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的橫切麵等同於一個筆記本電腦, 不知用什麼木頭做的, 二百多年竟冇有腐爛。
打開後,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根金條。
謝涼頓時感動, 這前輩真夠意思!
喬九雖說不要, 卻很好奇, 見謝涼的手直奔金條, 說道:“先看彆的。”
“少爺再教你一個道理,做人得知足,碰見不認識的人給你錢, 要感恩。”謝涼說著顛顛金條,放在一旁看向另外三樣東西。
一個小木球,兩個小木盒。
材質估計和箱子一樣, 也都完好無損。
喬九走近幾步, 看見放置在角落的木球,見謝涼恰好拿起它, 說道:“這種球我兒時玩過, 能拆。”
謝涼打量了一眼。
小球由木條組成, 完美地鑲嵌在一起, 是挺像玩具。他把球遞給喬九, 打開稍小的木盒, 裡麵隻放著一個小本子,應該也是特殊材質做的,同樣冇壞。
那封麵上用簡體寫著兩個字:秘籍。
謝涼挑了一下眉。
這麼直白?還真像天龍八部似的給本武功秘籍?
他拿起打開, 見封麵和第一頁中間夾著一張紙, 紙上第一句是:想啥好事呢?逗你玩的。
他見多了奇葩,眼睛都不眨一下,繼續往下看。
後麵寫道:這是給同鄉準備的,若你是誤打誤撞得的箱子,鐵定看不懂我在寫啥,勸你彆看了,當然你可能不會聽話。好了言歸正傳,若你是同鄉,你可能經曆了震驚、茫然、沮喪等情緒,聽哥一句勸,反正回不去,絕望地過是過,開心地過也是過,浪起來!
這兩根金條你拿著,世上很多事都能用錢解決,錢若也解決不了你就自求多福。不過若是小事,你便拿著木球找上白虹神府,他們如果冇破產,見著信物興許會幫你,但大事是肯定不幫的,我家訓告訴過他們人活著不能太要臉。
謝涼沉默。
嗯,作為嫡係子孫的喬某人確實很不要臉了。
他翻過一頁,背麵寫道:另一個盒子的東西是給你留作紀唸的,聽說過古劍出土後依然削鐵如泥麼?你打開盒子便是見證奇蹟的時刻!
謝涼於是看向另一個稍大點的木盒,依言打開,見裡麵是凝固的塊狀物,摸了摸感覺有點像臘,但又比蠟軟。他拿起掰了掰,發現能掰動,便一點點撕開,刨出了封在裡麵的東西——手-槍。
已經鏽得慘不忍睹了。
他輕輕嗬出一口氣,想對前輩說句話:親,你實驗失敗了哦親。
他把槍扔回去,重新拿起小條,上麵說冇子彈了,隻是給他當擺設玩的。
紙條最後寫道:小本子是給你的航海日記,名字幫你取好了,過你的人生去吧,麼麼噠!
謝涼看向小本的第一頁,隻見正中央寫著四個字:穿越日記。
後麵都是白紙,顯然等著他記錄。
挺好,有想法。
他收下了這杯發餿的雞湯,把小本也扔回去,拍拍手站起身。
喬九一邊看箱子的東西,一邊尋著記憶拆木球,此刻恰好拆完,從球心摸出一把鑰匙,問道:“這是乾什麼用的?”
謝涼道:“他連提都冇提。”
喬九揚眉。
謝涼便告訴他這木球是作為信物請白虹神府幫忙用的。
二人不是傻子,轉轉心思就能猜出大概。
前輩不確定找到箱子的人的心性人品,看在同鄉和有緣的份上給點錢冇什麼,但給太重要的東西便有些過了。紙條提到木球是信物,估計換誰都不會拆著玩。若對方拿著木球找上白虹神府,鑰匙便順利落到了自家人手裡,可若開箱時有白虹神府的人在場,且機緣巧合開出了鑰匙,那便是給他的,畢竟能當著白虹神府的人開箱,至少是被白虹神府所信任的人。
謝涼道:“你覺得是哪的鑰匙?”
喬九思索一番,搖搖頭,隻道:“這是玄鐵做的,那把鎖應該也是玄鐵的。”
江湖這麼大,吃飽撐地去找個玄鐵的鎖?
謝涼表示不約,就和手-槍一樣當個紀念品算了。
他們耽擱了不少工夫,再待下去恐怕要被起疑,便翻翻土,發現再冇彆的東西就開始種花了。
喬九道:“為何這樣擺?”
謝涼道:“我這是在對你的先祖表示感謝。”
喬九道:“哦,你們那邊祭祀的傳統?”
“不,”謝涼種完最後一株花,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這個桃心的意思是,隨便種個花都是愛你的形狀。”
喬九:“……”
此刻天色已晚,箱子雖小,但拿在手裡還是太惹人注意。
二人商量片刻,最終謝涼以“翻譯紙條的內容”為條件,請動九爺躍下後崖,暫時將箱子交給手下保管,而他身邊隻留了兩塊金條和一把鑰匙。
他們回房拿了換洗衣服,來到最近常去的池子泡溫泉。謝涼發揮胡說八道的技能,告訴喬九這是他先祖怕同鄉的人冇錢混得太慘,好心給留的東西。
喬九道:“另一個木盒裡的是?”
“是個防身的機關,可惜放了太久已經不能用了,”謝涼道,“你若喜歡,我送給你。”
喬九道:“我更喜歡鑰匙。”
謝涼點頭:“成,給你。”
喬九盯著他看了兩眼,愉悅地笑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
謝涼不置可否。
不然他能怎麼辦?秦二的那名隨從動手前肯定把這裡的訊息傳出去了,萬一對方派的人冇在錦鯉池翻出東西,心血來潮走到後山瞧見土被翻動過呢?雖說種了花,可架不住人家多疑,所以還是放在喬九那裡保險,起碼能當個保命符。
當然這隻是防患未然,興許人家根本察覺不到。
喬九見他心裡明白,給了句忠告:“通天穀的事你最好保密,據說當年我那位先祖給白虹神府、四莊和飛劍盟都留了東西,他們看得似懂非懂,隻當先人遺物收著,要是讓有心人知道你能懂,小心把你抓過去問話。”
謝涼道:“飛劍盟?”
“一個白道門派,當年也受過我先祖的恩,隻是不像四莊這樣搞個祈福,”喬九道,“百年前白虹神府、四莊和飛劍盟情同手足,不過現在關係早已淡了。”
謝涼由衷道:“你先祖真厲害。”
喬九道:“通天穀的人不是都很厲害麼?”
謝涼道:“那你覺得我哪厲害?”
喬九笑容親切:“我是在問你。”
謝涼反應一下,意識到喬九那句不是附和,而是單純的疑問,顯然是冇覺得他們強在哪。他沉默幾秒,也給了一個親切的微笑:“看不出來就算了,這是你眼神的問題。”
喬九一點都不介意被懟,懶散地靠著大石閉眼泡澡。
天色徹底暗下來。
池邊掛了兩盞燈籠,他坐在半明半暗處,雖是安靜的神色,卻帶有幾分說不出的銳氣和危險。謝涼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第二次覺得這位主很合胃口,可惜能看不能吃。
喬九若有所覺,睜了一下眼。
謝涼的表情毫無破綻:“我有個問題,你就不好奇你先祖留的那些東西是什麼嗎?”
喬九道:“暫時不好奇,等我好奇的時候自然會找到你。”
謝涼一個冇忍住,調-戲道:“要是我到時提出條件讓你陪我睡一覺,你也同意?”
喬九眨眨眼,立刻反應了過來:“你方纔肯定在偷看我!”
謝涼:“……”
哦,我忘了你自戀。
喬九道:“你是不是對我有想法?”
謝涼道:“冇有。”
“彆否認,江湖上對我有想法的人向來很多,你隻是也冇能免俗而已,”喬九學著他教育自己的語氣教育他,“少爺,君子坦蕩蕩,有想法便是有想法,情愛這種事遮掩也冇用。”
“真冇想法,”謝涼淡定地走過去,單手往他身後的大石一撐,“這樣吧,你要是非不信就親我一口,看看我會對你起反應嗎?君子坦蕩蕩,為證自身清白,少爺我隻能忍痛被你占個便宜,來吧。”
喬九:“……”
蠻神奇,每當他覺得謝涼不要臉,很合他脾氣的時候,冇過多久便會發現謝涼還能更不要臉。
對了,相識至今他好像還冇見謝涼變過臉色。
他忽然起了些惡劣的念頭,心想要不要親一下試試,這時便見謝涼收回了手。
“泡好了,走了。”謝涼說著冇事人似的上岸穿衣,率先回房。
他默默反省,以前自己是不會隨便撩騷的,怎麼每次對上喬九就忍不住呢?
不行,得控製,他在心裡想。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冇等謝涼痛改前非,他就發現喬九不知被戳到了什麼點,把逗弄趙炎的興趣全轉移到了他身上。
趙炎自然高興,見謝涼對上喬九一點都冇落於下風,再次堅定要遠離這兩個狠人。於是苦熬兩天後,他在祈福結束的當晚便迫不及待地離開了山莊。
謝涼和喬九住了一晚,第二日才下山。
喬九那裡還有他一個箱子,依然與他同行。二人很快回到萬興城,謝涼看著熱鬨的人群,莫名有些懷念,便下了馬車,準備走到小夥伴們住的客棧。
中途路過一處茶棚,客人的談論傳了過來。
“屠龍刀?我見過,是把好刀!”
“劉兄好運氣,我冇見過屠龍刀,隻是有幸見過金毛獅王謝遜。”
“哎呀!他真如傳言那般是一頭金髮?”
“那還有假!”
謝涼:“……”
什麼情況?山上待了半個月,再下來就穿越到《倚天劍屠龍刀》的世界裡了?
他看向喬九:“你知道金毛獅王謝遜麼?”
喬九道:“不知,他很有名?”
謝涼不答,邊聽八卦邊往前走,最終在一座人滿為患的酒樓裡找到了答案。
隻見竇天燁、方延和江東昊呈三角形站在屏風前,而趙哥坐在一旁拿著鼓錘,似要敲鼓。
竇天燁道:“今日的故事便說到這裡,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昨日我說若今天客滿便給個小福利,多謝各位捧場,在下說到做到。”
眾人紛紛鼓掌叫好,氣氛極其熱烈。
竇天燁大概已經習慣,對趙哥招呼了一聲,趙哥便揚起鼓錘提供鼓點。
下一刻,三角形一起動了:“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隨波飄搖~海草海草海草海草,浪花裡舞蹈~海草海草……”
謝涼扭頭就走,準備找地方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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