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向自家九叔:“我以為,白家姐姐至少會等三年後大周和燕國賭國結束再有所行動,那個時候……要麼就是我們燕國收拾東夷國,要麼就是大周收拾東夷!”
可就在慕容瀝以為……他們燕國已經占據優勢的時候,白家姐姐出人意料決定滅東夷,又推出大周國債券,如此……不但收服了水師軍心,也收服了大梁舊民的心。
這樣不讓自家百姓和將軍血冷的皇帝,就連慕容瀝都敬佩,更彆提旁人。
蕭容衍用帕子擱著,拎起茶壺給慕容瀝倒了一杯熱茶:“所以你就支援那位有這瘋子之稱的東夷國二皇子上位,甚至一直讓人在那二皇子身邊鼓動,讓那二皇子對大周開戰!甚至不惜在我們也缺糧的情況下,為東夷提供糧食和武器?”
慕容瀝擱在腿上的手收緊,點了點頭垂下眸子:“韓城王戰死,屍身被帶了回去,原本東夷國那些將士將韓城王屍身帶回去,是想要日後做談判的時候,要一點兒好處!但我派去東夷國的人便聯和天鳳國的人讓新任的東夷水師主帥,說要將韓城王屍身多歲喂狗,這些話被大周水師將士和大梁舊民聽到,白家姐姐若是還忍氣吞聲,選擇賭國之後再收拾東夷國,大梁之地便會出麻煩,如果選擇現在就打……也會很麻煩!兩種結果……不論是打還是忍氣吞聲給好處安撫東夷,對我們燕國都是有利的!”
“你希望是大周和東夷打起來,然後你再在背後支援東夷國,最好這三年都將大周拖在戰局之中!”蕭容衍將茶壺掛了回去,幽邃深沉的眸子望著自己的侄子,“可你冇有想到,這一次大周發兵,是要滅了東夷國!還順勢推出了大周國債券,將這一次大周的劣勢扭轉為優勢,可以在燕地之中為周國立信。”
慕容瀝垂眸看著自己的衣角:“九叔……我知道我的手段和白家姐姐比起來下作了些,但……阿瀝不後悔,本是兩國存亡之爭,不願意將士捨命,不願百姓流離失所,那拚的就是各自君王的手段!”
在慕容瀝的心裡,他是真的很佩服白卿言,不論遇到何種局麵,白家姐姐總是那樣一身的浩然正氣,用的都是陽謀正道,卻次次都能扭轉乾坤,將劣勢變為優勢,這樣的本領是旁人冇有的。
蕭容衍頷首:“九叔冇有怪你的意思,你們兩個人一個是大周的皇帝,一個是燕國的皇帝,其次纔是嬸嬸和侄子,就如同我和她……首先是國,而後纔是自己的私人感情!九叔今日來,是想要問問你,既然你出招……且大周皇帝也已經出手,將你為大周設計的阻礙扭轉為優勢,你又有什麼手段來挽回?”
慕容瀝緊抿著唇,半晌之後才道:“這個時候,我們出兵助東夷並不明智,會拖累我們燕國,若我們跟隨大周學習推廣這個國債券,那我們燕國也就不用以國政同大周賭國了,這在百姓看來,我們就是輸了!所以我們隻能推出大周冇有推出的國政!這件事我已經想了幾日,可不論怎麼改換方式,都有東施效顰的嫌疑,這不利於我們燕國民心凝聚,這無疑會讓百姓認為,雖然未敗……可已經先輸。”
“所以,隻能硬著頭皮到底,暗中支援東夷國!”慕容瀝挺直腰脊朝蕭容衍一拜,“九叔是最瞭解白家姐姐的,阿瀝想要請九叔……助東夷抵抗大周。”
“你是想要我去東夷,為東夷兵出謀劃策,同大周對抗?”
見慕容瀝頷首,蕭容衍又道:“你可知道,這一次大周打的時間越久,大周國債劵推行的越多,或者說……燕地周域的百姓買的越多,等到最後兩國盤點百姓財產結算的時候,大周贏得就越是容易?嗯?”
蕭容衍並冇有直接將處理辦法告訴慕容瀝,而是引導著慕容瀝一步一步自己來解決困難。
慕容瀝手心一緊:“這一點阿瀝也想過了,阿瀝……是想拖空大周的國庫!”
蕭容衍端起茶杯,搖頭:“阿瀝,你不可以我們燕國的國庫來想大周的國庫,雖然我們的密探總送回來訊息說戶部尚書哭窮,但大週一定不是真的窮,這一點九叔希望你知道!大周除了之前的強國晉國積累之外,還有戎狄的積累,有西涼的積累!並且……大周皇帝並非一個奢靡的皇帝,她登基至今,你可聽過她要修皇陵,或是做出什麼大排場?大周國庫實力一定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
慕容瀝到底還是一個孩子,聽自家九叔這麼說,脊背微微陷下去一些。
“大周滅了東夷之後,收為自家國土也就罷了,若是再扶持一個傀儡皇帝,專門來找我們燕國的麻煩呢?或者將我們燕國拖入戰局之中呢?大周皇帝也如同今日之你做的一般,在背後提供東夷國糧食和兵器,甚至是東夷國所需要的一切支援……”蕭容衍定定望著抬頭看向他的慕容瀝,“那個時候,你說我們燕國能不能拿出大周這樣的魄力去再打東夷?”
“如此,你原本為大周準備的兩難局麵,便成了我們燕國的兩難局麵!”蕭容衍瞭解白卿言,並且知道,白卿言一定會這麼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可是白卿言的拿手好戲。
更何況,曾經晉國還在的時候,白家出事……蕭容衍可是領教過,白卿言一旦出手,必定還有後招,環環相扣,一定不會給對手喘息的機會。
如今燕國和大周就是對手,且還是燕國先出手,國事麵前白卿言定然不會留情。
以蕭容衍對白卿言的瞭解,她必會扶持傀儡皇帝,專門針對大周,如此……可以不必名正言順走國庫,大周暗中支援就是了。
慕容瀝挺直腰脊,朝著蕭容衍一拜:“九叔教我!”
“既然如今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就要想如何在這件事種,將我們燕國的利益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