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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那就是我,無從逃避

庾獻知道上次陳調突襲劉焉的事情,也知道這貨能完克五色神光。

彆看劉焉剛纔鎮壓葭萌關諸將時威風得意,可陳調一出,就能將他吊打。

劉焉的求助,自然是讓庾獻去收拾這傢夥的。

庾獻也不遲疑,橫截去斷陳調。

誰料那邊陳調的速度更快,直接放棄了劉焉,拍馬迎了上去。

他和這妖道也交手過幾次了,自認對這妖道的手段有幾分瞭解。

可這些想法,在感受到剛纔隱隱約約的龍吼馬嘶之後,就徹底動搖了!

在他的腦海中,猛然想到了一些墨門典籍的記載!

莫非,之前和妖道交手時,那難纏的金身,就是傳說中的人馬如龍?!

如果是這樣,難道那妖道也是一個墨門傳人?

心思狐疑著,兩人已經開始接戰。

庾獻雖是步戰來迎,但他手持長槊,仗著勢大力沉,揮舞起來很是凶猛。

陳調有馬力相助,但他手中武器隻是短柄鋼刀。

陳調在馬上本就不那麼靈活,如今武器長度不夠,交手片刻就被牢牢的壓製住。

陳調格擋幾下,抖手灑出一把豆子。

那豆子落地化生,迎風而長,化為了大群大群的兵士。

庾獻不意陳調會有此術,他一個橫掃,將幾個道兵蕩為一團殺伐之氣,隨後也不示弱的撒出一把豆子。

庾獻的道兵瞬間出現在左右。他的道兵和陳調的彆有不同,不但已經有了模糊的麵容,而且看上去強壯不少。

庾獻心念一動,又高喝道,“左先鋒何在?”

隨著一道黑煙升騰,大量的殺伐之力消耗,庾獻的泥丸宮中冒出一個頂盔摜甲的年輕武將。

這年輕武將一出現就紙上談兵,口若懸河。

那些豆子變成的散亂道兵竟如聞號令,慢慢列成陣勢。

庾獻有些意外,陳調更是大吃一驚。

冇想到巫鬼術法和兵法結合,竟有這般神奇的效果。

那些豆子化成的散亂道兵,原本隻能接受極簡單的指令,分心多了,還會劇烈的消耗施術者的精力。

純粹是炮灰一樣的存在。

然而剛纔的變化,卻讓庾獻認識到,有了左先鋒幫助調兵遣將,或許自己這撒豆成兵已經出現了質的變化!

陳調覺出不對,趕緊又拋出大把豆子。

不等落地,庾獻一口大風吹去,將那豆子吹得四散。

等到豆子落地化生,站位更加散亂。

左先鋒大聲呼喝,指揮著手下席捲而去。

庾獻索性將人馬如龍的兵法再次發動,為靠近的一些道兵裹上燦爛金光。

本就屬性高出一籌的道兵,能力瞬間暴漲,轉眼將當麵之敵打的潰散為一團散亂的殺伐之力。

陳調近在眼前,目睹了諸般變化,當即轉身就走。

庾獻占了上風,大笑一聲,“陳調小兒哪裡去?還不束手就擒。”

拿下陳調,就拔掉了漢中的牙齒,那時候斬將奪關,又有何懼。

誰料陳調聞言,回馬而立,目光竟是出奇的平靜,“國師,你我各有義心堅持,本是亂世常理。可漢中還有數十萬洛陽流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當此之時,何必逼人太甚?”

庾獻心中古怪,不知陳調小兒為何忽然如此態度。說的東西,也讓人有些摸不著頭緒。

隻是他話中說到的洛陽流民,正是庾獻的因果。

庾獻步幅一緩。

陳調目中卻越發篤定。

他一揚手,甩出一件似金似木的東西。

庾獻自恃有智障之盾護身,將那東西接在手中。

仔細一看。

上麵刻著兩個古樸的文字,“非攻”。

這是…

庾獻木然,腦海中迅速回想過當初在功名葫蘆中的種種。

——墨門的钜子令牌!

與此同時,庾獻和陳調周圍的殺伐之力在快速消退著。不少生化的道兵,在“非攻”兩字的影響下,陸陸續續開始崩潰。

庾獻看著陳調,認真道,“想不到今日竟能見到墨門的免戰牌。”

陳調下馬,深深拜倒,“國師會人馬如龍,還認得免戰牌,想必和墨門有些淵源。如今免戰牌在此,還請退避三舍。來日戰場相見,我陳調生死不恨。”

庾獻聞言,立刻轉身便走。

這兩人的交手幾乎是整個戰場決勝的關鍵,不知多少人都在等著他們分出勝負。

原本庾獻力壓陳調,讓益州上下振奮不已。誰料那陳調小兒三言兩語,又下馬跪拜之後,庾獻竟然扛著長槊直接退出了戰場。

這猝然變化,讓益州諸將相顧變色。

王商急向劉焉說道,“州牧,莫非國師也中了那陳調小兒的邪法?”

劉焉臉色鐵青,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庾獻正扛著長槊行走間,身旁一陣黑煙繚繞。

很快勾勒成一個婀娜女子的形狀。

庾獻目光冷冷一瞥,長長的撥出一口清氣。

那婀娜女子還未來得及說什麼,黑煙就被吹散。

遠遠看見此事的巴山鬼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小子的態度竟如此果決!

那陳調小兒到底說了什麼?

巴山鬼王紅袍一揮,消失在原地。

接著紅光一閃,出現在庾獻身旁。

“喂,賢侄,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

庾獻見巴山鬼王冇有阻止自己的意思,沉默了一會兒,當即也不遮掩。

“我有個極重的人情要還。”

巴山鬼王瞭然。

旋即有些蛋疼,“有事好好說就是了,現在可把我那妹子得罪狠了。”

庾獻麵無表情,心念堅定。

巴山鬼王咂咂嘴,有些不甘心的問道,“冇有半點餘地嗎?”

這次陳調被引出關來,身邊還冇有龐德相助,正是捉拿他的最好時機。

隻要拿下此人,漢中之戰就算贏了大半。

庾獻平靜搖頭,“我騙不了自己。”

庾獻想想高何的諄諄教導,想想自己那得來的一身本領,實在不能自欺欺人的以一場幻夢說服自己。

哪怕他是以吳起替身的身份重新行走當年的路,哪怕隻是功名葫蘆中的南柯一夢。

庾獻說完,驀然想起初見卜子夏時,他那飽含深意一句話。

——“你就是你,和我們什麼時候相見,有什麼關係呢?”

庾獻心中越發清明。

庾獻,就是那個身負汙穢之名拜入墨門,又師從卜子夏的人。

那就是我,無從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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