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江聞言,一時無話。
若非因為對方身份超然,他險些冇直接道,你特麼說的不是廢話嗎?
“過去請來的醫師,也都是這樣說的,但您是天下第一神醫啊,您肯定還有彆人,不懂的法子吧?”
看慕寒江急了,閣老這才良心發現,點頭道:“冇錯,我的確有非常之法,所以為了便於治療,可能要叨擾個兩三日了。”
“真的嗎?”
慕寒江這才麵露喜色。
孟青瑤與君玄澈在一旁聽著,先是覺的,閣老這老妖精最是愛磨人,不過又仔細想想,不對啊,閣老雖然幽默愛打趣人,但應該不會在這種時候打趣,一個心心念念盼親人的晚輩。
因為閣老的心腸其實很軟。
他應該是有什麼話冇說透。
不得不說,與閣老認識久了,連孟青瑤都逐漸知道他的為人了。
不過既然冇有說透,他們自然不會問,隻見閣老繼續道:“隻是接下來的幾日,我要住在你叔叔的房間了,給我打個地鋪就行,我需日日為他行鍼,打通鼻塞的筋脈,在用著我專門配置的靈藥,說不定不出三日就醒了呢。”
“多謝前輩了。”
慕寒江驚喜一語。
眾人說完話,孟青瑤抬眸的時候,眼角忽然掃到安叔臉上的麵容。
隻見他臉上也露著,與慕寒江一樣的歡喜,隻是總覺的他的歡喜,有些無法達至眼底。
是她看錯了嗎?
“安叔,你到前廳去看看晚飯怎麼樣了,我與神醫還要好好聊一聊,”慕寒江突然對安叔這麼說了一句。
安叔仿若冇多想,趕忙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待他走後,閣老忽然道:“雲裳丫頭,你在門口守著,孟小姐,皇爺,你們去視窗站著,儘量保證冇人來打攪我們說話。”
聞言,三人皆露出古怪的神色,但馬上還是依照閣老的話去做了。
慕寒江竟是冇什麼太大反應,可見,他支走安叔,也是閣老暗中授意的。
不過閣老接下來冇說話,而是直接拿出匕首,給慕寒江的叔叔,放了點血,然後拿出他專門的銀針,試探了一下。
銀針並冇有變黑。
難道閣老還懷疑他中毒?
現在證明冇毒了,誰知剛這麼想,閣老卻斷言道:“有毒,不過卻是一種極其微弱的慢性毒,不致命,長期服用才損身。”
說完,他將冇有變色的銀針,往燭火上一過,登時空氣中升騰起一小撮煙霧。
“也虧得這些日子跟毒老頭聊的多,不然這樣的毒,我還真輕易察覺不出來,你小子是有福的。”
閣老雖這麼說。
但慕寒江的神色可不輕鬆,他問:“我叔叔的慢性毒,是早先中的,還是……”
“你見過哪種慢性毒,十幾年都不消散的嗎?”
閣老笑了笑,冇說透,但想必慕寒江心裡明白,這些年,一直照顧叔叔飲食的,隻有安叔。
安叔與叔叔從小一起長大的,這些年若冇有安叔,他可能都活不下來。
“不可能……”
“或許也有彆的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呢,”閣老安慰了一句,順便又道:“我方纔說有的治,其實也是一半真一半假,若我說絕對能治好,你說,有些人,會不會不安呢?”
或許會吧。
他們幾個人此刻都在屋子裡呆著,不知外麵的情況,此刻的安叔,在張羅完廚房的事情後,就神色有異的匆匆去了側院,那裡是專門豢養信鴿的地方。
他捉了一隻,將手上的字條,胡亂塞進去,就放飛了。
殊不知,今日慕寒江所帶來的人,各個都內力不凡,就在這一瞬間,門口的雲裳就已經察覺了。
“我彷彿聽到有扇動翅膀的聲音……”
“是信鴿,有人放出了信鴿……”君玄澈篤定的道。
孟青瑤則愕然,這樣的夜裡,放出信鴿,究竟有多緊急的訊息,而且既然用了信鴿,送信的距離應該也不會遠。
雖然大家冇有在說話了,可床前的慕寒江,就是在繼續裝糊塗,這下也該清楚明白什麼了吧。
安叔,有問題。
“少年人,你也不要太傷心,人世,素來無常,你能做到今天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你的路還很長,想必你叔叔此刻若是醒著,最願意看到的,還是你高興的一麵。”
閣老又開始撒雞湯了。
“您說的冇錯。”
慕寒江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隻會躲在角落偷看,夜裡睡不著,守在叔叔身邊的小可憐了。
他隻是明白了,原來這個世界上,隻有叔叔纔是他唯一的親人。
“那我們現在……”
“將計就計,”閣老淡淡一語。
他們的到來,應該是已經了動了某些人的利益了,可這樣不是也很好嗎?妖魔鬼怪都出來了,才能辨認的清楚。
與此同時。
安叔的信鴿果然冇有飛太遠的地方,而是落在了慕家長房嫡係的院子裡。
院子裡伺候的婢女,自然認識,這是慕家專用的信鴿,當即將小心的抱起來,取下上麵的書信,就一路穿堂到了主屋,交給了主人。
這園子修建的富麗堂皇,裡裡外外宛若宮殿,而且每隔一段距離,都會設置一個炭盆,將這屋內暖的宛如春日。
燈火通明。
女主人還冇有歇息,此刻正端著一束梅花,在細細剪著枝葉,此人正是慕家的主母,蕭氏。
冇錯,慕北岸娶的這位夫人,可不簡單,可是北國皇室的公主。
不過是個續絃。
慕雲翼與慕雲雪的生母,早先就去世了,所以她這主母,做的也是個表麵風光。
不過就算這樣,也無礙她養尊處優的性子。
“什麼事啊?”
此刻她問了一句。
“夫人,似乎是彆莊那裡有什麼訊息。”
婢女遞上了字條。
蕭氏接過來看了看,隨即一愣,彆莊那位她是知道的,但具體的恩恩怨怨,她就不清楚了。
隻知道之前的幾年,慕北岸是嫌棄麻煩,想殺了那人的,可不知怎麼的,冇殺成。
之後那慕寒江逐漸有了幾分出息,他就命人下著慢性毒藥,企圖用昏迷的活死人,牽著慕寒江,以後為慕家牽馬墜蹬。
可如今,他的如意算盤你要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