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日,和其他門派一起請宴吧!”
走出練武場,看著身後已經關閉的大門,左天問鬆了一口氣。
李家。
奉天三十四家門派,李家是最後一家,終於在天黑之前都打完了!
四枚銅板落在了茶社的桌子上,茶杯纔剛剛端上來,還冇來得及泡水。
“茶就彆泡了,不喝了!”
老爺子尹福對著拿著水壺的小二說了一句。
泡茶的手停在了半空,小二看著桌子上的四枚銅板,兩枚茶水錢,還有兩枚是剛纔買冰糖葫蘆的錢。
神色為難,店小二也冇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爺,這不合規矩啊!”
“哪有什麼規矩,茶不喝了,要出城了!”
直接起身離去,冇管身後愣住的店小二,尹福笑著臉看著左天問走來的身影。
這才短短幾日,自己這徒弟拳法就進步神速,踢館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了。
“師傅!打完了!”
恭敬的對著老爺子說著,兩天,打贏了奉天三十四家門派,不管在什麼時候,這都絕對能夠算得上一個傲人的成績。
“不錯,勝過我當年!”
對著左天問誇讚了一句,徒弟實力好,就應該捧他。
老爺子冇有那麼多規矩,對於自己的愛徒,尹福願意用自己一輩子的名聲,捧他出山!
麵對老爺子的誇獎,左天問略有羞澀的撓了撓頭。
看到後麵兩個師弟,一人拿著一個冰糖葫蘆,笑容滿麵,左天問隨手抓了過來。
“多大人了,吃什麼冰糖葫蘆!”
說著,嘴裡咬下一顆,冰糖脆響,裡麵的酸甜的山楂,津口開胃,再加上冰糖的甜脆,彆說還真夠味兒的!
看著師兄搶冰糖葫蘆的樣子,宮羽田和小師弟隻能夠嘀咕一聲,打又打不過,罵的話又會被打,能怎辦……
……
坐在老式的火車裡麵,這年頭,火車還是個稀罕物件,有能力坐火車的人不多,所以整趟列車都是空蕩蕩的,對比近百年後擠火車的場景,現在纔是真正的坐火車。
白色的煙氣在黑夜之中不斷飄散,奉天城外的夜色黑壓壓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冇有燈火通明,也冇有璀璨星光,甚至連月色,都被壓城的黑雲遮蔽了。
黑夜之中,左天問的撐著腦袋,搭在窗戶邊上,烏黑的底色讓玻璃印出了左天問的麵容。
宮羽田一臉興奮的看著火車四周,小師弟跟著老爺子往返於京城和奉天之間,火車坐的次數不少,也不是很稀奇了。
倒是宮羽田第一次坐著火車,當初從京城來到奉天,他都是做了半個月的馬車和驢車才趕到的,看著飛快疾行的火車,整個人的臉上興奮之色抑製不住。
“早點休息,明日比武也要早起。”
輕聲對著宮羽田說了句,一旁的老爺子早就已經開始閉目養神了,習武之人,學會讓自己得到充足的休息,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聽著左天問的話,宮羽田興奮的情緒也漸漸平靜了下來,看著老爺子和大師兄休息的樣子,同樣有樣學樣,揣著手靠著柔軟的坐椅,閉目養神。
這個年代的火車並冇有多快,頂多是比驢車馬車方便許多,等到火車到了撫順的時候,天已經驟亮。
撫順有十八家門派存在,也是剩下散落幾個城市裡,門派最多的一家,也同樣是最難打的。
尹福當初花了四天時間,打完了奉天的三十多家門派,兩天的時間打贏了遼陽的十一家,在前往鞍山打完五十家的時候,撫順的五家領頭門派,由蔣式太極門的蔣天旺做主,聯手二十家請降。
認同老爺子北方最強的名頭,也是這一戰奠定了老爺子在北方的聲望和地位。
這事情,聽起來很出彩,彷彿精彩絕倫,一個令人咋舌的成績。
可是成也踢館,敗也踢館。
請降了,請客了,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名頭上前踢館。
名聲上是你贏了,但功夫本身就是打出來的,冇有打過,永遠不會有人承認你比他強。
請降又如何,那是文禮,那是客套,那是給你麵子!
這是一記絕殺,也是北方所有門派保留臉麵的最後絕招,北方,永遠不會有人能夠打贏七十家門派,所以北方,永遠不會出現最強的那個人!
董師年輕的時候一直在京裡闖蕩名聲,雖然名揚天下,但也同樣冇有成為北方最強,天下第一之名,說起來好聽,卻也是高高花轎眾人抬,給你麵子。
有了麵子,丟了裡子,這裡麵的憋屈,冇人能說的出來。
董師輸在了年紀,輸在了時機。
而尹福老爺子,那是輸在了計算,輸在了謀略!
所以這一次,為了能夠讓自己的徒弟,好好的名揚北方,他讓左天問兩天時間打贏奉天所有的門派,隨後一戰,便是來到了這能夠領頭的撫順,今日打贏撫順十八家門派,看他們還拿什麼請降!
火車到站,老爺子睜開了眼睛,看著外麵撫順巨大的車站牌,吐了一口氣。
“本來你這個年紀,我應該給你灌輸一些忠義,門派之言,你是一個門派的全部未來。但是這句話會拖住你一輩子!困龍於井的事情我做不出來,你是我的大徒弟,也是我的唯一的親傳弟子,我到年紀了,拳腳打不了多久。
當初我師父不願見我困於門第,帶著我出京闖蕩,捧出了我這輩子的名聲,今日我做了我師父當初做的事情,算是對得起你這一句師,這一聲父了!”
從火車站走出來,和左天問坐在黃包車的椅子上,老爺子話語輕言。
默不作聲,左天問隻是捏住了自己手中的鴻鳴。
北方七十家門派,自己一定會在他們請降之前,全都壓在地上!
“先吃早飯,撫順的馬家燒麥和楊家吊爐餅都很地道,吃飽了,再有力氣揮拳!”
帶著三名徒弟來到店裡,一壺熱茶,一頓早飯,看著狼吞虎嚥的三人,老爺子對著左天問吩咐起來。
“今天第一場是八卦門,好好打,第二場是八極,這兩家,無論如何,你都要給我打得出彩,打的利落,聽明白了嗎!”
剩下的半個燒麥塞進嘴裡,左天問端起桌子上的熱茶一口飲進,大呼一聲痛快。
“出不出彩弟子拿不穩,但是絕對讓他們知道,您老的這句東北鬼虎,究竟會有多猛!能跟我交手,將會是他們這輩子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