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不但千杯不醉,還料事如神,這位不知道是誰家的四爺,心眼兒果真就小得還冇有針眼兒大呢。不過,京城可是藏龍臥虎之地,隨隨便便跳出來一個人就敢說他是吏部尚書的兒子,又隨隨便便跳出來一個就敢說他是紅帶子,所以,這位四爺嘛,保不齊還敢跳出來說他是當今聖上的皇子阿哥呢!算了,算了,管你是公子哥兒還是皇子哥兒,隻要不是我哥就行,整天繃著一張寒冰臉,跟全天下的人都欠著他萬貫家財似的。這麼說來,還是阿嬌的大哥好呀,整日裡跟我除了貧嘴滑舌就是胡吃海塞,這纔像個當大哥的樣兒嘛!
四爺的心眼兒忒小,我是第一個受害者,玉麵書生就成了第二個受害者,至於原因,就用我這榆木個大人腦袋都能想得出來,還不是因為他是這在座之中唯三之一的鎮定自若之人嘛,就這麼芝麻大點兒的小事兒,四爺居然就看不眼下去了!不過話說回來也難怪,四爺憋足了不知道多少天的一口氣,帶了這麼壇差點兒把我都摞倒的烈酒,不但我冇有倒,玉麵書生居然也冇有,四爺能不生氣嗎?這讓他的臉麵往哪兒擱?
可是話再說出來,我又不明白了,按理說我不纔是那個一直惹他生氣的被他諷刺挖苦的人嗎?怎麼這回他不再向我猛烈開炮,不再對我極儘嘲諷挪揄之能事,而是掉轉槍頭,直奔了徐大公子而去?難不成四爺嫌棄我是個啞巴,就算是諷刺挖苦,我也是啞巴一個,除了咿咿呀呀之外給不出半點迴應,獨角戲唱著冇勁了,不想孤獨救敗?嗯,一定是這麼回事兒。就在我暗中誹腹四爺的功夫,突然間就聽到了他的發話,除了冷,還是冷。
“久聞徐公子大名,今日得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這位四爺家裡是開冰窖的吧,這明明是一番恭維之語,竟也被他說得如此寒氣四射,這功夫,不佩服還真不行,若是換了我,還有我那潑皮大哥,怎麼著也得是奴顏卑膝、媚態百出啊!可是瞧瞧人家四爺,竟像是嘴裡含了個冰核兒似的,不但眼露寒光,更是口吐寒氣,本是暖融融的秋日,卻是被四爺一個人一句話就提前讓一眾人等全都入了冬,實乃高人也!
再說那玉麵書生,現在的處境確實很是不妙,因為他隻是滿月堂的大掌櫃,不是這桌酒席的座上賓,因此他根本就冇有位置可坐,又因為四爺是個大人物,他需要出麵照應著場麵,所以,也他隻能是屈就一旁,站著陪酒一盅了。此刻四爺朝他發難,局麵就甚是尷尬了,因為隻有他一個人站著,又是麵對著一個渾身上下都冒著寒氣能把人凍僵了的四爺,簡直就像是一個受審的犯人似的。
從前我也經常會遇到這類的情形,畢竟是酒桌上,總是要有人成為眾矢之地,才能夠鬨得起酒來,而我從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畢竟跟我冇有半點乾係,我為什麼要進去瞎摻合?可是玉麵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