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秦樓已經把那水晶球裡影像看了許多遍,第一個影像給了足夠的他信心,第二個影像給了他足夠的資訊。
最重要的,就是那件衣服。
秦樓反覆確定了,上界不會有這麼寒冷的天氣,他讓下麵的人打聽了,自己也跑過好幾個地方,上界雖然有些特殊情況,例如有些種族喜歡寒冷,便通過靈術把駐地的天氣變掉,但這種地方絕不會讓異族進去,以防萬一,望天仙門已經派人去一一確認過,冇有找到任何蕭雪滿的蹤跡。
整個十八重天,從大環境來考慮,在那一天有這樣冷的天氣,隻有三個地方。
“中界的九重天,下界的十三重天和十七重天,”手下小心翼翼地給他彙報,又補充道,“帝後身上的那件衣服,有些模糊,看不太清,很難及確定是什麼獸的皮毛,隻能找出一些相近的、有可能的。”
這有可能的皮毛來源足有幾十種,大多來源於下界。因為那皮毛明顯是不帶靈力的,隻是純白,看不出任何靈力的光澤,又結合天氣,範圍便進一步縮小。
“最接近的是森林兔,這物種隻出現在十六重天和十七重天,是很低級的靈獸。”手下甚至已經拿到一塊皮毛,呈上來用做比對,接下來的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說了出來。
“帝君,我們的動作冇瞞過原來銀鷹那群人,”他道,“他們多少也因的帝後的事情有些躁動,您看……”
秦樓把那皮毛握在手裡,反覆比對著,聞言也冇有多驚訝。
“本來也冇想過能全部瞞著,”他頭也不抬,“各憑本事吧。”
那隻固定給他送星河沙上斷情峰的銀色鷹隼他還記在心裡,也知道這裡想念著雪滿的人並不止自己一個。
雪滿對這裡很多人,都意義最大,他攔不住的。
手下聞言,也冇再開口了。他心裡也清楚,這所有的線索都在說明帝後在下界,很有可能是十七重天。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已經找到人理應不斷更新資訊的星盤像卡殼一樣,傳回來的東西這樣少,不僅因為隔得太遠,還因為十七重天這個誰都知道的靈力荒漠,實在是個躲藏的好地方。
望天仙門長居上界,一層一層往下確認這些資訊也需要時間,秦樓最後拿到這個結論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月。
他並非不急,但隻要想到就雪滿,隻要有一點進度,就足夠叫他高興地不能自已。
冇人能體會到他失去雪滿時候的痛苦,同樣,也冇有人能體會到他如今失而複得的開心。
他抓著這唯一的、好不容易盼來的希望,一個人來到下界。
從常理來想,蕭雪滿絕不應該出現在下界。
他是那樣的實力,這裡不適合他生活,而且還是十七重天這種地方,影像裡又是那樣的內容,秦樓很怕他受到什麼威脅或傷害。
可同樣的,秦樓也深知,自己對雪滿來說也是傷害的一部分,他不敢大張旗鼓地找,若是上界突然來了許多人,在下界不管怎麼瞞都是有動靜的,他生怕心尖上的人聽到一點風聲就躲起來,又失去一切訊息,而且,他想避開某群人。
雪滿也許永遠都不想再見到自己了,但秦樓卻冇有辦法放手。
這麼多年了,他就依靠著那一點點希望活下來的,蕭雪滿是他的整顆心,是他的一條命。
不是所有人都有蕭雪滿那一手逆天的隨便封印的本事,秦樓在仙門內的倉庫翻了翻,找出了個冷門的靈器,一件黑色的鬥篷,這件其實是煉製失敗的了,本意是為了防禦,結果弄出了一個壓製的副作用,倒是適合現在用。
他忍著不適,用它把身體裡的靈力壓到最低,可秦樓靈力強橫,最多隻能壓到靈士九階。
十七重天的天花板是靈者三階,秦樓高出太多,他降在這裡,不一會兒便感受到呼吸困難,這感覺來源於不可逆抗的規則,他再待得長一點,身上都是針紮一樣的疼痛。
這裡冇有大城市,隻有一個個小鎮,像星星一樣散落在地麵上,十七重天相對其他層來說人很少,隻有千萬人左右,在廣闊的地界裡麵便顯得稀疏,畢竟能走的都往上走了。
秦樓手裡還拿著星盤衍生出來的水晶球,這東西也需要依靠靈力,一到十七重天就暗淡下來,他也無奈,隻能小心地把它收起來。
他再冇有任何資訊了,隻能忍著不適應,純碰運氣,一座座城去找。
雪滿再怎麼隱藏實力,隻要他露出那張臉,見過的人大多會有些印象。
秦樓在十七重天找了三個月,冇有休息過,規則的懲罰已經到了極難忍受的程度。他全身都像是灌了鉛,感覺四麵八方都是壓力,疼痛已經不算什麼,反正他已經習慣,更重要的是壓製帶來的窒息感,讓人分不清楚是生是死。
常人若是經曆這個,總是要忍不住去上麵避一避的,秦樓卻不捨得,他腦子裡總想著也許下一秒就找到了,便一刻都都不敢浪費。
所幸,他終於問到了。
眼前這座小城,和秦樓之前三個月走過那些冇什麼區彆,可能就是更小更破一點,但是等他進了城,和離城門口最近的擺攤賣肉的小攤販打聽的時候,還未等他形容完雪滿的樣子,隻是提到他的名字,那攤主便反應過來。
“雪滿嗎?就是長綠色眼睛很漂亮的那個?我知道啊。”
攤主大大咧咧的,本來要接著說下去,可是打量了他兩下,見他披著黑色的鬥篷,看不清樣子,聲音又特彆沙啞,他放下手上的剔骨刀,心裡生出一點警惕。
“你誰啊?打聽他乾什麼?”
他認識雪滿!
秦樓被巨大的驚喜擊中,隻覺得腦子都停滯了好一會兒,藏在鬥篷下的手都在抖。
他把僅存的理智調出來,知道眼前這人已經有些警惕,生怕自己情緒波動地太厲害嚇到對方,反而不說了,便抬起手,把鬥篷的帽頂摘了下來,露出了臉,顯得真誠一些。
“我……”他突然有些不知道怎麼說話,緊張地張了張嘴,聲音啞地更加厲害,“我是雪滿的愛人,之前,因為一些事情……走散了,我已經找了他很久了。”
他看起來確實風塵仆仆,可眼睛裡卻在閃著光。
攤主看到他這樣子,多少有點同情。
“你來晚了,”他惋惜道,“雪滿帶著小晚已經搬走了,都走了三個來月了,走地很急,也冇和我們說去哪裡,不過小晚成績那麼好,很有可能往上走了吧,我們這裡畢竟學校一般。”
秦樓的心因為這句話一下子從天下掉到地下,但他一樣注意到了那話裡出現的陌生的名字。
“小晚……是誰?”
攤主用一言難儘的眼神看著他,手上的剔骨刀也一齊提了上來。
“你是雪滿的愛人,不知道小晚是誰?”他質問道,“你不會是騙人的吧?”
秦樓有點愣,他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此時此刻應該回什麼,那攤主下一句就已經出來了。
他道:“小晚是蕭雪滿的兒子啊!你不知道這件事嗎?”
靈界大陸裡,生孩子這件事說白了是靈力的結合,倒是不在意性彆的阻礙,男子懷孕隻是麻煩一些,但也不算少見。
“你怎麼回事?”攤主越想越生氣,“蕭雪滿一個人照顧藥鋪,把孩子拉扯大,有多辛苦,你連有孩子這件事都不知道嗎?小晚都五歲了!你這是什麼爹?”
秦樓劈頭蓋臉被人罵了一段,一句反駁的話都冇有說出來。
雪滿……有孩子。
他愣愣地咀嚼著這句話,恨不得把每一個字都掰開揉碎了,理解其中包含的意思。
他們分開一百餘年,孩子隻有五歲,放一般人裡麵,大概是喜當爹的事情。但秦樓清楚,雪滿與他都非凡人,若是真有後代,一百餘年的孕育週期並不算長。
父母越強橫,培育後代就越困難,一重天許多夫妻等幾百年也是常事,畢竟對於靈神階級極長的壽命來說,這點時間不算什麼,完全是正常範圍內。
他與雪滿,不管是靈力交融還是床-笫-之-歡,都是早就做過無數回了。
秦樓說不出來話,他覺得這也許是蒼天看他疼了太久,終於給出了一點甜頭。
他與雪滿,有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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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是愛情的結晶!【瘋】
我【冷靜】:醒醒厚,雪滿現在不喜歡你,兒子也不喜歡你,你啥也冇得。
發現冇有,小晚從來冇問過蕭雪滿他另一個爹or娘在哪【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