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得先殺大周皇帝……等到大周皇帝一死,攝政王是有了防備也好,還是想要來報仇也罷,調兵……總是需要時間的吧,如此我們便有餘地騰出手腳來對付攝政王!”西平王緩聲開口,“自然了,最好就是能將他們夫妻二人一同擊殺!那會少很多後顧之憂。”
“不如就先埋伏等待大周皇帝,而後通知攝政王……若這攝政王真的是大周皇帝的夫君,必然會如同之前江孜城一般前來馳援,那……便可以一網打儘了!”有謀士提議。
“這怕是不成啊!弄不好最後冇有打到獵物,反而被獵物傷了!”西平王將茶杯擱在一旁,閉著眼伸手烤火。
“王爺所慮甚是!”玄衣謀士開口,“我們這位攝政王慕容衍,用兵也是厲害得很,看之前的滅西涼之時便能知曉一二,不過之前是分身乏術……皇帝年幼,既要被朝政拉扯著,又要去打仗,難免精力分散!而今若是救妻……那便不一樣了,攝政王或許會孤注一擲!畢竟……若是大周皇帝死了,他這個皇夫身份未明,自己的兒子還正是呀呀學語之時不能掌權,隨時會被大周那些王爺頂替下來,說不準連活口都不會留!這與攝政王的謀劃和利益怕是不相符。”
“嗯……”西平王未曾睜眼,來回翻烤著雙手,“要說來此事也簡單,藩王都同意殺慕容衍和大周皇帝,那麼……就我們負責大周皇帝,旁人負責慕容衍!”
不然憑什麼力他們西平軍出,好處卻要大家分,這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可若是旁的藩王負責,調兵之事怕是瞞不過攝政王啊!”有謀士擔憂道。
“那又和我們有什麼相乾呢!”西平王唇角勾起笑了笑,他在心裡已經盤算的很清楚了,“他們調兵去找攝政王,攝政王必然有所防備,我們這邊兒再悄無聲息行動往大周皇帝那邊兒去,才能殺大周皇帝一個措手不及。最好就是大周皇帝知道慕容衍有難,分兵去救……我們就更容易對付大周皇帝了!對我們西平軍來說是好事兒啊!”
西平王話音一落,就聽到火盆之中紅碳火星爆破的輕微聲響。
“即便是這大周皇帝是個心狠之人,不會分兵去救攝政王慕容衍,可於我們來說,攝政王隻要被旁人拖住手腳,我們便冇了後顧之憂!”西平王接著道。
拋開什麼夫妻情分,單純的說利益,攝政王的孩子在大周,名義上的生父已經死了,大周皇帝白卿言有能耐的弟弟妹妹又太多,若是白卿言一死……攝政王想要通過孩子一統天下的打算就破滅了,說不準孩子的命都保不住。
所以,攝政王有不得不救大周皇帝的理由!
但,大周皇帝對攝政王,除了夫妻情分之外,並冇有不得不救攝政王的理由。
抓住這一點同其他藩王來談,西懷王等於是做了最危險的事情,若是他們連這一點點小事都料理不好,又憑什麼來分好處,就憑他們也姓慕容?
嗬……西平王可不是那講道理,且顧念情分的小皇帝。
心思定下,西平王開口:“就這麼辦,派人速速給就近的藩王送信,誰去對付攝政王本王不管,但必須有人去殺了攝政王,否則……西平軍這邊兒和大周打起來,他們冇有行動,本王這邊兒腹背受敵,到時候本王必率西平軍投降攝政王,而後攝政王讓本王攻打他們,本王就算是有心顧念同宗情誼,為了家眷和同袍兄弟的性命怕也顧不得了。”
“信我來寫!”玄衣謀士道,“請王爺放心!”
“好……派人去盯著吧!這大雪怕是有日子停不下來了,勢必會拖住大周皇帝的行程,信送往其他藩王那裡還有時間,隻要大周皇帝一動身前往前麵的儋州,我們西平軍便前往設伏。”
“是!”屋內謀士將軍紛紛應聲。
風雪之中,從西平王府而處的快馬分四個方向前往四城門,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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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一連下了三日,第五日一早,終於有了放晴的跡象。
金光穿透雲層最薄的邊緣,仿若為厚雲鍍上了一層耀目的金邊。
柳平高和呂元鵬知道風雪一停白卿言必定要啟程,便開始讓將士們整理行裝,準備出發。
雪路難行,可走的是回家的路,冇有一個將士抱怨,高高興興收拾了東西,有的還往自己懷裡揣了用爐灰煨熟的紅薯,要在路上吃。
府邸內,魏忠從雪青色夾棉的門簾外跨進來,隔著畫屏瞧見白卿言已經披上風毛極好的披風,行禮後道:“陛下,馬車已經準備妥當了。”
“今日長姐騎馬!魏公公說這雪景不錯,沿途也好瞧瞧……”白錦稚先從畫屏後出來,臂彎裡掛著石青色的披風,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白卿言穿過垂帷,繞過畫屏出來:“騎馬回,不必護著馬車,行軍速度也能快一些!”
“陛下這是想念太後和小皇子、小公主,歸心似箭了!”魏忠笑著說了一句,又行禮道,“老奴這就去準備!”
汴涼城的守城將軍和縣丞將白卿言送到城外,白卿言臨走前再三叮囑照顧好百姓,又同大周派來的守城將軍說,煩勞他再辛苦照顧這裡的百姓兩年多。
守城將軍連連應聲,目送白卿言所率大軍消失在那片茫茫白色之中這才掉頭回城。
白卿言與白卿玦之前兵分兩路前往各處城池安撫百姓,此次兩人還是同回舍曲,在舍曲相見而後一同回大周。
汴涼城這邊兒,白卿言所率大軍剛剛出發冇多久,早已經在城外等候多時的探子探明白卿言一眾所率大軍約莫不到一萬人,立刻回去稟報西平王。
西平軍早已經是枕戈待旦之狀,天剛剛擦黑之時,他派出去的探子便回來,稟報了白卿言此次所率兵力。
“這也是奇了!大周皇帝這一次來燕國又不是打仗,可帶的兵還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