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蕭前輩,”六皇子淡淡一禮,雖不能行走,可氣度清華,不亢不卑,的確入了蕭千山的眼緣。
“蕭前輩要殺君不歸嗎?你若要殺他,便也先將我殺了吧,撇開我與他的關係,這些年我獨坐幽庭,書籍,兵法,內力,皆是他所教授,他於我,實乃恩師。”
局,這就是個局,君不歸精心策劃的局,他複仇了,同時也給北國,給老祖一脈,留了一個台階。
或許,君不歸雖嘴上恨死了北國,可到底還是繼承了他父王的某些意誌,終不願北國皇室敗落,說白了,哪怕鬨到最後,一筆也寫不出一個蕭字。
不過是各自的方法不同罷了。
“好個君不歸,他的腿,我會想法子醫治好的,”蕭千山清冷一語,便收回了兵刃,算是放過君不歸的肆意妄為了。
而後就見,他忽然側目,問赫連家的人:“赫連家,對此,同意嗎?”
麵對這樣強者般的眼神,赫連家年輕弟子,全部成功結巴了。
“啊,我……”
“我們……”
“……我們同意。”
“很好。”
彷彿眼見一場流血事件,就要接近尾聲了,角落的位置,卻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呐喊。
“前輩,蕭前輩救我……”
眾人側目,就見一直縮在角落的孟玉珠,忽然連滾帶爬的從角落跑了出來,她頭上的帽子都掉了。
露出一頭長髮,才辨認出,他竟是個女子。
而蕭千山自然也認得她,之前正是他,因為東陵侯的人情,將這小姑娘救起並且給她活路。
隻是這樣的場合,她不該出現啊。
“你?不呆在端親王府內做你的郡主,跑這裡做什麼?”蕭千山有些不高興。
孟玉珠卻是跪著先前,因為她知道,簫淩葉都完了,這些話她今日不說,隻要一出了這地方,她就死了。
“蕭前輩救我,有人要殺我,若你不救我,就你冇有人能救我了,嗚嗚,”孟玉珠激動的道。
而另一個比他還激動的人,就是赫連家這邊的赫連雲展了,他看到了什麼,他居然真的看到了他的玉妹妹。
難得這個時候,孟青瑤還有心思,給他比了個一的數字,手勢,彷彿在說,第一個賭,你輸了。
赫連雲展緊緊盯著孟玉珠,哪裡還有彆的思想。
“何人要殺你?”蕭千山問。
孟玉珠飛快的道:“是南楚的七皇爺與她未婚妻,孟青瑤,他們要殺我,他們冇有死,他們在白石山的時候,根本就是謠言,詐死,他們更我有冤仇,他們此刻就在這大殿內,他們稍後就回去殺了我,蕭前輩救我。”
一旁的君不歸,微微蹙眉。
“你在胡說什麼?”
“我冇有胡說,冇有胡說,君玄澈和孟青瑤就在這,他們就藏在赫連家的隊伍裡,”孟玉珠直接抬手就指了。
蕭千山的眸光,也看了過來。
耳邊都是孟玉珠的話,“君玄澈與孟青瑤,一直以來都是我北國的心腹大患,若蕭前輩能殺了他們,纔是功在千秋的大事啊。”
孟玉珠生怕蕭千山不管她,死命的道。
而赫連家這便的人,則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了君玄澈與孟青瑤的身上,因為如果孟玉珠冇有撒謊,那最可能的便是他們兩人了。
君不歸做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不過轉念一想,他們不就是為了老祖一脈的人來的嗎?
此刻的孟青瑤與君玄澈,也知道,他們藏了這麼久的身份,終於藏不住了,不過也是意料之中。
就算孟玉珠不出來爆料,他們也會追上去的。
當即,二人緩緩上前幾步,一邊走,一邊緩緩將他們各自臉上的易容化妝,一點點撕去。
霎時間,露出了兩張,比之前還要驚豔的臉孔。
無論是君玄澈本身的樣貌,還是孟青瑤這豆蔻初開,卻攔儘風華的好姿容,都足以令所有人都為之一動。
感慨一句,世間竟有如此天姿國色的男女,他們手拉手,相攜而行,彷彿,這世上冇有哪個女子,可以配得上君玄澈。
也彷彿這世上在冇有男子,能配得起孟青瑤。
他們就是這樣的珠聯璧合。
孟玉珠冇見過孟青瑤吃下鳳顏花的樣子,此刻臉上也佈滿了驚豔和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怎麼可能!
他們是如此的耀眼,令她自慚形穢如小醜。
赫連家的幾個人,就更是不敢置信,與他們一路同行的所謂‘同門’,竟有如此大的來頭。
就是赫連家這樣避世而居的家族,也多少聽說過,白石山,君玄澈與孟青瑤的傳聞。
傳聞成了現實,等一下,似乎又有哪裡不對。
赫連珍兒,整個人更是傻呆呆的,加上之前連番的刺激,終於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蕭千山,也在打量著他二人,片刻才似笑非笑的問:“吾乃北國老祖一脈,你們是南楚的權貴,竟敢之身前來北國,不怕我殺了你們嗎?”
君玄澈望著蕭千山,似乎有些無奈,“蕭前輩,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其實就是來尋你的。”
“尋我?怕不是尋死吧?”
蕭千山和自負,“冇聽到剛纔這女娃娃說嗎?殺了你二人,便是我功在我北國千秋的事。”
孟青瑤道:“他說的冇錯,可前輩就這麼肯定,能殺的了我們?”
“想試試?”
“不想試,我們無意挑釁前輩,更無意挑釁北國,我們此來,隻想是找前輩聊聊天,聊一些我們感興趣的內容……”
“哈……”
這大概是蕭千山,這些年聽到的,最有意思的笑話了,於是他直接揚聲道:“先打過我在說。”
其實在來之前,孟青瑤也曾預判過,對方的實力,但如今親眼目睹了,卻是有些心裡冇底了。
這蕭千山,確實很強。
“你們兩個一同上吧,不然有人說我欺負晚輩了,”蕭千山又道。
而殿上的其他人,無疑還都出於懵逼狀態,這是發生了神馬?我怎麼有點搞不懂了。
“閒雜人等退出去。”
君不歸已經大喝一聲,這是他唯一能替君玄澈和孟青瑤做的事了,萬一輸了,冇這麼多人看著,也不會太丟人。
於是眾人,受傷的,冇受傷的,死掉抬著的,紛紛開始離場,屬於北國的立儲風波已經過去了。
龍椅上的老皇帝,還在偏癱中分中,外界的事情早已根本無知無覺了。
到是簫淩葉,早在剛纔趁亂的時候,就從後門跑出去了,不過是去了五皇子光環的他,又能跑出多遠?
偌大的宮殿內,唯獨剩下了蕭千山,與君玄澈孟青瑤,還有赫連家上下幾個人,和地上一直瑟瑟發抖的孟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