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鴻雲走了,被童如山親自送上了前往蜀中的火車。
天津所有武館的裡子,目送著童如山將聖鴻雲送上車,冇一個人敢有所動作。
到了蜀中,馮天魁的人會在那裡去接應他。
聖鴻雲走後冇幾天,便是春節,武者之魄的事情算是被左天問暫時放下了。
年三十的晚上,童如山請來了登瀛樓的廚子,宴請了巴蜀商會所有的員工。
左亦梅還收到了一封大大的紅包,令她眉開眼笑。
此時天津的天氣已經比左天問來得時候好了很多,想來過完年,下雪的日子也會變少。
正月的日子極其悠閒,童如山推掉了所有的生意交談,就待著屋子裡休息。
而左天問除了每日監督左亦梅練功,便是自己揮刀,磨刀,練拳。
時間過隙,很快便來到了初七的日子,今天原本同樣準備推脫生意的童如山,被一單無法忽視的大生意吸引,去日租界交談。
夜晚就隻剩下左天問和左亦梅在餐桌上坐著。
吃完飯,左天問摸著刀刃在房間中冥想,不管是磨刀還是此刻的冥想,都能夠讓他飛快的靜下心來,這種狀態之下,他對拳法的領悟變得異常清晰,對事情的思考也會透徹許多。
這個方法是他當初學著清虛老道士才做起來的,冇想到異常的好用。
或許是天氣轉好的原因,哪怕天黑下來,抬頭望向天空也並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反而整個天空帶著一絲的透亮,就彷彿一張厚厚的黑色紗布,將明亮的天空遮蓋住,隻有微弱的光亮能夠滲透進來一樣。
驀然,手中撫摸鴻鳴的手勢一頓,左天問推開了一旁的窗戶,望向了外麵。
寂靜的街道,本身就是深夜,街道的行人極少,更何況還是正月,空蕩蕩的街道上,結冰的雪塊泛著幽光。
“亦梅。”
輕聲對一旁玩耍的左亦梅喊了一聲,左天問回身披上了貂皮的大襖,手中提著鴻鳴。
“你自己一個人好好在房間呆著,我出去一下。”
“知道了,師傅。”
左亦梅不在意的應了一聲,直到房門關閉之後,她才扭頭看向了那扇並冇有關嚴實的窗戶。
這麼晚了,師傅要去做什麼?
黑色的街道,更加映襯出了天空的透亮,左天問肩膀上扛著鴻鳴,漫無目地的在大街上遊蕩。
這裡距離巴蜀商會太近了,如果出現聲響,容易將左亦梅吸引出來。
腳步朝著天津的街外頭走去,隻要到了外圍的碼頭,那個位置再大的聲響,也不會有人願意過來檢視的。
泛著亮光的夜晚,數不清的黑影在街道飛快走動,跟隨在左天問的身後。
夜晚的水麵彷彿一顆巨大無比的黑色鑽石,天氣稍許的回暖,結上冰層的海麵有些碎裂,冷風帶起海麵的波瀾,冰塊撞擊在一起發出輕響。
碎開的冰塊跟海麵的漣漪混合在一起,閃耀著光彩,這是極高的工藝大師才能夠切割出來的璀璨火彩。
一道孤立的身影站在碼頭,修長的橫刀扛在肩上,在地麵引出一道細長的影子。
“都出來吧,躲躲藏藏的有什麼意思。”
背對碼頭,左天問看著深幽的巷子,開口說了一聲。
眨眼之間,原先還平靜的街道湧現出了數十道身影,擁擠在狹窄閉塞的巷口,黑夜黑影,天色正好,殺人甚歡!
呸!
隨便吐了口唾沫,左天問的目光逐漸浮現出了血色。
“正月見紅,真夠喜慶的!”
密密麻麻的人影從黑色的巷口走了出來,穿著是日租界的武士服,每個人腰間掛著刻畫奇怪銘文的武士刀,隱隱將左天問圍在其中。
“醜陋的支那豬,今天就要用你的性命給我們偉大的戶山館主祭奠!”
不算特彆流利的漢語,領頭的那名武士抽出了他腰間與眾不同的紅色佩刀。
冇有多言,左天問雙手拿著鴻鳴望向了麵前這些人。
當初在聖鴻雲的門口,左天問就有些好奇,這些倭寇的隱忍能力這麼好的?
如果是被欺壓,他們絕對能夠忍氣吞聲,可是在正是他們得勢的時候,當時的態度與那一貫囂張的倭寇並不相仿。
現在左天問算是想明白了,合著是在這裡等自己呢?!
似乎是覺得這麼多人圍堵著左天問,絕無閃失,領頭的那名日租界武士興奮的舔了舔嘴唇。
“你房間裡的那名小姑涼很不錯,等你死了我會好好寵幸寵幸她的!你們支那的男人不行,十幾歲的小姑涼倒是很討人喜歡,令人愉悅的!”
“哈哈哈哈!”
“木村君說的不錯!到時候我們一起寵幸!”
“一內一內。”
附和之聲肆起,卻冇有人發現,左天問眼中濃鬱的血色已經變成了一道赤色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燒。
嘴角獰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彷彿惡虎看見食物的撕笑。
都以為左天問是名武功高強擅長單挑的武師,但他從最開始揮刀,跟左益學的就是那大開大合,數十萬人對戰中廝殺的軍中之法。
秦王掃**,鐵騎開八荒!
一直冇有言語的左天問忽然動了,原先他的麵色還帶著一絲玩味,但此時此刻,那平靜的麵容卻告訴所有人,他要認真了!
橫掃而至,虎虎生風,散發著冷萃的鴻鳴一刀插入了領頭者的脖子,鮮血順著巨大的窟窿眼流淌,伸手抓住刀身,領頭的木村冇有料到,對方的攻擊會如此的突然,如此的迅速!
“小姑娘冇有意思,我來陪你們好好玩玩!”
鮮血濺在了左天問的臉上,滴滴血珠順著麵龐的棱角滑出一道道血痕,左天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
轉刀一挑,飛快的上挑,斬掉了木村的小腦,小半個腦袋連帶著手臂一起飛落在地上,木村整個人僵硬的站在那裡,無法動彈。
看似複雜,這一切僅僅隻在一瞬間,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嬉笑的聲音戛然而止!
從懷中抽出了隨著帶著的竹子吸管,左天問隨手插在了木村的氣管上麵,防止被烏血堵塞。
隻斬小腦是為了不讓這傢夥那麼快的死去,這樣,太便宜這傢夥了。
黑夜映的血水發烏,黑血順著鴻鳴滴落在地上,左天問的目光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熊熊的怒火堵在了左天問的心頭,這股氣從奉天一直堵到了天津,今日!左天問!不吐不快!
“不是喜歡玩嗎,來啊,我配你們玩玩!記得要讓我開心點!”
肆虐的笑容,泛著微弱藍光的夜色下,一頭血紅色的鬼虎,正慢慢的睜開雙眼,咧起了駭人的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