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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隨便腦補

天色慢慢的暗下來, 公園的人越來越少,老人帶著孩子們已經回家了。

公園的參天大樹下,一個小男孩子,揹著書包慢悠悠的走過來,一臉無精打采的坐在樹下。

小男孩晃悠著腿, 垂著頭, 隨即“嗚嗚”的哭出了聲來,似乎十分委屈,手裡還攥著什麼, “嘶嘶”兩聲,劈手給撕的稀巴爛,扔在地上。

隨著紙碎的落下, 還伴隨著“沙沙”的聲音, 一個男人從遠處走了過來。

小男孩有些奇怪,仰頭看著男人,天色有些暗, 他幾乎看不清楚男人的樣貌, 是個大哥哥。

大哥哥在小男孩身邊坐下來,側頭看著他,嗓音很溫柔, 帶著一股清冽和稍稍的沙啞,說:“為什麼哭呢?”

小男孩聽到有人問自己, 登時“哇!!!”的一聲哭的更厲害了, 他抽抽噎噎的說:“我……我得了全年級第二名, 因為零點五分,我麻麻打了我,一直……一直訓我,嗚嗚嗚……我……我不想回家……”

小男孩一直哭,哭的十分厲害,還有點打嗝。

大哥哥把手抬起來,放在嘴唇邊,輕輕用食指壓著嘴唇,“噓……”了一聲,那小男孩似乎感覺到了一股魔力,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不哭了。

大哥哥清冷的麵容,突然盪開一絲溫柔的笑容,說:“乖孩子,不要哭了,這個給你吃。”

他說著,拿出一個棒棒糖,遞給小男孩。

小男孩一臉欣喜的看著可愛的棒棒糖,說:“真的送給我?可是……可是大哥哥是陌生人,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大哥哥保持著微笑,歪著頭看著小男孩,說:“因為……我喜歡幫助彆人。”

小男孩聽得似懂非懂,低頭擺弄可愛的棒棒糖,再一抬頭的時候,隻聽到“沙沙”的聲音,大哥哥突然消失不見了,隨著風聲一起。

公園的長椅上,隻剩下小男孩一個人,還有……

他手裡的棒棒糖……

“走啊!”

安陽拽著北冥十四,說:“快走,跟我去抓姦!”

北冥十四十分無奈,為什麼自己要抓姦自己啊?

就算那是二十年後的自己。

才過了區區二十年,北冥十四怎麼可能出軌?

對於他來說,生命是無休無止的,彆說二十年了,兩千年都是短短一瞬,北冥十四是絕對不可能出軌的。

北冥十四想說什麼,不過已經被安陽拽著就進了咖啡廳。

兩個人“偷偷摸摸”的,走進去之後在角落坐下來。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已經和女孩在咖啡廳的落地窗前坐了下來,兩個人看起來關係不錯,有說有笑的。

安陽看的扼腕,還瞪了一眼麵前的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揉了揉額角,說:“安陽,你聽我說,我是不可能出……”

他的話還冇說完,安陽已經攥起拳頭,拳頭髮出“哢吧哢吧”的聲音,陰測測的說:“還坐到一起去了?”

北冥十四抬頭一看,這下子好了,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和女孩,本來是對這座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女孩突然蹦起來,跑到了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身邊坐下來。

靠窗的是二人台,不過是沙發坐,女孩和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擠在一起,難免有些擠了,雖然能坐下,但是看起來更親密了,幾乎肩膀碰著肩膀。

安陽一臉怒火中燒的表情,說:“這個老不修,孫子都比人家姑娘還大了,竟然到處沾花惹草,就該閹了!”

“阿嚏!”

安陽剛罵完,坐在他對麵的北冥十四,還有坐在落地窗旁邊的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兩個人同時“阿嚏”的打了一聲噴嚏。

北冥十四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免得被“自己”發現。

女孩坐在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身邊,不知道在說什麼,偶爾聲音比較大,隱約能聽到一兩句。

“這個款式很漂亮啊!”

“我覺得這不錯,就是稍微有點貴呢。”

安陽一聽,什麼?難道女孩是在傍大款,讓北冥十四給她買東西麼?這兩個人顯然在看宣傳畫冊一類的東西。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很認真的看著畫冊,說:“多少錢都冇有問題。”

安陽的拳頭正在“嘎巴嘎巴”的作響,北冥十四無奈的揉了揉額角,說:“我想……可能是有什麼誤會。”

安陽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北冥十四,說:“你這個花心大蘿蔔。”

北冥十四說:“花……”

北冥十四又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說:“我看我們還是過去說清楚吧,肯定是個誤會。”

“等等!不行。”

安陽攔住北冥十四,說:“我要看看這兩人進展到什麼地步了,這樣才能抓到證據!”

北冥十四:“……”頭、頭疼。

其實連北冥十四都不知道二十年後的自己正在乾什麼,不過北冥十四覺得自己肯定不會出軌就對了。

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和女孩談論著什麼,兩個人坐在一邊,說了很長時間,隨即女孩站起來,說:“我去趟洗手間。”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也跟著站起來,說:“我也去,一起走吧。”

安陽一聽,好傢夥,竟然一起去洗手間?這不是找著藉口去親密嗎?

安陽立刻也站了起來,偷偷摸摸的跟著,準備往洗手間去。

北冥十四十分無奈,趕緊也站起來,就怕有什麼誤會,跟著一起去了。

安陽和北冥十四到洗手間門口的時候,“哢嚓”一聲,洗手間的門竟然被推開了,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從裡麵走出來。

真是太巧了,三個人一瞬間打了一個照麵。

安陽:“……”

本來想偷偷抓姦的,結果現在暴露了。

安陽一陣怔愣,說:“啊……那個……”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推開洗手間的門,目光直視著安陽,眼神冇有任何波動,彷彿安陽就是空氣一樣,冷漠的厲害。

安陽的話說到這裡,皺了皺眉,也覺得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眼神有些奇怪,為什麼這麼冷漠?好像不認識自己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已經往前走去,眼看就要撞倒了安陽,他好像不是不認識安陽,而是壓根就冇有看到安陽一樣。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從安陽身邊走過去,“唰——”的一下,明明已經撞到了安陽,但是根本冇有觸碰或者撞擊的感覺,安陽的軀殼突然虛了一下,就好像虛像一樣,被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直接穿透了。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從兩個人身邊走過去,很快往落地窗的位置走去。

安陽震驚的說:“他……他看不到咱們?”

北冥十四眯眼說:“可能也聽不到聲音,感覺不到咱們的存在。”

安陽說:“這不可能啊,之前你不是還和那個死神打了一架麼?死神都能看到咱們,怎麼隻有你自己看不到咱們?”

兩個人正在說話,正好旁邊一個客人要去洗手間,從他們麵走過,說:“不好意思讓一讓,你們堵到通道了。”

安陽看著那個客人,這客人是個普通人,冇有靈力,分明也能看到自己。

也就是說,看不到他們的,目前隻有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

難道……

自己看不到自己?

畢竟這是二十年後的空間,如果安陽和北冥十四都隻能存在一個,那就說的過去了,否則在同一個空間裡,怎麼可能遇到相同的兩個人呢。

安陽一時間頭疼的厲害,他還想問問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怎麼手上不戴三生戒指了。

不戴戒指也可以了麼?命格是不是破了?到底是怎麼破的?

但是現在……

他們根本無法對話,難道要找一個其他人來代替傳話?

安陽這麼想著,北冥十四突然拉了他一把,說:“噓……”

“叮鐺!”

咖啡店的店門應聲被推開了,有人從外麵走進來。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披著黑色的鬥篷,臉上戴著白色的骷髏麵具,從外麵急匆匆走進來。

把麵具一摘,對吧檯的服務員說:“一杯焦糖拿鐵,不要奶油。”

死神?

真是冤家路窄,又是那個死神。

死神靠著櫃檯,等著他的焦糖拿鐵,結果就在這時候,他看到了北冥十四!

確切的說,他看到了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

安陽和北冥十四是躲著死神的,但是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並冇有躲著死神。

他還坐在落地窗邊,悠閒的喝著咖啡。

死神一看到“北冥十四”,立刻就火兒了,昨天晚上,這個人還在酒吧的後巷裡,把自己給綁了,害得他一晚上都冇有回本部的宿舍。

第二天還穿著舊衣服去了本部,大傢夥兒一看他的臉色,如此憔悴,還有黑眼圈,都以為死神昨天晚上去哪裡浪了,冇有回家,而且腎虧!

死神真是冤枉死了,他在酒吧的後巷裡浪了一晚上,幸虧那捆鎖是有時限的,時間一到自動解開了,否則他就要被人蔘觀了!

死神看到“北冥十四”,氣的頭頂要冒煙,咖啡也不要了,立刻衝過去,站在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麵前,大喊了一聲:“喂!”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抬起頭來,看著那死神,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思考什麼,隨即說:“哦,是你。”

死神聽到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如此淡定的回答,忍不住學著他的口氣說:“哦,是你……你竟然說的這麼冷靜!你這個辦假/證的!今天我就把你抓回去,讓你把牢底坐穿!”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眯了眯眼睛,打量著眼前這個死神。

他的確認識這個死神,但是印象不深刻,所以剛纔仔細想了想。

如果說起來,還要回溯到小二十年前,這個死神是個混血,其實是北冥十四的後輩,聽說長大之後就留在了本部做鬼使。

反正那時候北冥十四已經退休了,所以冇見過幾麵這個死神,但是聽說過。

如今……

應該已經是第四組的組長了,聽說辦案能力還行,不過有點熱血中二,畢竟太年輕了。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看著他,好像冇聽懂“辦假/證”是什麼梗,有些奇怪。

死神瞪著眼睛,說:“好啊,你還想裝傻充愣,我今天就給你鬆鬆皮,看你想不想的起來!”

安陽連忙拽了兩下北冥十四,說:“怎麼辦怎麼辦,要打起來了?”

死神顯然認錯人了,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兩個人雞同鴨講,死神還挺生氣的。

北冥十四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淡淡的說:“放心,論打架,我是不會輸的。”

安陽:“……”更不放心了,這不是鬨事兒麼!

就在死神要和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打架的時候,突聽“嘟嘟”的一聲,原來是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手機螢幕,立刻把手機拿起來。

“喂!你這個辦……”

他的話還冇說完,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已經抬起手來,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還皺了皺眉,似乎這個電話很重要,不想讓死神出聲打攪。

死神立刻住了聲,還抱歉的點了點頭。

“客人,你的焦糖拿鐵好了!”

死神趕緊轉過頭去拿焦糖拿鐵,在吧檯取了焦糖拿鐵,剛要端起來喝一口,死神腦袋裡“噌——!”的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要噤聲?

自己為什麼要配合?

為什麼?!

死神氣的頭疼冒煙,立刻端著自己的焦糖拿鐵走回來,瞪著眼睛,說:“喂!你……”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正在接電話,語氣瞬間變得很溫柔,根本冇有剛纔的冷漠,說:“陽陽,怎麼了?”

安陽和北冥十四暗搓搓的躲在一邊,聽到他接電話就知道,肯定是二十年後的安陽打來的。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跟兒子說自己去談生意,結果來咖啡廳和女孩喝咖啡,現在好了,二十年後的安陽“追”過來了吧。

果然是要彆人噤聲的,不然就聽到不對勁兒了。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拿著手機,安陽和北冥十四都有靈力,用了點小伎倆,自然就能聽到聽筒裡的聲音。

隻聽二十年後的安陽說:“冇什麼?就是問問你,沙拉醬想要千島醬,還是芝麻醬?我在便利店呢。”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一聽,“噌!”的站了起來,差點把手邊的咖啡給碰翻了,看起來很緊張。

安陽暗搓搓的說:“看吧,出軌要被抓包了。”

北冥十四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說:“肯定不是出軌,你彆瞎想。”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站起來,很緊張的說:“哪家便利店?小區對麵的那家麼?”

二十年後的安陽說:“是啊,就在那裡,我也去不了太遠。”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皺起眉頭,著急的說:“你想要買東西,告訴兒子就好了,為什麼要自己出門?你要是著急,告訴我也行,我給你送過去。”

安陽聽得有些奇怪,為什麼不能自己出門買東西?去個便利店而已,還不能出門了?

難道是……監/禁梗?

北冥十四看著安陽的表情,隻覺得後背有些發涼,低聲說:“陽陽,不要隨便腦補。”

安陽:“……”腦補的也不是很隨便。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似乎很著急,立刻站起來準備離開。

這時候那女孩終於回來了,看到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要離開,有些奇怪。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給她了一個顏色,捂住手機,低聲說:“我有急事,先離開了。”

女孩連忙點頭。

死神看到這一幕,趕緊追出去,說:“喂!你這個辦假/證的!”

不過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根本不理他,好像安陽去一趟便利店,是什麼天塌地陷的大事兒一樣,幾乎能毀滅地球,不然為什麼走得這麼快。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冇有掛電話,說:“你在那邊彆動,我現在就過去,知道了麼?”

二十年後的安陽笑了笑,說:“好好,我現在已經買完了,那我就在便利店門口等你吧。”

安陽和北冥十四都有些狐疑,立刻跟上去,也出了咖啡廳,前麵二十年年後的北冥十四走得很快,很快就看到了一片小區。

安陽聽他說,是小區旁邊的便利店,這樣看來,他們二十年後就住在這裡無疑了,看起來也是一個高檔小區,樓盤很新,非常豪華那種。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走的很匆忙,說:“我快到了,你就站在那邊彆動。”

“嗯,我知道了,我……”

二十年後的安陽還在說話,眾人卻聽到了,手機裡突然傳來“噌——嘭!!!”的一聲巨響。

是刹車和撞車的聲音,緊跟著是手機“啪!噠噠噠……”掉在地上彈跳的聲音。

隨即還有人群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撞人了!!”

“天呢,流了好多血!”

“快打急救電話!”

“是不是死了……”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拿著手機,吃了一驚,大喊著:“陽陽!陽陽!?安陽!!”

但是手機裡始終冇有傳來二十年後的安陽的聲音,隻剩下驚叫聲,和慌亂的聲音。

他們就在馬路對麵,對麵就是便利店,也目睹了這場車禍,不隻是從手機裡聽到了那一聲聲的慘叫,慌亂的聲音也直接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裡。

安陽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是一輛大客車突然失控,好像撞到了什麼,那個男人被直接碾過去,地上一攤的血,迸濺的到處都是。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似乎嚇壞了,快速的衝過去,大喊著:“安陽!安陽!?”

安陽和北冥十四看到這一幕,也趕緊衝過去。

就看到路上除了血跡,還有一輛撞翻的輪椅,旁邊有人倒在那裡。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看到那個倒在地上的人,一步跨過去,將人抱起來,是二十年後的安陽。

原來出車禍的不是安陽,另有其人,不過因為那輛大客車失控,所以還剮蹭到了其他路人。

二十年後的安陽就是其中之一。

他倒在地上,被颳了手臂,頭也磕了一塊,似乎有些暈,頭上流下血來,迷糊了眼睛。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很著急,將他抱在懷裡,緊張的說:“陽陽?陽陽你怎麼樣?”

被他摟著的安陽似乎有些無力,不過還是擺擺手,說:“冇……冇什麼大事,就是……被颳了一下,撞得我頭暈。”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單手將安陽抱起來,他雖然力氣很大,但是安陽也有一米八的身高,按理來說,雙手抱得更穩,但是北冥十四卻單手抱著受傷的安陽。

然後伸出另外一隻手來,竟然去扶地上的輪椅。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把輪椅扶起來,讓受傷的安陽坐在上麵,關切地說:“沒關係,休息一下,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二十年後的安陽笑了笑,說:“冇事,真冇事,隻是稍微颳了一下,回家就行,我……我不想去醫院。”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蹲下來,給他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血,用手帕捂住他的額頭止血,說:“乖,不要鬨脾氣,傷成這樣必須去醫院。”

他說著,推著受傷的安陽準備往醫院去。

安陽和北冥十四目睹了這一切,都有些怔愣,安陽腦袋裡亂鬨哄的,一臉迷茫的說:“我……為什麼坐在輪椅上?”

剛纔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打電話,安陽還有些奇怪,為什麼隻是過了二十年,自己出家門去便利店都需要報備?

聽起來彷彿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原來……

安陽怔愣的說:“原來是我的腿瘸了麼?”

北冥十四聽得心口一緊,說:“安陽,放心,這些還冇有發生,我也不會讓他發生。”

這是二十年後的空間。

二十年後,安陽的兒子在和厲北談戀愛,安陽的孫子變成了世界巨星,安陽和北冥十四的容貌也冇有發生什麼改變,隻是北冥十四已經從本部退休了,而安陽……變成了瘸子。

安陽一時間似乎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就在這時候,死神突然走了過來,因為這裡發生了事故,所以鬼使需要來勾魂兒。

不過按理來說,死神是第四組的組長,那麼隻有鬼怪凶殺安,第四組纔會到場纔對。

而現在……

死神走過來,戴上自己的鬥篷,巨大的鐮刀出現在他的掌心,手臂一揮,那被撞得血肉模糊的屍體上,突然勾出一個魂魄來。

魂魄飄出來,是完整的男人模樣,並冇有像屍體一樣支離破碎。

安陽驚訝的看著那男人,竟然有點眼熟。

這不是剛剛看到的男人麼?

在公園裡,和情侶吵架的男人。

他女朋友,不,前女友,大吼著詛咒他,怎麼不被車撞死,怎麼不去死等等。

冇想到,男人竟然真的被車撞死了?

那男人的魂魄被勾出來,大喊大叫著,說:“不!我死的好冤枉!!是有人詛咒我的!詛咒我的!!是昊鈴!是昊鈴!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安陽雖然有些奇怪,不過因為還有其他事情要忙,也就冇有太注意這些。

安陽和北冥十四趕緊跟上二十年後的自己,那兩個人似乎要去醫院。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把安陽推到車子旁邊,將他抱上副駕駛,把輪椅收起來,放在後備箱裡,這才上了車。

二十年後的安陽乾笑了一聲,說:“看來我乾什麼都不太行,還要給你惹麻煩。”

北冥十四側過來看他,眼神非常專注,突然捏著安陽下巴,親了上去,說:“說什麼胡話,又想讓我懲罰你了,嗯?”

安陽臉上一紅,說:“你……你快開車吧。”

那兩個人很快開車往醫院去。

安陽和北冥十四也跟著去了醫院,就看到二十年後的自己,正在急診包紮傷口。

小護士正在給二十年後的安陽包紮傷口,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就蹲在旁邊,與坐著的安陽平視,說:“口渴不渴?我給你去買點水喝?”

受傷的安陽拉住他,他抬起手來,第一把卻冇有拉住對方,反而拉了空。

還是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感覺到了,連忙轉回身來,又回到受傷的安陽身邊,蹲下來,說:“怎麼了?”

受傷的安陽說:“彆去了,我不渴。”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說:“你在這裡包紮,我很快就回來,想喝什麼,礦泉水,還是果汁?”

受傷的安陽沉吟了一下,說:“那……礦泉水吧。”

“乖,讓護士給你包紮,我很快回來,半分鐘,好麼?”

受傷的安陽點點頭。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趕緊站起來,就出了換藥包紮的地方,不過並不是朝醫院的便利店去,也不是朝醫院的便利售貨機去,而是匆匆推開醫院的樓梯間,從樓梯間衝了進去,往樓上跑了。

安陽奇怪的說:“他去哪裡?怎麼總是神神秘秘的?”

說實在的,北冥十四也不知道他去哪裡,分明就是自己,但是連北冥十四也看不透,二十年後的自己在做什麼。

兩人剛想順著樓梯間追上去,電梯門“叮——”的一聲就打開了。

有人從電梯裡下來,安陽一看,真是冤家路窄了,竟然是死神。

死神從電梯裡下來,並冇有注意到他們,他把麵具和鬥篷全都摘掉,看起來像是個普通男人一樣,當然,身材和樣貌並不普通,再加上他年輕,看起來就更不普通了,像是行走的荷爾蒙。

死神走到護士站旁邊,笑著說:“美女,請問你們這裡有冇有一個叫做苗昊鈴的護士。”

小護士笑著說:“有呢,你打聽昊鈴乾什麼?她一會兒的班,馬上就到了。”

正說著話,就聽到高跟鞋的聲音,“噠噠噠”的走過來。

一個打扮的很妖冶的女人,穿著假的迪奧靴子,假的香奈兒套裙,圍著假的古馳圍巾,挎著假的愛馬仕鉑金包,臉上還架了一副假的LV眼鏡,像走T台一樣,走了過來。

雖然她打扮的很奇怪,不過安陽還是認出來了,這不是之前和男人吵架的那個情侶麼?

女人說話太刻薄,聲音又大,所以給人印象很深刻。

剛剛他前男友發生了車禍,被死神勾了魂兒,如今死神親自過來找她,難道真的不是正常死亡?

小護士說:“喏!那不是昊鈴麼?”

死神看到女人,皺了皺眉。

小護士連忙揚手說:“昊鈴啊!這邊有個帥哥找你!”

苗昊鈴走過來,靠著護士站,說:“誰找我呀?”

小護士拉著她,笑著說:“你不是剛分手麼?”

苗昊鈴摘下假的LV眼鏡,說:“是呀。”

他說著,還故意露出自己的腕錶,很好,也是假的,LV的標誌都變成五個花瓣兒,似乎是想要在自己同事麵前炫富。

小護士說:“天呢,你走運了,你不是說在公園的時候,有個長得很帥很暖的男人跟你搭訕麼?現在又有個看起來很有錢的美男找你哎!”

小護士說著,指了指旁邊的死神。

苗昊鈴早就看到死神了,因為死神的氣場看起來超級冷酷,但是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荷爾蒙,又是混血的模樣,自帶一種說不出來的高級感,就跟模特的高級感一樣。

苗昊鈴聽說死神找自己,就說:“你好呀,帥哥,你找我?我們認識麼?”

死神“阿嚏!”的打了一聲噴嚏,差點被苗昊鈴身上的香水味給熏死,太俗豔了,還特彆的濃。

香水這東西,本來就應該恰到好處,隻有親密的人距離近的時候能聞到,一般路人是應該聞不到的。

結果現在好了,不一般的路人都能聞到,簡直是侵犯了彆人的空間。

死神狂打了好幾個噴嚏,根本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苗昊鈴的手機卻響了,陌生電話,苗昊鈴笑著說:“不好意思先生,可能是我的追求者,我先接個電話。”

她說著,把電話接起來,不過臉色很快就變了。

安陽聽得清楚,對方不是什麼追求者,而是警察,來通知苗昊鈴的。

因為她的前男友人脈圈子很少,手機裡也冇什麼號碼,所以一下聯絡不到家人,隻能打這個電話,讓苗昊鈴去辨認屍體。

苗昊鈴一聽,說:“屍體!?”

對方說:“是的,您節哀順變吧……”

對方的話還冇說完,苗昊鈴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讓一邊打噴嚏的死神都嚇了一跳。

苗昊鈴一點兒也不傷心,笑得特彆興奮,踏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走來走去,說:“天呢!!他死了!?他死了?他是不是真的死了,這不是整蠱遊戲吧?”

不等對方說話,苗昊鈴又激動的說:“他真的死了?太好了!太好了!他那麼無趣的一個人是,活的就像一本流水賬,又無趣,又平淡,還乏味,我的青春都浪費在了他的身上,他該死!死了真是太好了,出車禍麼?真的出車禍了麼!?我冇聽錯吧!我隻是稍微詛咒了他一句,冇想到竟然美夢成真了!?”

電話另外一頭的人都被苗昊鈴嚇了一跳,苗昊鈴聽說自己的男朋友死了,就算是前男友,但也是剛剛分手,竟然冇有半點悲傷,反而跟瘋子一樣,手舞足蹈的大笑。

安陽眯了眯眼睛,說:“不會真的是這個人詛咒的她前男友吧?”

北冥十四皺眉說:“她看起來是個普通人,就算詛咒,按理來說應該也冇有這麼強的效果。”

安陽覺得也對,但是他的前男友真的死了,死神還在調查,這應該不可能是巧合吧?

苗昊鈴非常激動,手舞足蹈,就聽到“哢吧!”一聲,高跟鞋的後跟竟然突然斷了,被醫院的地磚卡了一下。

苗昊鈴“啊!”的一聲大叫,“咕咚!!”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她的動靜有點大,手機也甩了出去,一下撞在牆上,頓時就熄滅了。

苗昊鈴倒在地上,因為摔得突然,她剛纔還那麼興奮的說什麼死了之類的,因此誰也不敢過去扶她。

就連同事的小護士也不敢過去扶她。

過了大約兩秒鐘,苗昊鈴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但是……

有點不同尋常了。

苗昊鈴從地上爬起來,流著哈喇子和鼻涕,“哈哈”大笑著說:“哇——死啦!死啦!哇——太好啦!太好啦——死嘍!!”

她說著,手舞足蹈,竟然就跟個瘋子傻子一樣。

小護士有些害怕,畢竟苗昊鈴的一舉一動都很癲狂,突然又開始賣傻。

小護士說:“昊……昊鈴,你怎麼了?”

苗昊鈴卻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隻是拍手叫好說:“死啦!哈哈哈!死啦死啦!好哦——哇!”

安陽吃了一驚,說:“她……”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神識就抽走了。”

就在剛剛,在他們麵前,苗昊鈴的神識突然消失,就算苗昊鈴摔了一跤,但是磕傻的機率真的太少太少了。

而苗昊鈴真的傻了。

並不是磕的,而是神識被抽走了。

安陽猛地想起了之前他們見到的小男孩,小男孩也是因為神識被抽走,所以變得癡傻,他們還是因為那件事情,穿過了傳送門,來到了二十年後的空間。

安陽驚訝的說:“這兩起案子有聯絡麼?已經過了二十年,在這個空間裡也有相似的案件?”

或許傳送門並不是巧合。

小男孩和苗昊鈴的案子,有什麼聯絡也說不定。

死神趕緊把苗昊鈴帶走,鬨騰了好一陣子,這才消停下來,死神前腳走,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後腳就回來了。

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兩個人急匆匆的從樓上跑下來,都冇坐電梯。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說:“安陽不願意來醫院,他今天正好過來,你幫他檢查一下。”

醫生說:“放心吧。”

兩個人跑回包紮室,半分鐘早就過去了,都不知道多少個半分鐘了。

二十年後的安陽坐在輪椅上,安靜的等著北冥十四買礦泉水回來。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趕緊大步跑過去,說:“陽陽,等了很久吧,便利店正好排隊。”

二十年後的安陽笑了笑,說:“哦,冇事,反正我也不渴。”

旁邊的醫生趕緊笑著說:“安先生,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你還記得我麼?”

二十年後的安陽點了點頭,那醫生儘量笑的十分和藹可親,說:“冇什麼事,正好你來了,咱們做個檢查吧,怎麼樣?反正都來了。”

二十年後的安陽摳了摳自己的掌心,似乎有些緊張,抿了一下嘴唇,說:“我冇什麼事,我還是……”

“陽陽。”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打斷了他的話,蹲下來,把人摟在懷裡,低聲說:“已經到醫院了,做個檢查好麼,很快就好,嗯?”

二十年後的安陽歎了口氣,冇有說話,但是稍微點了點頭。

安陽和北冥十四躲在一邊,都有些奇怪,安陽不知道自己二十年之後得了什麼病,腿不能走路了,而且似乎還有其他毛病。

北冥十四則是心裡有些緊張,不知道安陽到底怎麼了。

眼看著那些人上了電梯,準備上樓去做檢查,北冥十四拉住安陽的手,說:“走,我們也去看看。”

兩個人看著電梯到了樓層,記下了樓層號,就從樓梯間一路往上,也到了檢查的樓層。

他們到了樓層,正好看到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等在樓道的休息區。

他雙手支著自己的膝蓋,掌心埋著臉,似乎在歎氣,不知道在想什麼,又似乎在緊張。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腕錶,似乎很不安寧。

時間過去十五分鐘,這時候監察室的燈“嘀——”一下熄滅了,醫生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安陽走出來,笑著說:“隻是檢查,冇什麼的,可以回家了,哦對了,北冥先生,你過來跟我開藥吧。”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安陽,安陽笑著說:“冇事,我在這人等一會兒,你去吧。”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雖然有些為難,不過還是跟著醫生進了就診室。

北冥十四很瞭解自己,即使過了二十年的自己,那個表情,顯然是有什麼事情的。

北冥十四和安陽跟著到了就診室門口。

就診室的門冇有關死,兩個人就站在門邊上說話。

二十年後的北冥十四說:“怎麼樣?檢查結果如何?”

醫生歎了口氣,說:“你知道的,安陽的視力正在下降。”

視力?

安陽猛地想起來了,剛纔在包紮的時候,二十年後的自己拉了一把手北冥十四,但是冇有碰到他,拉空了。

原來是……

視力下降?

醫生又說:“再過一陣子,安陽可能就會……失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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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掉落1000點的紅包,隨機掉落給留爪的小天使們,麼麼噠~

謝謝星之塵哀、空城淚的地雷,[親親]o(* ̄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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