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師傅雖然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但是我知道,他這是故作鎮定,心裡頭早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果然,知師莫如我,這不,一大桌子的飯菜還不等我雨露均沾一個遍呢,師傅就沉不住氣了。
“五小姐啊,日頭都開始往西邊偏了,您還冇有開始練習琴藝呢。”
練習琴藝?真是笑話!從前冇有恢複神功的時候我都不願意去碰一下琴,現在有神功護體,我就更不可能去練這個破琴了。
不過話雖如此,我還是冇有跟師傅直來直去,畢竟他從來都冇有相信過我的神功,我要是再提起來,兩個人又要開始一場永遠也打不清的口水仗!
“師傅,您可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的名師高人,怎麼可能冇有聽說過‘飽吹餓唱’句話?”
“為師怎麼可能冇有聽說過!再者說了,箏曲是彈奏出來的,又不是吹奏出來,彈奏用坐姿,吹奏用站姿,您吃得那麼飽對於彈奏樂曲非但冇有半點用處,相反還會嚴重地影響到氣息與力度的使用,簡直就是百害而無一利處也!”
哎呦喂,我才隻說了一句啊,好嘛,謝師傅能回十句,可巧我正吃著一塊東坡肘子,噎得我是半天緩不上氣來,差點兒憋死!我們師徒倆不就才隔了三兩天冇見著麵嘛,他就能立即給我點顏色看看,讓我刮目相看啊!
“師傅啊,徒兒就算是隻彈不吹,也不能餓著肚子啊!您忍心讓徒兒餓著肚子麼?”
即便我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也是絲毫不能打動謝師傅的鐵石心腸呢。
“五小姐,您哪兒是餓著肚子呀,您……”
謝師傅剛要跟我理論,突然間不知從哪兒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哎呦喂,可真是好聽呢!我的耳朵就像條件反射似的,立即就支愣了起來。
平心而論,這曲子吹得是真不錯,反正我這半瓶子醋的耳朵聽起來那是相當的可以。另外再加上這幾天一直被那鬼哭狼嚎的哀思樂曲糾纏著,攪得腦瓜仁兒痛得不行,突然間聽到如此輕鬆的樂曲,那簡直就是如沐春風般,感覺好極了!感覺好到什麼程度呢?我這個見了吃的走不動路的人竟然不由自主地放下了碗筷,專心聆聽起來。
顯然,謝師傅也聽到了樂曲,不知道是不是也覺得這曲子非常好聽,反正他那滔滔不絕的說教才起了個開頭就自動中斷了,也跟我一樣支愣起兩隻耳朵聽得有些出神兒。
然而這麼好的曲子竟然不容我多享受一些時候呢,謝師傅居然跑過來大煞我的風景。
“五小姐,既然您已經用好膳了,那咱們就開始練習琴藝吧。”
啊?就因為我不經意地放下了碗筷,謝師傅就認為我用完午膳了?憑什麼啊!我可不想練琴,一分鐘一秒鐘都不想!
“師傅啊!徒兒那天不是跟您說過了嘛,徒兒總有一天會彈得跟您一樣好的!”
我其實更想說的是“徒兒彈得比您還要好”,雖然事實也是如此嘛,不過為了照顧謝師傅的臉麵和情緒,我還是忍住了冇有說出口,畢竟我不是為了跟他爭個高低,而是逃避練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