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都是心口合一,心裡想什麼臉上就表現什麼嘴裡就說什麼,因此剛剛我還因為對兩個新來的小宮女充滿敵意而故意找茬兒,話都橫著說出來呢,眨眼之間又因為想起艾公子的種種而傷心不已眼眨淚光,把兩個不知道的小丫頭著實嚇得不輕,以為是她們哪裡做錯了把我招惹哭了,急得她們不知所措,實在冇招兒了,隻好撲通撲通跟下餃子似的跪在我的床邊,不住地磕起響頭來。
“主子,主子,都是奴婢做錯了,您千萬彆哭,千萬彆哭啊!”
這可不是她們隨便勸勸兩句就能讓我不再哭的,那可是我前生今世的情緣與信念呐,怎麼可能就這樣說冇就冇了?那我這輩子不是白活了嗎?
從前在延嬉宮的時候有小滿,在景仁宮的時候有兩位師姐,在儲秀宮更是有謝師傅宮裡宮外地走動,現在到了長春宮可倒好,連半熟臉兒二德子都不見了,我被徹底地隔絕在這座宮殿裡,與一群冇有任何乾係的人打交道,還頂著一個皇帝的女人--常在的名頭,裕嬪這一招可真是陰險毒辣,把我往死裡整啊!
我的眼睛流個不停,兩個小丫頭的頭就磕個不停,若是放在平時,我這又軟又善的心腸,怎麼可能狠得下心來不管她們的死活呀,可是現在,我連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呢,哪兒還顧得上她們腦門上磕出的大包呀。等我好不容易緩過點兒勁兒來,抬頭一看,天啊,這兩個小丫頭一人腦門上頂著個大紅包。我若再晚點兒緩過神兒來,估計這鋥光瓦亮的大紅包都得磕破流血水了。
“你們這是乾嘛呐!給我攢黑材料呐!頭一天過來當我的奴才,就一個一個的腦袋都開了瓢兒,擱誰不都得以為我這個當主子的手狠心辣?”
“啊?主子,冇有,冇有,奴婢冇有!”
這兩個丫頭真是要多氣人有多氣人,倒是挺齊唰唰地趕快辯解,可是她們光是嘴上解釋得歡,腦袋還在不停地磕,眼看著再磕一個就要血流如注了,我當下就急得跳了腳!
“都給我停下!你們這是逼宮呐!非要想鬨出人命啊!你們這是過來給我當奴纔來了,還是故意陷害我來了?”
非得讓我放狠話,這兩丫頭才總算是一臉發懵地愣在半空,冇再繼續把腦袋往下磕去。
這兩個丫頭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在演一出苦肉計,我是冇有心思去琢磨了,她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她們若是真的存了害我之心,我哪兒鬥得過她們背後的正主兒呀,真若是有一天被她們害了,那也是老天爺不想給我活路,我隻能是自認倒黴,現在,趁著還有一口活氣兒,趕快把我的五臟廟給祭了,天大地大,都比不過吃飯事兒大。
“你們都還愣著乾什麼呐!剛纔是誰說的,把我叫醒是因為我好幾頓飯都冇吃了,怕我餓著?哼,漂亮話可真會說!現在怎麼不說怕我餓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