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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7 這多不好啊

郭嘉聽了,憤怒之下,幾乎要將拳頭捏碎。

他有心直接將這貨斬殺當場,可雙方交手過不止一次,以這妖道的滑不留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何況,庾獻有一點說的冇錯。

他如今真的有了掀翻席案的本錢。

而且以這妖道的肆無忌憚,逼迫的狠了,說不定真來個魚死網破。

郭嘉目光微動,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平心靜氣起來。

“那國師祭酒不妨告訴我,接下來郭奉孝該怎麼做?”

庾獻嘴角一勾,並不意外。

兵法家退避三舍,隻是尋常事爾。為了能贏到最後,忍辱負重都不算什麼。

何況,眼下郭嘉要對抗的敵人並不是自己,而是那難逃的劫數。

庾獻也不逼迫過甚,從容吩咐道。

“明日我會在漢中郡守府正式開府,到時候你自然能見到我的手段。”

郭嘉聞言,眉頭微皺,注視著庾獻。

庾獻見狀,知道得給這個新盟友一點信心。

他想了想,開口問道,“不知道奉孝認不認得西涼賈詡?”

“賈文和?”郭嘉有些意外從庾獻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接著信口說道,“賈文和智略深長,胸中有百萬雄兵,我在書院多有耳聞,隻是不曾見過。”

庾獻想想賈詡那百萬雄兵,確實凶猛。

隻不過,現在可能隻剩八十萬了。

“賈老頭的確有些門道,可惜他招惹了我。”庾獻故作淡定的說道,“你知道他招惹我的後果是什麼嗎?”

郭嘉心知庾獻這時候提起此事,八成是有什麼說法。

他見不得庾獻小人得誌的模樣,便要嘲諷兩句。

隻是還未想好什麼有力的說辭,就聽庾獻慢悠悠的說道,“這老東西上次得罪了我,直接被我打斷了腿。”

郭嘉不由瞪大了眼,色變道,“當真?”

答案不問可知。

郭嘉這會兒雙目幽幽,洞察真偽的兵法還冇關呢。

當然,他獲知的真相隻是“部分真相”。

庾獻當然不會告訴郭嘉,他被賈巨佬追的像狗一樣亂竄的事情。

可是這“部分真相”就著實有些嚇人了。

郭嘉認識庾獻極早,之前雖然吃過不少虧,可那都是一時大意著了庾獻的道。

真論本領,郭嘉根本冇把這個妖道放在眼中。

固有印象之下,這次相遇,郭嘉也難免對庾獻有些輕視。

可打斷賈詡的腿是什麼鬼?

郭嘉重新打量了庾獻一番,難解心中疑惑。

他麵無表情的起身,“好,那郭奉孝明日再來領教國師祭酒的威風。”

見郭嘉起身離開,庾獻總算鬆了口氣。

作為鶴鳴道宮擺在檯麵上的明子,庾獻一旦正式昭示漢中,那就相當於在這亂世插旗了。

他將登上曆史的舞台,成為分割天下的諸侯之一。

那樣的話,庾獻以後遊走各大勢力,肯定備受掣肘。

可無論是去荊州找黃月英的母親求洛書,還是回中原為洛神移封,再者去河北將洛神的劫身甄宓娶回來,都少不得要出去打交道。

另外,笮融的佛國在徐州,庾獻既然在青青子的命令下捲入教劫,恐怕也得去做了結。

庾獻思索半晌。

與其做盤在漢中的蛟龍,倒不如趁著風雲彙聚,出去攪弄一番。

他必須以極快的速度平定漢中的變亂,然後徹底封閉四境,趁著各大勢力還冇注意這邊鄙之地,迅速去解決那幾個麻煩。

這樣一來,郭嘉的配合就極為重要。

庾獻喚來道童,打聽了幾句,又吩咐他們為自己尋了宿處。

熬到夜深,當即停下修煉,躺回榻上。

剛一閉眼,庾獻又翻身起來,張開大口撥出濃濃煙霧。

這煙霧很快從門窗溢位,混在夜色中,籠蓋了整個漢中郡守府。

庾獻的身影也從房中消失,不知躲去了哪個角落。

又過了許久。

太守府宴客的花廳中,一張席子翻動,露出了壓在下麵的小小草人。

那草人掀開席子坐了起來,腦袋扭動,四下張望。

等發現整個漢中郡守府,已經被煙霧籠罩,那正在肉質化的草人臉上呆了呆。接著,神色掙紮了半天,那草人終於決定放棄冒險,輕盈的翻上了窗台。

從窗台跳下時,草人已經散為一堆碎葉草梗,消失在園圃之中。

不遠的一處宅邸中,郭嘉慢慢睜開眼睛。

他的臉頰也慢慢由枯草編成,重新變回了原本的刻薄模樣。

“麻煩,這妖道還是那麼小心。”

“看來隻能明天見機行事了。”

“能讓我郭奉孝討不到便宜,這庾獻也算個人物了。”

郭嘉自負的想著,隨即收起臉上的傲然,上床休息。

夜色越來越深。

庾獻按照道童的指點,躡手躡腳的尋到了郭嘉的住處。

他有上次被郭嘉埋伏的經曆,這次格外小心。

若不是仗著今日剛來,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庾獻都未必敢來試探。

庾獻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咬咬牙,大著膽子喚出左先鋒,又捏碎了郭嘉的血珠,以靈秘之法,偽裝氣息。

隨後,催動周公入夢術。

左先鋒鬼氣森森的附身而上,庾獻的靈體搖搖擺擺,向郭嘉借住的館驛行去。

庾獻不敢注視睡著的郭嘉,熟門熟路的走向他夢中。

進入郭嘉夢裡,果然見正中斬將台上,郭嘉虎頭人身的靈體正在上麵坐鎮。

底下的士兵來回廝殺,源源不斷的為他提供殺伐之力。

庾獻一進來,就被那些士兵們的操練吸引。

那些士兵演練的仍舊是夜襲的兵法,不同的夜襲手段在各個場景突然出現,接著防守方開始使用不同的兵法應對。

庾獻目之所及,這片夢中的荒原至少開辟了數十個戰場。

多種多樣的夜襲之術,頻繁的出現在城池、郊野、河流、巷陌等處,防守方應對的兵法,更是五花八門,數不勝數。

時隔多日,庾獻再次被郭巨佬的手筆震撼到了。

他上次來時,那夜襲之術推衍的還不完全,防守方隻是中規中矩的應對,如今火力全開,打得煞是好看。

如果說庾獻掌握的幾種兵法,是兵法中最耀眼的幾個條目,那麼郭巨佬手中的攥著的,就是一部厚厚的詞典……

庾獻正張口結舌著,忽聽一旁的左先鋒正色警示道,“主公小心了,我又遇到了成將的契機,一會兒見勢不妙,咱們就得撤離這裡。”

庾獻聞言吃驚道,“怎麼回事?”

左先鋒本是墨麒麟擬化,紙上談兵綽綽有餘,卻一直不能成將。他雖然可以調動殺伐之力,也能為庾獻指揮那些撒豆成兵,卻放不出一個兵法。

前次庾獻帶左先鋒來郭嘉夢中的時候,左先鋒親曆了這裡無儘的戰場,替他補足了缺少的實踐部分,因此遇到了成將的契機。

可惜,鎮在郭嘉靈識深處的這件寶貝就叫做“斬將台”。

左先鋒成將犯了它的名諱,結果被一劍斬掉頭顱,至今不能癒合。

按理說,左先鋒已經被斬掉了成將契機,莫非這次彆有機緣?

就聽左先鋒有些激動的說道,“主公,底下演練的夜襲兵法,咱們見證過大多數的推演過程,如今這兵法已經接近孕育成型,隨時可能誕生。這會兒又反覆在底下演練,咱們花點時間,不難推導出它的軌跡。到時候主公就可以憑空多得了一個兵法,卑職也可以借這兵法的誕生,再次成將。”

庾獻聽了狂喜不已。

接著,又看了看辛勤操練的郭奉孝,臉上有些過意不去,“這、這多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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