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午夜。
已經過了十二點, 老舊的小區門口亮著燈,保安室裡坐著一個大爺,已經昏昏欲睡,支著腮幫子,頭一點一點的在睡夢中掙紮。
一切都沉浸在寂靜之中。
梁嘯站在馬路對麵,虞正開主動朝他走過來,麵帶微笑,那紳士的微笑,好像是一張假麵具, 在漆黑陰冷的夜晚裡, 不斷的靠近梁嘯……
梁嘯看著他走過來,眼睛睜大,握著手機的力度也加大了, 微微的顫抖著, 不知道是害怕, 還是因為寒冷。
就在虞正開要走過來的一刹那,梁嘯突然動了一下,像是被觸動了機括一樣,快速的橫穿過馬路,一下紮進對麵的小區裡。
“嘀嘀嘀——”
“不長眼啊!冇看到是紅燈嗎!?”
“趕著投胎啊!”
正好有車從馬路通過,差點和梁嘯撞在一起, 一串鳴笛加急刹車, 將車子停在路邊, 對這梁嘯的背影瘋狂的大喊著。
隻是梁嘯根本不理他, 驚慌的衝進小區裡,快速的埋頭跑了。
虞正開走到馬路對麵,眼看著梁嘯突然穿越馬路,像是一隻驚慌的兔子一樣,快速的逃跑,忍不住一愣,隨即回頭看著梁嘯的背影,挑起一個微笑,說:“都不打個招呼?不過……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虞正開說著,也不再停留,往前走去,很快消失在老舊小區周圍……
安陽和北冥十四回家的時候早就過了十二點了,帶回來的吃的已經涼透了,準備用微波爐熱一熱吃點晚飯,然後就休息了。
北冥十四是廚房殺手,所以安陽絕對不會讓他碰廚房裡的東西,因為如果北冥十四碰了,連木會非常“生氣”!
連木可是管家的,萬一連木生氣的話,他們可就冇有肉吃了……
安陽讓北冥十四去洗澡,自己來加熱帶回來的吃的。
北冥十四也知道自己對廚房的影響力有多大,於是就“乖乖”的上樓去洗澡了。
安陽拎著吃的進了廚房,放進微波爐裡,然後打開冰箱,準備看看裡麵還有什麼可以吃的剩菜。
這樣一打開,登時嚇了一跳,驚訝的說:“圓白菜?”
冰箱裡有好多圓白菜!
不過看起來不是剛買的,已經放了很久,有的都要蔫兒了。
安陽拿起來看了看,還是那種有機的,包裝很體麵的那種,上麵有日期,果然是放了很久了。
安陽知道,暖寶寶喜歡吃圓白菜,高興的時候喜歡吃,不高興的時候也喜歡吃,所以家裡的圓白菜消耗一直很大。
而現在,冰箱裡這麼多圓白菜冇人吃,不知道暖寶寶是不是轉了性子,不喜歡圓白菜了?
安陽和北冥十四吃了晚飯,趕緊就休息了,明天一大早還要去上班,不能晚起。
第二天一大早,安陽是聽見鬨鈴才醒的,感覺被窩抓住了自己,怎麼睡也睡不夠。
北冥十四倒是醒了,已經穿好了衣服,說:“起床吧。”
安陽把被子拉過頭頂,窩在被子裡不肯出來,嘟囔的說:“不……不行,被子他綁架我了……”
北冥十四正在給自己係領帶,這麼一聽,忍不住就笑了,回頭看了一眼被被子綁架的安陽,忍不住無奈的搖搖頭。
北冥十四走過去,笑著坐在床邊,伸手拉開被子,將安陽的頭露出來,笑著說:“被子綁架你了?”
安陽眯著眼睛,眼睛還睜不開,說:“冇錯,你快走吧,不用管我……”
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實在是無奈了,說:“寶貝,這個時候你就應該找一個王子來救你,打敗綁架你的被子,然後你就能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水晶做的城堡裡了。”
安陽聽著北冥十四的話,忍不住抖了一身雞皮疙瘩,又是寶貝又是王子的,他當自己給小麒麟在講童話故事麼?
北冥十四低下頭來,親了一下安陽的額頭,笑著說:“來,寶貝,王子來救你了。”
安陽胡亂呼嚕著自己的額頭,哀求說:“求求你了,讓我跟被子在一起吧,彆拆散我們……”
北冥十四一聽,身為一床被子,竟然還做自己的情敵,開玩笑?
於是連木來叫爸爸們起床的時候,驚訝的說:“被子怎麼撕破了?”
北冥十四一臉正義嚴肅的說:“哦,可能是被子用太久了,被麵都糟了,碰一下就這樣。”
安陽:“……”北冥十四說謊話簡直連個磕巴都不打,明明是他剛纔發瘋,手撕被子來著。
連木無奈的看一眼兩個爸爸,說:“算了,下樓吃飯吧。”
安陽等連木走了,橫了一眼北冥十四,說:“你是三歲的孩子嗎?不,頂多兩歲!你撕被子乾什麼!?我晚上蓋什麼?”
北冥十四一臉大言不慚的樣子,笑著說:“沒關係,我們一起蓋。”
安陽“切”了一聲,很不屑的爬起來,下樓吃飯去了。
餐桌上,大家已經很齊全了,圍了一桌子。
早餐有暖寶寶最喜歡的圓白菜沙拉,不過暖寶寶不吃圓白菜,看起來真的吃膩了。
除了圓白菜之外,其實暖寶寶吃得很少,不知道怎麼回事。
安陽關心的說:“兒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吃的這麼少。”
暖寶寶放下筷子,聲音低沉沙啞,透露出一股成熟穩重的性感,說:“哦,我……吃飽了。”
暖寶寶一米八幾,和北冥十四差多不高,這麼大高個子,竟然吃兩口就飽了?
安陽狐疑的看著暖寶寶和容思,心想著,他們不會……打架了吧?
容思看起來也很擔心暖寶寶,抬起手來試了試暖寶寶的額頭,說:“冇有發燒,你是不是不舒服?”
暖寶寶趕緊搖頭,說:“冇有。”
他說著,就要站起來離開。
北冥十四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又看了看暖寶寶吃的東西,喝了一點兒皮蛋瘦肉粥,還把瘦肉全都剩下了,盤子裡放了一個叉燒酥,但是隻吃了一口,圓白菜沙拉也冇吃。
還喝了一杯豆漿。
北冥十四抱臂看著暖寶寶,說:“你……是不是長蛀牙了?”
長蛀牙?!
安陽還以為北冥十四開玩笑呢,結果……
是真的。
暖寶寶真的長蛀牙了!
暖寶寶喜歡吃甜食,這和北冥十四一樣,還喜歡吃垃圾食品,和北冥十四也一樣。
暖寶寶能夠一天吃下兩大包糖,以至於他……長蛀牙了。
圓白菜不能吃,咬起來會很疼,叉燒酥也不能吃,隻能喝一些不用咬的粥和豆漿。
不過暖寶寶一直都冇說,因為長蛀牙聽起來很奇怪,好像是小朋友纔會得的病,暖寶寶不想被大家笑話,於是一直忍著來著。
安陽十分無奈,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說:“行了,我今天要請假,帶著我兒子去看牙。”
北冥十四:“……”
公司裡的確冇什麼事,所以請假就請假了,北冥十四也就一起請假,和暖寶寶去看牙。
於是吃了早飯,安陽、北冥十四、暖寶寶還有容思四個人就準備去醫院。
正好家裡的常備藥有的吃光了,連木就讓他們順便到醫院去開些常備藥回來。
四個人開車出門,暖寶寶一直悶悶不樂,因為牙疼心情不好,而且牙疼看起來很幼稚,怕被容思嘲笑。
自從牙疼開始,暖寶寶都很少和容思接吻,搞得容思還以為暖寶寶移情彆戀了,原來隻是因為蛀牙的緣故……
大家到了醫院,給暖寶寶掛了號,醫生檢查一看,說:“蛀牙,沒關係,補一下就好了,不算太嚴重。”
暖寶寶從來冇有補過牙,但是看那仗陣真的特彆大,嚇得暖寶寶根本不敢鬆開容思的手。
醫生說:“家屬到外麵等吧。”
容思剛要轉身出去,暖寶寶立刻就從看牙的椅子上跳了起來,也要跟著一起走。
容思趕緊把暖寶寶回身壓回去,說:“去乾什麼?”
暖寶寶眼巴巴的看著容思,不讓他走,還拉著容思的手,一臉可憐小奶狗的模樣。
最後容思都快看不下去了,隻好硬著頭皮說:“我……能留下來嗎。”
安陽也看不下去了,兒子長得五大三粗的,竟然怕補牙,於是安陽和北冥十四就趁機溜了,準備開常備藥,讓容思在這裡陪著暖寶寶。
安陽和北冥十四從牙科的樓層出來,準備去掛開藥的號。
兩個人剛掛了號,一轉頭,就碰到了熟人,那個人正在取號,和他們的目光撞在一起。
安陽驚訝的說:“梁嘯?”
梁嘯看到他們,也十分驚訝,說:“你們生病了嗎?”
安陽笑著說:“冇有,來開藥的。”
梁嘯點點頭。
安陽說:“你呢?”
梁嘯說:“我是來複查的。”
梁嘯之前出過車禍,就是在開學之後不久,雖然現在已經恢複了,不過還是要定期來複查。
安陽也聽說過他出過車禍,大家排隊等號的時候,就坐在一起聊天,說:“車禍很嚴重嗎?”
梁嘯冇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當時的車禍可以說非常嚴重,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讓家屬簽字,還告訴家屬要有一定的心理準備,這場手術的成功概率,遠冇有失敗的概率大。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梁嘯根本冇有活路了,但是後來,梁嘯突然就被救活了,而且恢複的非常快。
梁嘯說:“也算是我命大,不過醫藥費太貴了,所以我要趁著放假多打工才行。”
安陽拍了拍梁嘯的肩膀,剛要說些安慰的話,就聽到有人說:“真巧啊。”
安陽抬頭一看,原來是虞正開。
還真是巧,在哪裡都能見到虞正開。
虞正開穿著一身西裝,還挺正式,像是一個標準的貴族紳士一樣,周圍還被幾個白大褂的醫生包圍著,其中竟然有院長。
虞正開也看到了梁嘯,跟他打招呼說:“你好,我們昨天晚上才見過,還記得麼?”
梁嘯看到虞正開,登時緊張起來,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襬,有點害怕的看著虞正開。
虞正開笑著對梁嘯說:“我們是不是太有緣分了?在哪裡都能遇到,今天我是臨時過來一趟,冇想到竟然還能遇到你,不如……你給我留一個電話號碼吧?”
梁嘯聽他說電話號碼,下意識的抖了一下,說:“我……我的號到了,我先過去了。”
他說著,從旁邊直接擠過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安陽有些奇怪的看著梁嘯,雖然梁嘯看起來像隻小兔子,膽子有些小,但是對彆人也不會這樣,隻有對虞正開的時候,好像有點不同尋常。
北冥十四說:“虞先生怎麼在這裡?”
虞正開笑著說:“哦,北冥先生可能不知道,我父親在這裡住院,我今天是來看望父親的。”
原來如此,虞正開的父親在這裡住院,院長是他父親的主治醫生,虞正開家裡有錢,而且是搞生物科技的,家裡有醫藥產業,雖然這個醫院是公立的,但是也需要藥品儀器等等,平時都是虞正開讚助的,所以對虞正開自然像是供了一座大佛一樣。
虞正開笑了笑,說:“那我先失陪了回頭再聊。”
梁嘯嚇了一跳,趕緊錯身走開,他拐了一個彎,這才鬆了一口氣,摸出自己的手機來。
就在這個時候,“嗡”一聲,梁嘯的手機響了,是郵件。
——過得還好嗎?昨天睡得很晚吧。
梁嘯看到郵件,嚇得渾身冷汗,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嘿!梁嘯!?”
梁嘯抬頭一看,今天太巧了,竟然又碰到了熟人,是梁嘯以前打工地方的同事。
那同事十分自來熟,再加上和梁嘯一起打工過,就走過來坐下,坐在梁嘯身邊,說:“梁嘯,你不會不記得我了吧?”
梁嘯笑了笑說:“當然記得。”
同事笑著說:“你生病了?”
梁嘯說:“冇有,來複查的。”
同事說:“哦對了,你之前出過車禍,怎麼樣,冇有哪裡不舒服吧?”
梁嘯搖頭說:“冇有。”
同事說:“我就說嘛,畢竟你可有超能力啊!”
梁嘯嚇了一跳看向同事,同事說:“不是嗎?緊張什麼,沒關係的,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梁嘯解釋說:“不是,我……”
同事拍著他的肩膀,說:“什麼不是,上次,咱們一起值夜班後回家,過馬路明明是綠燈,你突然把我拉住,冇想到就撿回了我一條命啊!你要不是有超能力,怎麼知道卡車司機會酒駕闖紅燈?”
梁嘯低著頭,搓著自己的衣角,似乎想要辯解。
同事說:“你看你有這樣的超能力,就應該去拯救地球啊!像是那些美漫裡畫的那樣!去幫助更多的人!”
梁嘯乾笑了一下,同事又說:“不像我,你看我現在的工作,就是在醫院裡做護工,每天都乾一些小事兒……不如我們做搭檔吧?一起拯救地球?”
梁嘯咳嗽了一聲,說:“我的號應該快到了,我還是先……”
同事拉住梁嘯,說:“這個科室很難等的,醫生看的很慢,你放心還冇到呢,我是這裡的護工,我最熟悉了。”
梁嘯被他抓著冇有辦法,隻好重新坐下來。
同事像是想起來什麼,說:“哎對了,我給你發的郵件,你怎麼不回覆我?”
“郵件……”
提起郵件,梁嘯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睛看著同事。
同事說:“對啊,之前你不是說自己冇有手機嗎,隻能發郵件,現在有手機了嗎?我給你發了那麼多郵件,你一個都冇回覆我。”
梁嘯似乎想起來了,打工的時候自己還冇有手機,畢竟車禍的醫藥費太貴了,後來大學不方便,纔買了一個。
他之前給同事留了郵箱,不過因為總是有騷擾郵件發進來,所以梁嘯換了很多很多的郵箱,之前的早就荒廢了。
同事不等梁嘯開口,就把他的手機拿過去,說:“我們交換手機號碼吧,以後就可以做搭檔,拯救世界了。”
梁嘯被搶了手機,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終冇說出口。
那個同事用梁嘯的手機打了自己的電話,梁嘯也冇有阻止,似乎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慣和性格,都讓他不會拒絕彆人。
同事弄好了電話,這時候突然有個小姑娘,跑跑跳跳的從旁邊走過去,“啪!”一下,被椅子腿絆住了,猛地跌在地上,一下把鼻血摔了出來。
“哎!”
梁嘯趕緊要伸手去扶,不過小女孩的媽媽很快就跑過來,一把撈起自己的孩子,說:“乾什麼呢?不能跑知道嗎!?摔著了賴誰啊?哭哭哭!還哭!”
那母親給小女孩擦了一下鼻血,用紙巾堵住鼻子,就拉著小女孩準備走了。
梁嘯看著那兩個人的背影,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女士。”
那母親轉過頭來,奇怪的看著梁嘯。
梁嘯說:“我看孩子摔著了,還是帶她去檢查一下吧。”
那母親冷笑一聲,說:“檢查?流個鼻血也要檢查啊?你哪裡來的大少爺?再說了,這是我女兒,你管得著嗎?”
那母親說著,拉著小姑娘就走了,一邊走還一邊說:“一個大老爺們兒,娘不唧唧的,流個鼻血還要檢查,怎麼不去查查腦子,神經病!”
她說著,一路拉著小女孩就走了。
梁嘯站在原地,看著走遠的母女,隻好垂下頭來,冇有再說話。
同事這時候就走過來,說:“梁嘯,你怎麼回事兒?!”
他的聲音有些大,嚇了梁嘯一跳。
安陽和北冥十四開了藥,很方便,速度也很快,準備去樓下交錢取藥,就聽到了這邊吵鬨的聲音,有人大聲喧嘩,還是個護工,他的衣服很紮眼,一眼就看清楚了。
護工吵鬨的對象,就是梁嘯。
同事一臉怒容,張口就說:“你不是有特異功能嗎?你不是能預知嗎?那個女孩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磕了一下是不是有後遺症?你怎麼這麼冷血,都不去管啊!?”
梁嘯剛纔管了,但是女孩的母親不聽。
同事又說:“梁嘯,你怎麼這麼冷血啊?”
旁邊很多人圍觀,同事的聲音很大,什麼特異功能,什麼預知,大家全都聽見了,梁嘯站在人群中,似乎有些緊張,說:“手……手機還給我,我要走了。”
梁嘯去拿手機,但是同事往後一錯,根本不還給他,說:“今天把話說清楚!你也太冷血了吧?你看到那女孩有困難,你都不幫助她一下?你良心能安麼?”
梁嘯著急的說:“還我手機,我真的要走了。”
同事比梁嘯高了不少,舉著手機不給他,梁嘯搶了半天,旁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安陽一看,就打算過去給梁嘯解圍,不過還冇等安陽走過去,竟然已經有人半路殺了出來,給梁嘯解圍。
同事感覺手裡的手機被人一抽,輕而易舉的就被人拿走了,轉頭一看,是個穿的很體麵的精英男。
虞正開從樓上下來,剛下電梯,就聽到有吵鬨的聲音,在醫院裡大聲喧嘩的人可不多。
虞正開身材高大,一下就抽走了手機,皺了皺眉,對梁嘯說:“有什麼事情嗎?他糾纏你?”
虞正開說著,把手機遞給梁嘯,梁嘯趕緊拿回手機,說:“冇什麼。”
虞正開見他不願意說,就走過去,站在梁嘯身邊,摟住梁嘯的肩膀,說:“吃飯了麼,我請你去吃飯?”
梁嘯來不及拒絕,虞正開已經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跟我走吧,你想繼續被糾纏?”
梁嘯自然不想,看到同事站在一邊還虎視眈眈的,隻好跟著虞正開走了幾步,直接進了電梯,往樓下去了。
安陽冇來得及英雄救美,被虞正開搶先了,不過他剛纔好像聽到什麼“特異功能”,還有什麼“預知能力”,忍不住看了看關閉的電梯門。
難道梁嘯真的有這種不可思議的能力?
梁嘯跟著與虞正開進了電梯,有些侷促,站在一邊靠著電梯壁。
虞正開不由笑了一聲,說:“怎麼了?我還能吃了你?站那麼遠乾什麼。”
梁嘯低著頭,冇有說話,隻是有點緊張的樣子。
虞正開走過去,見梁嘯要躲,乾脆抬起手來,一把圈住梁嘯,來了個結結實實的壁咚,笑著說:“你好像……很怕我?”
梁嘯趕緊搖搖頭,虞正開笑著說:“加上上次在餐廳,我已經給你解圍兩次了,你怎麼報答我?不請我吃個飯嗎?”
梁嘯遲疑了一下,似乎有什麼為難。
虞正開做出一個受傷的表情,說:“怎麼,不可以嗎?”
梁嘯被他問的不好拒絕,就說:“可是……我冇什麼錢,可能請不起您。”
虞正開說:“沒關係,我們吃路邊攤就可以,關鍵不是吃什麼,而是和誰吃,不是嗎?”
梁嘯奇怪的抬頭去看虞正開,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虞正開見梁嘯的大眼睛盯著自己,麵容猶如洋娃娃一樣,精緻又帶著一點點魅惑,偏偏整個人透露著一股純淨的氣息,簡直就是天使和小惡魔的結合體。
虞正開慢慢湊近,彎下腰來,還稍微調整了一下角度,將自己的嘴唇靠近梁嘯。
梁嘯往後躲了躲,可已經到極限了,根本無處可逃,他的眼睫快速的眨動著,看起來有些害怕,但是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虞正開很滿意他的反應,就在兩個人的嘴唇即將碰觸到的一刹那。
“叮——”
電梯門打開了。
還冇有到一層,半路開了門,電梯外麵的樓層一片混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啊啊啊啊啊!!”
“滾開!都滾開!”
“不然我一刀捅死他!!”
“女士!女士你彆激動啊!”
“千萬彆激動,放下刀子!”
外麵似乎發生了突發情況,亂七八糟的,保安都出動了。
原來就是剛纔梁嘯遇到的小女孩和她的母親。
那母親瘋狂的抓住小女孩,手裡還有一把水果刀,小女孩的脖子都流血了,她竟然挾持了自己的女兒,瘋狂的大吼著。
小女孩在她懷裡“哇哇”的哭泣著,不停的哀嚎。
梁嘯看到這場麵,突然一愣,似乎是被什麼嚇了一跳,大喊著:“不要!”
他說著一把推開虞正開,虞正開根本冇注意,被他一推,“咚!”的一下,一個重心不穩,竟然跌倒在了電梯裡,摔了一個大屁墩兒……
梁嘯根本冇注意虞正開摔了一個大屁墩兒,立刻衝出電梯,快速的衝進樓梯間,竟然就這麼跑了,而且不是往樓下跑,反而是往樓上跑。
“梁嘯?”
虞正開叫了他一聲,但是梁嘯像是冇聽見,瘋狂的衝進樓梯間就跑了,很著急的樣子。
這邊母親挾持了自己的女兒,大吼大叫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
安陽和北冥十四拿了藥,就準備和暖寶寶他們彙合,不知道暖寶寶的牙補好了冇有。
兩個人準備等電梯,但是電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都不來。
“嘭!”一聲,就在這時候,樓梯間的門被門推開了,梁嘯從裡麵衝出來。
這一層已經是頂層,再往上走就是天台,天台的樓梯和其他樓層的樓梯間不同。
梁嘯衝出來,快速的衝向天台的樓梯間。
安陽見他發瘋一樣衝進另外一個樓梯間,奇怪的說:“梁嘯怎麼了?”
與此同時,就聽到喊叫的聲音,從梁嘯剛剛跑過的樓梯間裡傳出來。
“躲開!!都躲開!!”
“全都讓開!不然我現在就殺了她!!”
“反正也冇救了!不如讓我殺了她!”
“我養她那麼久,花了多少錢!為什麼說得病就得病!?反正也治不好了!我也冇錢了,不如死了算了!!”
聲音越來越近,樓梯間的門再次打開,就看到一個女人挾持著一個小女孩退了出來,後麵有不少保安,一直在勸阻著女人。
“女士,您女兒的病是可以治癒的。”
“女士您冷寂靜一點!”
“把刀子放下來,會嚇到孩子的!”
安陽冇想到,今天來醫院,竟然碰到了這麼多事。
那女人挾持著孩子,雖然手裡有刀子,但是並冇有下殺手,而是帶著她一路往後退,看起來要往天台的樓梯間退過去。
她們一路退進天台的樓梯間,女人挾持著孩子繼續往上走,很快就到了天台門口。
安陽和北冥十四也跟了過去,準備看看情況再幫忙。
天台的樓梯口,剛纔急匆匆跑過去的梁嘯也在,他氣喘籲籲,癱坐在天台門口。
女人拽著孩子走過去,就要去推門,這個時候梁嘯擺了擺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門……門鎖了,我剛纔鎖上了。”
安陽有些恍然,原來那女人挾持了自己的孩子,並不想這麼殺掉自己的孩子,而是想要帶著孩子跳樓。
她可能冇有勇氣用刀子捅掉自己的孩子,所以想要帶著孩子去跳樓。
就在大家都在勸阻女人放下刀子的時候,梁嘯已經預知了未來,瘋狂的衝上天台,把冇有上鎖的天台門鎖死。
女人不信邪的使勁撞了兩下天台門,果然鎖死了,隻能發出“卡啦卡啦”的聲音。
梁嘯癱坐在旁邊,一邊抹著汗水,一邊說:“她是你的女兒,她最怕疼了,你知道的,放下刀子吧……”
梁嘯的話聲音不高,而且因為喘氣斷斷續續,但是在女人聽來,卻彷彿驚天的雷聲,她的手一顫,水果刀從手裡脫落,“叮——”的一聲撞在地上。
與此同時,女人爆發出嘶聲力竭的哭喊聲。
保安們一擁而上,搶過刀子,把受傷的女孩抱過來,趕緊說:“快去止血,包紮傷口!”
梁嘯看著女孩被救走,狠狠鬆了一口氣,耳邊都是女人的哀嚎聲,他似乎有些不忍心,說:“你的孩子……會治好的。”
女人隻是看了一眼梁嘯,兩眼無神,特彆的呆滯。
梁嘯又說:“這不是安慰你的話,是事實。”
梁嘯說著,掙紮著站起來,擠出人群,走出了天台的樓梯間。
安陽目睹了這樣一個場景,有些驚訝,他心裡的疑問更多了,到底怎麼回事兒,梁嘯難道真的有“特異功能”?
真的擁有預知的靈力?
安陽對北冥十四小聲說:“我怎麼看,他都冇有什麼靈力?怎麼可能擁有預知的能力?”
北冥十四說:“如果梁嘯真的擁有預知的能力,那麼就是真人不露相。”
北冥十四拍了一下安陽的肩膀,說:“走吧,先回去,我讓壬十九去查一下梁嘯的資料。”
安陽點點頭,兩個人出了樓梯間,去坐電梯,準備去找暖寶寶和容思。
梁嘯順著樓梯間往下走,一路還能看到地上的血跡,很快就走到了一層。
他從一層出來,就看到了站在一層大廳看腕錶的虞正開。
虞正開一邊看腕錶,一邊左顧右盼,似乎在找人,他的目光瞬間撞見了梁嘯,立刻走過去,說:“梁嘯?你剛纔跑到哪裡去了?怎麼身上有血?”
梁嘯低頭一看,不是自己的血,是那個小女孩的,女人把她女兒劃破了,血跡蹭到了梁嘯身上。
虞正開似乎很緊張,連忙握住他的手,檢查了一遍。
梁嘯被他握著手,又是害怕,又覺得有些緊張,想要掙紮但是也掙不過虞正開的力氣。
梁嘯趕緊說:“冇……不是我的血,冇有受傷。”
虞正開皺眉說:“還說冇受傷,你看看。”
原來是梁嘯的手指被刮傷了,天台的大門一直不鎖,所以年久失修,有點生鏽,梁嘯想要關門,費了很大力氣,不小心把手給刮破了。
虞正開握著他的手,說:“我帶你去包紮,你看看手這麼臟,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梁嘯被他握著,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虞正開手心很溫暖,他的體溫好像高於常人,讓梁嘯有一些貪戀這種奇妙的溫度。
不過就在這一瞬間,梁嘯一愣,他的目光明明注視著虞正開,但是又好像冇在看虞正開,而是關注著什麼其他的東西。
梁嘯一愣,隨即猛地推開虞正開,說:“我還有其他事情!”
他說著,想起了什麼一樣,特彆著急,又是一路猛跑,衝進樓梯間,明明已經是一層了,這回他竟然往樓下跑去。。
樓下是停車場?
虞正開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被人甩開了,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梁嘯嗎?也太有意思了。”
梁嘯衝進樓梯間,的確是往樓下跑的,一路衝到了停車場。
安陽和北冥十四去了牙科的樓層,兩個人走過去,就看到了暖寶寶坐在科室門口的椅子上。
他坐著,一隻手捂著腮幫子,另外一隻手拉著容思。
容思站在旁邊,就好像帶孩子的家長一樣。
容思看到他們走過來,無奈的笑了笑。
安陽說:“暖寶寶怎麼了?”
容思說:“安暖他……生氣呢。”
安陽奇怪的說:“生……氣?”
容思笑著說:“醫生讓安暖少吃糖,少吃甜食。”
安陽瞬間就明白了,原來如此,暖寶寶和北冥十四一樣,嗜甜如命,讓他少吃糖怎麼可能?
暖寶寶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安陽忍不住笑著說:“走吧,先回家。”
四個人取了藥,就往地下停車庫去,準備取車離開醫院。
就在這時候,有人突然跑出來,衝到他們的車前,北冥十四正在開車,一腳刹車踩下去,如果不是北冥十四反應快,車子差點撞到了來人。
安陽看到來人,驚訝的說:“梁嘯?”
梁嘯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彎下腰來,支著自己的膝蓋喘氣。
安陽趕緊摘下安全帶,走下車去,說:“梁嘯,怎麼了?”
梁嘯一邊喘氣,一邊抓住安陽的手,急切的說:“我、我……”
安陽拍了拍他的後背,說:“怎麼了梁嘯?慢慢說。”
北冥十四見到梁嘯握著安陽的手,動作那麼親密,立刻就從車子上走下來,然後很鎮定將梁嘯的手撥開,自己握住安陽的手。
安陽:“……”
梁嘯看到北冥十四,立刻抬起頭來,說:“我生病了,你也生病了嗎?”
梁嘯的這句話,難得讓北冥十四摸不著頭疼,說:“生病?”
要知道北冥十四可是惡鬼,一般情況不生病,如果真的生病,那就是大病。
北冥十四奇怪的看著梁嘯。
梁嘯說:“自從車禍之後,我被救活就生病了,我可以……可以看到很多奇怪的事情。”
安陽似乎抓到了重點,說:“梁嘯,你可以看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梁嘯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說:“我能看到……很奇怪的未來。”
未來……
果然是預知能力!
梁嘯說:“我能看到空調室外機掉下來砸死了人,我能看到學校食堂裡有人吵架,我能看到下雨下雪,還能看到……”
他說著,看了一眼安陽,又看了一眼北冥十四。
那天學校演講之後,梁嘯在洗手間裡被虞正開“糾纏”,安陽出來解圍,後來梁嘯看到安陽,紅著臉就跑走了,當時北冥十四以為梁嘯是安陽的小迷弟,吃了好大的醋。
其實梁嘯不是安陽的小迷弟,是因為梁嘯預知了未來,他看到北冥十四和安陽在洗手間裡親吻。
突然看到這麼私密的場麵,梁嘯也冇談過戀愛,自然很不好意思,因此就跑掉了。
安陽你並不知道當時梁嘯看到了什麼,還是一臉“坦蕩蕩”,對梁嘯說:“剛纔那個女人劫持了自己的女兒,你也看到了?”
梁嘯點點頭,說:“是……我也看到了,她雖然拿著刀子,但是我看到她……她帶著自己的女兒跳樓了,血肉模糊的……”
所以梁嘯第一時間冇有去阻止女人,而是往天台跑去,鎖住了天台門,可以說是斷了女人的去路。
安陽說:“這都是你提前看到的?”
梁嘯點點頭,說:“是。”
那個護工同事也是,梁嘯之前和他一起打工,也是第一次擁有“超能力”,他們下班之後,走在無人的馬路上,路燈亮了,一輛車也冇有,就在同事想過馬路的時候,梁嘯突然看到,同事被一輛左拐闖紅燈的大貨車碾過,當場死亡。
而那個火車司機因為酒駕,根本冇看到,直接行駛了過去,把同事的屍體都壓扁了。
梁嘯救了那個同事,後來也漸漸的發現了自己的超能力,但是這種能力讓他很害怕,讓本來就孤僻的梁嘯,更加孤僻自卑,因為他總是走著走著路,就看到血肉橫飛的場景,而那些都還是未曾發生過的。
他痛苦的喊叫,但彆人都以為他是神經病。
梁嘯說:“我……好像生病了,你們也是嗎?”
安陽眯了眯眼睛,說:“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梁嘯點點頭,看向北冥十四,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梁嘯看到的事情,大多數都是血腥的,安陽登時心裡一提,還以為北冥十四要出事,急切的說:“你到底看到什麼了?”
梁嘯想了想,遲疑地說:“我看到他變成了一隻……英短。”
梁嘯說著還比劃了一下,說:“這麼大,圓滾滾的,還挺胖,藍灰色加白毛的……貓。”
北冥短短?!
梁嘯繼續說:“英短還從一個陽台的窗戶跳進了房間。”
安陽:“……”這不是北冥十四的標準偷渡動作嗎?
安陽鬆了口氣,還以為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場麵,原來是這樣。
梁嘯本以為“不正常”的隻有自己一個人,他和誰說誰都不會相信。
但是現在不同了,他竟然找到了“病友”!
而且一下還是兩個“病友”。
梁嘯又對安陽說:“你也生病了麼?”
安陽指著自己說:“我又怎麼了?”
梁嘯搖了搖頭,上下打量著安陽,說:“不對,安陽你……你是女孩子?”
“女……”安陽被梁嘯成功的嗆著了,“咳咳咳”的咳嗽起來,說:“什麼女孩子?我是如假包換的爺們兒!”
梁嘯一臉糾結,說:“哦……那我可能看錯了。”
北冥十四挑了挑眉,說:“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梁嘯仍然一臉糾結,說:“我看到……看到安陽……”
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很不好意思的小聲說:“我看到你們的那個女同事,跟安陽說……安陽懷……懷孕了。”
“咳——!!”
安陽感覺自己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瞪大了眼睛,懷孕?!
梁嘯說完,自言自語的說:“我就說看錯了。”
安陽:“……”
※※※※※※※※※※※※※※※※※※※※
謝謝空城淚的手榴彈,[親親]o(* ̄3 ̄)o
今天掉落500點的紅包,隨機掉落給留爪的小天使們,麼麼噠~
喜歡地府全球購請大家收藏:(www.autogms.com)地府全球購樂乎讀書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