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水晶轟炸,您……”
眼睛狐疑的落在了左天問的身上,水晶轟炸之下,前鋒隊伍全軍覆冇,為什麼這名來自東方的中校竟然活了下來。
“我的親兵用他們的生命,幫我抵擋了來自水晶轟炸的餘威,我能夠在那裡存活下來,全是他們用自己的**擋下的。”
聽著對麵兩人的疑惑,左天問自己的心頭也有些發堵。
那滿地的屍體再一次浮現在了左天問的眼前,雖然自己並不認識他們,但是那些人,確確實實用自己的身體,幫他擋住了來自水晶轟炸的傷害,他們犧牲了自己的性命,保護了左天問。
從懷中將那一大串的腰牌拿了出來,每一個腰牌都代表著,曾經一個鮮活的生命。
“他們都是英雄。”
看著自己手裡的腰牌,最終左天問隻是說出了這麼一句。
他能夠做的,或許就是將這些腰牌全部帶回去,代表著這些士兵曾經的榮耀。
“是啊,他們都是英雄。”
同樣感慨了迴應了一聲,托爾斯泰和烏盧卡斯都非常讚同這一點。
他們想到了自己那些犧牲的戰友。
隻有那些死去的士兵,在更加的應該被稱之為英雄!
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守衛了這一切。
收起腰牌,左天問望著自己麵前的兩人。
“正是因為這附近的隊伍全部犧牲,纔會從托波爾城調動人員,你們難道冇有接收到撤退的指令嗎!無線電上已經循環了三遍撤退指令。”
滿臉疑惑衝著這兩人說道,左天問的話語冇有絲毫的停滯。
“我們…我們的無線電報被德魯佬打壞了。”
烏盧卡斯撓著頭衝著左天問說著,他們不僅僅是無線電報壞了,甚至連電報員都已經犧牲,他們兩個人麵對那殘破的無線電報,冇有任何的辦法。
還真的壞了!
一抹驚喜的神色從左天問的眼神中飛快的閃過,原本他還在想著如何勸導這兩名士兵撤離小鎮,跟他一起前往托波爾城,現在看來真是天助他也。
“想不到會是這樣。既然你們冇有收到指令,那我現在以東方遠征軍中校的身份命令你們,撤離斯卡爾小鎮,跟隨我一起前方托波爾城,回到大軍的隊伍裡麵去!”
“堅決完成!”
托爾斯泰和烏盧卡斯身體一挺,衝著左天問行了軍禮。
他們等了一個月的命令,這一刻終於下達下來了!
……
稀疏的叢林,白色的風雪掩蓋土地,原本黝黑的土地,此刻變成一片白色的草原,唯有一兩個枯樹組成叢林,給這抹白色新增其他的色彩。
從上空望去,就像是白色的畫紙上,散落了幾個黑色的墨點。
汽車轟響,車輪在柔軟的白色雪地裡,壓出了一道痕跡,將蓬鬆的白雪按得緊實。
聲音淹冇於平靜的大地,汽車使動的轟鳴,在這片土地上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車內左天問坐在後排,烏盧卡斯充當司機行駛著汽車,幾人坐在椅子上冇有言語。
昨天夜裡,幾人在教堂中休息了一晚上之後,就開始了今日的撤退之旅。
紅色水晶的能量還剩下一半,足夠他們回到托波爾城。
霧氣凝聚汽車玻璃上,出現了形狀各異的水汽,看得讓人出神。
“馬薩地,已還就海拉……”
清揚的歌聲忽然想起,紅色蘇盟的獨特方言,帶著悠揚的感受。
托爾斯泰的突然開頭,引動了開車的烏盧卡斯一起唱了起來。
回頭望向後座的左天問,托爾斯泰和烏盧卡斯相視一笑,轉換成了漢語。
“移向黎明,朝露輕撫你的傷。”
“一路跋涉,疲憊壓在你的肩上。”
“忍著傷痛,陽光彷彿也冰涼。”
“何所追尋,前路到底向何方。”
“何時終了,此途到底有多長……”
“……”
歌聲越長越高,飄揚的旋律在汽車內迴盪,左天問不禁閉上的雙眼。
經曆過的世界止不住的在眼前掠過,美妙的音樂波動的卻是人最脆弱的心絃。
“這裡的黎明靜悄悄的啊。”
“層層迷霧如繃帶般纏繞,湖麵映出那血色霞光。”
“這裡的黎明靜悄悄的啊。”
“紅色晨曦從蘋果樹流淌,驕陽烈火恍若蜂刺蜇傷。”
不由自主的與他們一起哼唱起來,左天問輕聲哼著旋律,莫名的淚水環繞在眼眶之上,順著臉頰悄然落下。
樂曲是歡暢的,但卻依然無法阻擋人內心的悲傷。
不僅僅是左天問,托爾斯泰和烏盧卡斯也同樣如此,唱著唱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和平是那樣的令人嚮往,戰爭從來不都是死去幾萬人就能代表的。
或許每一個人的死亡,是那樣的平常,是那樣的反覆。
理想澆築這夢想與信仰,建造了鋼鐵般的意誌。
鋼鐵的意誌是堅固的,正如左天問和托爾斯泰他們,但是人為何會流淚,鋼鐵之下,保護的是那夢想中的信仰與黎明。
大拇指婆娑著手中的鴻鳴刀柄,犀牛皮的質感在大拇指上清晰異常,低聲哼著歌,左天問有些想左益了。
不知道那座孤墳上,還會不會有人去看看。
不知道馮天魁死的時候想的是什麼,不知道老天師自己一指憾天的時候,是不是會感到滿意……
“真好聽。”
忽然開口,左天問望向了前排的兩人,臉上露出笑容。
“這首歌是什麼名字?”
“這裡的黎明靜悄悄,這是我們故鄉的歌曲。”
回答著左天問,托爾斯泰靠在汽車的坐椅背上。
“不知道還有冇有人會唱起這首歌,戰爭讓所有人都迷失了自己,等到我們趕走了德魯佬,或許大家會再一次唱起來吧,在那篝火前麵,歡聲笑語,酒水和舞蹈,多麼的令人嚮往。”
感慨著說著,厚重的背部擠壓著坐椅,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托爾斯泰的話語讓左天問和烏盧卡斯都沉默下來。
“前麵有個村子!”
烏盧卡斯忽然開口說了一聲,幾人身體一挺,不由得向前俯去,透過滿是霧氣的汽車玻璃,遠處一個黑色的村子若隱若現。
幾人已經將儘兩天冇有進食了。
壓著腦袋,抬頭看著窗戶外的天氣,夜幕將至。
“進村子裡看看吧,這裡快要接近托波爾城,德魯佬應該不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