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玉春出現在我眼前的那一刻起,我所做的全部事情,都是在圍繞著一個主題,那就是如何分配體力的問題,儲存體力才能保持警醒,這是前提也是特彆是現在這場重頭戲,體力分配是否正確,決定著我今天成敗在此這舉!
深深地不知道呼了多少口氣,我纔算是定住了神兒,在琴凳上穩穩地坐下,換在平常,走路坐下抬手低頭,全都是再普通不過的舉動了,然而在此時此刻,我竟然小心翼翼到了極點,生怕哪一個舉動的用力過猛,浪費了我的能量儲備,我的精氣神兒可寶貴著呢,用一點少一點,用兩分少兩分啊!
曲子彈了起來,一如既往地美妙動聽,然而我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遠處的那個更漏上,因為我既不想多彈,以免浪費體力精力,又不能少彈,以免引起旁人的懷疑,這個度可真是難拿捏,因為我前兩次壓根兒就冇有注意自己彈了多少時間,就覺得過了有天荒地老那麼長。
幸好老天爺賜我神功附體,我可以不用花太多的心思在曲目上,隻要一雙爪子在琴絃上不停地上下翻飛就行,腦子跟爪子可以完全分離開來,全力以赴地來思考這些問題。
此前的種種猜測一一地在得到證實,不論我多麼的努力儲存體力,如同行走在沙漠裡的旅人極為珍惜水壺裡的每一滴水那樣,然而我的體力仍是不受控製地以極快的速度消耗下去,快到我已經明顯感覺到了體力開始變得越來越少。
不行,不行,我不能重蹈上一次的覆轍,為了這一刻,我做了那麼多的努力,我不能讓這些努力全都白費了!
於是我立即收了手,同時重重地“昏倒”在琴絃上,為了不讓自己像前兩次那樣稀裡糊塗地昏睡過去,我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強迫自己不停地想東想西。
不知道是青梅的銀針療法發揮了作用,還是我的體力分配功效顯著,總而言之我以足夠強大的意誌力,成功地抵抗住了睏意的頻頻來襲,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心中默唸了無數遍,最終不管我困成什麼樣子,都保留了一絲的清醒。
說來也是奇怪,為了保持警醒而刻意地想東想西,結果腦海中浮現的全都是與四爺在一起的那些場景,不管是我們初相識的滿月堂千杯不醉,還是被大哥誆騙再度重逢的昨夜西風初嘗肉味,一幕一幕,占據了我的腦海,即使我使出所有的力氣,仍是無法將四爺從我的腦海中驅趕出去。
算了,算了,雖然此時此刻,我最希望占據我所有腦海的是艾公子,但是如果四爺的在場也能起到保持足夠清醒的作用,那也行吧,彆管是白貓還是黑貓,隻要是能夠捉到老鼠就是好貓!
你還彆說,雖然我討厭四爺在這麼關鍵的時刻跑到我的腦海裡來攪局,可是有他在幫我撐著場子,我還真就冇有睡著,儘管也是有些迷迷瞪瞪地犯困,但我一直咬牙堅持到了最後,就憑這一點,四爺也不再像從前那樣討我厭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