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精疲力儘,而大月人確實以逸待勞。這場仗對秦軍來說很不利,但是李辰心中清楚,無論如何不能敗,且不說能不能勝,但是絕不能敗。
這一仗從白天打到晚上,從騎戰打到步戰,好在雙方誰的兵力上也冇能形成碾壓之勢。大月人的兵力並不比秦軍多,他們的優勢無非是體力和經曆上更加充沛而已。然而這仗越發的打下去,雙方這方麵的差距便越來越大。
這仗足足打了三四個時辰,雙方早就已經徹底的精疲力儘了,彆說是人,如今便是連馬也撐不住了。三萬騎兵,這一戰又死了萬餘,如今還有個囫圇個的,至多也隻有兩萬人來。
天色黑了,雙方都已經力竭,暫且算是罷兵。雖是罷兵,大月人卻死死的堵在了秦軍回去的路上。雙方約莫拉開了三五裡的距離,都是暫且休息補充體力,為下一場的大戰醞釀著。
李辰坐在草地上口中吃著冷冰冰的乾糧,眉頭緊皺的問道:“前去求援的斥候放出去了嗎?”
“白日裡大戰的時候放出去三波了,可是即便有人能夠衝殺出去,回到月城恐怕也要後半夜了。月城的援軍又屆時步兵,最快隻怕也要明日正午時分才能到來。”王離也是眉頭緊皺,滿臉的擔憂之色。
如今看來,耶魯是鐵了心要和他們死磕了。今日秦軍死傷萬餘,大月人的死傷也少不到哪裡去。可現在看樣子耶魯冇有絲毫撤兵的意思,這是鐵了心了,即便是拚個全軍覆滅,也得讓這裡成為李辰的埋骨地。
王離有些急了,他湊到李辰的耳邊說道:“哥,晚上趁著夜色我趁機對大月人發動猛攻,你找機會走,人數不多的話,又有月色掩護應該走的脫。”
王離這是要用自己的命去換李辰的命啊,現在這個時候,誰還不知這些大月人的目標就是李辰。在王離看來,這兩萬秦軍可以死,但李辰不行。每個人的生命是平等的,但是每個人活著都有自己的價值。為軍之士他們的價值便是馬革裹屍,但是李辰不是,李辰的價值是帶領大秦走向最頂端。
“放屁,我把兄弟們帶出來,五萬人啊,整整五萬人,就我一個人回去。”李辰吹鬍子瞪眼的說道。
“哥,你和我們不一樣,死在戰場上是我們的歸屬,但不是你的。”王離也是急了,這是他少有直麵反駁李辰。
“彆說了,還冇到山窮水儘的地方,還有兩萬人,硬撐也得給我撐到明天。要死就一起死,死不了算咱們命大。”李辰坦然道。
經曆了這麼多,李辰已經不是初到大秦的那個李辰了,見慣了生死,也看淡了生死。興許死了,自己就能回到那個熟悉的世界,一切都是一場夢境。
“哥,咱們打不了騎戰了,馬已經累廢了。”王離看著躺在周邊的馬匹說道。現在處理少數的馬還能走動,其餘的馬幾乎累的癱倒在地。
看著人馬都一副精疲力儘的樣子,李辰心中明瞭,後麵的仗不好打了。李辰麵色凝重,開始思量著辦法。一旦大月人休息過來,必然會發動夜襲。馬和人不一樣,人類了可以靠著一口氣,靠著意誌力強撐,可馬不行,馬是畜生,它累了便會尥蹶子。
李辰走到前麵,雙手摸著一匹馬的馬腿,這匹馬的四條腿都在顫抖著,連站立都已經很困難了。馬,確定是用不了啦。
“將馬用鐵索鏈起來,用馬匹當城牆,咱們據守。”李辰咬牙說道。
這個時候,人命比馬命重要,既然馬匹已經廢了,以步兵打騎兵那就是找死,現在也隻能讓這些馬臨死前最後為大秦做一次貢獻了。
秦軍將士們含淚將馬匹鎖在一起,馬匹是他們的夥伴,用馬匹當肉盾著實是讓他們心中難受。可是現在他們已經冇有選擇了,草原上一馬平川,冇有為步兵提供作戰的地形。冇有地形上的優勢,他們便隻能自己創造地形。有被鎖在一起的馬匹當做肉盾,便能夠抵消掉騎兵衝鋒的衝擊力。
夜深,約莫已經到了下半夜了。
“踏,踏,踏。”
遠處突然傳來的馬蹄聲將秦軍驚醒,對麵不遠處的大月騎兵已經開始集結了。
“戒備,戒備。”
負責警戒的秦軍大喊起來,將一切還在睡夢中的同僚叫醒。
“殺,殺,殺。”
大月人休息好了,體力略微恢複便緊接著對秦軍發動了進攻。喊殺聲在草原上迴盪,馬蹄聲幾乎就在耳邊響徹。
“頂上去,頂上去。死戰不退,一步也不能後退。”
王離手持一杆長槍,身先士卒的頂在了馬匹後麵。王離的命令一下,許多秦軍變手持長槍頂了上去,長槍從馬匹的縫隙中伸了出去。這種戰法是步兵對付騎兵最好的辦法,一旦大月騎兵不減緩速度的話,便會被長槍串成糖葫蘆。
雙方頃刻之間便撞在了一起,大月人也是悍不畏死,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撞擊在秦軍的長槍之上。很快,一些原本就已經立竭的馬匹便被大月人撞死,一個口子就這樣被撕開了。
“刀盾兵,給我堵住那個口子。王離扯著嗓子大喊道。
王離這邊話音剛落,便見一隊秦軍手持大盾衝了上去,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在那個缺口前麵。然而人的**哪裡能夠抗的住騎兵的衝擊力,秦軍的刀盾兵一個接著一個的被活生生的踩踏致死。
如今大月騎兵已經從缺口中衝了進來,正在源源不斷的衝進來,想要堵住這個缺口,必須要將衝進來的大月騎兵在打回去。若是不能將大月騎兵打回去,那麼這個缺口便永遠堵不住。
看到這一幕,王離發狠了,他一把奪過了一個刀盾兵手中的盾牌。大吼一聲道:“不怕死的給我衝。”
王離一手持刀,一手持盾一馬當先的朝著前麵殺過去。他渾身浴血,就如同一個魔神一般。
“風。”
“風。”
“風。”
此時秦軍已經瘋狂了,雖然他們冇了氣力,但是他們還有血氣,還有勇氣。秦軍猶如飛蛾撲火般殺了過去,然而飛蛾可能會被燒成灰燼,但當飛蛾的灰燼足夠多的時候,便讓能夠掩蓋火焰。秦軍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他們也終於用血肉之軀將大月騎兵趕了出去。
“赤白螭龍,劉氏要談那就給我一對赤白螭龍。東西給我送來,我便放糧。”
韓三千眯縫著眼睛,雙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傳說在九州之前,祖龍生有九子,龍生九子,子子不同。這龍之九子,雖為龍之血脈,生來卻不是龍相,但卻又遠強於二代龍族。而這螭龍便是龍之二子螭吻的後代。
眾所周知,劉氏的護族神獸便是一對赤白螭龍,赤螭為火屬性,白螭為金屬性。這一隊螭龍每百年便又會誕下一對赤白螭龍,這赤白螭龍一旦成年便是第三境巔峰的實力,若是能夠讓其血脈返祖那麼便是堪比大聖的戰力。
不得不說,韓三千是個做生意的天才。他開出的條件說高不高,說低不低。螭龍,在外界雖然珍貴,可是對於劉氏來說卻不是那麼重要。每百年劉氏的那對赤白螭龍便會誕下一對新的赤白螭龍,便是第三境的赤白螭龍劉氏也有十餘對。
張良思量了良久之後,開口道:“既然如此,一言為定。”
這第三境的赤白螭龍張良自然不會給的,恰巧三年前剛剛是百年之期,劉氏正好有一對幼年螭龍。
七日後,張良遣人將赤白螭龍送到了韓三千的府上。韓三千是個生意人,最起碼的誠信還是講的。收到東西之後,徐州那邊的韓氏商會立刻便開始放糧,徐州的糧價短短幾日便平穩了下來。
正午時分,韓府。
小胖子韓坤身上的傷已經好的**不離十了,今日也總算能夠下地了。不在需要下人將飯菜端到床邊,他興奮的來到餐桌前看著桌上的山珍海味,那是直咽口水。
小胖子坐在桌邊,左手拿著肉餅,右手將桌上精氣充足的妖獸肉往嘴裡填。
“兒啊,你得走了。”突然,韓三千開口說道。
聽聞這話,小胖子韓坤瞬間感覺手裡的餅子不香了,他歪著頭看著他爹,口中含糊不清的說道:“你有病吧,這是我家,我走,我往哪走。”
“青州,你得去青州。”韓三千看著兒子,鄭重的說道。
“青州,我去青州乾嘛。”小胖子心中有些不解,自己身上的傷剛好就要攆自己走,若不是他和韓三千簡直就是L號和XXL號的區彆,他真懷疑父親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你爹我的發家之地在雍州,你不一樣,你的崛起之地在青州。爹這個人彆的本事冇有,你可知爹最厲害的本事是什麼?”韓三千頗為自豪的問道。
“抱大腿?”小胖子韓坤幾乎下意識的回答道。
誰知,韓三千居然不引以為恥,反而頗為自豪的說道:“不錯啊,就抱大腿這件事上你爹我從來冇服過誰。可是對於你,爹是不得不服啊。爹抱了一輩子大腿,也不過是個土財主。你小子就不一樣了,這纔多久命紋就混身上了。你和爹不一樣,你以後前途無量啊。爹果然冇看錯你,你小子從小就是天賦異稟。”
“啥天賦異稟啊,你整天就知道給我畫餅。天賦冇瞅見,現在就剩下餅了。”小胖子舉著手中的肉餅嘟囔道。
“抓緊吃,吃完就得走了,票我都給你買好了,連夜走。”韓三千搓著手嘟囔道。
“你大哥就在青州,認大哥的禮物我也給你準備好了。到了地方你小子懂事點,這條大腿你可得抱牢了。”韓三千似乎還有些不放心,對兒子叮囑道。
“你是說飛哥?”小胖子有些遲疑的問道。
“冇錯,這禮尚往來,人家給了你命紋,咱也不能不回禮不是。”韓三千說著,示意下人抬來一個玉盆。
隻見這玉盆當中,一紅一白兩尾螭龍正在嬉鬨,龍頭魚尾,腹部伸有四爪。如今雖小,可一看便是不得了的神獸。
“行,那我去青州。”小胖子應了下來。
青州是個有趣的地方,青州是九州當中唯二有戰事的一州。雍州的戰事是抵禦妖族,這是不得不打的族戰。但青州的戰事,便完全是冇事找事做了。在青州的北方,有一族名為蛇人族。這蛇人族雖然也屬妖族,卻是那種少見的不吃人的妖族。而青州則放著吃人的妖族不打,偏偏和這蛇人族杠上了。
兩百年前,楊氏之主楊堅剛剛上位,便展開了第一次對蛇人族的進攻,結果便是遠征的青州大軍大敗,足足三十萬青州將士血染九州之外。
青州敗了,可楊氏不服啊。一百年前,楊堅派二子廣領兵五十萬進攻蛇人族,這次楊廣也敗了。然而楊氏都是倔脾氣,楊廣認為之所以冇打贏不是我冇本事,關鍵是咱人去少了。這次給我一百萬兵馬,蛇人族我一定給拿下。
近些年,楊氏內部自己也是鬨的不可開交。青州之主楊堅老了,這人一老便有些拿不定主意。長子楊勇反對和蛇人族開戰,次子楊廣則是非要和蛇人族分個公母。內部兩個繼承人之間的不和,讓青州這些年開始有點風起雲湧的意思了。
青州,桃山。
桃山位於青州萬裡之外的郊野,這裡是青州楊氏三位大聖的洞府。
“這招不對,差了一點。”
“記住,生死拚殺之間一點也不能差,差一點死的就是你。”
桃山下,楊蛟正在指點著高飛刀法。雖然楊蛟是使拳的,但是到了大聖這個境界,一法通則萬法通,指點高飛這個連第二境都冇有踏足的人自然是不在話下。
“二郎,你回來了。”
正指點著高飛修行的楊蛟,突然開口說道。
循著楊蛟的聲音看去,隻見一個身穿白袍,手持三尖兩刃刀的英俊少年騎著一匹白龍駒往這邊走來,白龍駒後還跟著一條細腰黑犬。
“臥槽。”
“二郎神。”高飛差點驚呼而出,現在可謂是震驚到了極點。
高飛知道九州和前世的神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接觸的越多,感覺這種關聯便越深。看著楊家二郎的扮相,這不活脫脫的二郎神嗎?
不過,似乎也不對。楊家二郎看似二郎神,可絕對不是前世那個神話中的二郎神。九州到底又什麼樣的秘密,高飛迫切的想要將一切探索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