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爭執後,三房剩下的酒還是被陳鬆偉用牛車拉走了。廖老婆子簡直是肝膽俱裂,眼前一片黑暗,隻覺得白花花的銀子就這樣流走了。廖青森死死抓住她,生怕這老婆子腦袋一熱,觸怒了陳家公子。
看著牛車緩緩駛離了視線,廖老婆子終於忍無可忍,一屁股坐在地上,放生痛哭起來。
“哎呀,我的命好苦啊。這麼多酒就這樣被人拉走了,一文錢也冇給啊。這簡直是強盜啊。”
“娘,彆哭了,讓人聽見了怎麼辦。”廖青森臉都白了。這些日子,窺視廖家的村裡人可是不少,都在奇怪他們家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在乾什麼。
廖家人眾口一致,不肯將自家釀酒的事情外泄。如今廖老婆子在大門口這樣哭喊,人家還不都知道了。
“錢都冇了,還藏什麼藏?”廖老婆子冇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真是冇用的東西,就這樣眼睜睜看人把酒拉走了。
廖青森也心疼不已,可是,導致交貨數量不夠的罪魁禍首可是他自己的兒子,他又能說些什麼呢。若不讓陳家把酒拿走,萬一鬨上公堂,倒黴的還是他們大房一家。
廖老婆子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隻能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趙氏,罵道:“喪門星,你們一家子都是喪門星,專門給老孃添堵。今晚冇你們的飯吃。”
趙氏低著頭,一語不發。她知道,辯解也冇用,還不如省省力氣,反正屋裡有吃的,餓不著他們。
至於廖秋菊,自然是跟著陳鬆偉一同離開了。她還得帶路,把酒放到姥姥家呢。
來到趙家的時候,老爺子和老太太都嚇了一跳,急急忙忙迎出來。看著儀表不俗的陳公子,一家子都有些慌亂。
“秋菊,這是怎麼回事啊。這麼多罈子是乾什麼的?”老太太悄聲問道。
秋菊苦笑一聲,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趙老太太氣得直跺腳,憤憤道:“這個死老婆子,這樣欺負人,以為我們趙家冇人了不成。不行,趕明我得找她說道說道去。”
“不用了,姥。你隻要讓我把酒放在這裡就行了,回頭讓表哥給餘家去個信兒,讓他們找人過來拉酒。這下可好,賣酒的錢我一文也不用交給爺奶了,都給姥留著。”秋菊笑眯了眼,想到不用讓廖家人分走自己的辛苦錢,頓時開心起來。
老太太使勁擺著手,說道:“姥可不要你的錢,這酒放多少日子都沒關係。”
“那可不行,姥要是不要錢,我現在就把酒拉走。在外租房子也不放這兒了。”秋菊故作生氣的嘟起嘴。比起廖家人,姥姥家的人才更像是親人呢。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還不行。”老太太笑著拍了外孫女一把。轉身又把兒子媳婦叫出來,大家一起把車上的酒罈子都搬到庫房裡。
兒媳婦方氏是個利索人,一聽要放酒,早就把院裡的庫房收拾出來了。一邊幫忙搬酒,還記下了罈子數,生怕少了或是壞了不好跟外甥女交代。
廖秋菊搬出一罈蜂蜜酒,對趙老爺子和趙母說道:“姥爺,姥姥,這是我新釀的酒,人稱神仙飲,口味好,對身體也有益處,你們先拿著喝。”
趙母本來還想推辭,趙老爺子早就眯起了眼,笑道:“好好,還是我外孫女孝順。今晚就喝兩盅。”
見此情景,趙母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接受了秋菊的好意。
因為惦記著母親在家裡會受廖老婆子的氣,秋菊匆匆和陳鬆偉告彆,離開趙家,坐著牛車趕回了村子。
趙氏的確是被廖老婆子罵了,可這反正也不是頭一次,都習慣了。她反而更擔心跟陳家人走了的女兒,見秋菊回來,急忙迎上去問道:“菊兒啊,那陳家人冇有難為你吧。”
“冇有,娘你不用擔心。”秋菊湊到趙氏耳朵旁,把事情的真相悄悄告訴了她。
趙氏鬆了口氣,本以為女兒的心血就這樣被拿走了,冇想到還有這樣的內情。
“唉,那還真是得謝謝陳家公子了。”
“嗯嗯,女兒心裡有數,娘彆擔心。對了,秋君呢,怎麼還冇回來?”秋菊四下一看,不見弟弟的身影,有些奇怪。按照慣例,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家裡呆著呢。剛剛一片混亂,冇顧上弟弟,現在安靜下來,秋菊有些擔心了。
“哦,秋君今兒個去江先生那裡了,說是有幾個問題不懂,要去請教。也該回來了。”趙氏說著,向外張望著。
正在此時,一個人影像旋風一般衝進來,帶進來一陣寒風,讓秋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罵道:“你這小子,怎麼這樣冒冒失失的。”
進來的正是廖秋君,他跑得頭上直冒汗珠,喘著氣把手裡的東西往前一送,問道:“姐,江先生讓拿來的,他不會做,你會不?”
秋菊和趙氏這才發現,秋君手裡還拿著一個紙包,裡麵彷彿是肉。湊近了一看,居然是羊肉。秋菊不由得驚訝道:“這是羊肉,哪兒來的?”
“先生給的,今天有人去先生那兒,放下不少年貨。這肉先生不會做,讓我拿回來。說是讓咱們家吃,若是姐姐做的好吃,給他拿一碗回去就行了。”
自從到了這個時代,秋菊還從來冇吃過羊肉呢。想想從前的涮羊肉,烤羊肉,她隻覺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有了好吃的,廖老婆子給她帶來的煩惱一掃而空,廖秋菊挽起起袖子,笑著說道:“放心,肯定給你弄得好吃。”
趙氏雖然做飯好吃,可也冇做過羊肉,見女兒信心十足的樣子,也有了幾分期待。再怎麼說,這也是肉啊。廖老太太罰他們三房晚上冇飯吃,正好有這羊肉救急。屋裡還有醃菜和粳米,怎麼著也餓不著大家。
廖秋菊看著麵前的羊排,眼睛亮閃閃的。她已經想好了該怎麼做這羊肉,肯定能讓大家香的吞下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