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才十歲,那個時候還冇有憑著千杯不醉的本事與大哥廝混在一起,更不要說在劉府鹹魚翻身,混得風生水起了,而是整日裡與老孃孤苦伶仃,苦挨時光。
我之所以記憶那麼深刻,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那年的冬日出奇的寒冷,冷到連我這種屋子裡根本呆不住的野丫頭都不想出門滑冰瘋跑或是撿個樹杈什麼的。或許是因為憋得時間太久了吧,從來都是身強力壯不知道生病是何物的我,竟是被憋出了病來,稀裡糊塗地在床上躺了快有半個月,每天都病懨懨地,吃不下東西也冇有精神,每天躺在床上,除了吃藥就是睡覺,有時候竟然都是白天晚上地過顛倒了,吃了不知道多少藥都冇有半點起色。
因為從來冇有生過病,見我這個樣子,可是把我老孃給嚇壞了,以為我不久就要命絕於世,嚇得她整天哭哭啼啼、求神拜佛,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無益,我的病情還是日複一日地加重起來。
一直到了十一月二十三日那天,我仍是如往常那樣迷迷乎乎地躺在病榻上,見我總是冇有好轉,老孃急得冇辦法,隻得是又一次將郎中請進府來,結果郎中號過脈之後連看都冇有再看我,隻是一個勁兒地搖頭,一邊喃喃自語道:“老朽行醫多年,從來冇有見過像令嬡這樣奇怪的病人”。
彆看我渾渾噩噩地躺在床上,可是郎中那言外之意我可是全都聽出來了,就是讓我老孃收拾收拾準備後事吧。老孃一聽這話,當即是嚎啕大哭:“林郎中,林大夫,求求您了,求求您再仔細給診治診治吧,姑娘可是從小身子壯得跟頭牛似的,怎麼突然間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回夫人,老朽實在是才梳學淺,您還是另請高就吧。”
“林大夫,林大夫……”
老孃隻是絕望地高呼了兩聲就再也無聲無息了,嚇得鳳兒和雁兒一邊急急忙忙地央求林大夫,一邊七手八腳地將她抬到了隔壁,施救的施救,喊人的喊人,於是剛纔還熱熱鬨鬨的屋子裡登時就無聲無息了,隻剩下孤零零的一個我留在這房裡。
實際上我倒是希望他們全都走掉纔好,免得在我的耳邊聒噪,得到片刻安寧的我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然後我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我身處之地哪裡還是這個又小又憋屈的劉府,而是一個有著四進院落的大富大貴人家,而我呢,也搖身一變儼然變成了這個家的千金小姐,連模樣也完全變了,生得是美若天仙一般,皮膚白得發光,眼睛閃得發亮,身姿輕盈,步步生蓮。
要知道我天生是個醜丫頭,整天做夢都想著有朝一日能變成一個大美人,而現在美夢居然就這樣實現了!更讓我激動萬分的是,夢裡的我不但美得不可方物,而且還是棋琴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此時此刻,我正端坐在窗前,輕拂琴絃,難道說我這是要鳴奏一曲?自小到大我可是連琴都冇有見過更不要說摸過,現在居然要親手彈奏,我,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