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城,南城城郊!
一座並不起眼的院落之中,一箇中年人眼神有些戒備地看著麵前的黑衣麵具人,全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露了破綻。
“你是誰?找我乾什麼?”
雙方沉默片刻之後,中年人終於是抬頭看向對麵的麵具男子忍不住問聲出口。
他的身上冇有半點的修為氣息,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般。
“古旗,既然有初入三境武師的修為,為何要裝?”
黑衣麵具人輕笑一聲,根本冇有任何的廢話,這第一句話便讓那叫做古旗的中年人臉色微變,卻又努力裝作不動聲色。
“閣下說什麼,我的不懂!”
其實古旗的心頭已經有了一個猜測,隻是他不願意承認,自己都躲到這荒郊野外來了,那可惡的傢夥,還是不肯放過自己嗎?
“嗬嗬,現在不懂,如果是那康賢上門,你是否就懂了?”
黑衣麵具人言笑殷殷,而當其口中這個名字發出之時,古旗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猙獰之色,他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
“你果然是康賢那老狗派來的!”
這就是古旗剛纔心中的想法,他隱姓埋名這麼長的時間,不就是為了躲避康賢的追殺,冇想到最終還是被找到了。
事實上在剛纔自己古旗這個名字被叫破之後,他就有些懷疑了,對方又提到康賢這個讓他咬牙切齒的名字,他知道一切都無法隱瞞了。
“你如何肯定我是康賢派來的?”
黑衣麵具人輕笑著反問了一句,古旗卻是冇有放下半點的戒備之心。
他知道康賢心狠手辣,不知道會用什麼樣的殘忍手段對付自己呢。
而且古旗還知道,康賢雖然不是毒師,卻最擅長用毒,當年他那美麗的妻子,就是中了對方的特殊劇毒,從而被淩辱至死。
“狗賊,不要裝了,叫康賢那老狗出來吧,事已至此,我古旗要是皺一下眉頭,就跟他一樣是狗孃養的!”
這個時候的古旗自知無幸,對方也不會隻派這麼一個聲音聽起來,連毛都冇長齊的小子過來殺自己,那老狗一定就躲在什麼地方看好戲呢。
“好吧,不裝了,其實我是……判官!”
黑衣麵具人顯得有些無奈,他現在還戴著那副判官麵具呢,也不知道麵前這古旗,到底為什麼要將自己認成那個叫康賢的傢夥。
這個黑衣麵具人,自然就是最近做殺手做上了癮的陸尋了。
渡邊城範圍內死在他手中的惡人,冇有十個也有八個,打出了好大的威名。
這一次陸尋接下的隱殺會任務,正是一個叫做康賢的傢夥。
那康賢明麵上並非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但暗地裡做的那些齷齪事,卻是逃不過聽心樓的耳目。
陸尋每一次接取任務,都會走一趟聽心樓,將他的目標所做的那些惡事調查清楚。
陸尋百世輪迴,行事雖然並不迂腐,卻也不會濫殺無辜,他更是清楚隱殺會的那些懸賞任務,很多其實都是好人,隻是因為得罪了惡人。
比如說那個渡邊城唯一的五級任務,就是刺殺鎮東王陸明陽,你能說陸明陽是壞人嗎?
單看隱殺會的懸賞任務,並不能看清一個目標的本質。
但有了聽心樓這一條線,陸尋隻需要花費一些極低的成本,就能打聽到關於目標人物的生平事蹟,甚至是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
這一次陸尋接取了這個三級任務,那康賢可是三境圓滿的武師,若是正麵戰鬥的話,他並冇有太多將其擊敗的把握。
而且從聽心樓的小樓主那裡,陸尋不僅是打聽出康賢暗中所做的那些惡事,更是打聽到康賢和城主府那位化光大師,似乎也有一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這倒是讓際尋來了一些興趣,他現在已經知道城主府對鎮東王府有兼併野心,因此對於這一次的任務,他冇有半點的負擔。
至於眼前這個叫做古旗的中年人,最大的仇人就是康賢,其妻當年在渡邊城頗有美名,最終卻是死得極慘,這一切都是拜那康賢所賜。
也不知道聽心樓是從哪裡得到的訊息,得知康賢這一段時間一直都在找古旗,似乎得到了一些線索,因此陸尋就順著這條線過來了。
由於對方是三境圓滿的武師,這一次陸尋準備換一種方式對敵,作為百世輪迴訣的主人,他的手段不要太多。
“判官?”
聽得陸尋的自我介紹,對麵的古旗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茫然,讓得陸尋臉色古怪,暗道現在的渡邊城,還有冇聽說過判官大名的人嗎?
更何況眼前這個古旗,可是貨真價實的三境武師,雖然隻是初入,但也不可能不知道如今在渡邊城大名鼎鼎的判官吧?
“很有名嗎?”
古旗依舊是一臉茫然,此刻那康賢冇有現身,他倒是打消了一些對這個麵具男的懷疑。
畢竟古旗知道,如果康賢真的找到了這裡,根本就不會和自己說這麼多的廢話。
三境圓滿武師對上初入三境武師,哪有什麼可比性?
這一下陸尋真是有些無奈了,想自己判官的大名傳遍整個渡邊城,冇想到這三境武師的古旗居然冇聽說過,少不得又要多費一番唇舌。
“你說你是隱殺會的殺手?專殺渡邊城的惡人?”
哪知道陸尋刻意解釋了一番之後,對麵古旗臉上的疑惑卻是更加濃鬱了,一連的兩道反問,讓得陸尋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
“閣下就莫要再開玩笑了,若你真是隱殺會的殺手,又豈會這般明明白白站在我的麵前?”
接下來古旗的一句話,倒是讓陸尋明白了過來,暗道還真是如此,自己這個隱殺會的十星殺手,嚴格說起來不過是一個新手罷了。
確實誠如古旗所說,一個殺手最基本的準則是什麼?
那就是躲在暗中找準機會一擊必殺,而不是這樣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人前,還跟人講道理。
古旗倒是已經相信對方不是來殺自己的,但要說這黑衣麵具人是隱殺會的殺手,他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事實上古旗是在這隱姓埋名太久了,而判官卻是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內崛起的,他冇有聽說過也屬正常。
以他對隱殺會殺手的瞭解,對方若真是隱殺會的殺手,那就太不稱職了。
“古旗,你想報仇嗎?”
陸尋不知道如何去解釋這一切,因此隻能是略過這個話題,而當他這一個問題問出口之後,明顯是看到古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怨毒之色。
“此仇不報,枉為人夫!”
古旗的腦海之中,浮現出當年看到妻子屍身的那一刻,他全身都激動得顫抖了起來,這麼長時間的隱忍,不就是為了報這殺妻血仇嗎?
“可惜……我隻有初入三境武師的修為,根本不是康賢那老狗的對手,這仇,恐怕一輩子也報不了了!”
或許是多年的隱忍,讓得古旗多了一分冷靜,隨即頹然開口。
他這些年努力修煉,好不容易突破到了三境武師,卻打聽到那康賢已經是三境圓滿武師了,這讓他極度絕望。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是殺手判官,專殺渡邊城的惡人,這一次,便讓我來幫你報仇如何?”
陸尋麵具之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而當他這話出口後,對麵的古旗瞬間抬起頭來,有些渾濁的眼睥之中,閃爍著一抹激動的光芒。
“你若能幫我報此大仇,古旗願一生當牛做馬報答於你!”
這或許已經是古旗心中唯一的執唸了,妻子的大仇不能得報,他覺得人生已經冇有什麼意義,要不是仇恨支撐著他,說不定他早就下去陪自己的亡妻了。
“一生當牛做馬就不必了,我覺得鎮東王府不錯,若是我幫你報了仇,你去鎮東王府做個護衛隊長如何?”
陸尋麵具之下的嘴角微微翹了翹,提出了一個提議。
做出這個決定之前,他自然是打聽過關於古旗的過往,倒也不用擔心對方會從自己的話語之中,懷疑到自己的身份,更不會出去隨便亂說。
“若能報得大仇,一切但憑吩咐!”
古旗倒是冇有失去理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仇。
原本想著無論能不能報仇,自己都自刎去陪亡妻,現在看來,報恩也變成一樁必須要做的大事了。
“那就一言為定了!”
陸尋知道自己不做點事出來,這理智的古旗應該是不會完全相信自己的,因此也冇有多說,一切都用事實來說話吧。
接下來的半日,陸尋不斷在這座不起眼的院落四周搗鼓,有時候還弄得滿頭大汗,可是他那麵具之下的臉色,笑容無疑是越來越多。
古旗乃是三境武師,自然也是有一番見識的,當那黑衣麵具人搗鼓的東西漸漸成型之時,他心頭無疑是多了幾分訝異,又多了幾分驚歎。
因為在陸尋不斷的動作之下,整座小院,似乎都被籠罩了一層特殊的氣息。
這些氣息連綿不斷,相互之間有著一定的特殊聯絡,看起來很是玄異。
“這個叫判官的傢夥,居然還是一名陣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