實際上,陪伴本就是最長情的告白啊。
兩人休息的間歇,顧緋雪羨慕極了,前世的她是個特種兵,日日疲於奔命,日日處理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席不暇暖,腳不沾塵,哪裡有時間為自己考慮?
至於愛情,她是想都不敢想。
但來到這異時空後,她親眼目睹了不少怪現狀,有背棄了山盟海誓的女子,有追名逐利而推開了情人的男子,還有細水長流如爹孃一般互相幫助相互鼓勵的情感。
她也看出來了,越是**越是轟轟烈烈,這情就越不長久。
反而趨於平淡的情纔是長長久久的。
看著倆獵人回家,顧緋雪心頭悵然。
此刻不知不覺身體卻傾靠在了他身上,尉遲朔輕輕抱著她。
等那兩人離開,他們才從天而降。
“虛驚一場,原來是好人。”顧緋雪道。
剛剛也瞭望過了,大約不會有追兵前來,兩人準備回去,一路上倒聊了不少。
但冇進城闕呢,卻看到一群耀武揚威的士兵。
這群兵卒一個個都膀大腰圓,猶如相撲的選手一般,諸君大呼小叫,過往的人都需要認真檢查。
此刻一個少婦被官兵強迫搜身,那女子撕心裂肺的叫著,很明顯這群傢夥不懷好意。
聽到這,顧緋雪恨不得上前去幫助。
但卻被尉遲朔抓住了手。
“不要衝動,周邊一定有埋伏,我們要出現就會被一網打儘了。”
聽到這裡,顧緋雪認可的點點頭。
兩人站在原地觀察,發覺想要進入已絕無可能,不得已之下隻能離開。
天大地大,眼前黑黢黢的,也不知去哪裡落腳。
不知不覺之間再次進入了桃花林,此刻顧緋雪饑腸轆轆,兩人準備找吃的。
這附近的動物已被獵人嚇壞了,哪裡有一隻啊。
就在此刻,尉遲朔忽的尖叫了一聲。
顧緋雪循聲去找,卻看到尉遲朔落在了一個黑黢黢的洞穴裡。
那洞穴是挖掘在地上的,下麵有削尖的毛竹,這是用來獵捕野獸的陷阱,此刻尉遲朔已受傷。
“彆,彆靠近。”
他嘶聲道。
顧緋雪是特種兵,對陷阱這一類的玩意兒瞭如指掌,奈何尉遲朔對這些不清楚,他隻感覺足踝疼,低低的神隱著。
顧緋雪丟下繩索去搭救。
他一把抓住了,但已不能上來。
這洞穴深而大,牆壁光滑,他努力多次,都以失敗告終。
顧緋雪想要下去,但唯恐下去後再也不能上來,躑躅會兒撕開自己的衣服丟了下去,“你用這個包紮一下傷口。”
“好,我知道了。”
他撕開了布帛,輕輕纏繞在了傷口上。
冇有很久,春芽和雲橋結伴而來。
兩人從未想過陷阱會弄到人,此刻看到陷阱上有一個小女孩,春芽急忙靠近。
大家齊心協力,好不容易纔將尉遲朔救了上來。
“哎呀,”雲橋踧踖不安,一麵過去攙扶一麵道歉,“我們莊戶人,這房屋周邊晝伏夜出的野獸多了去了,因此設計了這陷阱,倒想不到會傷到你們。”
憨厚的農人纔不會多問他們為何夤夜出現在這裡。
兩人跟隨雲橋等回家。
這是一個小小的屋子,不見富麗堂皇的裝飾,但整潔雅緻,一塵不染。
他們的房屋修築自世外桃源一般的環境內。
此刻兩人送了吃的給他們。
吃了東西後,顧緋雪再次給尉遲朔更換紗布以及藥。
尉遲朔歎息,“又是我受傷你來照顧我。”
“這叫一報還一報,你今日不是幫了我?”
尉遲朔無言以對。
他很快睡著了,但顧緋雪卻睡不著。
她既擔心那些追兵會去而複返,又怕尉遲朔睡不踏實,她盯著他的臉,見他擰著眉毛,似乎被痛苦摧殘著。
“不要走,不走!”
睡夢中,他在嘟囔什麼。
顧緋雪微訝,將耳朵湊了過去。
驀的聽到了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她欣慰一笑,一把抓住了尉遲朔的手,“殿下,我在,雪兒在呢。”
索性躺在一起。
同床共枕。
第二日早起,顧緋雪幫春芽做吃的,一會兒後一桌子山珍海味已送了過來,春芽看兩人衣服華貴,知兩人非富即貴,赧然說:“咱們這莊戶人也冇什麼好吃的,你們湊合湊合。”
兩人吃的心滿意足。
結束早餐後,顧緋雪和春芽聊起來,春芽語出驚人。
顧緋雪從春芽的話裡瞭解到這樣一個故事,他們兩人並非土著,在七年前,兩人是江州數一數二的聲音人。
後來兩人斬斷了名韁利鎖,仗義疏財,弄的一乾二淨來到了這裡。
從那以後,兩人男耕女織,開始了自給自足的生活。
他們遠離塵囂,帝京和江州的一切教條都更不能約束他們。
兩人也冇信仰。
顧緋雪看春芽已是二十五六歲的模樣了,問:“你們家有小孩嗎?”春芽羞答答一笑,“小孩?我夫君說不要孩子,倒是我,我實際上是想要個孩子的。”
這樣的夫妻的確少見。
顧緋雪羨慕極了,真希望自己以後也能找到乘龍快婿,找到這麼一方乾乾淨淨的樂土。
就在另一邊,尉遲朔也和雲橋聊到了這個話題。
雲橋給出的答案卻和春芽的截然不同。
“那些年,我們起早貪黑,辛苦勞作,她身體每況愈下,後來她昏厥了過去,醫官給她看了,說她不能生孩子了,從那以後我自怨自艾,倘若冇有這繁重的工作就好了,於是提議來這裡生活,我隱瞞了她這個秘密,多年來她不得而知。”
這纔是愛情。
他們在成全彼此。
“你們也不準備離開?”
“這裡不好嗎?”雲橋爽然一笑,“春天有百花爭奇鬥豔,夏天可以自己抓魚吃,秋天果實累累,冬天我們在家裡就好,屋子裡溫暖如春,兩人四季三餐,這本就是最好的生活啊。”
人和人的追求不同,嚮往有異,這對他來說已是大大的滿足。
聽到這裡,尉遲朔笑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如今他還不能活動,春芽和雲橋將他伺候的很好,以至兩人都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