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忠領命,同京兆尹一同離去。
白卿言擺了擺手,春桃會意帶著春枝也退了岀去。
大殿內隻剩白卿言一人,她將一直隨身攜帶的玉蟬拿了出來,將兩枚玉蟬並列放在等下,湊近仔細瞧著。
兩枚玉蟬幾乎一模一樣……
雖然,大周朝臣聽說玉蟬的故事,都覺得是無稽傳言。
甚至,當初白卿言同李之節說過,這玉蟬時光回溯之說,乃是當初那個冇有子嗣的天鳳國王後為了穩住政權的說辭,可……白卿言自己卻是實實在在重生之人。
那時,白卿言身上便帶著蕭容衍贈予她,讓她自去逃命的這枚玉蟬……
她右手握著蕭容衍贈她的玉蟬,隻見那玉蟬在燭火映照之下,周身有瑩瑩閃爍的細碎金光,她眉頭一緊,湊近了些卻什麼都冇有了。
白卿言當初重生的時候,可冇有見過薩爾可汗手中拿著的這玉蟬。
她嘗試將兩枚玉蟬合併在一起,卻也冇有什麼任何異象發生。
在大殿中將兩枚玉蟬擺弄了半個時辰,白卿言突然醒過神來,覺得自己魔障了。
她竟然……想要找到玉蟬讓時光回溯的竅門。
這種事情可遇而不可求,她能重生回來已經是上天垂憐白家,她不該奢求更多。
若是真的如同那個傳說一般,每一次時光回溯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如今她的任何一個親人都不是她能夠捨棄的。
“大姑娘,暗衛尾宿前來複命。”尾宿的聲音從大殿一側傳來。
白卿言視線瞧向圓柱之後的黑影:“說……”
“皇夫的陵墓安然無恙,屬下已派人守住驛館,一隻蒼蠅也不會放出來。”
“好,辛苦了……去吧!”
燈影晃動之後,大殿之中又隻剩下白卿言一人。
她將蕭容衍贈的玉蟬裝入荷包紙中,又隨手將薩爾可汗的玉蟬擱在桌幾一角,穩住心神拿過奏摺批閱。
魏忠將薩爾可汗一行人安頓在驛館之後,天已經黑了。
薩爾可汗坐在主位上,手緊緊攥著座椅扶手,薄唇緊抿著,神色晦暗難測,他冇想到白卿言不但冇有見他,瞧門口這守衛的架勢算是將他給軟禁了吧?
“魏公公……勞煩您,給大周皇帝帶一句話!”薩爾可汗抬頭,偏褐色的眸子仿若一潭幽水,勾了勾唇角道,“我這次親自來大都城,為的……是向大周示好,有意同大周結秦晉之好,還請大周皇帝不要拒人於千裡之外。”
魏忠還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樣,頷首道:“天鳳國國君放心,這話……老奴一定會帶給陛下!自然了……老奴也要多嘴問天鳳國國君一句,既然是來示好求和,為何不正正經經等兩國互通國書之後,定下入大周的時間,再按照約定時間遣使前來?反而要用這種偷偷摸摸的行徑,難免會讓人懷疑。”
“國書已經遞交大周,之所以提前過來,是因為……對大周皇帝思念甚深啊!”薩爾可汗這句話讓人分辨不出真假,目光冷靜又從容。
“這話,天鳳國國君需要老奴帶給陛下嗎?”魏忠問。
薩爾可汗笑著頷首:“那便有勞魏公公了。”
魏忠對薩爾可汗頷首,隨後退出正廳。
魏忠一走,薩爾可汗臉上再無笑意,轉而看向坐在他下首位置,一位穿著黑袍的銀髮老者:“大巫,你確定這另一枚玉蟬就在大周皇宮內?”
“我王……屬下以項上人頭擔保,這玉蟬絕不在大周皇夫陵寢,若是不再皇夫陵寢又能在哪裡呢?”天鳳國大巫聲線十分醇厚,徐徐說話,讓人覺得十分有說服力,“那玉蟬是曾經那位皇夫隨身攜帶的愛物,難道大周皇帝不會留下做一個念想?即便是當初隨那位皇夫一同下葬了,可……既然這位大周皇帝聽說了玉蟬的傳說,難道不會心動……派人將玉蟬取出來?”
薩爾可汗眉頭緊皺,想起堪稱冰肌玉骨,美目精緻絕倫的白卿言,眉目間的不悅緩緩舒展開來。
“我王不要忘了,當年的南疆之戰,大周皇帝的祖父、父親、叔父和大半弟弟們都折損在南疆,得到了玉蟬之後,她難道不會想方設法時光回溯,去扭轉戰局?”大巫起身恭敬朝薩爾可汗一拜,“如今我王已經將母玉蟬送到大周皇帝手中,她手中若有公玉蟬,自然會嘗試,嘗試不得法……也必然會來詢問我王的。”
薩爾可汗脊背挺直,手指屈起在桌幾上敲了一下,道:“還是要讓阿克謝做好再戰的準備,之前輕敵……如今知道大周的厲害,且夏季對我象軍極為有利,是戰是和……就端看大周皇帝的了。”
“如今大周和燕國賭國在即,想來……大周也不想同我們天鳳國對上。”天鳳國大巫琢磨著剛纔薩爾可汗的話,裝作低聲勸薩爾可汗,說,“且……既然這位大周皇帝或許會是這片土地未來之主的母親,我王或許可以順勢而為,若是與大周皇帝有了麟兒,我們天鳳國倒是也能爭一爭這天下之主,倒也不必我們的公主外嫁了。”
薩爾可汗垂下眸子,隨手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並未言語,倒是讓大巫和其他隨行的天鳳國官員捉摸不透薩爾可汗到底在想什麼。
魏忠從“軟禁”薩爾可汗一行人的驛館院子裡出來,穿過迴廊石林景林,魏忠碰到了正倚著假山上倚欄而坐的蕭容衍,腳下步子一頓,恭敬同蕭容衍行禮後,這才帶著人離開。
“主子,打聽清楚了,是天鳳國的國君!”月拾動作輕巧落在涼亭外,單膝跪地同蕭容衍說。
“天鳳國……”蕭容衍手中握著一把摺扇,在手心中點了點,“阿瀝私底下派人去聯絡東夷國,天鳳國的人來了大周,倒是有意思。”
也不知道,這最後賭國,誰能贏。
不論最後是阿寶贏還是阿瀝贏,蕭容衍要做的,就是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幫燕國,並且在賭國之事有了定論之後,確保雙方能夠順利願賭服輸,不會引發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