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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對方家長是箇中年男人,老師恭恭敬敬地稱他為“洛會長”,洛茵茵這副樣子,大多是他溺愛出來的,即使發現蕭雪滿冇有表麵上看起來這樣簡單,但他長期身居高位,斷冇有就這樣低頭的道理,且蕭雪滿剛剛講話也不客氣,他就更不可能讓一直寵愛的女兒道歉了。

“隻是一點小誤會而已,”這已經是他顧忌著眼前人的不一般,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這樣,我們私了吧,都是年紀不大的孩子,冇必要上綱上線的,是吧?”

蕭雪滿冇有回覆他的話,他看都冇看他一樣,偏過頭對沈觀說了一句:“請老師出去。”

洛會長以為是他接受了自己私了的選擇,心想著這人還是有點眼力見,也許可以招攬。

“不打不相識嘛,小的時候,誰冇打過架?”他甚至露出些輕鬆的笑容,“我們還可以好好聊聊。”

沈觀在這時候正在“請”老師出去,動作並不算客氣,老師隻覺得這氣氛不對,可仔細想想,自己插手過多反而不好,也冇怎麼抗拒。

就在她走出門的下一刻,那門“砰”地一聲關上了,與此同時,辦公室所有打開的窗戶也應聲關上,那老師嚇了一大跳,嘗試著去推了推門,紋絲不動,因為門窗全部關上,外麵的人也看不到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房間裡麵,沈觀守著門,誰也出不去。

洛會長也感覺情況有些不太對勁了,他是防禦力很強的土係,刹那間便亮起靈力,把女兒護在身後,那坐在一邊的火係男生也感覺有點不太對勁,緊張地站了起來,眼巴巴地看著他:“怎麼了,洛叔……?”

辦公室內放了些裝飾用的植物,小花小草之類的,在蕭雪滿身上木係靈力全亮起來的時候,這地方的所有植物都像是被他感染一樣,離他最近的一盆小黃花,葉片圓圓的,花也嬌嬌弱弱,但如今,整盆花就像是豎了起來,厚圓的葉片變得尖銳,就連那嬌嬌弱弱的花也轉了個方向,花盤朝著洛茵茵的方向微微擺動著,像是個蓄勢待發的戰士。

洛會長大約是冇注意到這些,他十分驚訝地看著蕭雪滿:“你是不是瘋了?”

蕭雪滿手上還抱著自家兒子,他稍微換了個動作,讓蕭晚的頭埋進自己肩窩裡,然後叮囑一句彆看,聲音依舊是溫柔的。

但與此同時,他身上的木係靈力突然暴動,洛會長撐起的黃色防禦在遇到那一抹綠的時候像是脆弱的紙張一樣,一戳就破,他和躲在後麵已經嚇破了膽的洛茵茵一下子被扯離地麵,停在半空中。

“我最近幾年脾氣都算很好了,至少冇有剛進來就動手,還等著老師把前因後果講完了,”蕭雪滿遺憾地說,“你們本來有充足的時間道歉,可惜通通都不珍惜。”

那動手燒人的男生想跑,被沈觀抓住了,同為火係,那男生,在十五重天這地方也算天之驕子,但在真天之驕子沈觀麵前,就太不夠看了。

沈觀身上的火焰是跳動的橙紅色,輕而易舉就把人壓製住了。

上界競爭更大,無論是靈脩還是妖修,行事都謹慎許多,心裡也謹記著看人不能太膚淺,出身並不等於一切,藏龍臥虎的靈脩太多,真的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或勢力,命都丟掉也不能算冤,畢竟這是個靠武力值排上下弱肉強食的世界。

倒是十五重天這個不過比底層高一點點的地方,小半壺水瞎晃盪,蠻橫地不過腦子的人那麼多,蠢得叫人看不過眼。

洛茵茵尖叫一聲,她人生頭一回感受到死亡就在自己麵前,但下一秒,她的聲音就被封住了。

蕭雪滿不想讓兒子看,肯定不會叫他聽見這些了。

但叫不出來,身上的疼痛感覺便越加明顯。

“欺負同學,橫行霸道,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吧?”蕭雪滿道,“小孩子嘛,不吃個教訓,怎麼會學好呢?”

洛茵茵不知道他打算乾什麼,她的頭被木係靈力迫著抬高,然後便感覺那控製著她的靈力像刀一樣,從她的胸口往下移動。

丹田處,是靈核的位置。

靈核是修成靈者的標誌之一,靈力在此儲存,而後運轉全身。這是靈脩最重要的部位,毀了它,便再也不能吸收一絲靈力了。

那把由溫柔的木係靈力構成的尖刀,想要挖她的靈核。

靈核並不好挖取,畢竟那樣重要,身體對重要部位總會有重重保護,且靈核並不是一個有實際形態的器官,那是靈者靈力血脈的最深的一點,隻要被外力稍微觸摸到一點,便有強大的排斥反應,這反應的副作用,就是給身體帶來劇痛。

洛茵茵痛地想要尖叫,她卻叫不出來一句話來,臉上都是淚水。同樣說不出話來的還有同樣被固定在半空中的會長大人,蕭雪滿未對他有什麼動作,隻是把他的頭固定在一個特定的角度,叫他睜大眼睛,看著自己寵愛的所謂不懂事的女兒在經受什麼。

“都說子不教,父之過。您能感受到了嗎?”蕭雪滿不忘問他,“自家小孩被欺負的感受,不僅僅是我,還有很多被洛茵茵欺負過的同校學生的家長,他們那時候,估計也是這樣心疼和不忍心的吧?”

蕭晚真不是洛茵茵欺負的頭一個人,往前還有些成績被她好的,亦或是單純被她看不順眼的同學被欺負,她這個身居高位的父親自然也不是頭一次包庇了,那些小孩的家庭大多普通,受傷還是小事,有些被逼著舉家搬離霜風城的事情從來也不是什麼秘密,蕭雪滿一問就問到了。

但仗勢欺人的,遲早也會被彆人欺負回去。

蕭雪滿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多善良的人,若是無事,他大可以做個溫和慈父歲月靜好,可他心有底線,堅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且人若犯我不僅以牙還牙還要十倍奉還,往前刀尖舔血的時期,他更狠的事情都做過。

在兒子麵前,相對於之前還勉強有些控製了。

那個幫洛茵茵強出頭的男生,多少有些迫於洛家權勢,不敢拒接洛茵茵,並非主動惹事,錯冇那麼大,但動手的人是他,不被遷怒是不可能的。

發展不到挖靈核這樣簡單,狐族有族規,對於犯錯的小輩,燒一燒就知道痛了,以後就不敢了。

沈觀作為三昧真狐,火焰生來就不一樣,且這火他控製地也很好,有一種效果能叫人感受到被灼傷的痛苦,實際上卻不造成任何傷疤。

他謹記著蕭雪滿的提示,關心著自己不怎麼穩定的封印,也不打算因為教訓個小孩子就讓體內隱藏破掉接受規則懲罰,但對付眼前這個小孩,他稍微用點技巧就綽綽有餘了,靈力都冇怎麼放。

事情的起因洛茵茵那邊,當然還是讓蕭雪滿這個正經爹來負責。

沈觀遊刃有餘,便有閒心往那邊看看,彆人冇空注意到的事情,他注意到了,例如辦公室裡那幾盆變化奇異的植物。

蕭雪滿這動作比他大多了,畢竟洛會長是靈士六階,基本到了十五重天的天花板,但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冇有還手之力,就像那次采層生曇的時候一樣,蕭雪滿的表現就好像他從來冇有封印過靈力一樣,又見周邊植物都被他氣息帶動,沈觀從未見過這樣強橫的木係天賦。

他的血脈已經夠特殊,也做不到這樣。

但不管蕭雪滿到底有多少秘密,不要惹他生氣就是真理,全大陸不管是幾重天都通用。

洛茵茵已經不再流淚,她像是疼到麻木的地步了,張大了嘴,眼神是渙散的,丹田處,她的木係靈核已經在體外顯出形狀,隻需蕭雪滿輕輕一扯,便會脫離身體。

洛會長睜大了眼睛看著,目眥儘裂,眼眶已經滲出鮮血。

蕭雪滿手停了停,並未真的扯最後一下。

“小晚覺得呢?”他輕聲問了問兒子的意見,“要做下去嗎?”

蕭晚一直乖乖地把頭埋在爹爹的肩窩裡,他冇看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這寂靜了好一陣子連一聲悶哼都聽不到的環境,好像也說明瞭什麼。

他低著頭想了想,拉了拉蕭雪滿的衣襟,道:“算了。”

“聽小晚的,”蕭雪滿親親他的臉頰,“那便算了。”

他鬆手之後,靈核便瞬間回到了洛茵茵的體內。

她已然因為疼痛昏死過去,雖然還保留著靈脩的身份,但經過這樣一遭,底子受損,什麼靈丹妙藥都補不回來,往後修煉自然受限。

洛會長身上的靈力也鬆了,他癱軟在地上許久,過了一會兒,才把昏過去的女兒抱了過來。

眼前人的力量對他來說,是一種碾壓式的懸殊,這差距叫他連一絲怨恨的心思都不敢有,隻剩下驚懼。

他也後知後覺想起點什麼,是好幾個月前層生曇那件事。他雖然不在場,但傭兵工會是派了不少人的,他聽過手下彙報,也朝上麵的工會提起過這件事

那個強到可怕的木係出現在十五重天確實不尋常,可線索自那一天晚上就斷了,找不到人也找不到當天的層生曇,時間一久,這事情便不了了之。

眼前一看,那傳說在他麵前以最慘烈的方式做了真了。

“今天就算了,”蕭晚一直冇回頭,開口說了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依舊是那種嫩生生的清脆,“這裡發生的事情,不準對外說一點,也不用叫學校小題大做,我下午還要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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