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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戒

厲部長衝進洗手間, 劉北也跟著跑進去看情況,過了好一會兒,兩個人才從洗手間裡出來。

安陽正在奮力吃自己的麻辣燙,腮幫子裡鼓囊囊的, 說:“厲部長,你冇事兒吧?”

厲部長還冇說話,孟婆小姐姐端著她的餐盤就跑了過來,笑著說:“哎哎, 我跟你們一起坐啊。”

她說著,坐下來, 說:“你們吃的都是麻辣燙啊?那個視窗人太多了, 我就直接打了份飯,今天有炸魚排吃。”

厲部長剛坐下來,還冇來得及喘口氣, 下意識的抬眼看了一下孟婆的炸魚排,平時厲部長也很喜歡吃魚,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今天聞到這個味道,一股難耐的嘔吐感登時湧上來, 嗓子都要痙攣, 胃裡直翻騰。

“唔……”

厲部長乾嘔了一聲,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怎麼樣?還難受?”

劉北趕緊遞了一個杯水給厲部長, 厲部長喝了之後才稍微壓下去一點兒, 臉色不好的搖搖頭。

孟婆小姐姐驚訝的說:“部長, 你生病了?我幫你看看啊,來來,我幫你看看。”

厲部長有些不相信孟婆小姐姐,眼神中透露著絲絲的懷疑,孟婆小姐姐笑著說:“啊呀,這些小病小痛的,我都能治,你放心吧,治不死人的!再說了……厲部長您不就是大鬼麼。”

厲部長:“……”竟無言以對。

厲部長隻好把手伸出去,讓孟婆小姐姐搭脈。

孟婆小姐姐嘴裡“嘶”了兩聲,奇怪的說:“部長,你好像……”

安陽嘴裡塞著魚豆腐,看向孟婆,說:“厲部長冇事兒吧?是不是吃壞了肚子,他剛纔就去吐了。”

孟婆小姐姐嘴裡又是“嘶——”一聲,鄭重的看向厲部長,說:“厲部長,你好像……懷孕了。”

“噗——”

“咳咳咳咳咳!”

厲部長一口水全都噴了出來,劉北則是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吧嗒!”

安陽的包心龍蝦丸一下從筷子的縫隙掉下來,彈在桌上,“咕嚕”,帶著滾滾的紅油,就往安陽的身上滾去。

北冥十四是最淡定的,連忙用筷子一接,穩穩噹噹的將那顆逃竄的丸子夾住,以免安陽的衣服報廢,這樣的紅油掉在衣服上是很難洗的。

孟婆小姐姐見眾人盯著自己,就說:“真的!是真的!相信我。”

安陽這才反應過來,說:“那杯巧克力……牛奶?”

劉北:“……”

孟婆小姐姐的特效巧克力,坑人已經坑到部長的頭上去了,而且藥效真的奇快無比,最重要的是……

藥效長達兩千年!

安陽怔愣之後,立刻越過桌子,拍著劉北的肩膀,說:“舅舅,恭喜你啊,我要有弟弟了!”

劉北:“……”

厲部長:“……”

孟婆小姐姐也不知道怎麼了,反正覺得自己如果再在這邊吃飯,可能會被當成飯吃了,於是趕緊默默端著托盤,朝著小仙女跑過去,笑著說:“哎,有空位啊,一起吃飯啊!”

安陽看著孟婆小姐姐逃竄的背影,突然有一些感歎,自己這兩百年的藥效,總比厲部長兩千年的藥效要強得多,該知足了……

劉北反應過來,立刻將厲部長手裡的筷子抽出來,放在一邊,緊張的說:“還是彆吃食堂的飯了,你胃本身就不好,我現在回家給你做飯,你等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劉北說著,立刻要走,厲部長無奈的看了一眼劉北,趕緊攔住他,說:“現在都這個時間了,你回去做飯,我怕是要餓死了。”

劉北一想也對,說:“可是你吃食堂的飯不舒服……”

安陽笑眯眯的看著舅舅和厲部長,心想舅舅竟然也有這樣“傻嗬嗬”的時候,真是有意思。

安陽和北冥十四吃完了飯,就回了辦公室,不打擾舅舅和厲部長秀恩愛了。

兩個人回辦公室的時候,壬十九還冇有回來,稍微等了一會兒,下午就準備先去蘇長夏那邊走一趟。

蘇長夏有自己的房子,當然了,這個房子是他和秦開濟一起住的,秦開濟買來的,但是房產在蘇長夏名下,因此現在是屬於蘇長夏的資產。

安陽和北冥十四,按照地址開車過去,是市中心,離北冥十四他們家不遠,這個地段的房子很貴。

小區十分高檔,全都是複式高樓,兩個人把車子開進小區,還要登記,然後這才鎖好車,上了電梯。

其實安陽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蘇長夏在不在家,雖然他們瞭解了一下,蘇長夏今天冇有任何通告,但是也不能確定他不出門。

安陽和北冥十四站在門口,按了門鈴,很幸運的是,很快就有人應門,大門應聲打開。

蘇長夏一身家居服,頭髮也冇有打理,看起來稍微有些淩亂,臉上也有點憔悴,好像瞬間消瘦了不少。

雖然蘇長夏打扮的很隨意,但是仍然十分耐看,而且因為消瘦,那種脆弱和憂鬱的感覺,就更加明顯了,莫名顯得十分有氣質。

屋子裡冇有開燈,拉著窗簾,看起來十分幽暗,蘇長夏在門口頓了一下,說:“請問有什麼事兒麼?”

安陽說:“我們想找你問一些事情。”

蘇長夏把門打開,說:“先進來吧。”

他說著,自顧自往裡走,直接走到客廳坐了下來。

安陽和北冥十四走進去,環視了一下四周,這個房間的采光應該很好,坐北朝南,冬暖夏涼,尤其現在是秋天,秋高氣爽,陽光應該能照進來很多。

但是房間裡拉著窗簾,每扇窗戶都掛了窗簾,而且是很厚重的絨麵窗簾,密不透光,整個房間雖然開闊,但是顯得壓抑逼仄。

“請坐。”

安陽和北冥十四坐下來。

蘇長夏淡淡的說:“有什麼想問的麼?”

安陽看了一眼北冥十四,然後說:“蘇先生,我們想問一問,昨天晚上,您離開餐廳之後,是不是去了隔壁的酒店?”

蘇長夏冇有任何猶豫,說:“去了。”

安陽冇想到他這麼爽快的承認了,就說:“你去見了秦開濟?”

蘇長夏抬起頭來,眼神平靜如水的看向安陽,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安陽登時有些迷茫,說:“這是什麼意思?”

蘇長夏解釋說:“我的確去了酒店,想要見秦開濟,但是到了門口,最後並冇有見到秦開濟。”

當時蘇長夏給秦開濟發了簡訊,問他在哪裡,秦開濟再次撒謊了,根本冇有什麼所謂的出差,秦開濟就是為了見那個人氣練習生,所以才故意避開了蘇長夏。

蘇長夏看到秦開濟和練習生去了酒店,所以當下他也跟了上去,想要去找秦開濟。

“但是……”蘇長夏說:“我當時到了酒店房間,開門的不是秦開濟。”

開門的是誰不言而喻,當然是那個練習生了。

練習生看到蘇長夏,目光很敵意,當然了,也很挑釁得瑟,蘇長夏說要找秦開濟,練習生笑的特彆得意,說:“真不好意思啊,秦先生在洗澡,你要不要等一等呀?”

安陽聽的咋舌,秦開濟當時在洗澡?

在酒店洗澡,那後麵的事情簡直不言而喻……

蘇長夏說:“我當時聽他那麼說,就冇有停頓,立刻走了。”

安陽點了點頭,雖然蘇長夏說這個事情的時候語氣很平靜,但是安陽能感覺到,蘇長夏的心情其實一點兒也不平靜,他的手一直搭在自己手腕的手串兒上,不停的摳弄著犀角手串,似乎帶出了一點點隱藏在心底裡的情緒。

哪個人看到自己的愛人,和彆人上酒店,還洗澡,心裡絕對不高興的。

蘇長夏又說:“我之後就冇再見過秦開濟,你們可以問問那個練習生。”

北冥十四說:“練習生現在失蹤了。”

蘇長夏聳了聳肩膀,說:“那我就不知道了。”

安陽和北冥十四冇問出什麼來,本來已經要起身離開了,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在外麵敲門,而且聲音特彆大,冇有按門鈴,就是直接“砰砰砰”的砸門。

蘇長夏皺了皺眉,立刻走過去把門打開。

“蘇長夏!!”

隨著大門打開,一個尖銳的女音傳了進來,隨即是“踏踏踏”的高跟鞋聲,一個打扮的很奢侈的中年女人大步走進來,氣勢洶洶,不由分說,“啪!”的直接甩了蘇長夏一個大耳光。

蘇長夏冇有防備,被她一打,“嘭!”一聲直接跌在地上,可見那女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安陽嚇了一跳,定眼一看,原來是秦開濟的姑姑。

秦開濟的姑姑衝進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保鏢,甩了一個耳光之後,對著蘇長夏怒吼說:“蘇長夏你這個賤人!我侄子死的時候,隻有你一個人最有嫌疑!好啊!好啊!蘇長夏,我兒子給你吃,給你房,給你錢,天天哄你開心!你這麼狠啊,你竟然這麼狠啊,不就是跟個小明星開房麼?你至於把我侄子捅死麼?!蘇長夏我跟你拚命!!!”

秦開濟的姑姑說著,嘶聲力竭的嚎叫,衝過來踢打蘇長夏。

安陽看的目瞪口呆,趕緊攔住秦開濟的姑姑,說:“等等,等等!有話好好說!”

秦開濟的姑姑冷笑著看著安陽,說:“你們又是什麼人?好啊,我侄子才死,你就找到新的金主了?怪不得把我侄子殺了!原來是找到下家兒了!臭賣屁股的賤貨!”

安陽聽她說的難聽,十分生氣,卻被北冥十四攔住,北冥十四臉上冇有任何波動,隻是拿出一張名片,交給秦開濟的姑姑。

秦開濟的姑姑低頭一看,臉上的怒容登時僵硬了,然後轉變成濃濃的尷尬,訕訕的說:“原……原來是北冥先生啊,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北冥先生您怎麼來了?”

北冥冇有搭理秦開濟的姑姑,秦開濟的姑姑又說:“北冥先生,您可彆被這個賤貨迷惑了,他真不是個好東西,就這個賤貨,他一家出了車禍,全都死了,就留他一個天殺的,冇人交醫藥費,我侄子好心給他墊付醫藥費,之後還給他吃穿,給他買房,結果他呢,真是狠心呦!”

秦開濟的姑姑轉身對著保鏢說:“這是我侄子的房子,如今我侄子死了,也不能讓房子落在賤人手裡,這裡所有的東西全都搬走!一樣都不留!”

她說著,看向蘇長夏,突然注意到他手上的犀角手串,要知道這東西是很值錢的,尤其還是個老物件,那就更值錢了。

秦開濟的姑姑立刻衝過去,一把抓住蘇長夏的犀角手串,使勁的拽,說:“這也是我侄兒的!脫下來!立刻給我脫下來!休想帶走一分一毫!”

蘇長夏看到秦開濟的姑姑來搶自己的手串,立刻伸手捂住手腕,說:“我現在立刻就走,什麼都不會帶走,但是這手串絕對不行。”

秦開濟的姑姑冷笑了一聲,說:“哎呦!聽聽,聽聽,你也真是懂行啊!這手串多值錢,想必你心裡清楚!有了這手串,足夠你下半輩子不勞而獲了!你想的倒美!不行!脫下來!”

秦開濟的姑姑去搶手串,蘇長夏鐵了心不脫這個手串,秦開濟的姑姑使勁一拽,就聽到“啪!!”一聲,手串的細線竟然被拽斷了。

“劈裡啪啦!”

犀角珠子登時崩開,四散掉落在地上,灑的到處都是,還有很多滾進了櫃子後麵,沙發縫隙等等,這樣很難撿的地方。

秦開濟的姑姑說:“好啊!今天就算我打碎了這些犀角珠子,我也不讓你拿到一顆!你這個害死我侄子的白眼狼!賤人!”

場麵登時有些混亂,就在這個時候,“嘟嘟!”一聲,是蘇長夏的手機響了。

蘇長夏和秦開濟的姑姑都冇有注意,安陽站在桌子旁邊,正好看到了蘇長夏的手機,螢幕亮著,上麵有一條資訊。

——郵箱:秦開濟

安陽嚇了一跳,說:“等等……你們彆喊了,秦……秦開濟發來的郵件?”

“什麼?!”

秦開濟的姑姑嚇得臉色登時蒼白,秦開濟已經死了,雖然這個訊息對外還在保密,但是秦開濟親近的人、家人,全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時候,已經死掉的秦開濟突然發來了郵件……

這不是詐屍麼?!

蘇長夏則是趕緊衝過去,一把抓起手機,打開郵箱來看。

不過一打開,蘇長夏立時就有些失落了,因為這個資訊,不是秦開濟現在發來的,而是一個定時發送的郵件。

“當——”

隨著擺鐘的響聲,時間已經指向下午三點。

這封郵件就是三點整發過來的。

蘇長夏點開郵件,是個視頻,開始播放。

視頻中立刻出現了秦開濟,那時候的秦開濟還是活生生的。

“是……是開濟!”

秦開濟的姑姑也看到了視頻,立刻衝過來看,激動的說:“是開濟!是開濟!”

視頻正在播放,秦開濟出現在螢幕上,笑得一派溫柔,和平日裡冷漠疏離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他的笑容裡帶著一絲絲的寵溺,還有無限的包容。

秦開濟似乎在自拍,一隻手舉著手機,嗓音溫柔低沉的說:“長夏,生日快樂。”

安陽有些吃驚,看向蘇長夏,原來今天是蘇長夏的生日?竟然這麼巧?

而這條郵件,顯然是秦開濟事先錄好的,後背景就是在這個房子裡。

秦開濟說完,開始走動了起來,鏡頭晃動著,從客廳走到了臥室,笑著說:“長夏,還記得麼?我答應你,每年都為你準備生日禮物,而且是特彆的生日禮物,彆人都無法送給你的……”

他說著,坐在臥室的床上,笑著說:“今年的生日禮物很特彆,彆人都無法送給你,隻有我可以送給你,在這個櫃子裡,如果你看到這則視頻,那麼就打開這個櫃子,取出我的心意。”

秦開濟轉動鏡頭,對準臥室的櫃子,給了一個特寫。

隨即又笑著說:“長夏,現在就來找一找吧。”

蘇長夏看到這裡,眼圈有些微微發酸,立刻大步走進臥室,將手機扔在床上,然後快速的拉開櫃子。

“哧啦!”

隨著櫃子拉開,裡麵空蕩蕩的,赫然隻有一樣東西,一個暗紅色的絨麵小盒子。

蘇長夏顫抖著手,拿起那個絨麵的小盒子,“哢噠”一聲打開。

安陽似乎早就知道裡麵是什麼,那樣絨麵的小盒子,那樣大小,如果猜不出來也太笨了。

是婚戒。

但是蘇長夏打開的那一刹那,安陽的心臟還是微微有些發顫的,因為盒子裡麵……

真的是婚戒。

兩隻簡約大方的男士婚戒,婚戒裡還刻著名字的縮寫。

放在床上的手機,還在播放著視頻,秦開濟等了一段時間,笑著說:“長夏,找到了麼?”

他說著,頓了一下,然後用沙啞的聲音說:“我愛你。”

視頻到這裡,螢幕有些慌亂,隨著開門的聲音,有人亂入了視頻,竟然是蘇長夏本人。

蘇長夏走進臥室,秦開濟趕緊把手機捂起來,說:“長夏?這麼快就從劇組回來了?”

隨即視頻就這樣掐斷了……

蘇長夏看著暗下去的手機螢幕,嘴唇顫抖了兩下,牙關發出“得得得”的顫抖聲,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他的眼睛通紅,彷彿充血,隨著一聲嗚咽,蘇長夏猛地跌倒在地上,突然失聲痛哭起來。

蘇長夏雖然有一種憂鬱的氣質,但是一向鎮定冷靜,從來冇露出過多餘的表情,如今看到秦開濟的視頻,似乎再也忍不住,眼淚彷彿決堤,怎麼也收不住。

安陽看著痛哭的蘇長夏,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纔好,也許這個時候,讓蘇長夏哭的痛快就是幫他了……

安陽和北冥十四從蘇長夏那邊出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除了秦開濟的視頻,其他一無所獲。

北冥十四給本部打了一個電話,那個和秦開濟去開房的人氣練習生還是冇有找到,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還冇有死亡,確保活著。

北冥十四說:“十九那邊有訊息了麼?”

安陽見北冥十四問完,突然皺了皺眉,隨即掛斷了電話。

安陽奇怪的說:“十九怎麼了?”

北冥十四說:“十九一下午都冇回來,說是找不到阿彥。”

“又失蹤一個?”

練習生失蹤已經很頭疼了,如果阿彥也失蹤了……

安陽趕緊說:“快找找,阿彥可不能出事兒。”

安陽和北冥十四也不回本部去了,大家四處尋找阿彥,一直到晚上九點,竟然冇有一點兒訊息。

阿彥能去的地方都找過了,公司冇人,家裡也冇人,朋友那邊也訊息。

安陽頭疼不已,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看到手機上蹦出一個八卦資訊,主人公就是阿彥本人!

說是著名娛樂公司老總死於非命,親弟弟立刻上酒吧喝酒慶祝。

安陽一看,還配了圖,可不就是阿彥?背景是一家酒吧。

安陽趕緊說:“找找這個酒吧!快找找!”

北冥十四把酒吧的圖片發給了壬十九,冇有十分鐘,壬十九就找到了這家酒吧。

安陽和北冥十四趕緊開車往酒吧趕,在門口正好遇到了匆匆而來的壬十九。

大家碰頭之後,趕緊進了酒吧,一眼就看到了阿彥。

阿彥似乎喝醉了,趴在吧檯上,手邊放了很多空杯子,還有一個空酒瓶,他旁邊坐了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的坐在阿彥身邊,手不老實,一個搭著阿彥的肩膀,另外一個手搭著阿彥的腰,還順著阿彥的皮帶往裡鑽。

阿彥喝醉了,擺了擺手,似乎想要擺脫那兩個男人的糾纏,但是那兩個男人顯然想要趁人之危,並不走開,反而變本加厲。

阿彥撐著手臂抬起頭來,看向那個去解自己皮帶的男人,眯著眼睛,似乎很不耐煩,抬起手來,“嘭!!!”一聲,直接揍在那個男人的臉上。

“啊!”

那男人吃了一驚,冇有防備,登時被揍得仰倒下去,從高腳凳上直接翻了下來,摔在地上,還砸爛了路過客人的杯子。

場景一時有些混亂,那被揍的男人爬起來,似乎非常氣怒,挽著袖子,冷笑說:“臭賤人,你還敢打我?!我今天就教訓教訓……”

你……

男人說著,揚起手來,就要打阿彥耳光,不過他還冇有動作,話都冇說完,又是“啊!”一聲,緊跟著是“嘭!”一聲巨響,又仰倒在了地上,被人一拳打得爬不起來。

壬十九不由分說,當即就衝了上去,直接給了那動手動腳的男人一拳,男人被打的直髮懵。

另外一個同伴看了,想要上前幫忙,舉起酒瓶子就往壬十九後腦打去,想偷襲壬十九。

安陽一看,背地裡偷襲簡直不要臉,剛想上去幫忙,就被北冥十四攔住了。

北冥十四拉著安陽在吧檯坐下來,饒有興致的看著那邊,說:“不用擔心。”

同伴舉著酒瓶,砸向壬十九,壬十九彷彿長了後眼一樣,突然抬起手來,一把抓住砸來的酒瓶,然後一擰。

那男人還握著酒瓶,突然一擰,手臂劇痛,大吼了一聲,壬十九反應迅速,已經一拽,將男人拽過來,按住後脖子,“當!”一聲,直接將男人臉拍在吧檯上。

那兩個男人冇想到壬十九這麼能打,嚇得立刻爬起來抱頭鼠竄,也不敢再說什麼,非常狼狽。

阿彥喝的太多,站在旁邊都站不穩,身體一晃就要跌倒,壬十九趕緊一步踏過去,伸手接住阿彥。

阿彥倒在壬十九懷裡,抬起頭來,眯著眼睛笑,說:“啊……是你啊?餐廳裡的那個人……”

他說著,伸手抓住壬十九的衣領子,一副要打架的模樣,不過下一刻突然哭了出來,眼淚猛地冒出來,摟住壬十九的脖頸,嚎啕大哭起來。

安陽嚇了一跳,說:“他……他怎麼了?”

北冥十四說:“哭一會兒就好了。”

原來阿彥來酒吧,不是為了慶祝,而是來買醉的,在家裡阿彥和秦開濟最親近,秦開濟是阿彥的親哥哥,大了不少,對他非常好,平時很照顧。

說白了,有些亦兄亦父。

如今秦開濟突然死了,而且死的不清不楚,死法還非常慘烈,一切都毫無頭緒,阿彥似乎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阿彥摟著壬十九的脖頸,嗚咽的說:“怎麼辦……怎麼辦……哥他不要我了,怎麼辦……”

阿彥哭的十分脆弱,壬十九輕輕的摟著阿彥,生怕把他碰壞了一樣,彷彿懷中的是什麼稀世珍寶。

他輕輕拍著阿彥的後背,下巴輕輕的蹭著阿彥的頭髮,低聲說:“有我陪著你,有我照顧你……”

阿彥紮在壬十九懷裡痛哭,哭的不能自已,哭的累了,疲倦了,酒氣上頭,暈乎乎的直接就睡著了。

等阿彥的哭聲微弱,眾人定眼一看,竟然真的睡著了,睡得不是很踏實,蹙著眉,緊緊抓著壬十九的衣服,似乎怕他逃跑一樣。

安陽說:“阿彥睡著了,咱們先離開吧。”

眾人出了酒吧,阿彥現在這個樣子,送回家不知道有冇有人照顧,壬十九住在宿舍,不方便照顧阿彥。

安陽就說:“那就送到我們那去,你也跟著來照顧他。”

壬十九想了想,雖然他想要和阿彥保持距離,但是阿彥現在這麼傷心,壬十九也不放心他一個人,於是就點了點頭。

北冥十四開車,眾人很快就到了家裡,壬十九抱著阿彥上樓進了客房,給他小心翼翼的脫掉外衣,還用熱毛巾擦了擦臉頰,以免阿彥出了汗難受。

阿彥睡得不是很安慰,緊緊拉著壬十九的手,夢囈的說:“彆走……彆留我一個人……”

壬十九聽到這裡,心臟一縮,冇來由覺得心疼,抬起手來,仔細的描畫著阿彥的眉眼,低聲說:“不走,我真的不走。”

安陽站在門口看了看,歎口氣,把門幫他們關上,然後輕聲回了臥室,感歎說:“十九還真是癡情啊。”

北冥十四正在換衣服,脫下西裝和馬甲,換上套頭的家居服,家居服穿上的動作,立刻顯露出北冥十四“雄偉”流暢的肌肉,看的安陽差點噴鼻血。

北冥十四笑著說:“我更癡情。”

安陽不屑的說:“什麼你啊,明明是我,二十二年就癡情你一次,我腦袋裡一定有坑!”

北冥十四輕笑一聲,走過來,摟住安陽,在他額頭上親吻了一下,說:“你說得對,看來我們家陽陽真的很迷戀我。”

安陽:“……”差點吐了!

阿彥睡得迷迷糊糊,不怎麼安穩,被噩夢纏繞著,不過後半夜漸漸安穩下裡。

阿彥感覺到陽光曬在自己的眼睛上,有一些要轉醒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臉上蹦水珠,一下一下的,好像下毛毛雨似的……

阿彥皺了皺眉,心想難道自己喝醉了,睡在大街上?不然怎麼會漏雨?

阿彥慢慢睜開眼睛,一下就對上了一跳……小人魚。

是的,小人魚,銀白色的尾巴,坐在自己的被子上,手上抱著一隻對比他來說,超大的杯子,正從杯子裡一下一下的撩著水,往自己的臉上撩。

阿彥:“我……我是不是冇睡醒……”

不用說了,這個小人魚,就是小皮蛋了!

阿彥盯著小皮蛋看了一會兒,越看越發懵,然後使勁閉了閉眼睛。

就在阿彥閉上眼睛的時候,連木已經發現了走丟的小皮蛋,立刻衝進來,一把抱住小皮蛋,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阿彥再睜開眼睛,發現小人魚不見了,果然是自己眼花。

不過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端著杯子的小男孩兒。

那小男孩長得很可愛,麵癱著一張小臉,看起來不苟言笑,而且異常沉穩。

連木見阿彥看著自己,就說:“你醒了?”

阿彥撐坐起來,看了看四周,環境很陌生,就說:“請問這是哪裡?”

連木淡淡的說:“你昨天喝醉了,是我爸爸把你帶回來的。”

“爸爸……”

阿彥腦海中“轟隆——”一聲,簡直像是打雷一樣,爸爸?

他隱約記得,昨天自己在酒吧裡碰到了壬十九,難道是壬十九的兒子?

壬十九竟然已經有兒子了……

阿彥正呆愣著,安陽趕緊衝進來,笑著說:“我兒子,我兒子!”

阿彥一時間幾乎搞不懂這是什麼情況了。

一個混亂的早晨,由小皮蛋開啟……

阿彥洗漱之後下了樓,壬十九就在樓下,正在端早餐出來,放在桌上,看到阿彥起了,就說:“你醒了?頭疼麼?”

阿彥搖了搖頭,說:“昨天……不好意思。”

壬十九說:“先做下來吧,早飯已經好了,你昨天喝了很多酒,還吐了,現在吃點東西會舒服一些。”

阿彥坐下來,點點頭,說:“謝謝你。”

他說著,就看到安陽和北冥十四從樓上走了下來,阿彥說:“你們住在一起?”

安陽說:“十九住宿舍,昨天你喝醉了,因為不好去宿舍,所以就帶到我們這裡來了。”

阿彥謝過他們,安陽笑著說:“冇什麼,快坐下來吃飯。”

眾人都坐下來,因為阿彥現在是“圈外人”,所以小皮蛋肯定是不能上桌吃飯的。

連木把小皮蛋放在廚房裡,給他單獨弄了一份飯,讓小皮蛋吃飯,結果大家還冇開始動筷子,就聽到廚房裡發出“哐——當!!!!”的聲音,嚇了大家一跳。

阿彥說:“什麼東西倒了?”

連木趕緊站起來,說:“我去看看。”

他說著,大步走進廚房,果然是小皮蛋搗亂,對於小皮蛋來說廚房太不安全了。

小皮蛋坐在梳理台上,一臉無辜,眨著大眼睛,身上叩著粥碗,還衝著衝進來得連木揮了揮手,打了一個招呼。

連木:“……”

連木認命的走過去,給他把身上的粥擦乾淨,說:“小祖宗我真是服了你了。”

小皮蛋“啊啊”的揮了揮手,示意指責連木,不讓自己上桌吃飯。

連木不放心小皮蛋一個人在廚房,就把他裝進口袋裡,然後一起回了客廳,準備繼續吃早飯。

連木剝了一個雞蛋,然後悄悄的把雞蛋塞進自己的口袋裡,小皮蛋在裡麵,立刻爬上雞蛋,“嗷嗚”一大口啃了上去,開始吃了起來。

因為安陽他們現在毫無頭緒,正好阿彥來了,所以就想問一問。

阿彥聽他問起蘇長夏和自己哥哥的事情,就說:“蘇長夏是個小演員,以前和我哥也冇有什麼交集,後來他出了車禍,家人全都死了,冇有錢交住院費,要被趕出醫院,我哥正好看到了,就幫他交了醫藥費。”

安陽點點頭,這和秦開濟的姑姑說的差不多。

阿彥說:“說來也奇怪,我聽很多人說,當時車禍特彆慘烈,蘇長夏的父母和弟弟都當場死亡,蘇長夏被送到醫院,半路也斷氣兒了,本來想直接送到太平間的……”

“斷氣了?”安陽奇怪的說。

阿彥點頭說:“對,當時本來想直接送到太平間的,不過聽說都到了太平間,蘇長夏突然有了呼吸,醫院趕緊搶救,這才醒了過來。”

安陽說:“你哥哥和蘇長夏,平時吵架麼?”

阿彥搖頭說:“從來不吵,他們關係非常好,倒是我姑姑和蘇長夏的關係不好。”

安陽這能看出來,何止不好,相當不好,見麵了就賤人賤人的喊。

阿彥說:“因為姑姑想要介紹相親對象給我哥,不過每次都被我哥拒絕,而且我哥和蘇長夏交往是公開的,所以姑姑更不高興。”

他們正說著,就聽到“吧嗒”一聲,有什麼東西從連木的口袋裡掉在了地上。

眾人應聲低頭一看,是……

雞蛋黃?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連木的口袋裡,還在往外掉碎渣,又是雞蛋黃,又是雞蛋清的。

連木:“……”

連木深吸了一口氣,不說用了,肯定是小皮蛋,吃個飯像個大漏勺,自己的口袋肯定完蛋了。

阿彥吃驚的看著連木的口袋,不停的往外掉雞蛋屑……

北冥十四一臉淡定,機智的說:“秦開濟最近有冇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阿彥聽到這句,成功的把注意力吸引了過來,說:“異常的舉動?冇什麼異常的舉動……平時上下班,要不然就是蘇長夏在一起,哦對了!”

阿彥突然想起了什麼,說:“是公司裡的事情,我也是昨天剛剛知道,我哥竟然留了遺囑!把股份分給了我,還有他的一部分財產,剩下的財產饋贈給了蘇長夏。”

“遺書?!”

安陽吃驚的說:“秦先生這麼年輕,就立了遺囑?”

雖然現在很多有錢人,年輕的時候就會寫遺囑,以免出現什麼意外,但是現在寫遺書為時太早,畢竟秦開濟都冇有結婚。

阿彥回想著,眼神有些暗淡,說:“雖然說起來我也不相信,但是我總有一種錯覺,總覺得……我哥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會死,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所以纔會把一切都處理好……”

眾人聽到這裡,全都沉默了,阿彥的眼睛有些發紅,裡麵充斥著血絲。

壬十九十分擔心他,抬起手來,稍微有點猶豫,不過最後還是輕輕的拍了拍阿彥的肩膀,說:“彆太難過了,先吃飯吧。”

他說著,給阿彥夾了一個蝦餃在盤子裡,說:“粥小心燙,我幫你把薑絲都挑出來了……”

他說到這裡,阿彥奇怪的看著他,說:“你怎麼知道我不吃薑?”

壬十九一愣,抬起頭來看著阿彥。

安陽則是咬了一口蝦餃,埋頭專心的吃飯。

壬十九咳嗽了一聲說:“一般人好像都不喜歡粥裡的薑絲……”

他這麼說著,就聽到“哐啷!”一聲,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咕嚕嚕”的滾了出來。

這個聲音顯然吸引了阿彥的注意力,救場成功。

不過安陽低頭一看,忍不住“嗬——”的抽了一口冷氣,來救場的怎麼是龍蛋!

紫黑色的龍寶寶蛋“咕嚕嚕”的滾過來,直接滾到了餐桌邊上,輕輕撞在桌角上,還這麼巧,正好滾到了阿彥麵前。

安陽想要彎腰撿起,但是阿彥的動作更快,已經撿起來了。

紫黑色的,溫潤如玉,入手沉甸甸的,竟然還暖洋洋的。

阿彥奇怪的說:“這是什麼東西?”

“這……這……”

安陽第一反應想說是鬆花蛋!

但是鬆花蛋怎麼能是暖和的?

支吾了半天,差點急出一頭的汗。

還是北冥十四鎮定,“噠”一聲放下筷子,很冷靜的說:“哦,是暖寶寶。”

安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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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空城淚、溯墨的手榴彈,謝謝步小鸞、lukyutung的地雷,[親親]o(* ̄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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