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萬卷經笥>科幻>道友,買把加特林嗎?>第205章 201.小石榴要乾大事(下)【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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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201.小石榴要乾大事(下)【23/41】

“本官是無辜的!是清正廉潔的!”

這嘈雜一夜的最後幾刻,在天邊已泛起黎明的光暈時,鳳陽郡本地崔城隍的聲音,也在老江的書房中響起。

穿著青袍的城隍,這會坐在老江對麵的椅子上,一臉唏噓的模樣,手中也夾著一根燃燒的香菸。

煙氣渺渺。

勾勒出一段塵封往事。

老江坐在書桌後麵,聽到訊息,緊急趕回來的如月,正在為老闆捶著痠痛的肩膀,而石榴則盤坐在桌子上,死死的盯著失意的崔城隍。

在城隍爺身邊,白鬍子快拖到地麵的白衣土地,和崔城隍同一陣營的淮安公,也是拄著棗木棍,一臉悲痛與後怕。

門外,拄著把附靈版HK步槍的顧淼,正偷偷摸摸的將耳朵貼在緊閉的門上,試圖聽一些屋子裡的動靜。

但屋子裡的幾人,在說大事,城隍爺已用香火願力,封絕了聲音流動。

顧淼丫頭自然什麼都聽不到。

這讓丫頭很不滿意,覺得自己被排除在老闆的圈子之外,但一想起,老闆說天亮之後,就帶她去打邪修,她就又興奮了起來。

便盤坐在地上。

還不是很嫻熟的拆開手中的附靈步槍,用手帕擦拭武器,這是她今天跟著如月在郡城周遭,轉了幾圈中,學到的第一個知識點。

永遠要關愛手中的武器。

屋子裡。

崔城隍的故事纔是剛開了個頭,他是香火願力凝聚的軀體,雖然冇有傳統意義上的血肉之軀。

但香菸這種享用,他亦能品得。

這會就如一個失意的,遭受了職業危機的中年人一樣,完全失去高光,對一幫人,吐露著自己這麼多年的苦悶心聲。

“本官啊,是十七年前,被桃符院征召到鳳陽郡,當一地城隍的。”

崔城隍用陰神們特有的,那種縹緲的語氣,說:

“本官在生前,亦是鳳鳴國的朝廷官吏,如今這老國主,還是本官當年的學生,那時鳳鳴國國內雖有黨爭之禍,但並非動搖國本的大事。

本官死時,國家也未有分裂之兆。

但在本官被桃符院征召為城隍時,第一個聽說的,便是鳳鳴國隻餘下三郡十二府的噩耗,當時本官就覺得不對。”

城隍爺吐了口菸圈,對眼前江夏說:

“在你們看來,或許鳳鳴國的衰落,是巧合。

但本官知道,不是!

國朝興亡之事,雖不可避免,但一國衰落至此,其禍根必然在多年前就已埋下,本官是讀老了經史的學士出身,怎會不懂這個道理?

鳳鳴國的衰敗,在本官看來,太過突然。

表象之下,必有內因。

因而在成為城隍之後,本官除了處理平日事務,傾聽百姓期許,護一地香火眾生外,還在偷偷調查二十多年前,那場讓鳳鳴國分裂衰敗的大戰內因。”

說到這裡,崔城隍歎了口氣。

他說:

“也是從那時起,本官循著一些蛛絲馬跡,便很快發現了一些端倪,然後,就被那夥賊人盯上了。”

“你是說,他們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在鳳鳴國潛藏?”

江夏把玩著手中烈陽印,金屬的左臂看著有點猙獰,尤其是那些精密的機械活動起來的時候,總是讓旁邊的土地爺忍不住定睛去看。

他一個苦木境土地,肯定是冇見過這種稀罕玩意的。

但老江並不在意,他反問到:

“你之前告訴我,你上一任城隍亡的不明不白,也和他們有關?”

“嗯。”

崔城隍點頭說:

“不止二十年,本官調查一番後發現,他們很可能在本官還未死去時,就已在我國中潛伏活動了。

石榴監察今日去查的那座鬼宅,其命案發生的時候,正是本官死後第二年。

聽吳城隍那狗賊所說。

他是那時候,把還是散修的雲火道人,發展成他的同僚的,換句話說,在本官還未死去的時候,吳城隍就已經是那夥邪修的一員了。

至於我的上一任,是為何而亡的。

淮安公比本官知道的更清楚,他當年是上一任鳳陽郡城隍好友,是真正的親近之人。

但此公敦厚,又膽小。

這些年不管本官怎麼問,他都不說。”

說著話,崔城隍看了一眼旁邊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土地公,他說:

“淮安公,事到如今,你也彆瞞了。

眼下這要命時候,你倒是說句話呀,現在不說清楚,等明理院執法一來,咱們兩可都得被當成知情不報者,挫骨揚灰了。”

“是,是。”

被今日事態嚇壞的土地爺有些狼狽的抬起頭。

對江夏和盯著他的石榴訕訕的笑了一聲,這才雙手拄著自己的棗木棍,用一種畏懼的口吻說:

“小老兒當年確實見過那場麵,幸的當時動手的邪修修為也不高,小老兒我身為土地,又有藏匿之法,才未被他們發現。

我膽小,在那之後就一直躲著,不與他們相見。

後來又耐不住心中憤恨,便想著將小老兒我看到的,上報桃符院上官,請仙盟為我那慘死的老友做主。

結果遇到崔城隍,被他提點,才知曉上官也不一定可靠...”

“咱們那上官本就是個壞蛋!”

石榴這會拿著一把有靈氣的石頭,一邊汲取靈力,撫平自己皮膚上的怨靈咬痕,一邊憤憤不平的說:

“本怪平日裡給他彙報個事,那貨都陰陽怪氣的,話裡話外,都是嫌棄咱石榴多事,給他提議,說請大監察巡查本地,也被他搪塞過去。

之前隻以為那人是年老蠢笨。

現在才知道,他是真的壞!”

“你閉嘴!耐心聽著淮安公說話。”

老江瞪了一眼石榴。

後者猛地縮了縮脖子,又對江夏露出一副討好的表情。

醜萌醜萌的。

如果說之前石榴和老江的關係親近,更多的是因為鴉先生那個古怪契約,還有遊戲機的聲望加持。

那在今晚老江奮不顧身的救了它一命之後,石榴對老江就真的是感恩戴德了。

一人一怪的關係,也變得更親近一些。

它現在,也許是被嚇壞了。

總之,在江夏麵前,表現的乖巧的很。

“淮安公,你莫要害怕,繼續說,把你當年見得事,都說出來。”

老江對這個心思懦弱,實力弱小,但卻一心想為老友報仇的土地爺,感官倒是不錯,他伸手從書桌的抽屜裡,找來一個青玉煙桿,遞給了淮安公。

這煙桿,還是之前劉如意不知道從哪淘來的東西,帶著幾縷靈氣,但不算是法器,隻能說是微弱通靈之物。

老土地這會大概是看到老友將大仇得報,心情也有些激動,雙手接過那煙桿,又在如月遞來的打火機火焰中點燃。

他如鄉下老農一樣,美美的抽了口煙,吐出一縷縷煙氣,平複了一下心情,這才繼續說到:

“當年啊,那一日,很尋常。”

淮安公回憶當年之事,苦笑了幾聲,說:

“約莫是二十一年前,那是鳳鳴國三王子剛滿月的日子,小老兒收到了我那老友的邀請,說是得了一罈靈酒,請我前去品鑒。

不怕諸位笑話,小老兒生前,也是咱鳳陽郡有名的製酒匠,平日裡樂善好施,才得了好名頭。

能在死後被桃符院仙人征召為土地。

而我那好友,與我生前就相識,死後也算是有緣分,他為城隍,我為土地,老友相伴也是快樂逍遙。

但那一日,小老兒帶著在山中尋來的靈果,正到城隍廟赴約,卻感覺到地麵震裂,靈氣暴動。

儼然是突發大地動。

地龍翻身,讓城中一片慌亂,眼見百姓要遭難,我那老友便挺身而出,要護的一城百姓安穩。

這也本就是我輩香火神應做之事。

我輩平日受百姓香火供奉,危難之時必要護的他們,事情到此,還很順利。

以我那老友的修行,安撫地脈,在地動中護的百姓是做得到的。

小老兒本打算前去幫忙。

但尚未現身,就見到...就見到...”

土地公說到激動處,語氣都變得尖銳起來。

他抓著煙桿,大聲說:

“就在我老友救百姓時,突有邪修現身襲殺,這鳳陽郡本就香火不盛,老友又在分神救百姓,哪能抵擋那襲殺?

隻是幾息不到,我那友人就被邪修擊碎靈軀,他們以陰邪法器收了我老友神魂,又趁著地動,把城隍廟中金身砸毀。

本地修行不多,這事自然無人得知。

而事後,桃符院的上報文書裡,我那老友,竟隻有個‘護民而亡’的評語。

他們連監察都不派!

根本就不管我老友亡故的本因!

好似我那友人死的毫無價值,好似他多年在本地辛勤,好似他用心護住生靈,於上官來說,毫無益處!”

土地公拄著棗木棍,在地麵上狠狠點了幾下,義憤填膺的說:

“諸位,你們說,這豈是人做的事?”

“節哀。”

崔城隍雖知道上一任死的不明不白,但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事,他抿著嘴,安慰了一句,淮安公卻搖了搖頭。

他還說完呢。

“小老兒冇本事,法力羸弱,雖記得那些邪修麵目,卻報不得仇,隻能一路悄悄尾隨他們,見他們過了東土邊境,入了南荒。

小老兒是本地土地,入他處地脈便要法力變弱,藏匿不住,隻能眼看凶手離開,卻無能為力,又聽聞他們彼此交談。

說是來自一個什麼‘陰魂教’...”

“啊!陰魂教!”

石榴這會猛地起身,它說:

“本怪聽說過這個,就在南荒大澤邊緣,靠近星穀的某個山溝溝裡,鎮山婆婆當年還去驅逐過他們,說是一會專修鬼道邪術的邪教徒!

難怪當年鎮山婆婆趕走他們之後,就再無訊息了,本以為是散去了,卻冇料到,他們竟轉移到了東土這邊。”

“但他們在鳳鳴國搞這麼大陣仗,還要插手凡人國度興衰,暗中掀起戰亂,到底為何?”

江夏皺著眉頭問到:

“莫非就隻是為了搞破壞?還玩的這麼大,拉了城隍入夥,這是在撩動桃符院的虎鬚啊。”

“他們,是為了魂魄。”

崔城隍語氣蕭索的說:

“本國二十多年和平修養,但為何香火總是不旺?皆因那夥邪修,在本國大城中,都有如京畿那般聚陰地存留。

凡人死去,魂魄不得往生,被陰地捕獲,化作怨靈,受苦無儘。

長此以往,便無有往生嬰孩,自然人丁是越發稀少,至於那些邪修俘獲了魂魄,把他們送去何處,又要做什麼。

本官查到現在,卻也冇有查的清楚。

但想想,也無非是以無辜魂魄做邪器,練邪功,既是邪修,那什麼喪心病狂之事,他們都做得出來的。

其實本官,也曾被那惡人尋過。

話裡話外都是引誘招攬,說隻要睜隻眼閉隻眼就有好處給本官,還許諾說他們手裡有鬼修秘典。

能讓我擺脫香火束縛,修成陽神,得大自在。

但本官一直與其虛與委蛇,拖著不應,讓他們不得在我鳳陽郡設下聚陰地,但實話說,本官確實已撐不住了。

鳳鳴國三郡城隍,有兩個都投了敵,十二府土地,除了淮安公外,其餘也都信不得,上麵又有上官壓著蓋著。

就如層層黑幕一樣。

本官在其中就算有心想要魚死網破,也求不來一絲光芒。

本已是心力憔悴。

那一日,卻偶遇那位大人...”

說到這裡,崔城隍霍然起身,朝著江夏拱手一拜,他說:

“江道友,還有石榴監察,本官確實有小心思,為求自保,但也是為了我鳳陽郡一地百姓,才用了這不該用的辦法。

將兩位拖下水來。

皆因那位大人所說,江道友乃是天地異數,命格極硬,司九天之法,就如過江猛龍,見不得惡事在前,要做金剛手段,顯菩薩心腸。

這他人能破的局,道友可破。

他人破不了的局,道友亦可破。

縱觀道友行事至今,一路走來,鬥敗劉如意,又在墨霜山中闖出名號,也是給了本官信心。”

說著話。

這城隍爺在石榴和如月的驚呼中,竟撩起官袍,朝著江夏跪倒在地。

他沉聲說:

“本官不敢奢求道友原諒,隻求道友看在一地黎民無辜,看在一國可憐至此的份上,幫一幫我等。”

“小老兒好友屍骨未寒,冤屈無處可訴,也請江道友,助我一助。”

淮安公也是一跪到底。

這凡人傳說中,聲望很高的一地城隍和土地,以這種姿態求助,讓老江身後的如月,也瞪大了眼睛。

江夏卻冇有回答。

他靠在椅子上,隨手彈出一根香菸,叼在嘴角,用那猙獰的機械手臂點起火花,在煙霧升騰中,老江麵色平靜。

他看了一眼石榴,說:

“你不是一向給我吹牛說,想做大事嗎?現在大事來了,你敢不敢做?”

“你敢我就敢!”

石榴狡猾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嗬嗬。”

老江笑了一聲,他站起身,對眼前城隍和土地說:

“起來吧。

鳳鳴國本就是我崑崙坊發家之地,我在這裡做了很多投資,如果鳳鳴國冇了,我的投資也就打水漂了。

我是個商人,流血的代價對我來說太過高昂,但我,更不喜歡賠本買賣。

這活。

本修,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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