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是吃飯睡覺大於天的人,所以就是玉皇大帝來了,我也照樣會把這碗蓮子羹喝完的人,一個什麼“名師”到來就能讓我放棄手邊的美餐?笑話!
我冇有答理小太監,自顧自地享受佳肴美食,那小太監竟然跟我玩“與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一套,自顧自跑過去屁顛屁顛地迎接那個所謂的“名師”去了。
“劉秀女,這位是謝師傅,主子為您請的京城名師……”
慢著慢著,這位姓什麼?姓謝?我的師傅可是京城名師,姓謝,怎麼這位也是京城名師,也姓謝?
一肚子的疑惑之下,我這一雙小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之人,奈何對方一下低頭垂目,又因為大冬天地圍著狐毛皮領,戴著狐毛皮帽,令我瞧了半天都冇有瞧出一個所以然來。
“喂喂喂,你低著個腦袋瓜子做甚?怕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兒不敢抬起頭來?”
“冇有冇有,不敢不敢。”
說話間對方就下意識地趕快抬起頭來,啊!!!天啊,這不是我當初被我氣得跳腳,讓我麵壁反省,否則再也不肯教授我琴藝的那個誰誰誰嗎?
“謝師傅?”
“五小姐?”
俗話怎麼說的來著?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冇事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雖然我們還是生活在四九城裡,不是在千裡之外的地方,然而我在森嚴的皇宮裡生活了大半年的時間,就好像是在千裡之外的地方生活了大半年似的。
當初拜師學藝的時候,原本謝師傅就是個急性子的人,我又怎麼撥弄琴絃都硬是不開竅,心煩氣燥之下,冇少頂撞於他,氣得他都摞挑子不乾了,若不是我大哥出麵斡旋半天,低三下四地把好話說了個遍,我們的師徒之緣定是三天就結束了。
我對彈琴天生冇有任何興趣,以致牽連到對這個謝師傅我也是冇有任何的好感。然而大半年之後,在皇宮這個他鄉遇到故知,哪怕是麵對當初差點兒不歡而散的一個倔老頭兒,我竟然心生出故人的親切之情,就好像他不是我曾經最討厭的一個人,而是我最親近的一個人!
特彆是他這一聲“五小姐”,已經多久冇有聽到這三個字了?乍一聽到,我差點兒恍惚了,以為這裡是我在劉府的小小閨房,以為我們又在經曆那些相看兩相厭的日子……隻短短的“五小姐”三個字,就令我瞬間破防,再也忍不住地直接撲到了他的懷中。
“謝師傅,您還記得徒兒啊!”
這一句,似是驚喜之語,似是嗔怪之意。然而不管怎麼樣,我都是發自內心的,以致於都撲到謝師傅懷裡之後,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是多麼的冒失與莽撞!
然而令我驚訝的是謝師傅的反應,原本以為他會因為厭惡我這個不學無術的徒弟而嫌棄我,結果謝師傅竟然冇有將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直接一把推開,相反抬手輕輕地拍著我的後背,一邊輕聲地歎息。
“唉,果然是五小姐呀。”
哎呀,謝師傅啊,您可千萬彆再喊我五小姐了,再喊,我就哭個天昏地暗、海枯石爛給您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