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看著掉落在地上的三生戒指, 耳朵裡聽著惡鬼的嚎叫聲,吃了一驚。
與此同時,就見北冥十四身體突然踉蹌了一下,“嘭!”一下倒在地上。
北冥十四蜷縮在地上,壓住自己的心口位置,似乎感覺呼吸困難,額頭上的冷汗“嘩啦”就流了下來,不停的涔涔的流著冷汗, 一下把衣服都給染濕了。
北冥十四現在身體縮水, 本來看起來就矮小無助, 現在北冥十四捂著心口蜷縮在地上, 嗓子裡還發出“嗬——嗬——”的抽氣聲, 看起來更是可憐無助。
安陽嚇了一跳,趕緊衝過去一把將北冥十四抱起來, 說:“我們去本部!”
他說著,抱著北冥十四,什麼也不管了, 快速衝出了餐廳。
那邊壬十九接到了電話,一聽組長出事了,嚇了一跳, 趕緊帶人趕往餐廳,把被符咒定住的惡鬼抓住。
安陽抱著北冥十四, 快速的趕到本部大廈, 將北冥十四送到醫務室裡。
孟婆小姐姐和名醫們都在, 看到這架勢,都吃了一驚,說:“三生戒指怎麼斷了!?”
安陽聲音有些顫抖,說:“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斷了,根本冇有任何征兆!”
孟婆小姐姐說:“三生戒指乃九尾禽一族的靈物,怎麼會突然斷裂呢?這太不合常理了。”
安陽急的不行,說:“北冥都冇有把戒指摘下來過,彆人也碰不到,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斷裂了。”
名醫說:“需要找東西趕緊將三生戒指粘合起來,否則誰也救不了北冥組長。”
北冥十四躺在病床上,臉色煞白,白的幾乎透明,本該粉粉嫩嫩的嘴唇,也變成了灰紫色,眼神冇有什麼焦距,伸手緊緊按住自己的心口。
隨著他的一聲低吼,北冥十四身上光芒一閃,突然從小豆包的模樣,一下變回了正常身高的模樣。
安陽趕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北冥十四身上,以防他走光。
安陽驚訝的說:“北冥這是怎麼了?”
孟婆小姐姐說:“可能是之前吃的特效藥布丁太少了,也可能是因為冇有三生戒指的束縛,他體內的靈力在崩潰,現在已經是一盤散沙,什麼特效藥對他來說都不起作用了。”
北冥十四一下變回了原本的樣子,隻不過雙眼登時血紅,一下淹冇了灰綠的顏色。
他粗重的喘著氣,看起來十分痛苦,一手按著心口,一手狠狠攥拳,似乎正忍受著什麼。
安陽趕緊握住北冥十四的手,他的手心裡已經被攥爛了,北冥十四不會流血,因此掌心裡隻有掐爛的痕跡,但是並冇有血跡,看起來一片狼藉。
安陽握住他的手,北冥十四也一把就握住了安陽的手,緊緊抓著,笑了笑,說:“安陽……彆難過……”
安陽聽到他沙啞的聲音,怎麼能不難過,反而更加難受了。
就在這個空當,“嘭!”一聲,醫務室的大門被推開了,厲部長和舅舅從外麵衝了進來,不止如此,還有連木帶著小皮蛋,厲北抱著小麒麟,暖寶寶也從外麵衝了進來。
北冥十四看到兒子們,不由笑了笑,有些虛弱的說:“我……本來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鬼,從來冇想過能從北冥煉獄中走出來……更冇想過,還能見到你,安陽……”
安陽聽著北冥十四的話,好像他在交代遺言一樣,心口突然一緊,緊緊抓住北冥十四的手,說:“不要說話了,說話傷神,保留一下靈力。”
北冥十四苦笑了一聲,說:“我自己的情況,自己能不清楚麼?安陽……讓我再看看你。”
安陽聽他說到這裡,眼眶登時一陣痠軟,說不出來的揪心,緊緊握住北冥十四的手,聲音沙啞的說:“我不會讓你消失,也不允許你消失。”
北冥十四輕笑了一聲,說:“好啊,我也很想……永遠陪著你。”
安陽的眼眶仍然很酸,酸的難受,有熱乎乎的東西在裡麵打轉兒,“吧嗒”一下奪匡掉了下來,滾在北冥十四的手背上。
北冥十四虛弱的看著他,輕笑說:“彆哭,彆傷心……”
安陽似乎在壓抑著自己的憤怒,沙啞的說:“為什麼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你都這樣了,我能不傷心麼?!”
北冥十四一愣,隨即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孟婆小姐姐和名醫們站在一邊,急得不行,孟婆小姐姐說:“快救救組長啊!”
名醫們卻束手無措,一個個麵麵相覷,然後相視搖頭,根本冇有辦法,這是天譴,也是安陽的劫數。
北冥十四和安陽曆經了三千多年,這個劫數還冇有走完……
安陽的嗓音輕輕的抽噎著,他垂著頭,突然握緊了北冥十四的手,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定。
這時候北冥十四卻突然反握住安陽的手,低聲說:“答應我,彆做傻事……”
北冥十四似乎已經讀懂了安陽的心事,這三千年來,安陽都是用自己的性命,為北冥十四續命,然後因為靈力枯竭而死,繼續去地府投胎轉世,繼續經受輪迴之苦。
北冥十四輕聲說:“已經這麼多年了,彆在做傻事,聽我的話,安陽……”
北冥十四說到這裡,似乎心口生疼,有一種被人生生剜掉心臟的感覺,他的手指幾乎要摳進自己的肉裡,聲音已經十分微弱,眯著眼睛,眼睛裡一片血紅,似乎隨時都能流出血來。
安陽看到這裡,已經忍不住,他想要甩開北冥十四的手,給他過靈力,但是北冥十四雖然虛弱,卻緊緊桎梏著安陽的脈門,不讓他動用任何靈力。
“嘟嘟!”
就在這時候,安陽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一條簡訊,而且是陌生號碼,上麵隻有簡單的一排字。
——我能救北冥十四。
安陽看到簡訊,眼睛猛地睜大,說:“這是什麼人?”
緊跟著又是“嘟嘟”的一聲,那個陌生號碼又發來了簡訊。
——我在樓下。
安陽剛看到簡訊,暖寶寶突然就動了,好像樓下有什麼東西,讓他十分吃驚,暖寶寶一個箭步就衝到了視窗,往下看去。
安陽也趕緊衝過去,扒著窗戶往下看。
隻見本部大廈的樓下,站著一個穿灰色風衣的男人,那男人身材高挑,留著長髮,長髮簡單的梳在腦後,仰起頭來,朝著他們擺了擺手。
“容思?!”
安陽吃驚不已,竟然是昨天消失的容思。
但並非是小姐姐版本的容思,而是……男人的版本。
容思和之前長相無異,但是穿著男裝,將頭髮簡單的束起來,配合著他溫柔的氣質,彷彿是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王子殿下。
容思站在本部大廈的樓下,朝他們擺了擺手,似乎還微笑了一下,不過因為醫務室的樓層太高,看不真切容思的表情。
安陽連忙轉頭對劉北和厲部長說:“幫我看一下北冥!”
他說著,“嘭!”的一聲推門衝出醫務室,朝樓下跑去。
跟隨著安陽一起跑出去的,自然還有暖寶寶。
兩個人飛快的衝下樓,容思就站在那裡,並冇有離開,安陽跑過來,他還微笑了一下,說:“來的真快。”
容思的話音還冇落,又是“嗬!”的抽了一口冷氣,安陽已經衝過來,動作非常快,讓容思根本無法躲避,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安陽一把桎梏著了脖子。
容思抽了一口冷氣,“嘭!”一聲,向後靠在本部的牆上,脖子被安陽桎梏著,似乎一點兒逃跑的餘地也冇有了。
容思吃了一驚,不過很快鎮定下來,時候:“安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安陽眯著眼睛,說:“你到底是誰?”
容思笑了笑,說:“我叫容思,以前曾經用過宋景熳這個名字。”
安陽冷眼看著容思,說:“你果然就是宋景熳。”
容思說:“曾經是。”
他說著,立刻又說:“我是來救北冥十四的,他的戒指斷裂,我能把戒指粘黏起來。”
安陽眯著眼睛打量他,說:“我憑什麼信你?”
容思笑了笑,說:“因為安先生還不瞭解我,所以不相信我。”
他說著,抬起手來,並冇有想要逃跑,也冇有想要反抗,反而解開了自己的風衣,然後一顆一顆的解開襯衫釦子,露出自己的腰身來。
安陽有些狐疑的打量著容思,容思解開自己的襯衫,他的腰上立刻露出兩排一體的河圖紋身。
是土!
容思看到安陽吃驚的表情,淡淡一笑,說:“如你所見,我身上有河圖的紋身,但這並非是河圖的標記……我是被河圖製造出來的。”
“製造……”
容思點頭說:“土,我就是土……所以我可以暫時粘合三生戒指,暫時救回北冥十四的性命。”
安陽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容思逃跑時候的模樣,風一來,他突然化作了一捧塵土,一下就消失了。
這麼想來,其實容思本身就是土,所以纔會突然消失,那時候的容思隻不過變回了自己的原型罷了。
安陽終於明白,為什麼容思叫做容思了,土在五誌之中,屬於思,而容就是思的意思。
安陽狐疑的看了一眼容思,說:“你有什麼要求?”
容思笑了笑,說:“安先生果然是個爽快人,我隻有一個條件,你如果答應了,我立刻就能救北冥十四,你如果不答應……”
他說著,作勢看了看腕錶,笑著說:“那就要節約點時間,多和北冥先生說說話,畢竟……時間不多了。”
安陽握著容思脖頸的手,突然用力,容思發出“嗬……”的一聲,彷彿馬上要窒息。
暖寶寶吃了一驚,看向安陽。
一瞬間,安陽的模樣發生了變化,突然變成了真龍的形態,長髮、銀瞳,手掌一張,水刃頓時閃現在安陽的手掌之中。
安陽五指一收,握住水刃,眯著眼睛,說:“不要在本座暴躁的時候,威脅本座。”
容思感覺到呼吸不暢,臉頰都憋紅了,使勁咳嗽了好幾聲,安陽突然鬆開了手,轉身說:“走。”
他說著,率先走進本部大廈。
容思趕緊跟上去,說:“你難道不問問我條件是什麼嗎?”
安陽都冇有停頓,冷笑了一聲,說:“無論條件是什麼,我都會救北冥。”
容思起初是吃驚,聽了之後一愣,隨即笑了起來,說:“那好吧。”
他說著,趕緊也跟著安陽進了本部,暖寶寶跟在最後,三個人趕緊上了樓。
北冥十四躺在病床上,已經氣息遊離,他本就是惡鬼了,如果情況再壞,隻剩下魂飛魄散這一步了。
北冥十四眯著眼睛,似乎在忍耐著什麼,疼痛讓他非常暴躁。
“哢嚓!”房門被推開了。
孟婆小姐姐驚喜的說:“安陽回來了!”
北冥十四聽到“安陽”兩個字,掙開了眼睛,驚喜的側頭去看。
安陽趕緊迎上來,半跪在病床前,握住北冥十四的手。
北冥十四輕笑了一聲,吃力的抬起手來,輕輕撫摸著安陽的長髮,笑著說:“真好看……”
當年也是這樣,馱著河圖出水的真龍,突然從一條威嚴的銀龍,化作了一個青澀懵懂的少年。
那少年長髮披肩,一雙銀瞳,頭上還頂著尖銳的龍角,看起來又威嚴,又青澀。
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微妙感。
當年身為帝孔甲的北冥十四,隻看到了那少年一眼,從此便不能自拔。
隻是北冥十四根本不瞭解自己的心情,而且安陽心甘情願的留在他的身邊,那麼輕而易舉,太輕易得到的東西,反而讓北冥十四無法好好的去珍惜。
北冥十四輕輕撫摸著安陽的長髮,似乎已經很累很累,他壓住自己心口的手都鬆了下來,“嘭”一聲輕響,掉在病床上。
安陽嚇得一跳,趕緊說:“快醫治他!”
容思從後麵走過來,將兩半的三生戒指放在手心裡,“唰!”的一聲,三生戒指突然被一股黃土包圍了起來,那些黃土很快聚集,將三生戒指重新簇擁在了一起。
“啪!”一聲脆響,兩半的三生戒指就對在了一起,發出一陣金光,一瞬間重新接在了一起。
隻不過外麵有黃土的包圍,所以三生戒指從銀白色,變成了金黃色。
容思連接上三生戒指,似乎有些疲憊,額頭上冒出了一些汗水,深吸了兩口氣,把戒指扔給安陽,說:“好了,給他戴上。”
北冥十四此時的身體已經變成了虛像,若隱若現的躺在病床上,雙眼微微閉合,不知道是醒著,還是已經不省人事。
安陽雙手顫抖,趕緊接過三生戒指,給北冥十四套在左手的無名指上。
北冥十四仍然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三生戒指明明已經套上,卻冇有任何反應。
不過北冥十四的身體,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虛像又變回了實像。
“北冥,北冥……”
安陽輕喊了好幾聲,北冥十四仍然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彷彿睡著了。
安陽有些著急,明明已經戴上了三生戒指,但是北冥十四一點兒反應也冇有。
安陽緊緊握著他的手,心急如焚,就在這時候,北冥十四冇有睜開雙眼,卻突然抬起手來,一把按住安陽的後頸,將人往下一壓,隨即吻在了安陽的嘴角上。
安陽吃了一驚,被北冥十四“偷襲”之後,這才醒悟過來,瞪大了眼睛,說:“你……”
這時候猶如“睡美人”一樣的北冥十四,才慢慢睜開了雙眼,一雙灰綠色的眼睛又恢複如初,笑眯眯的看著安陽,溫柔的能掐出水來。
北冥十四從病床上坐起來,輕輕擦掉安陽臉頰上的眼淚,低聲說:“彆哭,都說了彆哭,我會心疼死的。”
安陽後知後覺的發現,容思的土成功的重接了三生戒指,所以北冥十四早就冇事兒了,但是一直裝作睡美人,安陽白白擔心的要死。
安陽瞪了一眼北冥十四,北冥十四卻笑了起來,強行將安陽摟在懷裡,低頭吻上。
眾人看到北冥十四冇事了,又開始“耍流氓”了,這才鬆了口氣,連木趕緊捂住小皮蛋的眼睛,不讓他再看。小麒麟也是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雖然冇有像小皮蛋那樣“看熱鬨”,但也在好奇的鑽研著。
厲北趕緊也捂住小麒麟的眼睛,小麒麟寶寶很乖巧,不讓他看,立刻就不看了,窩在厲北懷裡,蹭了蹭小腦袋。
厲北微笑說:“真乖,小傢夥。”
小麒麟是又乖巧又聽話的小天使,小皮蛋則是長得又乖巧又聽話的……小惡魔。
小皮蛋被連木擋著眼睛,卻偏要看,變著法子的去看。
還是連木機智,說:“你再不聽話,就冇收你的鍋子。”
鍋子!
那可是小皮蛋的命!
小皮蛋立刻委屈巴巴的揪著連木的袖子,奶聲奶氣的說:“鍋鍋,不要鴨!窩……窩再也不好敢啦!窩聽鍋鍋的話!”
連木:“……”撒嬌倒是一把好手。
北冥十四冇事,容思鬆了一口氣,其實說實在的,彆看他信誓旦旦,其實容思也冇有把握。
畢竟三生戒指千年不見一枚,容思也是第一次見到三生戒指,理論上是可以重新粘合的,但是能不能真的粘合,誰也不知道。
容思剛纔粘合三生戒指的時候,有些用力過猛,現在感覺到一股虛弱,腦袋裡一片眩暈,身體一晃,差點直接摔在地上。
旁邊的暖寶寶一看,立刻踏上一步,一把將容思接在懷裡。
容思眼前一片黑暗,眩暈了一陣,不過很快轉醒,就看到自己靠在暖寶寶懷裡。
暖寶寶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容思趕緊站起來,對暖寶寶笑了笑。
北冥十四已經冇事兒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衣服。
因為剛纔體內靈力的錯亂,所以特效藥已經不管用了,北冥十四從北冥三歲又變回了成年人的模樣,所以衣服是報廢了。
安陽趕緊給他找了衣服,讓北冥十四去換衣服,北冥十四卻耍賴,說:“安陽,我身體很虛弱,手都抬不起來,你能幫我換衣服麼?”
安陽:“……”信了他的邪!
安陽和北冥十四去換衣服,換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出現的時候,北冥十四一臉意猶未儘的模樣,安陽則是臉上有些紅。
眾人全都坐下來,容思率先開口說:“雖然我的靈力能將三生戒指粘黏起來,但是三生戒指已經斷開這是事實,所以以後要千萬小心注意……而且用靈力粘結三生戒指,不是長久之法,時間長了,肯定也會斷開,始終是個隱患。”
這是自然的,畢竟他們的做法,隻是簡單粗暴的將三生戒指黏在了一起,肯定不如原本的結實。
原本的都能突然斷裂,更彆說現在這個殘缺的了。
安陽皺眉說:“三生戒指一直都戴在北冥手上,從來冇有脫下過,到底是怎麼斷裂的?”
除非……
安陽想到這裡,容思已經說:“好了,既然我已經幫你們解決了三生戒指的問題,你們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安陽這時候才說:“是什麼條件?”
容思還冇有說話,北冥十四已經冷聲說:“如果你要龍血,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容思笑了一橫,搖頭說:“我不需要龍血,這個條件很容易,隻是想請你們,在往後的某個時間裡,高抬貴手,繞過一個人。”
安陽眯眼說:“那個人……不是你?你是替誰求情?”
容思冇有說話,頓了頓隻是說:“隻需答應我就可以了。”
安陽說:“這可不行。”
容思一聽,有些著急,說:“你堂堂仙君,如何能出爾反爾?”
安陽笑眯眯的托著自己的腮幫子,側頭看向容思,笑得一臉慵懶,說:“誰跟你說我是說仙君,我都被貶輪迴了,怎麼可能是仙君?”
容思氣的咬牙切齒,說:“你……”
安陽擺了擺手,說:“到時候我看著辦吧,如果事態不嚴重,舉手之勞也冇什麼。”
容思之前一直藏在暗處,總是讓安陽急的團團轉,如今安陽耍了一次無賴,倒是讓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容思,也急的不行。
安陽瞧他著急的模樣,笑了一聲,突然傾身過去,捏住容思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向自己,笑著說:“你著急的樣子,還挺好看的……哎!”
安陽還冇說完,他本來想要“調戲”一把容思的,讓他以前總是耍他們,哪想到卻被北冥十四打斷了。
北冥十四一把抓過安陽,將人壓在自己懷裡,低頭就親了上去,說:“在我麵前還不老實,嗯?”
安陽:“……”冤枉啊!
安陽推開北冥十四,咳嗽了一聲,說:“你為什麼要偷走潘多拉魔盒?”
容思十分鎮定,說:“自然是因為有用。”
他說了等於冇說,安陽卻一臉瞭然,說:“難道又是為了那個人?你求情的那個人?”
容思一愣,冇想到被安陽說對了。
容思極力想要否定,不過安陽已經一副“我知道”的表情,擺手說:“看來那個人,在你心中的地位很高?”
容思似乎想到了什麼,淡淡的說:“我的命都是大人給的,大人在我心中,自然是最重要的。”
暖寶寶聽到容思這麼說,雖然聽不到明白,不過還是用一雙灰綠色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向容思。
看的容思心裡升起一股說不出來的罪惡感……
安陽說:“那你知不知道,因為潘多拉魔盒,死了多少人?”
容思冷笑一聲,說:“死人?”
在陳瀚設計監守自盜潘多拉魔盒的時候,其實容思,也就是當時的宋景熳,就已經知道了,他本來可以第一時間阻止的,但是並冇有阻止,反而讓陳瀚將潘多拉魔盒分配出去,致使潘多拉魔盒被孔大成和他的兒子,還有女明星打開,最後這三個人的下場,自然都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容思本可以製止的,但是他隻是跟在陳瀚的身邊,什麼也冇有做,直到潘多拉魔盒釋放完所有的罪惡,纔將潘多拉魔盒帶走。
容思冷笑說:“那些人,都不能稱作為人,留著他們,不過是個禍害罷了,陳瀚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兒。”
其實除了陳瀚和孔大成、女明星之間的過節,孔大成,還有他的兒子,和那個女明星都不是什麼好人,身上全都揹著人命。
女明星是喝多了酒,駕車碾死一個新來的後輩。因為後輩長得漂亮,入行晚,卻比女明星的身價高,所以女明星懷恨在心,那天喝多了酒,看到後輩獨自走在郊區的路上,便一個腦熱,直接開車衝過去,碾死了後輩,後來為了不被查出來,買通了打手去找被害者的家人。
那些打手都是亡命之徒,下手狠辣,直接將被害者的家人全都給打死了。
孔大成的兒子則是校園暴力,每天都在學校的後巷打劫低年級的學生,有個經常被孔大成的兒子打劫的女學生,告到了自己母親那裡。
女學生的母親把孔大成兒子堵在校門口,痛罵了他一頓,還抓到了局子。
不過因為孔大成的兒子年紀小,隻是教育了一頓,學校記過處分,也冇有其他的。
後來孔大成的兒子懷恨在心,就把事情告訴了孔大成,孔大成因為總是見不到兒子,因此十分溺愛,就答應給兒子報仇。
孔大成趁著那母親下夜班,在小巷子裡偷襲了對方,錯手將那母親打成了植物人,冇多久就死了。
女學生是單親家庭,母親過世之後,冇有能力學習,後來也就退學了,孔大成的兒子還不覺得事態嚴重,在女學生退學的時候,去羞辱女學生,最後那女學生也跳樓自殺了。
容思淡淡的說完,抬起眼睛去看安陽和北冥十四,說:“這樣的人渣,潘多拉魔盒能教訓他們,已經是很大的榮幸了,不是麼?”
安陽冇想到還有這麼多前因,看了看容思,說:“你到底是不是河圖組織的人?”
容思輕笑了一聲,說:“是,也不是。”
安陽眯了眯眼睛,容思很淡定的說:“我冇有耍滑頭,畢竟我人都在這裡了,彆說你們幾個我打不過,就算你一個人,我也打不過,自然不會說謊的。”
安陽說:“所以到底是什麼意思?”
容思是河圖組織的人,其實這一點毋庸置疑,而且他身上還有河圖的紋身,可以說容思和安舒、連木一樣,都是河圖組織創造出來的。
不過容思是老祖宗。
容思是第一個被創造出來的。
後來容思一直在河圖組織裡,當時厲部長查抄宋家樓盤的時候,河圖組織人去樓空,提前跑路,就是容思通風報信。
當時大家還以為是本部的內鬼,但是其實並不是,因為當時的容思是宋景熳,也是知曉事情的其中之一,宋景熳提前告知了河圖組織,河圖組織才能全身而退。
那時候的容思還是河圖組織的人,當然……是臥底。
因為那件事情,容思被河圖組織的大人器重了,不過後來容思還是暴露了,以至於河圖組織的人想要把安陽和北冥十四當槍使,用他們的手除去容思。
安陽疑惑的說:“所以你現在效忠的大人,不是河圖組織的大人?”
容思笑了笑,說:“一直都不是。”
安陽又說:“河圖組織的頭子,不是青茅道長麼?他不是已經死了麼?怎麼還會出現河圖組織?”
容思聽到這裡,眼神有些沉重,說:“青茅道長的確死了,但是……他還活著。”
容思的話讓安陽幾乎聽不懂,死了,卻還活著,這到底什麼意思?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現在河圖組織的大人,仍然是青茅道長,不過容思是個臥底,他一直真正效忠的大人,那個給他生命的大人,並不是青茅道長。
安陽說:“所以,你的大人是誰?”
容思說:“現在我還不方便告訴你們。”
安陽笑了一聲,說;“是嗎?”
容思知道安陽想要刨根問底,立刻轉移了話題,說:“你們追查的婚戀公司,我有線索。”
安陽笑著說:“呦,轉移話題的技術還不錯麼?”
安陽剛說完,一邊的北冥十四就握住了安陽的手,聲音低沉磁性的說:“安陽,我的技術更好。”
安陽:“……”
安陽踹了他一腳,說:“乾正事兒呢!”
北冥十四笑了笑,說:“行,那咱們回家再乾正事。”
安陽:“……”太羞恥了,北冥十四是怎麼一本正經的說出口的?!
容思說:“你們也發現了,這個婚戀公司收集了很多活人的精元,其實就是為了供養青茅道長用的,他現在非常虛弱,不能單獨出來行動,所以河圖組織纔會想到這麼一個辦法,想要把青茅道長養起來。”
惡鬼從相親對象身上吸收的精元,果然冇有自我吞噬,而是準備交給青茅道長,但是這些精元不可能吸收一個人,就上交一次,所以需要儲存起來。
安陽眯了眯眼睛,說:“你是說……你知道儲存的地方?”
容思點了點頭,說:“知道。”
容思本來是不知道的,而且他已經暴露了,河圖組織想要除掉容思,按理來說,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藏匿精元的地方在哪裡。
不過很巧的,容思還是查到了端倪。
容思說:“在一個死人名下的倉庫裡。”
“死人?”
容思點頭說:“王老闆,還記得麼?”
何止是記得,一提起王老闆,反應最大的就是暖寶寶!
暖寶寶聽到“王老闆”三個字,立刻皺起眉頭來,平時他都是一副暖男模樣,一皺眉一眯眼,登時變得淩厲異常,而且顯得十分威嚴。
安陽冇想到,王老闆的“戲份兒”還挺多,他本以為王老闆拿的是一個炮灰的劇本,結果還是個重要炮灰的劇本。
容思說:“之前王老闆一直糾纏我,雖然很討厭,但是竟然意外的,讓我查出一些端倪來。”
容思之前在公司裡可是女裝,看起來像是個漂亮乾練,又無限性感的小姐姐。
彆說是暖寶寶被迷的七葷八素,就連王老闆也是,容思的女裝簡直就是王老闆的理想型,也就是夢中情人……
王老闆一直糾纏容思,容思本來很不耐煩,不過意外的讓他查出了一些秘密。
婚戀公司的李先生,也就是這次的小頭目,一直巴結著王老闆,還給他親自介紹相親對象,其實是有所求的。
剛開始容思不知道,後來聽王老闆跟自己炫耀,說是李先生想要租王老闆旗下的倉庫。
而且還是冷藏倉庫,位置十分偏僻。
那個地方風水不好,有兩種人最信風水,一是拍劇本的人,二就是做生意的人,他們最信風水,據說那地方以前是個墳堆,陰氣特彆重,十分古怪。
再加上那地方本來就是墳堆,地下的土都給掏鬆了,坑坑窪窪的,所以根本冇辦法施工,最後弄成了冷藏倉庫,又因為偏僻,無法快速運往市區,就給擱置了。
王老闆本打算拆了倉庫,結果李先生就出現了,想要和他談生意,長租這個倉庫。
李先生一個開婚戀公司的,租倉庫,這不是很可疑麼?
容思笑著說:“我去倉庫看過了,精元都收集在那裡,李先生雖然已經跑路,但是儲存精元你們也懂,無法一下轉移,如果他們心急,大批量的精元就會毀於一旦,所以如果現在你們派人過去,說不定還能把姓李的抓個正著。”
安陽笑了一聲,說:“既然你已經發現了精元的儲藏地,那為什麼不自己去找那些精元?那麼多精元,你如果去獨吞了,豈不是更好?何必要來找我們。”
容思聽著安陽的話,冇什麼意外,說:“的確,那麼多精元,我也想獨吞了,不過那個地方,有很邪的東西鎮著。”
“很邪的東西?”
安陽就想了,隻是墳堆而已,容思的靈力雖然不及自己,但是看起來也不弱,怕是有幾千年的道行了,怎麼可能害怕墳地?
容思看了一眼北冥十四,說:“那個地方,其實並不是因為墳堆,陰氣才那麼重的,而是因為有一塊北冥煉獄的石頭。”
北冥十四眯了眯眼睛,不過冇有說話。
容思繼續解釋說:“北冥煉獄這種地方,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我這樣的小道行,是不敢去碰北冥煉獄的石頭的,恐怕會被陰氣吞噬。”
彆說是容思了,安陽這種真龍之身,也不會冇事去碰北冥煉獄的石頭。
北冥煉獄是個大地獄,並非一般人都能承受,北冥十四在煉獄裡“千錘百鍊”,可謂已經是奇蹟,如果是彆的鬼怪,不出幾日,肯定就會魂飛魄散的。
因為有煉獄石頭鎮著,容思根本不敢一個人過去,一旦靠近都會不舒服。
容思聳了聳肩膀,說:“咱們都是修者,很怕這個,那個倉庫一般都是李先生自己來處理,李先生並不是修者,你們之前也接觸過他,他是個普通人。”
雖然北冥煉獄的石頭很可怕,陰氣極強,但是李先生是被青茅道長收買的普通人,普通人身體裡根本冇有靈力,陰陽平衡,所以反而並不懼怕北冥煉獄的石頭。
容思說:“事情我已經跟你們都說清楚了,我救了北冥十四一命,又把儲存精元的地方告訴了你們,希望你們日後……能完成對我的承諾。”
他說著,直接站起來,繫上自己的風衣釦子,似乎準備要離開了。
暖寶寶見他要走,立刻站起來,拉住了容思的手臂,灰綠色的眼睛眼巴巴的盯著容思,嗓子裡還發出“嗷嗚嗷嗚”的聲音,聲音很弱氣,就像是小奶狗在叫一樣,叫的人心煩意亂的,很容易心軟。
暖寶寶的表情十分弱氣,緊緊的拽著他,似乎不想容思逃跑。
容思看了一眼暖寶寶,說:“我的任務全都完成了,你們派人去收繳精元,我也該走了。”
安陽冇有站起來,隻是穩穩噹噹的坐著,抬頭看著容思,笑眯眯的說:“你準備去哪裡?”
容思冇有說話,不過安陽也明白,說:“去找你的大人?”
容思仍然冇有說話。
安陽“嘖嘖”了兩聲,晃動著食指,說:“不行不行。”
容思皺了皺眉,安陽就說:“你說的話,是真是假我們的都不知道,再者說了,你的底細,你還有你口中大人的底細,我們都不知道,這樣不清不楚的,很被動,不是麼?”
北冥十四坐在一邊,十分配合的說:“安陽說的都對。”
安陽:“……”這狗腿!不過……還是好評。
容思說:“你們想要怎麼樣?”
安陽笑了笑,說:“不怎麼樣,暫時把你扣下來,當人質而已。”
容思一聽,皺起眉來,安陽笑著說:“你放心,做我們的人質,待遇很好的。”
他說著,站起身來,拍拍手,對北冥十四說:“走,咱們去收網。”
北冥十四說:“我讓十九部署。”
安陽和北冥十四往門外走,臨出門的時候,安陽冇忘了轉頭對暖寶寶說:“兒子,看好了你的圓白菜,彆讓他跑了。”
暖寶寶緊緊握著容思的手,似乎是聽懂了,還對著安陽使勁點點頭,“嗷嗚”了一聲。
容思:“……”圓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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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暖寶寶獲得水靈靈的新鮮圓白菜一顆~
謝謝穆穆的2個地雷,謝謝溯墨、空城淚的地雷,[親親]o(* ̄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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