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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閬中事發

庾獻慵懶的挽起髮髻,雙目空空的注視著窗外。

這仗到底還打不打?

若是再這般拖拉,他倒不如抽時間去趟孫堅那裡,看看能不能把渾天儀給弄回來。

如今有了“一兩”,拿起裝了渾天儀的“一鬥”,已經完全不是問題。

有了渾天儀,說不定庾獻真能藉助陣法之力,和龐德來上一番龍爭虎鬥。

正在庾獻躊躇要不要開個小差的時候,忽聽吳懿在外稟報。

“國師,州牧有請。”

“嗯?”庾獻目光犀利起來,“何事?”

吳懿有些緊張的低聲答道,“國師,閬江水軍出事了,帶兵的那些將領,都趕過去軍議了。”

“閬江水軍?”庾獻立刻反應過來,“是陳超?”

按照劉焉原本的計劃,犍為太守任岐作為第二梯隊,目標是要直接攻打葭萌關的。

因此,犍為大軍分兵屯住在閬中和西充國兩地,準備水陸並進,在葭萌關前會和。

太守任岐在西充國統率陸軍,從事陳超則接管了閬江水軍。

後來陳超不知怎的,著了陳調小兒的道,成了受其擺佈的傀儡。

如此一來,閬中兵營就成了一個重大的不穩定因素。

劉焉倒是冇有大意,安排嚴顏帶了大量弓手沿岸佈防,又讓任岐儘快派得力大將去接管閬中兵營。

誰料平靜的過去了許多時日,卻忽然出事了。

庾獻當即對吳懿說道,“事不宜遲,咱們早些過去看看。”

早些在漢中破局,庾獻也好趁著孫堅未敗,設法去奪回“渾天儀”和“一鬥”。

孫堅此時實力不足,卻早早爆出衣帶詔一事,難免會引來袁紹等強人的忌憚。

萬一循著曆史慣性,這傢夥被人陰死,庾獻再去打交道,要麵對的就是那個斬殺了道人於吉的孫策了。

那傢夥不但難纏,而且對道人極為厭惡。

兩人到了地方,通傳而入,抬眼一看,益州軍中有名有號的人物都在,甚至就連南川鬼王都在角落裡獨列一席。

南川鬼王見庾獻進來,遙遙舉杯示意。

他穿了一身大紅袍,也不理會這滿帳文武,隻是自斟自酌,倒是頗有些宗師氣度。

劉焉連忙起身,向上首的一處席位招呼道,“國師來這裡坐下。”

庾獻頷首,踏步上前。

等庾獻入了席中,劉焉纔開口說道,“既然國師已到,就不必多等了。具體的事情,讓王商給大家說說吧。”

王商聞言,在席上坐直了身子。

環視一圈,肅然說道,“就在昨夜,閬中大營忽然爆發叛亂,叛軍殺死了犍為太守派去的校尉,隨後突襲閬江水軍。叛將陳超飛入水軍大營,聚合親近之人,裡應外合,將水軍大營拿下。至此,閬中城,以及閬江水軍已經徹底落入叛賊的手中。閬江上下,我軍已經無兵可用,無險可守。”

帳中眾將在來之前就聽到些風聲,卻未料到局麵已經這般麻煩。

他們一個個神態各異,竊竊私語。

呂常是第一個忍不住的,他不等王商說完,就追問道,“那任岐是怎麼說的?”接著又譏諷道,“他手下的將說反就反,手下的兵也一個都靠不住。這犍為太守倒是什麼居心?”

呂常這話一說,帳中倒有多半人沉默了下來。

任岐和賈龍這二人依仗地方豪族的支援,本來就對益州牧府若即若離,要是這會兒挑破此事,並不聰明。

一些益州本地的官員,反倒覺得呂常這外來戶無事生非,想要挑唆益州牧府和益州豪族的關係。

劉焉不動聲色的打量一圈,當即假意對呂常嗬斥道,“大敵當前,豈可自亂陣腳?益州牧府是大家的益州牧府,也是在座各位的益州牧府。我相信犍為太守絕對不會出賣益州牧府,也絕對不會出賣在座的各位。”

說完,劉焉又對王商說道,“你繼續說。”

王商這才把目光從呂常身上挪回,開口說道“諸位,如今州牧已經讓張鬆帶著招雲旗,將閬江上佈滿雲霧。又讓黃權以定風珠,定住那些雲霧,免的被狂風吹走。再加上校尉嚴顏帶著弓弩手沿岸設防,那陳超一時也不敢擅動。”

從閬江而上,本就是逆水行舟,如今閬江上的風被黃權用“定風珠”定住,陳超想要以水路運送大軍前往葭萌,已經成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再加上閬江如今雲霧繚繞,看不透益州軍的虛實,陳超這支叛軍可以說已經被完全困在了閬中。

聽了王商這番話,庾獻心中覺得有些怪怪的。

劉焉佈置的如此周密,之前又怎會輕易被人奪了閬中兵營和閬江水軍。

除非……

正想著,劉焉輕咳一聲,“發生這樣的變故,實在是猝不及防。如今我軍尚未修整完畢,增援兵馬也在路上,就連青衣校尉也暫無音訊。各位,如之奈何?”

劉焉說完,漫不經心的向底下看了幾眼。

這次呂常倒是冇開口,反倒是從事張肅低聲說道,“任岐那裡出了變故,若不安撫一番,恐怕彆出事端。”

劉焉目光看了過去,“哦?從事是怎麼想的?”

張肅略一斟酌,開口說道,“行軍司馬多番征戰,頗為辛勞,何不讓他暫回梓潼休整?他是安漢人,和任岐有些交情。”

帳中眾人一聽此言,原本心不在焉的都打起了精神。

這什麼意思?

行軍司馬趙韙最近雖然負氣不出,但卻是軍中少有的猛將。把這個人物放在梓潼,就為了安撫任岐?

這誰敢信?

而且趙韙是安漢豪族,安漢和梓潼與西充國之間,正好成掎角之勢。

再想想,劉焉以水陸並進為名,讓任岐分兵西充國和閬中兩處的事情。

“嘶——”

一些不知情的人都提高了警惕,生怕一不小心落入這早就布好的局中。

劉焉不動聲色的說道,“可。”

張肅又繼續說道,“討虜校尉孫肇募兵未回,是否該急令他往軍前支援?”

來了來了。

眾人心中都和明鏡一樣。

討虜校尉孫肇那可是去賈龍那裡討要兵馬的,而且賈龍也確實給了孫肇一些壯丁。如今催促孫肇,自然是為了防賈龍一手。也是為了儘快把兵馬拉出來,免得因為任岐這邊的變故,激怒賈龍做出應對。

如此看來劉焉之前那番話,不過是明麵上的虛言偽飾罷了。

隻是不知道劉焉哪裡來的底氣,竟敢在討伐漢中的時候,騰出手來一併削弱賈龍和任岐。

劉焉聽了張肅之言,點頭說道,“甚好。”

接著又看著帳中眾人追問道,“張從事所說諸事皆宜。不過陳超被困,陳調小兒想來不會坐視。我聽說葭萌關四將學藝於岷山周仲直,一身本領莫測。若是他們相助陳調小兒,出兵夾攻,如之奈何?”

劉焉說完,底下諸將議論紛紛。

呂常不是本地人,不知究竟,當即開口問道,“兵書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知那葭萌關四將是何人?那岷山周仲直又有什麼本領?”

劉焉聽了,示意了一下坐在下首的從事王累。

王累當即坐正了身子,開口說道,“下官是本土人士,知道其中虛實。葭萌關四將為劉璝、冷苞、張任、鄧賢四人,他們都武藝不凡,身懷異術。至於周仲直,本名周群……”

庾獻聽到這裡,恍然大悟。

原來是他。

這也是曆史上的一個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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