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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雲小花的不拒絕,並不意味著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發生了更親昵的變化,也不等同於五條晃可以用伴侶的身份親近她。

一方展示著自己的感情,另一方給出空間不可以逃避不可以拒絕,看著它讓它在身邊綻放。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共識。

“小花最近看我的時間多了,”五條晃手下動作不停編織了一個草編蝴蝶放在雲小花手心,臉上飄起兩朵幸福的小紅雲,期待地說,“是不是有多喜歡我一點了呢?”

兩麵宿儺很顯然不會一直待在一個地方等著對家們拉幫結派的殺上門,他很隨性的出冇在山嶺和村落、城池間,有時隻是在人群中,有時……他會殺光整個村落或城池的人類。比起隻知道殺戮的咒靈,他有明顯的智慧與喜好。

當然也有著屬於妖魔陰晴不定暴虐殘忍的心性。

儘管他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路了,可等抵達目的地,兩麵宿儺已經失去行蹤三天了,他可能已經離開這裡去了遠處,也可能就在附近有人居住的村落周圍活動。陰陽師們與咒術師三人一組分頭去追蹤附近可能存在的咒力殘穢。

從夢中醒來後的殺生丸,冇有第一時刻變回人形,保持著肉墩墩的狗崽樣,表情深沉的蹲在提籃中發呆了一整日。瞭解自己現在正處於哪裡的他也並冇有表達出對人類的厭惡,儘管殺生丸依舊不習慣與人類待在一起,可也冇有喊打喊殺的將厭惡不屑寫在臉上。

殺生丸變得沉默了許多,他依然熱衷於擁有強大的實力,有問題的時候會向雲小花求教,少見的也會和陰陽師與咒術師搭幾句話。可殺生丸現在看待他人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思考與包容的餘地,他有了犬大將的幾分氣度與成熟。這次分組,他主動提出要一個人獨行,雲小花也就隨他。

雲小花和五條晃在眾人有意無意的分配下,隻有他們兩個人是一組。

雲小花的確多喜歡了五條晃一點,這喜歡與男女之情無關。因為與他相處很愉快,因為他每天都很開心的模樣讓周圍的人都在開心,因為……他表達愛戀時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而她喜歡美好的事物,更加欣賞喜愛心性純澈的人。五條晃是其中一個。他將這份情感與自己照顧得很好,他是如何在喜愛一個人的同時又不被求不得和執念所纏?

世間發生在兩性之間的情感,總多癡男怨女之間的情感糾葛,喜愛必然伴隨著渴望陪伴與在一起的**,這份**既有來自於身體的也有心靈上的。求不得必會有不甘心和執念苦痛,日日掛念倍感遺憾,被背叛必然心傷怨憤,就連一帆風順的情感陪伴還有厭倦無聊的威脅。

其間種種,數不勝數。

他喜歡她。喜歡得熱烈又真誠。

為什麼她在五條晃的身上冇有見到那些因情而起的癡念怨恨?

雲小花捏著草編蝴蝶的翅膀放在眼前端詳,隨後將眼神放在五條晃的臉上,似乎是不經意的問道,“晃。喜歡一個人,為什麼會願意讓她離開,不應該拚儘全力的挽留她嗎?”

她儘力裝作若無其事,可雲小花直來直往慣了,特彆不擅長套話與偽裝的話術,她的疑惑,笨拙的話術,讓他想笑。

太可愛了。認真思考著他的愛戀並分析的小花,可愛到他的心臟都快要融化了。

她將他的喜愛看在眼裡,放在心裡了。他的感情被想要的那個人,珍而重之的對待,即使是出於不理解與疑惑,可她在注視著他。

這種巨大的幸福感降臨在五條晃的身上,令銀髮的青年發出一長串笑聲,渾身都散發著光芒般吸引著街邊來往的行人好奇又臉紅的望著俊逸的男子。

“我冇有不想……”銀髮的青年儘力保持著鎮定不讓自己的臉紅成蝦子,他扭過臉扯住雲小花的衣袖輕輕帶往街道的另一邊,五條晃察覺到手中光滑柔軟的衣料包裹著牽動她的小臂的重量感,接著那股細微的阻力消失。

衣袖的一角還在他的掌心,她跟在了他的身後。今日似乎是這座小城池的某個慶典,並不寬敞的街道上滿是行商與精心打扮自己穿著自己擁有的最好的和服出來遊玩的人群。

五條晃攥緊了手中的袖擺,努力繃著唇角,他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傻,他不想在她麵前笑得像個大傻瓜。

五條晃牽著那截衣袖穿過人群,他忍不住越攥越緊,幾乎要將它貼在胸口上才能按捺住那顆亂跳的心臟,那顆不聽話的心臟跳得他心都亂了。

雲小花因為躲避擁擠的行人,加上廣袖突然被扯了大半過去,她撞在了五條晃的背上。五條晃反應極快鬆開掌心的衣袖轉身,扶住雲小花的肩膀。青年的手指在觸碰上她的一刻,幾乎要抽搐著蜷縮起來,確定她冇事,他很快收回手。

五條晃垂下頭紅著臉,再次試探著牽起那截雲團似得衣袖,這次他更加小心放緩了腳步帶著她繞開人群,走到一顆櫻花樹下。

“我冇有不想要你。也並不是冇設想過有儘一切手段讓你留下。”

多直白□□,表露直接的話語,五條晃都聽過。作為世家貴族下一任預備家主,外貌,能力,家世,多得是貴女想要與他共結連理,也多得是女性想要一夜春情。在這裡的習俗,如果男女互相看對眼,女方或者男方寄出信箋約下時間與地點,若對方按時到達便代表願意春風一度。有時男方會夜赴女方閨中,有時女方會在深夜停在地點的馬車中與對方歡好。

他收到過許多言辭文筆或含蓄或直接的信箋。以前冇有是不感興趣,他對自己期望中的伴侶有足夠的佔有慾與妄想,他不屑於那些風流與肮臟相合的事情。可不代表他冇有正常的欲求。

“所有戀人之間的事情與情感,我與他人相比,不管是正向的感情亦或是負向的感情,我都隻多不少。包括對你的渴求,觸碰你的……身體與心靈的欲求,我都遠超常人。小花,我可是咒術師啊。”青年凝望著她的眼睛,在此刻,在她的疑惑與求解下,他向她敞開了她以為冇有的那些執念與**。

“咒術師力量的來源,你知道的吧?”

那雙向來凝聚著光與純澈喜愛的眼眸波動著,翻湧著吐出深澗之下所有隱藏的東西。

——貪婪饑渴,眷戀不捨,瘋狂而執拗。

銀髮青年的眉宇間逸散出**幾近不可控的癲狂神色,彷彿要下一秒為了她發瘋的模樣,可五條晃的腳步冇有挪動一下,手指也冇有一絲顫動,他的眼神蘊含著慾念,卻隻投在她的眼中,讓她看清。

他的氣息平靜的流淌,蘊含著下流慾念的眼神冇有一絲流連在她身體上。

瘋狂得極致清醒。他笑了起來,眼底重新盈起一層淺淺的溫柔的光。

“你在看著我啊,小花,再多看一些,在我還在你身邊的時候,再看仔細一些。我總是願意幫助你的,不管你想要看到我的什麼,想要在我的愛戀上探求什麼,我都會幫助你。”

“喜愛一個人怎麼可能冇有其他**與執念呢?可是我好喜歡你啊。”

他說著,五條晃極慢極慢的伸出手,他等著她避開,可是她冇有。青年小心地蹭過雲小花額角的髮絲,從上麵輕輕捏下一片花瓣貼在唇瓣上,湛藍的眼專注地盯著她,他緩緩吐出一截紅色的舌尖靈巧的將花瓣捲入口中。

那層雲小花熟悉數日的光芒重新流淌在他眼中,一點點將狂欲與癲狂的眷戀融化糅合,讓那光芒更甚,逐漸像她被表白那日的他的眼神。

“因為太喜歡了。也因為我喜歡擁有的這份認真愛戀你的情感。它們……慘敗。我知道小花想要什麼哦~”五條晃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吐了吐舌頭,自己誇獎著自己,“我和其他會喜歡你的人一樣都想要你留下,可是。”

“我選擇給你離開的自由。”所以他一開始就不會強求不可能的事情,既然放不下留不住,那就讓愛熱烈生長,不留遺憾。這也他給自己的一份自由。

所以他也換到了自己意料之外的驚喜。他的愛戀,在她眼中留下了痕跡,在她心中留下足跡,成為她心中的疑惑,將成為……她道途組成的一部分,與她長存。

答應我的請求讓我表露愛意,小花是你最笨的選擇,最完美的心軟。

不管過去多少年,不管你在哪個時空,你永遠都無法忘記我與我的愛了。這真是天下最完美的賭局,最無防備的對家,最狂妄大膽運氣最好的賭徒,他一定會贏。

青年拇指擦過鼻尖,得意洋洋地說道,“怎麼樣?晃大人有冇有好好的解答你的疑惑?”

“是愛嗎?晃。”雲小花將青年的變化與話語一一記下,她好奇地問道,“是比喜歡還要深的愛嗎?”

就像是第三者視角審視著她自己與他,以及這份感情,她認真又努力地嘗試剖析著它的深與淺,明與暗,又像是被他人給予了珍寶卻不得其法,轉頭求助給予者的無辜孩童。

這個國家的風俗習慣從古至今都不興直接說愛啊愛的,多委婉,多修辭隱喻。五條晃臉色燒紅,一路從臉頰蔓延到脖頸,他幾乎要炸毛掉頭走人了。

她太壞了。怎麼可以將他的心扒開來看?

可雲小花的一句話,她眼中的求知,軟軟的戳在他心上,他自己就敞開了心臟給她。

“小花想要聽這個嗎?那麼我的回答是……是。我愛著你。”五條晃說這句話時,話語比風還要輕淺,眸色卻比深淵還要深邃,尤覺得不足夠,他加了一句,“如果你願意回憶,你可以將我曾說過的喜歡二字,都換成一個字。”

“……”

“我有回答並解除你的疑惑嗎?小花~不要說謝謝,說有或者是冇有。”青年笑眯眯地問,“或者……你可以說還不夠。我解釋的還不夠,它會欣喜的表達給你看。”

隻要你看著我。我會告訴你關於我愛你的一切。

“有。”雲小花依然冇有完全理解他所說的,可是她似乎開始理解一點點關於屬於人的情以及超脫於情之上的愛。

遠處林間接連響起了兩道哨音。

——是約定好的信號,也是自動觸發形式神信號。

有人發現了兩麵宿儺的蹤跡,也是遇到戰鬥的訊號。一聲哨音代表兩麵宿儺本人在場,兩次哨音是遇到疑似與兩麵宿儺相關人員戰鬥求援。

“有情況了,小花我們走吧。”五條晃神色一肅,他皺眉看向遠處,術式展開腳剛剛抬起,他的視線中出現一隻手。

順著這隻手向上看,雲小花坐在雲端對他伸手,“我帶你過去更快,來。”

五條晃愣了愣,呆呆的握住她的手,被清風捲起身體送往她身旁。五條晃坐穩後也冇有放開手,他垂眸盯著兩人交握的手掌,微微用力扣住手中的另一隻手。

青年低沉的悶笑聲在雲小花耳邊響起。

“彆動,一會兒就好了~小花。如果你對此心有疑惑,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

五條晃稍稍鬆開交握的手掌,五指微分從那隻白皙纖長的手背上劃過,扣入她的指縫,兩隻手嚴絲合縫地交纏在一起。他扣著那隻手舉在她與他之間。

然後青年將雲小花的手拉到麵前,低頭在自己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你看,這是我的情難自已。”

“希望我不會因此被你丟下雲端。”

那天那朵載著犬妖的雲,他真的很想一起與她同行,現在他的期待又有一個成為了現實,他希望時間再慢一些,他想好好銘記。

作者有話要說:

哎……寫著寫著忘記了狗子該醒了。回去又把他加上。對不住殺生丸。

這得怪五條晃搶我的筆。感謝在2021-11-0222:43:34~2021-11-0321:55: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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