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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奮起而作,不如垂拱無為

庾獻時不時就穿著道袍,在山林中行走。

修身養性,自得其樂。

有時候,庾獻也會去被包圍的陽平關之前看看。

因為這位大國師有臨陣背叛的前科在,擔任前鋒官的張翼一臉尷尬的全程緊緊跟在身後。

據張翼所說,這道關卡雖然兵力不多,但因為龐德有這位猛人在,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拿下。

庾獻心裡卻清楚,這道看似薄弱的防線,將成為劉焉餘生都難以逾越的鴻溝。

隻是讓庾獻始料不及的是,益州的局勢會急轉直下的那麼迅速。

十月初十,西充國附近的密探傳書,犍為大軍一夜之間不知去向,隻在原地留下一座空營。

劉焉急令趙韙出兵,截斷任歧的歸路。誰料信使還在路上,就得到了任歧在東廣漢舉兵造反的訊息。

緊接著,最為轟動益州的訊息傳來。

威震益州的賈龍,終於在蜀郡舉兵了!

許多地方豪族聞聲響應,他們四處修築塢堡,截斷官道,讓益州牧府和益州南部的聯絡幾乎癱瘓。

逼反任歧和賈龍,本就是劉焉一直以來穩步操作的事情。

若要“北上關中,直取洛陽”,不把內部的隱患解除,根本就是一場泡影。

劉焉解決後患的決心,早就堅定不移。

為了他的“上洛”之路,就算任歧和賈龍隱忍不動,他也會以激烈的手段將那些不服從他的豪族連根拔起。

庾獻相信,劉焉為今天已經做了足夠多的準備。

隻是這會兒,庾獻作為益州的失信被執行人,已經失去了參加大軍議的資格……

還好有吳懿時不時給他通風報信,滿足下他的好奇心,不然,恐怕庾獻在這無聊的地方,都有些待不住了。

劉焉為了平定這場牽連極廣的大叛亂,派出了自己手下的兩支精銳。

東州兵的主帥呂常,帶著羅平、宣萬、孟剛三校尉,將會起兵南下,與討虜校尉孫肇會合,一起進攻蜀郡的賈龍。

行軍司馬趙韙以及麾下的龐樂、李異,將帶領益州牧府的中軍精兵,去攻打犍為太守任歧。

嗯,和庾獻預料的差不多。

戰事的發展,或許在劉焉的掌握之中,但是另一個打擊卻突如其來。

劉焉的唯一帶在身邊的兒子,彆部司馬劉瑁久病不愈,竟至一命嗚呼。

劉焉沉浸在喪子之痛中,董扶也徹底亂了方寸。

這一日,庾獻正在營中打坐,董扶忽然找上門來。

“國師,下官有一事求教。”

庾獻正閒極無聊,示意他在對麵坐下,“那說來聽聽。”

董扶猶豫了一會兒,纔開口說道,“是這樣的。前些日子韓遂給我家州牧寄了一封密書,說是準備以投靠朝廷為由,將兵馬移至關中。”

庾獻一聽就笑道,“怎麼?韓遂也想當下一個董卓?”

董扶點點頭,“不錯,韓遂揚言要和州牧聯手解救天子,不過州牧識破了此賊心思,並未理會此事。”

庾獻好奇,“既然如此,難道又起了什麼波瀾?”

董扶看看左右,見都是心腹之人,這才低聲說道,“國師還記得之前對我說過的那事兒嗎?現在益州四處叛亂,劉瑁還突然暴斃,一旦短時間平定不了任歧、賈龍這兩個禍害,老夫擔心會出大亂子啊。”

劉焉的壽數已經不長,萬一冇能及時解決任歧、賈龍,他自己又冇有可以繼承當前局麵的兒子在,那劉焉死的那天,就是益州牧府徹底被叛軍壓倒的時候。

這道理庾獻也明白,他越發奇怪,“那你的打算是?”

董扶正色說道,“州牧還有三個兒子,現在都在長安。劉範為左中郎將,劉誕為治書禦史,劉璋為奉車都尉。”

董扶一露口風,庾獻就明白了他們的打算,“這麼說,你們是打算利用韓遂,把那三個兒子解救出來?”

董扶說道,“不錯。州牧如今聲勢不小,董卓自己麻煩一堆,現在還不敢撕破臉。最多就是挑動任歧之流搞點小動作。我打算借這個機會把那三個侄兒接回來。”

庾獻聽著不解,“既然你們有這打算,做便是了,為何來找貧道?”

董扶看著庾獻低聲說道,“這件事關係甚大,老夫想讓國師幫著掐算掐算,看有幾分勝算。”

庾獻聽了無語。

這貨,自從錦屏山一行後,還真把自己當成神棍了。

有心要拒絕,但看著董扶那眼巴巴的樣子,還真有些說不出口。

畢竟這些日子無處可去,是在青衣羌營中廝混的。

庾獻沉吟了一下。

這件事倒也冇有什麼大不了的因果。

庾獻記得有些模糊了,隻記得曆史上好像這次解救行動以失敗告終,不過有個叫龐羲的議郎,趁亂把劉焉的家眷送回來不少。

庾獻不敢把話說的太死,裝模作樣的掐算了一會兒,開口慢慢說道,“以貧道所見,奮起而作,不如垂拱無為。”

“奮起而作,不如垂拱無為?”董扶輕輕重複了兩遍,皺緊了眉頭。

庾獻這意思,分明就是不看好這個行動。

而且按這說法,似乎什麼都不用做,劉焉的兒子就能回來。

董扶想要再細問,庾獻已經閉上眼睛,拒絕再回答了。

董扶心中暗歎,想要停下這計劃談何容易。

劉瑁一死,現在劉焉的三個兒子都在董卓手中,劉焉肯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他的兒子們救回來。

隻憑庾獻的一句話,想要去說服劉焉可太難了。

董扶憂心忡忡的去了,不久之後,就有信使急匆匆的從劉焉帳中離開。

董扶走出帳,看著遠去的信使暗歎。

現在就看包藏禍心的韓遂和馬騰,能不能帶回劉焉的兒子們了。

庾獻正好帶了魚竿出營,看了那信使一眼,一回頭,和高處的董扶對視一眼。

董扶遠遠的拱拱手。

庾獻揚了揚手中的魚竿,笑了笑。

慢悠悠的出營,信步而行不遠,就見遠處一輛馬車搖搖晃晃的從大路上過來。

周圍四五個騎兵擁簇著,似乎保護著什麼重要的人物。

庾獻讓在路邊,抱袖看了一會兒,見馬車要路過,開口問了一聲,“車上何人?”

那騎兵不知庾獻身份,惡狠狠的瞪了兩眼。

庾獻混不在意,扛著魚竿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馬車裡有一個溫和的聲音說道,“且慢。”

語畢,車簾掀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從馬車中鑽了出來。

他相貌平平,麵頰圓潤,臉上的笑意卻讓人覺得說不出的舒服。

年輕人拱手,頗有些憨厚的說道,“小子劉季玉見過道長。”

庾獻恍然,原來這就是劉璋。

庾獻問道,“你知我是何人,便來拜見。”

劉璋聞言,客客氣氣的說道,“能在軍營外這般自在來去,不是我父親的師友,便是我父親的賓朋,小子怎敢無禮。”

庾獻哈哈笑道,“極好。”

接著又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劉璋也不隱瞞,“董太師讓我給父親送信過來,當然,名義上是天子的詔書。”

“原來如此。”庾獻點點頭。

要是董卓這會兒知道劉瑁已經死了,恐怕腸子都要悔青了。

他手中攥著劉焉所有的兒子,這是何等巨大的政治籌碼?

但如果走掉了一個,那剩下的就全都不值錢了。

庾獻對劉璋印象還不錯,擺擺手道,“你不必理會我,去見見你父親和董青衣吧。”

說著,遠遠的向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的董扶揚了揚手中的魚竿,慢悠悠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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