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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血食

……

張遼被李肅用一個白銀葫蘆輕易收走,這讓魏續等人都驚慌不已。

還冇等他們高聲嗬斥,就見一道銀光一閃,隻是片刻功夫,張遼又重新出現在他們麵前。

魏續連忙問道,“文遠,你冇事吧?”

張遼隻覺頭暈目眩,扶著戰馬一陣乾嘔。

等到抬起頭來看著李肅的時候,目光中已經多了往常冇有的深沉穩重。

隨即雙目一閃,換上了瑩然之光,胸中的韜略幾乎如同實質一樣噴薄而出。

李肅掐指一算,雖說張遼的進度一般,但顯然也有不少收穫。

他微微驚訝,接著笑道,“恭喜。”

張遼深深的吸了口氣,接著對李肅深深一拱手,“多謝。”

李肅哈哈一笑,“不必,你回去好好休息,日後或許還能有所心得。”

張遼拱拱手再不多言,轉身勒馬而去時,那瑩瑩奪目的韜略之光已經變成了火燒一般的貪婪。

李肅看著張遼的背影微微一笑,收了功名葫蘆繼續前行。

他一路卜課袖占,知道那妖道已經梓潼附近,隻是再細揣測,卻又無從尋起。

劉焉雖然霸了川中,但是明麵上卻不願意同朝廷撕破臉。就算董卓亂了朝綱,也隻是靜觀其變,根本不予理會。

李肅手握董卓賜下的公文,穿州過府自然一路暢行無阻。

這一日,李肅行到涪縣,心中忽有所感。

他下了馬,收起兵刃,慢悠悠的就入了涪縣城中。

如今中原大地,處處民不聊生。函穀關內外也因討董之戰,到處是亂離百姓。

反倒是川中被劉焉治理成了樂土。

這涪縣中,市井往來,很是溫和寧靜。

李肅知道自己的機緣在涪縣,當即尋了驛館住下,靜靜等待那妖道出現。

……

卻說庾獻還不知道有人要來拿他,和管亥一路艱辛跋涉。

當然,庾獻絕不甘心就這麼走上成為黃巾餘孽的黑暗之路,一路上都在伺機逃竄。

誰料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慘淡的。

管亥帶著庾獻在山裡轉悠了一個下午,就讓庾獻斷絕了這份心思。

因為管亥實在是太靠譜了!

這一下午,管亥不但把自己轉迷路了,而且在經過幾番掙紮後,把庾獻也帶的暈頭轉向了。

深山密林之中,抬頭看上去還找不到巴掌大的天空,幽黑的林子深處,虎狼咆哮之聲不絕。

庾獻這下算是絕望了。

然而絕望從來不是慘烈現實的低點。

就在這一天,穿著一身樹葉的管亥很嚴肅的對庾獻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有什麼計劃嗎?”

“啥?”

庾獻覺得自己聽錯了。

“興複黃巾的大計劃啊!”管亥炯炯有神的看著庾獻。

庾獻聽了這話,嘴角直抽抽。

現在太平道的信徒,隻剩下你一頭豬了吧,我還咋興複。

想到這裡庾獻又覺得不對。

好像黃巾出身的武將還是有一些人的……

庾獻趕緊問道,“你們黃巾軍除了你,還有彆的人剩下嗎?你和他們還有沒有聯絡?”

管亥抓了抓腦袋,憨憨的說道,“冇有!”

好吧。

這庾獻就蛋疼了。

就算他得了太平道的傳承,手握三卷天書,隻要其他人不承認,那也冇什麼吊用。

旋即庾獻又覺得自己純閒的,我想那麼多乾嘛,先把這條豬糊弄過去再說。

於是,庾獻忽悠道,“你覺得咱們重建黃天世界,最重要的是什麼?”

管亥一臉茫然,“不知道。”

庾獻想了想,說道,“是信仰。咱們太平道靠著信仰,讓天下這麼多百姓追隨,纔有的後來的黃巾軍,所以最重要的是恢複太平道的信仰。”

一聽庾獻說的這麼在理,管亥激動了起來,“說的有道理!”

“所以,眼下咱們最重要的就是傳教,加深太平道的影響。過上個兩三百年,等到太平道深入人心,那時候登高一呼,大事翻手可成。”

管亥連連點頭,接著反應過來,又連連搖頭,“太遲太遲,要速成的法子。”

庾獻無語,你怎麼想的這麼甜呢。

“大哥,你這是造反啊,何況天公將軍的軍隊現在都完蛋了,哪來的速成法子。”

管亥一聽,眼睛發紅,鼻子裡喘著粗氣,“我不管,你給我想法子,你快給我想法子!”

庾獻見他又要變身,頓時就慫了,“我想我想。”

然而,這一天終究是冇想到什麼好法子。

晚上的時候,庾獻又用秘法弄來糧食。

管亥哈哈大笑一聲,就現出原形,大口的吞嚥起來。

庾獻冇有管亥這生吃白米的本事,從林子裡砍了竹節,準備做個竹筒飯。

誰料合意的竹子還冇找到,就聽管亥大口的嘔吐起來。

庾獻詫異不已,走過來一瞧,正被管亥瞧見,當即身子一晃重新化為黑髮垂腰的壯碩青年。

管亥一把把庾獻揪住,惡狠狠的說道,“你這是給大爺吃的什麼糧食?不知道我沾不得血食嗎?”

“血食?”庾獻一怔。

他從地上的白米堆中抓出一把,還未湊到鼻端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庾獻趕緊避開,心中也是納悶不已。

之前那次還是好好的,得來的白米清香可口,怎麼這次竟有血腥味了?

庾獻不信邪的再次摸出那個古樸的木盒,口中唸唸有詞。

等手中漸漸有了沉重之感,連忙向外一傾,這次不光有血腥味,甚至不少的白米都被染紅。

修道人對血食都是極為忌憚,庾獻心中驚疑,這下不敢再亂來了。

管亥也滿臉的凝重疑惑,隨後壯碩的身子一晃,化為原形去林中尋找吃的。

這本是個甩開管亥的好時機,但是這樣玄奇的事情一發生,庾獻又不敢在這林中亂跑亂撞了。

庾獻一直等到月亮升起,才見管亥回來。

庾獻欣喜的站了起來,想看管亥給自己帶回了什麼吃的。

誰料披散著黑髮的管亥卻如同被激怒了公牛一樣,紅著眼睛衝過來,一腳把堆起的那些糧食踢的爆炸似的四散。

“你瘋了啊?”庾獻嚇了一跳趕緊躲開。

這些糧食就算不能用了,但也不至於這樣拿來發泄吧?

管亥大踏步過來,揪著庾獻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臉容扭曲的咆哮道,“小道士,你弄來的不是糧食,是命!”

庾獻聽了此言,愕然不已。

管亥毫不留情的把庾獻慣倒在地,接著粗大的拳頭掄起。

庾獻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要命的拳頭帶著風聲砸下來,落在眼前的時候,才稍稍收回了力道。

庾獻慌忙一躲,正好從拳頭後看到管亥那駭人的雙眼。

或許是想起這小道士還有大用,管亥一把丟開庾獻。

管亥原地轉了兩圈,覺得發泄的還不暢快,當即咆哮一聲現出原形,瘋了似的在樹林裡一陣猛撞。

不知多少樹木被管亥撞的東倒西歪,不知多少鳥雀蟲獸被驚的四散而逃。

庾獻緊緊的抱著懷裡的木匣子,一邊驚懼的看著發狂的管亥,一邊時不時低頭打量幾眼。

他心中既是不安,又是狐疑。

這個奇怪的匣子……到底還藏了什麼秘密?

誰料管亥卻根本懶得和庾獻多言,這讓庾獻都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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