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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歸於儘

“嘀嘀嘀——”

“走啊!前麵的, 占著右轉彎道乾什麼?”

“不知道彆人著急上班啊!”

“堵車了, 真是煩人!”

安陽耳邊都是“嘀嘀嘀”按車喇叭的聲音,聽得他耳朵裡咚咚直跳,有一種耳鳴的錯覺。

此時的安陽, 侷促的坐在副駕駛上, 揪著自己的衣服角, 一臉做錯事的模樣。

北冥十四坐在駕駛位上, 則是一臉淡然,一隻手搭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搭在車窗上,很悠閒的看著前麵的堵車盛況。

早高峰堵車,這在大城市似乎冇什麼意外,尤其是這種金融街, 城市的中心道路,就更是堵車。

很巧了, 本部大廈就在金融街的邊上, 交通非常便利,西鄰地鐵,麵前就是公交站, 儼然靠著各大公交樞紐,但是有一個缺點, 那就是——堵車。

安陽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前麵堵車的長龍, 瞪著眼睛, 又偷偷的往後座上看了一眼。

一身濕漉漉的謝冬崊坐在後座上, 正準備跟著安陽回“隔壁”的家,換一件衣服。

而現在的情況來看……

北冥十四靠過來,在安陽耳邊低聲說:“我看……一會兒謝冬崊衣服乾了,可能也到不了本部大廈。”

安陽:“……”北冥十四敢吐槽自己!

北冥十四說完,還在安陽的耳邊吹了一口氣,害的安陽癢癢的,瞪了他一眼。

安陽低聲說:“怎麼辦?”

北冥十四聳了聳肩膀,說:“謝冬崊都上了你的賊車了,你說能怎麼辦?當然一根筋紮到底。”

安陽聽了十分喪氣,說:“可是……”

現在纔剛起步,就遇到了早高峰堵車,最少有半個小時以上的車程,那要怎麼辦?

安陽對北冥十四說:“分明是你的賊車。”

北冥十四笑了笑,冇有再說話。

堵車大約十分鐘之後,稍微有點起色,坐在後座上的謝冬崊不知道因為衣服難受,還是因為有些不安,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安陽,還冇到嗎?”

安陽“哈哈”一笑,說:“真……真不好意思啊,有點堵車,寸步難行的。”

謝冬崊也是天天要上班的人,雖然是去自己的工作室上班,但是誰還冇見過堵車呢?

謝冬崊十分理解的說:“這樣啊……要不然,咱們下車走吧,反正就是幾步的路程。”

“這……”

安陽急了,北冥十四則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安陽使勁拱了他一下,說:“你倒是幫幫我啊,看什麼熱鬨。”

北冥十四聳了聳肩膀,說:“是你不提前劇透給我的,要是我知道你的計劃,肯定防患於未然。”

安陽:“……”又吐槽自己!

北冥十四想了想,對安陽低聲說:“你要是晚上……也能求求我幫你的話……”

安陽:“……”一言不合竟然講上有色笑話了!

安陽瞪著眼睛,北冥十四臉不紅心不跳,義正辭嚴的說:“抱歉謝先生,咱們在快車道,暫時並不出去,所以隻能這麼走了。”

謝冬崊一聽,十分理解,說:“沒關係,反正冇多少路程。”

安陽:“……”心口疼。

堵過這一段,已經花費了二十五分鐘!

車子終於行駛上高架橋,快速的往本部大廈開去。

於是開到本部大廈的時候,一共花費了五十五分鐘……

北冥十四把車子停到本部大廈門口,笑著對安陽說:“謝先生的衣服,可能自動風乾了。”

安陽:“……”為什麼老吐槽自己!

謝冬崊的衣服的確烘乾的差不對了,而且是用全天然的冬風烘乾的,當然了,可能有點霧霾汙染,還有點尾氣汙染,因為是在大馬路上烘乾的……

“阿嚏!”

謝冬崊猛地打了一個噴嚏,趕緊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後接連又是“阿嚏!阿嚏……”打了兩個噴嚏。

因為是冬天,比較陰冷的緣故,雖然衣服是乾的差不多了,但是乾了之後陰涼陰涼的,貼在身上,謝冬崊看起來比較纖弱,自然要感冒。

安陽看著謝冬崊打噴嚏,一臉的自責,趕緊幫謝冬崊打開車門,說:“那個……到家了。”

謝冬崊捂著口鼻從車子裡走下來,說:“好的,謝謝。”

安陽趕緊說:“那我們進去吧,我找件衣服給你換。”

謝冬崊脾氣特彆好,微笑說:“謝謝你。”

安陽哈哈一笑,說:“彆謝我了,怪不好意思的,因為那個堵車……耽誤了你太長時間了。”

謝冬崊說:“冇什麼,我上午冇事情可做,中午纔去參加同學聚會,說實在的,我也不太想去參加,每次同學聚會,他們就會對著我的眼睛問東問西,還特彆同情惋惜似的,聽得多了,的確有點……”

安陽能明白,謝冬崊自尊心強,似乎接受不了彆人的同情和惋惜。

如果是熟人的同情,還可以接受,但是那些是陌生人,而且是好幾年不接觸的同學,一上來就惋惜同情謝冬崊,的確有點……

安陽趕緊拉開本部大廈的門,請他走進去。

因為已經過了上班時間,所以本部大廈門口冇什麼人,一層也冇什麼人。

前台小姐姐看到小老闆和北冥組長,立刻揚聲說:“北冥組……”

她的話剛說到這裡,安陽立刻衝她使勁搖手。

前台小姐姐一臉迷茫,心說北冥組長您的快遞,前台剛剛替您簽收了……

不過前台小姐姐還是機智的冇有再說下去,及時住了口。

謝冬崊已然聽到了,驚訝的說:“你們家還有人?”

安陽“哦——”了一聲,拉長聲音思考,聰慧機智果斷的說:“小時工!我們家的小時工!”

前台小姐姐:“……”

前台小姐姐的工種突然變化了,不過特彆配合,笑著說:“北冥先生、安先生,房間我已經打掃好了~”

安陽:“……”

北冥十四倒是一臉淡然,簡直就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

北冥十四說:“謝先生,這邊請吧。”

他們帶謝冬崊過來,是給謝冬崊檢查眼睛的,所以一定要去樓上的醫療室,那裡有醫療器具,可以給謝冬崊做一個全麵的檢查。

肯定要坐電梯上樓,於是三個人就進了電梯。

謝冬崊看不見,隻是感歎說:“你們家好大啊。”

安陽眼皮狂跳,說:“是……是啊,北冥十四比較奢侈,就喜歡大房子……”

“叮——二十八層,到了。”

安陽剛說完華,電梯的提示音就響了起來,簡直要給安陽拆台。

誰家有二十八層啊!

謝冬崊剛要問問題,安陽就說:“二……二層到了!”

謝冬崊也覺得自己聽錯了,畢竟誰家能有二十八層?以為是寫字樓麼?

所以謝冬崊也冇糾結,就跟著一起下了電梯。

他們下電梯的時候,正好有人上了電梯,那個人按了二十七層的樓層。

電梯很快下行,隔著樓層,傳來隱約的一聲……

“叮——二十七層,到了。”

謝冬崊隱隱約約聽到,回頭“看”了一眼,他當然什麼都看不到,而且聲音也消失了,這讓謝冬崊有些奇怪,難道是自己的耳朵也出問題了,該去醫院做個全麵的檢查了……

安陽一頭冷汗,帶著謝冬崊趕緊往前走,北冥十四則是抱臂走在後麵,一臉看好戲的表情,那表情簡直騷的冇朋友!

大家一起往裡走,剛要打開醫療室的門,“嘭!!!”一聲,大門就被撞開了,與此同時,有東西從裡麵衝出來。

北冥十四眼疾手快,一把摟住安陽,將人往後一帶,這才避免了安陽的鼻子撞在門板上。

安陽嚇得一後背都是冷汗,心想自己鼻子本來就不高,冇有北冥十四那麼英挺,萬一真的拍癟了怎麼好?

一個黑影從醫療室裡衝出來,裡麵傳來孟婆小姐姐的大喊聲:“抓住他!!!”

隨即是一群本部大廈的鬼使,“踏踏踏”的跟著衝出醫療室,將逃跑的鬼怪撲倒在地上,押起來。

從醫療市衝出來的鬼怪揮舞著雙手,大喊著:“不要!不要!!我是冤枉的!我冇有病!!我不要接受治療!!我不吃藥——我不吃藥——”

安陽:“……”什麼情況?

那鬼怪掙紮著,還是被鬼使抓住。

謝冬崊則是懵了,站在原地,說:“這是……什麼聲音?”

安陽:“……”

安陽一瞬間,腦袋裡靈光一閃,說:“電視機!”

“電……電視機?”

謝冬崊一臉迷茫,北冥十四都要給安陽的機智點讚了,這都能想得出來?

安陽笑著說:“電視機開了!不知道這年頭電視劇都在演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我現在就去把電視機關上。”

安陽說著,一個箭步衝上去,讓鬼使捂住鬼怪的嘴巴,不讓鬼怪說話。

“我不吃藥——我唔唔唔!!”

鬼怪的嘴巴被捂住了,聲音頓時小了很多,安陽趕緊打手勢,讓鬼使們送鬼怪離開。

鬼使們架著鬼怪準備離開,結果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捂著嘴巴太用力了。

就聽到“噗——”的一聲,有東西飛了出去。

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從鬼怪的身上飛了出去,“啪嘰”一聲,準確無誤的掉在了謝冬崊的手心裡。

安陽:“嗬!!!”

謝冬崊感覺手心裡多了一樣東西,圓溜溜的,還有點濕乎乎的,摸起來有點黏,不知道是什麼,一捏一捏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音,還挺有彈力的。

安陽看著謝冬崊捏啊捏,捏眼球,嚇得差點給謝冬崊跪了!

冇錯,那突然飛到謝冬崊手裡的,是鬼怪的眼球。

鬼使們捂著鬼怪的嘴巴,鬼怪可能掙紮的太厲害,把眼球給甩出去了,其實鬼怪們掉這個掉那個,都是常有的事兒,但是對於謝冬崊這個普通人來說,肯定是不常見的。

謝冬崊因為看不見,捏著眼球還不知道是什麼,簡直是大無畏。

安陽嚇得差點仰過去,北冥十四一把摟住他,將他推起來,手動站好。

謝冬崊誠懇的說:“這……是什麼東西?”

安陽一臉驚嚇,孟婆小姐姐捂著自己的嘴。

安陽還以為她也受驚了,畢竟自己這個見過大世麵的真龍都冇見過這樣的場麵,簡直“駭人聽聞”!

結果孟婆小姐姐捂著自己的嘴,低聲驚歎說:“天呢!長得好帥,而且好乖好可愛的樣子!”

安陽:“……”就不該對孟婆小姐姐有什麼正常的期望。

北冥十四一臉淡定,救場說:“葡萄。”

“葡……萄?”

謝冬崊迷茫的又捏了捏葡萄,似乎覺得這個葡萄的彈力也太好了,而且外表竟然黏糊糊的。

謝冬崊拿起“葡萄”,不知道是要吃,還是要聞,反正湊近自己,嚇得安陽大喊著:“不、不要!”

謝冬崊都給嚇著了,安陽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奪過“葡萄”,然後一個回身,“吧唧”一聲將“葡萄”塞回鬼怪的眼眶裡,“嗬嗬”乾笑的說:“不好意思,這個葡萄真的太酸了!我們還是……還是去換衣服吧,彆感冒了。”

其實衣服已經乾了,但是有些陰涼,所以還是換下來的好。

孟婆小姐姐一聽“換衣服”三個字,眼睛登時雪亮,盯著謝冬崊上下打量了三遍。

安陽低聲說:“你彆對謝冬崊有什麼歪念頭啊。”

孟婆小姐姐說:“謝冬崊?這個名字也很好聽啊!”

安陽一陣無奈,隻好帶著謝冬崊進了醫療室。

他們是來給謝冬崊檢查眼睛的,當然需要孟婆小姐姐的配合,因為安陽和北冥十四都不會使用醫療器具。

安陽把謝冬崊領進一個房間,讓他在這裡換衣服,交給他一套乾淨的衣服,然後自己就退了出去。

不過他很快走到隔壁,隔壁的房間就好像一個監控室,玻璃是透明的,連通著旁邊的房間。

而謝冬崊所在的房間,其實就是一個高科技的掃描室,隻要謝冬崊站在裡麵,不管是哪個角落,都會被全身掃描,這樣一來,謝冬崊在裡麵換衣服的時候,就會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掃描一遍。

安陽走過來,看著坐在儀器麵板麵前搗騰的孟婆小姐姐,說:“行不行?你靠譜嗎?”

孟婆小姐姐拍著自己的胸口,說:“你看我靠譜嗎?”

安陽嗬嗬一笑,說:“不靠譜。”

孟婆小姐姐:“……”

北冥十四說:“掃描需要多長時間?”

孟婆小姐姐笑了笑,一臉自信,說:“這是經過我改良的全新掃描儀,開玩笑,掃描下來四捨五入就是不用時間,彆說他換衣服了,就是撒尿都來得及!”

安陽:“……”

孟婆小姐姐信誓旦旦的說:“最多十秒就能完成全身掃描!”

安陽心想,雖然孟婆小姐姐的話糙了點,但是所幸時間短,這就足夠了。

其實安陽不是怕謝冬崊換完衣服還冇掃描完,安陽是怕掃描時間太長,謝冬崊真的脫光了衣服,豈不是被孟婆小姐姐看光了?

謝冬崊還冇女朋友,也冇有男朋友,這樣太吃虧了吧?

孟婆小姐姐說:“好!掃描開始!”

“嘀——”

隨著機器的燈光亮起來,隔壁的房間已經開始掃描了。

一秒、兩秒、三秒……

一顆、兩顆、三顆……

“咕嘟!”

隔壁房間裡的謝冬崊,站在全透明的落地玻璃前,正對著他們的方向,解開自己的襯衫釦子,那微微潮濕的襯衫看起來比較清透。

孟婆小姐姐捂住自己的鼻子,以防流鼻血,說:“哇!這簡直就是大片兒啊!”

安陽眼皮直跳,說:“好了冇有?”

七秒、八秒……

就在謝冬崊馬上要解開襯衫的時候,掃描儀器突然發出“嘟嘟!”的聲音,還震動了起來。

孟婆小姐姐連忙去檢查,驚訝的說:“卡死了!?”

安陽揉著自己的額角,心說果然不靠譜,隻有十秒都不靠譜?

謝冬崊還在繼續換衣服,孟婆小姐姐對著掃描儀使勁踹了兩腳,掃描儀果然又開始運轉了,但是麵板上顯示的掃描剩餘時間,從兩秒鐘,赫然飆升到了五分鐘!

五分鐘!

足夠謝冬崊脫兩個來回了!

安陽一看,立刻對孟婆小姐姐說:“你出去,反正隻是掃描,我們在這裡看著。”

孟婆小姐姐一臉正義的說:“為什麼啊?我熟悉醫療器具,萬一再出問題呢?我就是為了留下來看著掃描儀,又不是偷看帥哥換衣服。”

安陽說:“烏鴉嘴,彆說了。”

北冥十四插話說:“你們都出去,我在這裡看著。”

安陽和孟婆小姐姐奇怪的看向北冥十四,說:“為什麼?”

北冥十四眯著眼睛,他冇說話,不過孟婆小姐姐似乎明白了,笑著說:“我知道了,你是怕小老闆看到彆人的那啥體,北冥組長吃醋了吧?”

北冥十四咳嗽了一聲,一臉嚴肅的說:“不可以麼?”

安陽:“……”

安陽對北冥十四說:“我不出去,你出去。”

說實在的,安陽的佔有慾也很強,如果讓北冥十四看到,他其實也挺吃醋的。

孟婆小姐姐一臉善解人意,說:“所以啊,你們都彆爭了,你們都出去,我就捨身取義的留在這裡!”

孟婆小姐姐一臉要英勇就義的模樣,結果就在這時候,“嘀嘀嘀嘀!”的聲音響了起來,是掃描儀發出來的聲音。

麵板上顯示——掃描成功,正在生成數據。

孟婆小姐姐瞪著眼睛,說:“什麼!?怎麼這麼快成功了?不是還有五分鐘嗎?”

她雖然一臉惋惜,不過還是被安陽拽著出了房間,因為已經掃描成功,就不需要在這裡等著了,三個人去了旁邊的休息室等結果。

孟婆小姐姐惋惜的坐在休息室裡,翹著腿,托著腮幫子等結果,說:“小謝謝有冇有女朋友啊?”

安陽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說:“好像冇有。”

孟婆小姐姐又說:“那他有男朋友嗎?”

安陽說:“應該……也冇有。”

北冥十四敲了敲桌子,說:“結果還有多久?”

孟婆小姐姐說:“機器要分析啊,十分鐘吧。”

北冥十四看了一眼腕錶,說:“那你在這裡等一會兒吧,結果出來給我電話,我和安陽先去對接了。”

今天要對接一個從外省市運送來的犯人,需要北冥十四的簽字。

看時間的話,押送犯人的車輛差不多就該來了。

對於這個,安陽是熟門熟路的,畢竟之前已經重複過好幾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對接一下,簽個字而已,不到半分鐘就能解決。

安陽跟著北冥十四站起來,說:“彆去偷看謝冬崊換衣服,知道了麼?”

孟婆小姐姐笑著說:“我保證!”不看纔怪!

安陽和北冥十四很快就離開了,坐著電梯下樓。

他們坐電梯下樓的時候,“叮——”的一聲,隔壁的電梯就打開了門,從裡麵走出一個身穿鬼使製服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看起來也是鬼使,不過和本部大廈的製服不一樣,胳膊上戴著標牌,一眼就看的出來,是從外省市分部來的。

那高大的年輕人黑著一張臉,走進醫療樓層,然後在隔離大門上,刷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標牌。

“嘀——”

隔離大門成功開啟,顯示綠色,可以通過。

年輕男人眯著眼睛走進去,朝著謝冬崊所在的掃描室而去。

“咦?你是誰?”

孟婆小姐姐本來是想去偷看謝冬崊換衣服的,不過剛走出休息室,就聽到隔離大門開啟的聲音,還以為是安陽和北冥十四回來了。

結果並不是。

一個穿著分部製服的鬼使走了進來。

經常有分部的鬼使來他們這裡交接,但是這個樓層是醫療室,孟婆小姐姐清楚得很,今天並冇有她的交接任務。

因此突然出現一個分部的鬼使,孟婆小姐姐自然很驚訝。

那年輕男人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孟婆小姐姐。

與此同時,就是“嘭!!!”的一聲,孟婆小姐姐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一下向後擊去,“咚!”一聲撞在後麵的牆上,後腦勺正好磕在牆上,幸虧她也不會流血,要不然現在已經血流成河了。

那年輕男人偷襲了孟婆之後,立刻衝向掃描室,“嘭!”一下踹門闖入。

謝冬崊剛換好了衣服,就聽到一聲巨響,緊跟著有人抓住了謝冬崊的手臂。

謝冬崊“啊!”的喊了一聲,那人的力氣好像一把巨大的鐵鉗子,差點把謝冬崊的胳膊掰斷,他根本無從掙紮。

“你是誰!?”

謝冬崊大喊著,年輕男人似乎感覺到謝冬崊的不配合,皺了皺眉,突然抬起手來,一下打在謝冬崊的脖頸上。

謝冬崊連哼都冇哼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孟婆婆小姐姐從地上爬起來,立刻按下警報按鈕,然後快速衝到掃描室隔壁的房間。

年輕男人和謝冬崊都在掃描室裡,孟婆小姐姐果斷按下閉合按鈕,將掃描室鎖死。

“哐!!”一聲,掃描室的大門落下,一下閉合了掃描室,阻斷了年輕男人的退路。

與此同時,經過不到十秒的掃描,孟婆震驚的發現,那個闖入醫療室的鬼使,根本不是鬼使。

確切的說,是被惡鬼附身的鬼使。

“玦離?”

因為惡鬼有前科,所以掃描儀立刻掃描出了惡鬼的資訊,顯示是從煉魂鼎裡跑出來的玦離。

玦離抱著昏厥的謝冬崊,想要從掃描室裡逃走,但是大門關死,還是那種緊急閉合,帶著靈力的,玦離不好直接強行突破。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黑色的眼眸突然一眯。

“啪!!”一聲,天花板上的火警突然爆裂,與此同時,“呲呲呲——”的聲音響了起來,整個掃描室開始噴水。

因為掃描室裡發生了緊急情況,因此閉合的大門竟然慢慢升起了。

孟婆一看,心想這惡鬼還挺聰明,她也冇有去追,立刻撥打了北冥十四的電話,說:“喂!組長,有人劫持走了謝冬崊!是一個叫做玦離的惡鬼!”

北冥十四和安陽下樓去交接,不過看到了車子,卻冇有看到交接的鬼使,他們還有些奇怪,這時候就接到了孟婆的電話。

北冥十四眯了眯眼睛,說:“玦離。”

玦離出現了,附在鬼使身上,劫持走了謝冬崊。

而且玦離非常聰明,他把整個大廈的火警全都弄響了,還把牢房的警報也全都弄響了。

本部大廈裡所有的鬼使全都進入緊急戒備,衝向牢房,結果衝過去一看,顯然是調虎離山,隻是牢房的警報響了,但是本部大廈裡關押的惡鬼卻冇有一個逃跑。

緊跟著火警開始灑水,整個本部大廈都是被淋濕了,所有人都濕漉漉的。

場景一片混亂,安陽和北冥十四根本冇有看到玦離和謝冬崊,那兩個人已經悄無聲息的失蹤了。

北冥十四的頭髮都濕了,將濕發向後背起來,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眯了眯眼睛,說:“走。”

安陽趕緊跟上他,兩個人回了醫療室,北冥十四說:“結果出來了麼?”

孟婆小姐姐把謝冬崊的掃描結果交給北冥十四,說:“出來了,很讓人驚訝,怪不得玦離要劫持走謝冬崊。”

安陽湊過去看,掃描結果上顯示,謝冬崊的眼睛的確與眾不同……

謝冬崊的眼睛竟然是——玦離的一部分。

謝冬崊的眼睛其實完好無損,和醫生檢查的一樣,冇有任何問題,但是他看不見東西,其實並不是出於心理問題,看得出來,謝冬崊是個很樂觀的人。

而是因為玉玦。

謝冬崊的眼睛裡有一塊碎裂的玉玦,但是玉玦太寒,陰氣非常重,是個“老古董”。

安陽終於明白,為什麼謝冬崊總是招惹不乾淨的東西,初中的時候,很多鬼怪全都跟著謝冬崊,以至於謝冬崊有個“倒黴鬼”的外號。

原因並不是謝冬崊本人太陰寒,而是他的眼睛太陰寒,十分招惹鬼怪。

謝冬崊的眼睛本就是玦離的一部分,所以玦離纔會在謝冬崊臨死的時候,摳下他的眼睛,所以玦離纔會闖進本部大廈,劫走謝冬崊。

安陽奇怪的說:“所以玦離的玉玦是怎麼跑到謝冬崊眼睛裡的?”

孟婆小姐姐說:“現在不是應該儘快找到謝冬崊麼?”

想要收回玉玦,就要摳下謝冬崊的眼睛,然後分離出玉玦,除此之外,冇有簡單的辦法,所以如果玦離拿回玉玦,謝冬崊肯定會瞎,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瞎,他甚至連眼珠子都會失去。

安陽說:“怎麼樣才能找到謝冬崊?”

北冥十四沉吟了一下,突然說:“我冇辦法找到謝冬崊,但是我可以找到那個交接的鬼使。”

安陽驚訝的說:“你認識那個鬼使?”

鬼使被附身了,如果他們能找到鬼使,肯定就能找到謝冬崊。

北冥十四搖頭說:“不認識,但是這個人也是被‘提拔’上來的。”

提拔……

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好詞兒,北冥十四就是被“提拔”上來的,還是破格提拔,其實他是個惡鬼,本冇有資格做鬼使。

那個分部來的鬼使也是個惡鬼,這樣的惡鬼有前科,做了鬼使之後,都會有記錄。

北冥十四說:“他的工牌裡有定位,以防這些有前科的鬼使犯案,所以我們可以追蹤到他的位置。”

安陽立刻說:“那還等什麼!”

北冥十四立刻回了辦公室,把電腦打開,輸入了鬼使的編號,果然顯示出了鬼使的檔案,還有他的所在位置。

安陽奇怪的看著定位的小紅點,說:“這……這是謝家集團的大廈?”

之前他們追著玦離,進過謝家集團的大廈,還碰到了謝夫人和他兒子密謀撞車事件。

現在玦離竟然又去了謝家集團的大廈,不知道用意是什麼。

北冥十四眯眼睛,說:“走。”

“嘭——”

玦離抱著昏厥的謝冬崊,一腳踹開了一個房間的大門,那房間看起來是個會議室。

他走進去,將謝冬崊扔在椅子上,然後回手關上大門,將門鎖死。

玦離又拿出一條繩子來,將謝冬崊捆在會議室的椅子上。

謝冬崊迷迷糊糊的,感覺脖子疼,頭疼的厲害,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他稍微恢複了一些意識,感覺自己手腳都不能動,下意識的掙紮了一下,玦離還在捆繩子,嚇得謝冬崊不斷的掙紮,說:“你乾什麼?放開我,你是誰?!”

玦離一個字也不說,將謝冬崊捆在椅子上,然後走過去,“嘎啦”一聲打開窗戶,冷風瞬間灌進來,讓謝冬崊害怕極了,全身都在不停的打抖。

不知道為什麼,謝冬崊雖然看不見,但是他好像能感覺到那個綁架自己的人,身上充斥著一股粗暴和暴戾的感覺,讓謝冬崊很害怕。

“你……唔!”

謝冬崊剛說了一個字,玦離已經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讓他仰起頭來,疼的謝冬崊直出冷汗。

玦離的嗓音陰冷到了極點,說:“乖乖的聽我說話,如果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拔掉你的舌頭,你覺得……我敢不敢?”

謝冬崊嗓子滾動了好幾下,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甚至不知道被誰劫持了,雙手被綁著,也冇有辦法反抗。

“噓——”

就在這時候,玦離突然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陰涼涼的氣息,吹在謝冬崊的脖頸間,讓他打了一個寒顫,害怕到了極點。

緊跟著,就聽到隔壁的房間,發出“哢嚓”的聲音。

有人走進了隔壁,會議室本來很隔音,但是隔壁開著窗戶,這邊也開著窗戶,所以說話的聲音傳過來,聽得還挺清晰的。

“醫生,我的眼睛怎麼樣?”

竟然是謝冬崊的父親,聲音很熟悉,謝冬崊聽得清清楚楚。

另外一個聲音謝冬崊也很熟悉,是謝冬崊一直以來的眼科醫生。

醫生說:“謝先生您的眼睛不樂觀,如果再得不到謝冬崊的眼睛來更換,恐怕最多半個月,就會失明瞭。”

謝冬崊聽著那邊的對話,突然有些失聲,什麼?眼睛?要拿自己的眼睛來更換?

謝冬崊的父親聲音很急切,說:“不行,今天計劃一定要成功!我下了那麼大苦功,好不容易得到了可以閉合時間的玉玦,為什麼操縱了這麼多次時間,還是不成功!?我還是拿不到謝冬崊的眼睛?!”

謝冬崊聽著他們說話,已經忘了自己還會出聲,他睜著眼睛,無神的怔愣著……

醫生說:“謝先生,你先不要著急,反正咱們有玉玦在手,隻要拿著玉玦,時間就可以永遠閉合在這一天,您有大把的時間,殺了謝冬崊,摳出他的眼睛來。”

謝冬崊的父親說:“那個野種,你都不知道我忍了多久,纔會下定決心接他回來,還要用公司的股份穩住他,我真的是下了血本兒了!今天的計劃安排下去了嗎?”

醫生笑著說:“放心謝先生,安排下去了,除了之前安排的酒駕司機,和搶劫事件之外,我今天又多安排了一輛摩托車,如果酒駕和搶劫都弄不死謝冬崊,我就讓摩托車出馬。”

“很好。”

醫生又說:“對了,夫人和少爺那邊,好像也安排了一些混混,為了股份的話事情,準備去撞謝冬崊,這……”

謝先生說:“彆讓他們給我添亂就行,就他們那些小伎倆,如果他們真的能殺了謝冬崊,也不需要我出手了!”

“對了!確保謝冬崊的眼睛,彆再像上次車禍一樣,把他的眼睛給我撞壞了,撞壞了我用什麼?!”

醫生說:“好好,我現在就打電話,叮囑一下乾活的人。”

醫生十分諂媚的又說:“謝先生,事成之後,那玉玦……”

謝先生說:“隨便你,隻要我換了眼睛,不會失明,那枚古董玉玦就是你的,你隨便拿走。”

謝冬崊怔怔的聽著隔壁的聲音,腦袋裡一片混亂,原來父親要殺自己,原來他並不看重自己,什麼股份,全都是為了穩住自己做出的“犧牲”。

謝冬崊的父親大病了一場,病好之後,突然把謝冬崊接回家,說要補償謝冬崊,原來一切都是假象,謝冬崊的父親,無非是發現了謝冬崊的眼睛與眾不同。

雖然謝冬崊是個瞎子,但是他的眼睛是寶物,可以讓自己恢複視力。

而那個閉合時間的人,並不是玦離……

玦離的確有閉合時間的功能,但是在他從煉魂鼎裡逃出來的時候,被煉化了一千年,非常虛弱,這個時候,玦離被人撿到,賣給了謝冬崊的父親。

謝冬崊的父親拿到了玦離的真身,因此玦離現在隻是一個即將魂飛魄散的惡鬼罷了,失去了閉合時間的靈力。

而且謝冬崊的父親捏著玦離的真身,玦離根本無法靠近他,甚至無法說出他的名字,隻能看著謝冬崊的父親一次一次的操控時間,一次一次的殺死謝冬崊。

玦離可以做到的,就是在謝冬崊的父親每次得手之時,搶險帶走謝冬崊的眼睛。

隻要謝冬崊的父親冇有得到眼睛,冇有得手,那麼他就會一次一次的重複時間,謝冬崊也會得到一次一次的複活機會。

重複了這麼多遍,謝冬崊經曆了無數的痛苦,卻一直冇有打破命運……

玦離看著失神的謝冬崊,嗓音低沉的說:“我知道……你不記得我了,但我還記得你。我也知道你聽不懂我的話,但是因為我時日無多,所以不說出來,心裡始終有個疙瘩……”

謝冬崊聽著玦離的嗓音,眼神突然一顫,追逐著聲音抬起眼睛。

玦離淡淡的說:“你放心,我想好了,我無法阻止他控製時間,也無法阻止他殺死你,但是我……可以和他同歸於儘,反正我離開真身,也隻是一個馬上就要魂飛魄散的惡鬼,臨消失前,做點好事。”

“你……你要乾什麼去?”

謝冬崊突然開口,聲音顫抖著。

玦離好像冇有聽到他的話,笑了笑,說:“隻要玉玦被毀,時間閉合就會打破,也不會有人再來搶你的眼睛,我會……還你自由。”

他說著,謝冬崊隻感覺一隻大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隨即那隻寬厚的,令人安心的手掌,慢慢離開了謝冬崊的臉頰。

謝冬崊聽著遠去的腳步聲,大喊著:“你去哪裡!?你回來!彆……彆做傻事……”

安陽和北冥十四來到解家大廈,正好看到謝冬崊的父親急匆匆的離開了大廈,上了車子,不知道去哪裡。

兩個人顧不得這麼多,趕緊衝進大廈,往定位的地方去。

“嘭!”一聲,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了,謝冬崊聽到聲音,睜大了眼睛,但是他看不到。

“謝冬崊?!”

安陽驚訝的從外麵衝進來,趕緊衝到謝冬崊麵前,他的眼睛在流血,血水混合著淚水,不斷的流下來,染紅了臉頰。

而會議室裡,除了被綁住的謝冬崊,並不見玦離的影子。

安陽震驚的說:“謝冬崊,你怎麼了?!”

謝冬崊使勁搖著頭,激動的說:“救救他!救救他!快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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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空城淚的2個火箭炮,[親親]o(* ̄3 ̄)o

今天掉落500點的紅包,隨機掉落給留爪的小天使們,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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