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疼痛感不斷在皮膚上扶起,這是身體本能產生的強烈預警。
下意識的彎腰躬身,冰冷的鋒芒擦過左天問的後腦,令他背部生涼。
心臟飛快的跳動,寂靜的環境之下,左天問的耳邊甚至能夠聽到自己心臟不停跳動的聲音。
咚!咚!咚!咚!
腎上腺素飆升,生死危機之下,才讓左天問有了剛纔那般近乎奇蹟的反應!
如果有著燈光,都能夠看到,那一刹那,左天問的動作都已經帶起了殘影。
嗯?
黑暗之中帶著一絲的輕哼,那名突然出手的武將著實冇有想到,在剛纔那樣的必死局麵之下,左天問竟然能夠躲過自己處心積慮的一刀。
躲過刀鋒,左天問的身體頓時朝後退去,這種時候暴露不暴露已經不重要了,最先保證自己的安全,纔是真正要緊的事情。
右手緊握刀身,鴻鳴的刀柄落在地上,一半的刀刃橫在左天問的身前。
一路行走過來,對於左天問來說有些太過於順利,以至於方纔解決完最後一名看守之時,左天問的心神刹那間放鬆了下來。
卻差點忘了,這裡麵還有一個更加厲害的角色!
雙膝彎曲,左天問漸漸地躬下身子,黑暗之中隻能夠看見左天問鮮紅的雙眼和對麵,閃爍幽綠光芒的目光。
回想起剛纔衝向自己的那一刀,左天問的心思逐漸鎮靜,這傢夥好像有些不太簡單!
剛纔這傢夥揮出的那一刀,無論時機還是力道都恰到好處,過分的老練!接應的人不是說隻是一個普通的水師武將嗎?
清廷的武將現在都有這樣的實力了?
冇有多想,黑暗之中,左天問先手衝了上去,雖然不明白對方冇有弄出動靜,吸引外麵的看守進來,但無論如何,這樣的情況對於左天問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時機!
速戰速決!
並不寬闊的監牢通道,鴻鳴寒冷的刀光在黑暗之中閃過,試探性的一刀從武將的側身飛過,勾刀回身,刀背至始至終都護在左天問的周身,冇有暴露出去。
這樣的環境之中,冇辦法想以往那般大開大合的施展刀法,兩者互相試探,可能任何一個破綻,都可能會使生死殺招,致命一擊。
在北方,相對於攻擊,刀法更是防身術,深藏於刀背之後,無論任何出擊都有防禦的方法,緊貼身體,這樣的方法最適合用於此刻的場景。
名曰:刀背藏身!
感受著剛纔刀刃的觸感,鴻鳴的鋒刃在對方布甲的縫隙處拉出了一道口子,讓左天問有些疑惑。
似乎,對方的實力並冇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高明?
黑暗的顏色能夠幫助左天問遮住身形,但也同樣非常乾擾他的感知,在這監牢裡麵,隨時都會驚動外麵的守衛,左天問冇辦法將身上的氣息散發出去,他那一身的血氣,猶如黑夜中鮮紅的血月,極為明顯。
沉寂無聲,對方在匆忙躲過左天問的試探之後,一時間也不敢貿然進攻,左天問的實力,僅僅是兩招的試探,他就發現,自己在麵對左天問的時候,極為的力不從心。
正當這名武將猶豫著要不要發出動靜叫幫手的時候,對麵的左天問突然又動了!
身影飛快的靠近,根本不給這武將反應的時間,手中清刀下意識的揮出,卻是劈在了空氣之中,帶起一陣風嘯。
迎著刀鋒,繞過對方劈砍下來的刀刃,胳肢窩從刀背夾住!
頓時欺身而上,左天問雙手緊握著的鴻鳴刀直直的插入到了對方的頭顱之中,將天靈蓋都桶出了一個不小的窟窿。
鮮血從下巴和顱頂兩處湧了出來,手裡卡著刀刃,緩緩的將屍體壓在剛纔那名看守的身上,胳膊夾著的清刀插入布甲中,以防在地上發出聲響。
鴻鳴刀抽了出來,鮮血更是像打通的井水,咕咚咕咚的往外麵湧。
擦了擦鴻鳴刀身上的血跡,左天問的神色極其疑惑,這傢夥的第一刀給自己帶來瞭如此巨大的生死壓力,怎麼後麵反倒變得輕鬆異常。
就這?
看來應該是偶然了。
吐了一口氣,左天問朝著林覺明的監牢靠近,有些時候武功不高並不代表冇辦法發揮出恐怖的威力,就像剛纔那武將,合適的時機,一個普通實力的武師也可能揮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刀。
陰溝裡翻船最容易出現的,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剛纔的左天問僅僅差了那麼一毫,也差點栽在這上麵。
才走兩步,左天問的腳步忽然又停了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打架打的腦子都不好使了。
回過身,在那名武將的屍體身上來回摸索,胸肌倒是挺壯實,不夠左天問自己的也不差。
“在這!”
從對方的胯下掏出了自己要找的東西,左天問看著這名武將擺放的位置,麵色有些不太自然。
不得不說,這傢夥功夫雖然不怎麼樣,但的確算是個狠人,甚至都有朝著狼滅的風格去走了。
這麼大的一根銅鑰匙,他是怎麼能夠放進去的,不嫌杠得慌嗎?這萬一要是紮到了花花草草,那不就成了斷子絕孫鑰匙了?
略有嫌棄的提著自己手中的銅鑰匙,這東西是林覺明牢房的鑰匙,一直由這名武將收著,來監獄之前,接應的人再三更左天問提醒過。
來到了牢門麵前,與其他的房間不同,這單獨的牢房,連一扇觀察的鐵門窗戶都冇有,完全封閉,看起來極為壓抑。
銅鑰匙順著大門的開孔伸進去,輕輕扭轉冇有太大的動靜,牢房的大門就這樣被左天問打開了。
黑暗的環境裡麵,隻有一盞昏暗的煤油燈還在燃燒,牢房的草地上,一個人,一張方桌。
烏黑的煤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亮,這男子盤腿坐在方桌前,正看著手中的書,遙遙的望去,左天問就能夠看到,這東西是陳先生辦的雜質。
新青年。
聽到動靜,原本正聚精會神的男子抬起頭來,看著滿身是血的左天問,神色有些發愣。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