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曲冇完冇了,一直持續到天矇矇亮,一夜未睡,困得我是東倒西歪。我天生好吃懶做之人,恨不能天天躺在床上睡大覺呢,這可倒好,不但一夜冇睡,還要坐在屋裡時刻準備著齊妃娘孃的到來,更要無時不刻地忍受那如同招魂般的笛簫曲,簡直是如同遭受酷刑般的折磨!
更糟糕的是這個折磨整整持續了一夜!整整一夜齊妃娘娘都冇有現身,整整一夜耳根子都冇有能夠清淨,整整一夜支應著身子不敢靠不敢躺,真是遭了大罪了!
早知道齊妃一整夜都冇功夫答理我,我舒舒服服地躺著不好嘛!雖然這屋裡冇有床也冇有坑,但有貴妃椅呀,我就是斜靠著身子也總比溜溜坐這麼一晚上強上幾千上萬倍吧!
越想越是生氣,越想就越是把一切罪魁禍首都推到那個吹奏笛簫之曲的宮人身人,哼,以後彆讓我知道他(她)是誰,隻要是讓我知道了,我一定要狠狠地報複回去!
就在我氣得咬牙切齒之際,突然間招魂曲嘎然而止了!人都是這麼賤兮兮的嗎?折磨了整整一夜之後,突然間不受折磨了,反倒是不習慣了,就好比天天忍受一個人打呼嚕,突然間這個人不打呼嚕我反倒是不適合了似的,此刻麵對這個嘎然而止的笛簫曲,我也突然間無所適從了。
我這不是賤骨頭是什麼?痛罵自己的同時,我也突然間醒過味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啊!
想到這裡,我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立即起身,抬腳就往門外走。待我嘩地一下子推開房門一看,哎呦,雲嬤嬤!陰魂不散地站在院子當中,眼睛正直直朝向我手中推開的這扇房門!
這還不是最讓我驚訝的,最讓我驚訝的是,她一臉通紅,髮鬢之間掛滿了白霜,難不成她也跟我一樣,溜溜地聽了整整一晚上的招魂笛簫曲?可是我好歹還坐在屋子裡頭,困是困點,累是累點,但至少還是暖暖和和的,而她就這麼站立在寒冬臘月的院子裡,整整一個晚上,就算是男人也受不了這個罪吧,何況她還是個女人!
莫非這是個鐵打的女人?
就在我暗自思忖之時,雲嬤嬤率先開口了。
“劉秀女,老奴正要進屋請您呢,您就自己出來了,那就請您隨老奴回景仁宮吧。”
“回宮?”
“對,回宮。怎麼,您不想回宮?”
“我……,誰說我不想回宮了!我隻是好奇罷了,我才推門出來,您就說正好要請我,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吧?再者說了,我這次是奉齊妃娘孃的吩咐前來辦差,差事都冇有辦呢,娘娘也冇有見到,就這麼走了,娘娘若是追問下來,誰挨這個板子?”
“回劉秀女,您大可不必擔憂這個問題。您是老奴請來的,若有板子,自然是由老奴來挨……”
“哎呦,這個大話你可彆說!這會兒你當著我的麵說會替我挨板子,到時候在娘娘麵前,你又矢口否認,這種三麵三刀的人,我可是看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