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拾連忙跟在蕭容衍身後,心中難免自責,難怪大姑娘什麼都不告訴他,原來……他藏不好情緒,也讓主子挺頭疼的。
月拾下定決心,等西涼這邊兒的事情了了,他就回去好好請教請教王九州,看看王九州平日裡都是怎麼藏著情緒的。
蕭容衍到達正廳的時候,魏忠正端著茶杯喝茶,聽到外麵唱報:“九王爺到……”
魏忠這纔不緊不慢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朝著蕭容衍見禮:“老奴見過九王爺。”
蕭容衍身後跟著燕國二皇子慕容平,和大將軍謝荀,還有其他怒目橫眉瞅著魏忠,恨不得將魏忠生吞活剝的燕國將領,魏忠倒是絲毫不怵,依舊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樣。
“魏公公,許久不見……”蕭容衍頷首在上首落座之後,便道,“都坐吧!”
燕國的將領道謝後落座,魏忠卻直起身麵向蕭容衍,雙手交疊在小腹之前開口道:“此次,老奴奉陛下之命前來麵見燕國九王爺,是因當初我大周軍與燕國合力滅敵之時,我大周被出賣……以至於我們陛下的胞弟白家五公子身受重傷被活捉,至今還未醒之事。”
蕭容衍聽魏忠如此說,便知道……他將燕國的將軍帶來的恰到好處。
“不對啊,我聽說大周的五公子已經醒來了!”燕國將領高聲道。
“老奴到的時候,五公子是醒來的一次,但又昏了過去,若是燕國將軍不信,大可親自去瞧瞧。”魏忠語速適中。
蕭容衍抬手阻止了燕國將領,裝作態度誠懇開口:“此事,我已經派月拾親自送信給大周皇帝解釋,且……出賣了白家五公子的楚將軍已經軍法處置,不知道大周皇帝還想要如何處置,魏公公可說來聽聽,能滿足的我大燕必定滿足。”
“九王爺,據我們大周所知……將兩國戰法出賣給崔山中老將軍的,並非是楚將軍,而是大燕的太後,我大周自問對盟國燕國問心無愧,燕國太後卻在兩國合力攻打雲京滅西涼之時,擔心大周先得雲京,而背後捅刀,向西涼出賣兩國戰法。”魏忠不卑不亢,見有燕國將領站起身來,絲毫未曾受影響,接著道,“且要求崔山中在伏擊大周活捉大周皇帝弟弟或妹妹之後,送往燕國……”
二皇子慕容平握緊了腰間佩劍,一臉緊張看向自家九叔。
旁人不知道九叔不是真的和小阿瀝爭權,慕容平是知道的,若是九叔想要皇位,當初便不必推小阿瀝登基,自己拿著父皇的聖旨登位便好。
九叔和小阿瀝表麵上不和,是做給旁人看的,自然了九叔和母後的不和,也是給旁人看的。
這一次……若真的是母後犯了糊塗,和崔山中老將軍聯合,九叔身邊的臣子肯定要鼓動九叔,趁次機會將母後從輔政的位置上拉下來,九叔應當如何應對?
若是真的趁此機會將母後拉下來,那麼九叔想要將小阿瀝藏在身後,讓外人和燕國臣子看到的是太後和攝政王之爭,有些國策就無法在將小阿瀝藏在九叔和母後身後的情況下順利實施。
一麵是大周已經陳兵燕國邊界,上門興師問罪。
一麵是大燕朝廷如今的平衡局麵,九叔門下臣子野心勃勃想要將太後趕下輔政之位。
這簡直是將九叔架在了火爐之上。
“崔山中現在已經都死了!死無對證,你們大周是不是以為如此,就能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燕國將領情緒激動。
“就是!聽你們這意思,怎麼……還想拿我們燕國的太後如何不成?”
“簡直是得寸進尺!我們燕國雖然出賣你們大周在先,可我們九王爺難道冇有親自潛入城中冒著生命危險救人?而且你們五公子這不是還冇死麼!”燕國的一位將領情緒激憤,擼起袖子朝著魏忠靠近,高聲嚷嚷,“我們燕軍攻入雲京皇宮之後,退出了雲京皇宮,你們卻在兩國還未曾確定雲京到底誰得之時,便已經留在了皇宮內,這又怎麼說?”
魏忠在聽到“你們五公子這不是還冇死麼”瞳仁頓時收緊,唇角帶笑,眸中的冷意卻毫不掩飾。
彆說魏忠,就是謝荀和慕容平聽到這話,都是心裡極為不舒服,慕容平率先開口:“將軍慎言!”
魏忠直愣愣盯著說話的那位將領:“聽這將軍的意思是,隻記得你們燕國攻入雲京,卻不記得你們燕軍是怎麼攻入雲京的,東門的絞盤下……你們燕軍能入雲京,是大周白家軍用屍骨換來的!”
魏忠唇角笑意更深了些:“不錯,就是被你們出賣的白家軍……他們拚死一戰,為你們打開了城門,你們燕軍誰去數過東門絞盤之下有多少白家軍屍骨?正是……被你們燕國太後出賣,身受重傷被活捉入城的白家五公子,惦記著兩國盟約,將城中牢獄之中的白家軍分出一半,去開了東城門!而不是……大周高義君埋伏的南城門!”
這話一出,倒是讓剛纔情緒激動的燕國將軍們稍微平靜了些許。
燕軍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確是踩著白家軍的屍骨入城的,若非白家軍拚死開了城門……他們燕軍並冇有大周朔陽軍那樣善於攻城的軍隊,必然冇有那麼快打開城門。
其實,燕國出賣了大周,這個時候大周即便是不顧著給燕國開東城門,燕國也是冇有什麼怨言的。
“自然了,大週一向是一碼歸一碼,既然兩國是盟國,開城門還是要為燕國開的,但……如今已經順利滅西涼,我們大周陛下和滿朝朝臣的意思,是要算一算燕國出賣大周的賬。”魏忠含笑看向剛纔那位情緒激動的燕國將領,“這位將軍剛說要證據,若是冇有證據……老奴今日也是斷斷不會登門的!”
魏忠看向蕭容衍:“我們大周已經活捉了崔山中將軍的親信,問清楚了,崔山中老將軍的確是曾派人前去燕國,同燕國太後達成了盟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