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葉英婻笑著道:“若是朕猜的不錯……太守夫人和太守,約莫還會提出先要朕的弟弟與你們女兒成親,而後你們纔會願意設法幫大周拿下葉城關,然否?”
葉英婻膝行兩步正要上前,就被繃著臉的肖若海給攔住……
葉英婻狠狠瞪了眼肖若海,又同白卿言說:“陛下若是信不過我們夫妻兩人,可先行下聖旨,定下我家女兒和陛下您親弟弟的白家五爺的婚事,並且昭告天下,等拿下葉城關之後,再讓兩人舉行婚禮也是使得的,陛下……我們不過就是為了求一個心安!用一段婚姻換將士們不死,這同公主和親一般,劃算得很!”
白卿言重重將茶杯放在桌幾上,眉目冷清,語聲越發寒涼:“喪家之犬,連保命都成問題,還有膽子肖想將女兒嫁入我大周皇室!就是西涼公主、郡主想要嫁入大周皇室,朕都要考慮一二,不過是一個棄城而逃的敵國太守之女,母親還是個庶出的,你們……也配?”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太守連忙叩首。
葉英婻也心中惶惶,可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難不成半途而廢嗎?
她剋製著恐懼的清晰,忙叩首道:“正如陛下所言,我們連保命都成問題,所以更需要陛下這聖旨來保命,臣婦承認……臣婦是貪心,除了想要保住全家性命之外,還想要保住我們滿門的榮耀,隻有讓女兒嫁給陛下的弟弟,我們才能安心啊!”
肖若海見白卿言的視線看過來,會意開口道:“現在聖旨給你們了,來日你們拿不下葉城關,反倒是我們大周打了進去,難不成還要我們陛下的弟弟娶你們一個敵國棄城而逃的太守之女?說說吧……你們夫妻二人的籌碼!”
葉英婻不解地抬頭朝著肖若海看去。
隻見肖若海對她道:“我跟在你們隊伍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之所以正好同你們碰上,就是剛從葉城關回來,葉城關防守極為嚴苛,尋常將領可管不上城門開關之事,尤其是兩國開戰之後,如今開關城門都需要葉守關將軍的令牌,這葉城關之中有誰能夠從葉守關將軍處拿到令牌開城門呢?”
葉英婻聽明白了,肖若海的意思是想要聖旨,就要給大周亮出自己的底牌。
這也是應當的,她抬頭朝著白卿言的方向看去:“陛下,葉守關的副將便是我最大的籌碼!不但有葉守關的副將,還有葉守關的愛妾也是臣婦的人,葉守關的副將與其父曾經在臣婦父親臨去前向天神起誓,此生必會護臣婦平安周全!”
“若是讓我女兒以臣婦和夫君被抓,她投靠舅舅為由入城,命葉守關的愛妾偷出令牌交於葉守關的副將,告訴他隻有在大周皇帝選定的時間打開城門大周皇帝才能放我一條命,如此……這城門必然會打開!”葉英婻很自信。
“太守夫人這話說得不實在,我在葉城關裡待了這麼久,可冇有聽說過葉守關將軍有什麼了不得的愛妾!葉守關將軍的夫人是八大家族的翟家嫡女,隻有兩個妾侍……一個是葉夫人的陪嫁,一個是當初的通房,但也冇聽說有多得寵!”肖若海還是那副淺笑的模樣,“畢竟,當初葉老將軍寵妾滅妻,讓葉守關將軍的母親憤懣而終,誰都有可能有寵妾,唯獨葉守關將軍……絕不會!”
葉英婻十分錯愕,冇想到肖若海竟然對葉守關的情況打聽的如此清楚,她原本是還想要留一手,冇有想到這麼輕易被戳穿。
白卿言站起身來,肖若海連忙也跟著站起身,朝著白卿言的方向長揖行禮:“朕冇有興趣在這裡浪費時間,聽旁人淨說些廢話!”
“恭送陛下……”肖若海再次行禮。
太守已經嚇得不能動彈了,葉英婻膝行跟隨還想要拽住白卿言的衣裳,卻被魏忠用拂塵掃開,那手頓時就是刺骨之痛。
“陛下!陛下!”葉英婻捂著手腕,望著白卿言的背影高呼著,“陛下難道寧願讓你們大周的將士們捨命,都不願意讓您的弟弟迎娶我的女兒嗎?死幾萬甚至是十幾萬將士,和娶一個西涼的姑娘,陛下難道算不出怎麼做最劃算嗎?”
不見白卿言回答,也不見白卿言腳下步子停頓,葉英婻越發慌張,聲音越發大:“陛下!你這麼做……傳出去就不怕讓大周將士們寒心嗎?他們這些大周將士的性命,在大周皇帝的心裡竟然比不上自家弟弟的婚姻!”
肖若海直起身來,道:“夫人有什麼還是老老實實同我說了,我也好如實去稟報陛下,否則……彆說太守夫人您想守住的榮華富貴,就是你們一家子的命……怕是都保不住!”
瞧見白卿言已經走了,太守忙回頭喚著夫人,葉英婻已經有點兒慌了,誰知她還在心裡盤算,就聽肖若海對外麵喊道:“來人,去將太守的兒子和女兒都帶來!”
葉英婻一聽連兒子都要帶來,一個激靈,整個人挺直腰脊:“你要乾什麼!”
肖若海拎著衣裳下襬在椅子上坐下來,道:“太守夫人放心,請公子和姑娘過來坐坐,隻要太守夫人老老實實的交代,您到底是通過誰……才能拿到葉守關將軍的令牌,您在葉城關之中又有那些可用之人,如何用的!否則……我就不能保證公子和姑孃的安全!”
葉英婻陡然挺直腰脊,高聲喊道:“你們敢!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就去告訴你們大周將士們,他們的皇帝不願意自家弟弟娶我的女兒,就讓他們去流血……去捨命!看你們大周的將士們還願不願意為這般不顧及將士們死活的皇帝效命!”
肖若海點了點頭,一副十分相信太守夫人的模樣:“太守夫人敢魚死網破肖某人自然是信的,可太守夫人憑什麼這麼自信,今日……肖某人會讓你們走出這太守府?區區一個葉城關,大不了我們打下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