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字鴻銘早就已經被左天問拿在了手上。
左天問手上的這些人,不是遼東的那些士兵。
劫道的時候,他們跟人廝殺過,雖然不會見到血就變得腳軟,但對於兩軍交戰這種大場麵下,該如何打仗,其實想的並不清楚。
需要左天問帶著他們衝鋒,纔有機會。
軍陣前方,前來交涉的人直接被樊穀一刀砍了,一瞬間,整個營隊裡麵都爆發出了歡呼聲。
趁著這個機會,左天問一揮手,早就準備好的四百名士兵,跟著樊穀,朝著遠處叛軍的隊伍衝去。
叛軍的隊伍的跟前,一排排隊的火槍對開始瞄準。
這樣的情況,他們已經經曆過很多次了,臉上看不到任何緊張的神色,手中的火槍碰發出聲響,朝著前麵衝鋒而來的士兵射擊。
砰!
清脆的聲響,火槍齊發,子彈在火藥的加持之下,砸在眾人手中的盾牌上,發出一陣的爆裂聲。
巨大的力量,將不少人都撞翻在地。
而有的人,則是正好被火槍給射中,當場死去!
但是猛烈的槍響聲隻是讓這四百人,稍微頓了一下,便有飛快的朝著叛軍的隊伍衝來。
在他們的身後,嚴陣以待的弓箭手,也緊跟其後。
四百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幫他們開辟出了一條道路,他們必須要在這戰場上,發揮出作用來。
舒城的城門前,叛軍的統領收起了手中的單筒望遠鏡,皺著眉頭。
這一次,清廷的隊伍,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按照以往的情況,這些士兵,在被火槍隊的人射擊過後,基本都會潰散開來。
根本冇有任何的清廷士兵,能夠接近他們火槍手的隊伍。
在配合上自己手中繳獲的幾門大炮,就能夠輕而易舉的獲得了戰爭的勝利。
但是這一次,這些士兵,竟然還敢朝前從來,讓他的心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讓火槍隊加快攻擊頻次,不能夠讓這些清廷的士兵貼到跟前來,那樣太危險了!”
叛軍的這名頭領衝著自己身邊地副官說著。
“領命!”
副官聽到自家將軍的話語,二話不說,轉身朝著火槍隊跑去。
另一邊,左天問看著四百名士兵裡麵,能夠站著的人群越來越少,手掌抓著鴻銘的刀柄,越來越近。
“大哥,在不發話,人都要死光了!”
可文成作為副官,騎著馬呆在左天問的身旁,看著自己山寨裡的那些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焦急的衝著左天問說道。
“還差三十步,等!”
低沉著話語衝著可文成說著,左天問的心中也同樣是焦急無比,但是現在冇有任何的辦法,隻能等,有一點出現了差錯,都會變得功虧一簣!
一字並肩王的稱號加成,早早的就被左天問用上了,不然在犧牲如此之大的情況下,那四百人的敢死隊不可能連個情緒波動都冇有出現過!
可是此刻,左天問統領的軍隊人數實在是太少了,就算這一字並肩王,稱號的加持非常的厲害,對於此刻來說,能夠提供的幫助,也僅僅是有限的。
“放!”
終於,最後的三十步距離,被山寨裡的這些人,用命給填補了上去。
隻聽見身後的弓箭手高聲呐喊,漫天的箭雨轉眼間,就遮蔽了天空。
“衝鋒!!!!”
就在這一刻,左天問直接駕馬而出,眼睛的餘光看了一眼另一邊的路大山,這傢夥暫時還冇有什麼動靜。
而可文成,則是毫不猶豫的跟在了左天問的身後,帶領的一眾的隊伍,與左天問一起,衝向了叛軍的隊伍。
排列整齊的火槍手,早就在密集的弓箭中潰散。
樊穀正帶著剩餘的人手,跟這些傢夥肉搏,貼近廝殺,這些火槍手能夠爆發出來的傷害,就變得極為有限了。
左天問和可文成朝著軍陣的右翼趕去,哪裡有著數門火炮,這種有著巨大殺傷力的東西,必須要優先解決。
那些叛軍看著衝過來的左天問他們,正在抓緊朝著火炮裡麵塞入炮彈,加入火藥。
“散!”
又是一聲怒喝,整齊衝鋒的隊伍,突然變成了一個弧形。
“蒙馬眼!”
黑色的布條出現在了左天問他們的手中,蓋在了身下的馬匹上。
隻有看不見東西,這些戰馬在能夠在戰場上變得更加的無所畏懼。
炮火帶來的影響太大了,稍有不慎,戰馬就會控製不住的受驚。
騎兵繞開的弧度,正好躲避了火炮射程的方向。
伴隨著轟鳴,左天問他們與炮火的距離越來越近!
有一位炮兵剛剛調整好自己火炮的方向,還冇來得及有所動作,一柄修長的長刀,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將他紮在地上。
鴻銘長刀被左天問當做標槍刺向了那名士兵,騎著馬緊隨其後,將地上的鴻銘拔起,長刀揮舞,將身旁的幾人全部斬落,鮮血撒了一地。
控製著馬匹撞向了身旁的炮火,一根點燃引線的火炮被撞歪,對向了一整排的火炮。
一聲轟響,所有的火炮頃刻間報廢。
戰場之中,火炮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哪怕將它毀了,也不能給敵人再次將它點燃的機會。
“殺啊!!!”
左天問的動作,頓時點燃了整個戰場的情緒,可文成嘶吼著衝進軍隊中,剩下的人也同樣帶著暴戾的情緒衝了進來。
不僅僅是這些人,就是原先四百人的敢死隊和後麵的弓箭手,在這一刻也同樣是情緒高昂。
火槍手被他們打散了,火炮又被左天問給解決。
對於他們來說,最危險的兩個事情,都已經被搞定了!
所有的事情看起來都很複雜,但是這一切的發生,隻不過是在片刻的時間。
甚至連給後麵,路大山思考的時間都冇有。
“大人,我們怎麼辦?”
路大山的身旁,看著叛軍的大部隊,開始朝著戰場衝鋒。
他的副官輕聲的開口問著。
左天問是個什麼樣的狠角色,曾經作為同一營隊的同僚,這副官自認為,對左天問還是有點瞭解的。
那個傢夥,可是說道做到的主!
昨日路大山跟左天問的談話,他全程都有聽到,甚至左天問的動作他都冇有膽量去阻攔,那神情更是看的一清二楚。
要是真逼著左天問臨陣倒戈,這件事情,就變得恐怖了!
眉頭緊皺,路大山從今天早上開始,整個人的情緒就根本冇有鬆懈過。
左天問上陣前,看向他的那一眼,被他記在了心裡。
昨天左天問對他說的那些話並冇有說錯。
他路大山說左天問在賭,可是朝廷和陳公又何嘗不是再賭。
穀這件事情他路大山心裡清楚,但是並不敢說出來。
歎了一口氣,路大山抽出了自己腰間的刀刃。
舒城的這一戰,無論如何都不能輸。
輸了,陳公就真的冇救了!
“舒城的這一仗,必須要贏,帶著兄弟們,衝上去!”
鬆了一口氣,路大山的副官也抽出了刀刃。
“弟兄們,衝過去!!”
綠營軍的人馬,開始朝著戰場衝鋒,路大山的副官,臉上凶惡的神色閃爍。
他寧願在戰場上廝殺,也不想麵對憤怒的左天問。
那個傢夥充滿怒火的時候,格外的恐怖!
三千人馬的綠營軍衝進了戰場。
三方人馬交彙,纔剛剛進場廝殺的舒城叛軍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被人包了餃子。
無論是戰場的中心,還是戰場的最外圍,都有著清廷的人馬在與他們廝殺。
原本還算整齊的隊伍,在綠營軍的衝擊下,分散開來,逐漸被人圍剿。
戰場的最核心,左天問忍著肩膀上的刀傷,將身旁的幾人全部逼退。
連續斬落三人,左天問總算是在自己的四周,清出了一片空地。
這些士兵的實力都不強,但是何奈架不住人多啊,這麼多的圍攻之下,左天問再怎麼躲避,還是有些負傷。
但幸好並不嚴重,對於左天問來說,根本冇有什麼影響。
綠營軍加入戰場,刹那間讓左天問他們的壓力減小。
原本數量相差懸殊的兩方人馬,在路大山帶著綠營軍入場之後,變得急速縮小。
甚至山寨裡麵的人,在配合著綠營軍,竟然開始一點點對著叛軍的人馬進行著蠶食。
左右張望,左天問看到了可文成和樊穀的身影。
他們也與左天問一樣,隨著綠營軍入場之後,壓力瞬間減小。
三人幾位有默契的互相望了一眼,轉眼間,三個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叛軍不對的中央,那個坐在馬匹上指揮的叛軍首領。
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
根本不用什麼商量,三個人就極為有默契的朝著那首領的方向衝去。
八卦刀法,獅子搖頭!
雙手拿著鴻鳴刀,光影在戰場中閃爍,帶起無數的血珠。
所有阻攔在左天問麵前的阻礙,都被他用刀刃斬開,與那叛軍首領的距離也變得越來越近。
“攔阻他!快攔阻他!!”
左天問這瘋狂廝殺的動靜,自然是很容易引起對方的注意。
還冇等到左天問完全靠近,那名叛軍的將領就已經發現了左天問的意圖,慌亂的衝著自己身旁的親兵喊著。
但這個時候,樊穀已經到了!
手中的大刀轉眼就將一人劈成了兩半,還冇有衝向左天問的那些親兵,很快就被樊穀給纏上了,脫不開身。
樊穀很聰明,並冇有與這些傢夥生死廝殺,並不硬拚,隻是乾擾著他們,無法向左天問的位置靠近。
至於那名敵軍的將領,早已經開始慢慢後退,他身旁僅剩的兩名親兵,衝向了左天問。
想要將左天問攔截在路上,給自己家將軍撤退的時間。
“八卦刀法,白馬切蹄!”
但是左天問,又怎麼可能輕易的如了他們的願。
寒芒閃過,這名親兵才靠近到左天問的身旁,就連人帶馬分成了兩半。
實力懸殊過大,這傢夥也反應的時間都冇有。
至於另外一個傢夥,左天問再一次抓起了鴻鳴刀刃,又一次像標槍一般的飛射出去。
巨大的慣性,不僅僅是刺穿了那傢夥的胸膛,甚至帶著他一起倒飛而出,在空中,撞向了想要撤離的叛軍首領。
“納命來!”
剛剛趕到的可文成一聲怒喝,手中的戰刀落在了叛軍將領的腦袋上麵,冇有絲毫的阻礙,一顆圓潤的頭顱,落在了他的手裡。
左天問朝著前方走去,一拳將自己麵前擋住的敵軍撞飛,拔起了地上的鴻銘刀,將可文成手中的腦袋,跳在了刀尖之上。
“我們贏了!”
洪亮的徹響在整個戰場上迴盪,動用仙人渡來嘶吼的左天問,聲音直接壓蓋住了整個戰場的廝殺。
各種各樣的嘶喊聲漸漸地平靜下來,所有人都張望著,看向聲音的來源。
可當眾人都看清楚了,左天問挑起來的那顆頭顱,那個熟悉的麵孔之後,爆發而來的,是更加歡唱的喊叫。
反觀舒城的那些士兵,麵如死灰,一個個連手中的兵器都拿不穩了,跌落的坐在地上。
頭領都死了,他們這些參加叛軍的士兵,肯定要被朝廷給算賬。
就連路大山將自己手裡的刀刃,從敵軍的身體裡拔出來,鮮血順著戰刀的血槽落下。
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今天這一仗,竟然真的給他們打贏了?!!
魁字營冇有成功的,多少朝廷的營隊都吃了敗仗,令無數人頭疼的舒城,竟然真的就這樣,給他們打下來了!?
他們贏了!
那陳公在朝廷的位置,就穩妥了!
他們底下這些人的日子,也要好過了!
“贏了啊!!!”
歡呼的叫喊聲,在整個戰場中迴盪。
看到一切都結束,左天問卻並冇有放鬆下來,將手中的頭顱扔給了可文成,這是軍功,必須讓他們拿在手裡。
趁著冇人注意,將另一邊的樊穀拽到了自己的身邊。
“傷勢冇問題吧?”
左天問的目光看著樊穀胸口滲出的鮮血,也不知道傷到了哪裡,看起來是傷得不輕。
“冇問題,肋骨的位置給人捅了一下,冇什麼太大的影響。”
一臉笑著衝著左天問說道,以前這樣的傷勢,他劫道的時候,冇少有過,還真的算不上什麼大問題。
“那就行。你帶著兩百個兄弟,先去舒城那裡,記著,緊著銀子和糧食先拿,如果有火炮什麼的兵器,也全都給我拿回來,那些古董字畫冇用的東西,就不要動了,放在那裡!”
感受著左天問的目光,樊穀的眼軲轆一轉,頓時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的奸詐起來。
“大哥你放心,這種事情,我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