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凱西似乎明白了顧蔓蔓的憂慮。
隻是,她現在將麵臨一個問題。
是為了自己而做選擇,還是為了顧蔓蔓或者是這個家而退讓。
她彷彿身處一根獨立的山峰之中。
往左邊邁出一步是懸崖,往右邊邁出一步也是懸崖。
處處懸崖,無路可走。
顧蔓蔓如此堅定,黎瑾澤也自然不好說一些什麼。
他隻能是摟住了顧蔓蔓的肩膀,這才淡淡開口:“凱西,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而且,蔓蔓所擔心的這些問題並不是毫無道理。我們不能如此莽撞的決定一件事。這樣吧,等到黎子辰回來之後,我們大家再好好的商議商議關於領養孩子的事情。”
一聽到要等到黎子辰回來一起商議,凱西眼裡就彷彿已經是看不到希望了。
黎子辰是一個理智且冷靜的人。
他從小接受著高強度的專業訓練和培育。
他的性格是無法改變的。
而且,黎子辰向來是以大局為重,並且,一定會先考慮家裡的人,再考慮其他的情況。
若是他看到了顧蔓蔓如此堅定的反對,恐怕,也會反對的吧?
冷安安站在顧蔓蔓的身邊,將凱西眼裡的神色和暗淡全部都看進了眼裡。
越是看著,她就覺得越是心疼。
顧蔓蔓有顧蔓蔓的考慮,凱西有凱西的執著。
她站在中間,卻全部都看了清楚。
可是如今造成凱西成為這個局麵的人是她,她怎麼能就這樣坐視不管,不管事?
她要幫幫凱西。
雖然她冇有辦法讓凱西懷孕生下孩子,但是,她能讓凱西得到一個孩子。
這麼想著,冷安安就已經是主動站了出來。
她站在顧蔓蔓的麵前,打著手語和她溝通。
‘媽,我覺得凱西的想法並不是冇有一點可行性。’
她的站出,讓所有人驚訝。
當然也包括顧蔓蔓和凱西。
凱西看著冷安安站了出來溝通,眼裡滿是腎藏不住的驚訝。
冷安安竟然站出來了,難道說,她是為了我站出來的?
“什麼?”
顧蔓蔓似乎有些反應不及,這才反問了一遍。
冷安安依舊比劃著:‘我覺得可以讓凱西去領養一個孩子,凱西隻是需要一個孩子陪伴而已。這個孩子不會傷害到黎家任何一個人的。’
‘當然,媽,我也能夠理解你的擔憂和緊張。這些我都知道,可是這些年來,凱西又是怎麼度過的?她的二十年已經過的足夠痛苦了。’
她長長的歎了口氣,‘如果現在,我們還是要繼續這樣無視她的請求。那豈不是要讓她繼續痛苦下去嗎?如果有一天,凱西真的鬱鬱寡歡而去了的話,黎子辰該有多難受?’
‘這不是我們大家想要看見的局麵,不是嗎?’
她的話,似乎引起了顧蔓蔓的觸動。
顧蔓蔓不禁輕咬住了下唇,久久都冇能發出聲音來。
“可是,我們黎家已經冒不了險了。你知不知道?我冇有辦法再失去身邊任何一個親人了。任何一個都不行。”
冷安安輕輕抱住了她,手也在她的後背上輕拍著落下。
‘媽,我知道,我理解你的擔憂。但是這些事情也都是因為我造成的,是我,帶給了黎家無可癒合的傷口和傷害。也害得凱西冇有了孩子。’
想到這裡,她的眼眸就已經重重的垂落了下去。
她彎曲著雙膝,隨後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顧蔓蔓的麵前。
雙膝一落地的時候,膝蓋更是重磕在了地麵上,彷彿發出了一聲沉重無比的巨響。
‘所以,算我求求你了,好嗎?給凱西一個孩子,讓她領養一個孩子吧。’
顧蔓蔓一見著她跪下了,也嚇得不輕。
她的雙手立即攙扶在了冷安安的雙臂上,試圖將她的人給拉起來。
可是無論她怎麼拉,都無法將冷安安拉起來。
努力了幾次後都是無用的結果。
“你這孩子這是在做什麼?趕緊起來,你先起來。”
她的聲音都帶著少許的顫抖。
冷安安卻堅持的跪在地上,不願起來。
她輕輕搖頭,‘不,媽,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話,我不會起來的。’
看著她如此堅定的樣子,凱西也彷彿被觸動了一番。
下一秒,緊接著撲通一聲,又一雙膝蓋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撲通一聲跪地不起。
凱西跪在冷安安的身邊,身板停的筆直,更是一副堅定的樣子。
“媽,算我們求求你了,給我一個孩子吧。如果,如果你在擔心家產的問題,那麼我和你保證。”
“我領養的孩子,絕對不會和黎家爭取一分一毫的家產。他隻能生活在黎家,而毫無繼承權。”
她甚至已經提前做好了保證。
顧蔓蔓站在兩人的麵前,也顯得十分的為難。
她在乎的可不是家產的事情。
“你們倆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
凱西堅定的搖頭:“媽,今天得不到一個答覆,我們是不會起來的。”
顧蔓蔓鬆開了手,“你們這樣做,有冇有想過,萬一領養的孩子給家裡帶來了傷害可怎麼辦?這些結果,你們思考過嗎?萬一當年寶兒的事情再一次重複,可怎麼辦?”
她已經無法再承擔這樣的後果第二次了。
她一定會發瘋的。
凱西連連搖頭,已經是提前給出了保證。
“不會的,媽,我和你保證。我一定會好好教育我的孩子,我一定會讓他成為一個有用的人,而不是一個壞人。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冷安安也跟著豎起了手裡的三根手指:‘對,媽,我也發誓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件事,我給凱西做擔保。如果真的出事了的話,我和凱西一同承擔。’
凱西驚訝的側過頭:“冷安安,這件事和你無關,你不需要和我共同承擔後果。”
冷安安隻是笑著搖頭,‘沒關係,我願意,而且能幫到你,我真的非常高興。’
顧蔓蔓看著同心的兩人,也不好再說一些什麼了。
她長長的歎了口氣,這才扶著兩人的手臂,拉著她們從地上站了起來。
“也許是我擔心的太多,也許也是我冇能真正的走出來。你們應該有你們自己的選擇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