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門後，木門就被自動帶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十分普通的小屋，地板上鋪著紅色的毛毯，正中央放著幾張沙發，一旁還有一張餐桌和置物櫃，數米之外的暗門之後應該是洗手間和沐浴室，看起來十分簡樸。
雖說是神界，但眾神們的生活其實都挺現代化，就連電器都在這裡普及了，生活基本和地球冇什麼兩樣。
黑髮的高瘦青年坐在了客廳的長桌之上，目光如劍般地掃向琉夏。
“坐吧，要茶自己倒。”
他的語氣十分地不客氣，眼神也滿是冰冷。
“你應該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外麵聽不到我們的對話，儘管問無妨。”
他的那副神態，就彷彿早已預料到了無數的事情，早已對無數的可能性心知肚明，眼底冇有絲毫的波瀾。
不管怎麼看，他都平靜地過了頭。
和【兩儀式】很像。
那是一種彷彿達到了全知全能之境後，對萬事萬物都熟知於心，失去了所有的驚喜和意外的平靜之感。
“你知道我有問題想問你？”
琉夏拉開了一張椅子，坐在了他的對麵。
“既然你知道我有問題想問你的話，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問題是什麼？”
龍宮院聖哉。
這毫無疑問是對方的名字，按照無記名靈基的任務描述，也是上一任的被選中者，是無記名靈基的上一任主人。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給他濃濃的深不可測之感。
不是那種強大到深不可測，而是神秘到不可測量的地步。
就好像神站在螻蟻身邊，螻蟻雖然全身戰栗，但卻毫無所覺。
琉夏試圖通過言語，對他進行試探。
“你好煩。”
龍宮院聖哉眉眼一揚，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嫌棄之色。
“說話能不能直接點？”
不是你在那裡裝高人的嗎？
怎麼還怪起我來了？
“……”
琉夏無言了片刻。
“你是上一任的被選中者？”
思考了一會兒，他還是決定直球提問。
本質上來說，他和龍宮院聖哉應該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如果他忘記了上一次輪迴的記憶，看在阿麗雅的份上，也應該不至於為難他，但如果他冇有忘記的話——
“冇錯。”
龍宮院聖哉十分乾脆地點頭，神色冰冷。
“上一次的確是我被選中了，但我失敗了。”
“……我聽說，在世界被重置之後，被選中者是冇有上一次輪迴的記憶的？”
“我是特例。”
龍宮院聖哉直言道。
房間內，一時陷入了死寂。
…………
好吧。
答案直接明朗了。
上一次的輪迴之中，龍宮院聖哉被選中，賦予了改版的係統，但他卻在對抗高維生物的過程中失敗了。
但在世界被重置之後，龍宮院聖哉並冇有失去上一次輪迴的記憶。
於是，在這次輪迴開始之後，他就一路開啟了超神之旅。
他能夠看破琉夏的想法也很正常，因為他是琉夏真正意義上的前輩，有著和他一模一樣的經曆，甚至經曆得比他還要多！
“真虧你能這麼直白地告訴我。”
琉夏揉了揉眉心，這刹那的對話已經讓他感覺很多事情超出了掌握，艱難地思考著其中的邏輯。
“我不是莽夫……至少現在不是，當然有這麼做的理由。”
龍宮院聖哉雙手撐著下巴，漆黑不見底的眼瞳依舊平靜無波。
“這一次的我還能儲存記憶，但下一次就很難做到了，所以，哪怕為了我……你也必須要贏！”
說得簡單。
上一次你不也失敗了嗎？
為了你自己，這一次就要求我一定要贏？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先認可我吧。”
琉夏冇有正麵回答，而是先行考慮起了好處。
“我這次就是為了提升靈基上限而來的，無記名靈基給我釋出的任務是獲得你的認可，如果你想讓我贏的話，就給我打開方便之門吧。”
既然是無記名靈基的上一任持有者，那就冇有必要藏著掖著了，琉夏十分直白地將自己的目的給說了出來。
“提升上限的任務嗎？真是久違了的詞彙。”
龍宮院聖哉晃了晃腦袋，將些許過去的回憶拋開。
“我當然會幫忙，但在那之前有一件事，我要問你——你是否真的明白提升上限的意義？”
“什麼意思？”
琉夏眉頭微揚，神色意外。
提升靈基上限，除瞭解放無記名靈基更深層次的力量，讓他快速變強之外，還能有什麼其他的意義嗎？
“不知道嗎？那我就告訴你吧。”
龍宮院聖哉直視著琉夏的雙眼，漆黑的瞳孔彷彿有著讓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力量。
“提升靈基上限，固然能讓你更快地提升實力，但同時也意味著——真正災厄的甦醒。”
真正災厄的甦醒？
說得好像還有虛假的災厄一樣。
說到底，這所謂災厄的甦醒，為什麼會和提升靈基上限搭上關係？
不，等一下。
琉夏眉頭微皺，為什麼在說到“真正災厄”的時候，他的心中總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違和感？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藏在眼前，揮手即可洞察一切，但卻總差那麼一口氣似的。
“聽好了，這是我在上一次輪迴中的經曆。”
龍宮院聖哉臉上的神色逐漸沉重，甚至可以說是陰鷙起來，就彷彿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
“當初在達到了瓶頸之後，我也向根源巫女【兩儀式】要來了我上一任前輩的世界座標，從他那裡得到了認可，當然，他並冇有上一次的記憶……在那之後，災厄就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降臨了。”
“具體的經過我也不明白，隻知道，以上限提升為引子，某種無比可怕的東西甦醒了……如果我所料不差，那就是一切的幕後黑手。”
一切的幕後黑手？
“唔……！”
琉夏突兀地感到腦袋一疼，彷彿有股電流在腦子裡亂竄一般。
緊接著，一股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記憶，無端端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幕後黑手……就是解封記憶的條件？”
琉夏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了那一晚，在觀布子市路邊攤前，與那個高維生物的對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