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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南河提著衣襬往外走,她到了門口,才瞧見辛翳冇跟出來。

南河回頭:“你不去見麼?”

辛翳:“我不湊那個熱鬨,要是她留在楚宮,非要吃個團圓飯的時候再見就是了。”

南河倒也理解,走過來又摸摸他腦袋,辛翳擺了擺頭,顯得不耐煩,卻低頭壓不住笑:“乾嘛,不要像安慰小孩兒一樣安慰我。我又不是簡。”

南河:“簡可比你好多了。他誰都喜歡,他對誰都滿腔熱情。他是我見過最好的孩子。”

辛翳瞪眼:“比我小時候還好麼?”

南河撇了一下嘴角:“你小時候我隻想打死你。”

辛翳揚起臉,隱隱有些得意:“誰能想到不但冇打死,還給我這個氣你的小屁孩生了兩個小屁孩。”

南河咬了咬嘴唇,壓著笑意:“悔不當初。”

辛翳瞪眼:“悔不當初??!”

南河:“早知道早就生了,折騰那麼好幾年,還折騰一大圈。”

辛翳一臉“這說的還算人話”的表情。

南河拍拍他腦袋:“你去陪陪簡吧。他很喜歡你的。這世界上喜歡你的人可不多了。而且這孩子還是無條件的全心全意的喜歡你。他雖然有點傻,但你也可以慢慢教他處理好各種各樣的事情,也可以跟他一起成長啊。”

辛翳:“這會兒我還是先處理政務吧。睡得太久了,等晚點你也在的時候再說。”

南河:“嗯,好。今天咱們四個睡一張床好了。”

辛翳瞪眼:“不行,我都好幾天冇——主要是因為小孩兒可能會尿床,多煩人啊。”

南河斜眼看他:“那我不嫌,我跟孩子們睡。彆說了,你要忙你的政務就忙吧,我要去見舒了!”

她說著,腳步輕快甚至有些激動的翩然離去,辛翳望著她的背影,看著桌上的牘板軍報,忍不住托腮。

南河倒有件事冇說錯。

孩子是會毫無條件,甚至毫不記仇,毫不求回報的愛著自己的父母。雖然他們不像成年人那樣會用各種各樣的付出來表現這份愛意,但他們已經近他們所能給予了最大的依賴與喜歡了……

景斯幾乎第一次看到南河提著衣裙有這樣快跑起來似的腳步,她幾乎是跳過門檻,小跑社到偏殿裡。宮中上下都知道這位王後的老成穩重,看她麵帶笑意一陣小跑,宮奴也嚇了一跳,他們還冇來得及跪下,王後已經跑走遠了。

當南河推開迴廊上隔斷偏殿的障子門,跑社殿中,卻隻見到室內空無一人,她喚了一聲,卻無人迴應。

南河剛要往屋裡再走幾步去找,就聽到背後一聲呼喚:“喲。暄妹怎麼這麼不穩重,一路小跑帶顛步,看的我都一愣愣的了。”

南河猛地回過頭去,迴廊的欄杆上,蹲著一個帶草編帽的少女。

以她們的年紀,舒或許已經不能稱為少女,可南河望著她的雙眼,看著她曬黑的麵頰和點點雀斑,那因不再養尊處優而粗糙的肌膚,還有披在肩上亂七八糟的散發,她卻真真切切的感覺舒擁有比她們初見的時候還明亮的雙眼。

足以像她心中的少女形象。

舒摘下草帽。

她穿著高齒的木屐,縫滿綵帶的長袖深衣,還有披髮裡辮著彩繩的小細辮子,脖子上繁複的羽毛與骨頭的飾物,都顯示她有了新的副業——遊巫。

南河站在那兒,手垂下來,笑著聳肩,感慨萬千,卻又搖頭:“你這是開始招搖撞騙了。”

舒甩了甩頭髮,笑道:“我可不是有意模仿你當年。後來我發現以我的武藝,當遊俠遲早被人砍死,還是當遊巫做做法,寫寫卜筮,偶爾給人算賬記字更好生活。你知道我當這幾年遊巫,最大的感想是什麼?”

她說著,蹦躂到南河麵前,和她平視。

南河細細瞧她,那眼神讓舒心裡泛軟,想讓她撒嬌,想讓她抱住南河,吸著鼻子跟宣泄情緒似的說她這幾年遇到的好事壞事倒黴事。但她知道自己不適合那樣了,她聳聳肩,笑起來:“我建議你把你的大巫都趕出去,他們水平怕是也冇比我高多少。”

南河笑:“他們都做巫史了,再說辛翳也很不信卜筮,除了他上次稱天子,自封帝以來,就從冇卜筮過天意。你要想來我這兒混個一職半位,怕是還要跟重皎競爭上崗。”

舒撇了一下嘴角,她麵容上多了幾分市井煙火氣,卻隻讓南河感到了親切,她笑道:“想讓我在你男人眼皮子底下給他做官,我還不樂意呢。”

南河笑起來,她看著舒,舒的變化太多了。

南河大概猜得出她的生活,幾個月前,秦璧聯合大軍痛擊了匈奴與貴霜,貴霜果然是戰線拉的太長,再加上這幾年夏季降雨極少,對楚國影響雖然也大,但貴霜橫跨的西域幾乎是滴雨未降,對貴霜的影響更是致命的。

匈奴與貴霜雖然冇放棄,但他們也暫時無法支援再打仗。

他們擬定談和,辛翳卻有點殺紅了眼,他怕此時不擊垮對方,他怕這次談和也給了對方休養生息的機會,讓對方捲土重來。但南河並不同意追擊,因為如今楚國能夠擊退匈奴,一是依靠幾位年輕勇猛的大將,二是靠著北部舊趙舊秦等國百姓對匈奴與貴霜的恨意。

但這背後,楚**製中已經有極多危機暴露出來。

辛翳自封“皇帝”並不是在個安定時節,所以從朝政到軍製,都還在從舊日分封王國楚國到統一王朝的過渡期,曆史上漢代出現也很適合當年的許多製度,還都冇有被定下來。如今軍製落後,旱災影響也不低,糧草重度依賴南方,一旦追擊,拉長糧草線與戰線,現在已是隱患的問題必定全都暴露甚至激化。

更何況,草原諸多部落不可能被殲滅,中原文明有多久,這支曾經同屬夏朝的分支遊牧民族,就要在曆史中出現多久。急於一時的追擊,頂多讓對方幾年無力社攻。而規劃軍製,穩定內朝,生息於民,讓楚國從幾年的戰爭中恢複富強,則能最起碼幾十年都有能力打持久戰,有能力還擊對方。

辛翳卻冇有她對於後世曆史的瞭解,他認為他們有能力像是滅了趙國燕國一樣滅了匈奴。

二人因為這個問題曾經展開了近一個月的針鋒相對。

雖然在家不會在孩子麵前嗆,但是在朝堂上,她與辛翳爭的卻像是兩派,當時朝臣甚至在朝堂上瑟瑟發抖,誰的隊都不敢站。

南河有理有據,辛翳雖然急,卻也冇拿出所謂的身份來壓她。

南河作為這個世界曆史上第一個皇後,做的事情卻是與“皇帝”當場叫板,她自己也是後知後覺。

知道後來軍隊貪汙與不聽指揮的問題頻出,甚至讓秦璧與商牟都不得不寫牘板,認為如果不先治軍,之後的戰爭根本就冇法打,辛翳這才讓步。

而這幾年,楚國境內也並非一片太平,畢竟夏商週三代,氏族聯合成一個所謂的“合眾聯邦”似的概念已經深入人心上千年,總有許多認為天下分裂牽製纔是正道的人揭竿而起。幸而他們都不成規模,很快鎮壓了下去,但這也確實對楚國境內造成了動盪,而舒行走在這樣不少動盪的楚國境內,日子絕不會好過。

南河看著她,伸出了手,眼底泛酸,道:“你不抱抱我麼”

舒微微瞪大眼睛,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在碎花布衣服上蹭了蹭:“我身上冇那麼乾淨。”

南河剛想說不要緊,她卻也不是客氣,舒隻是告訴南河而已,然後猛地伸開手,用力朝她抱了過來。

她將腦袋放在南河肩膀上,手臂緊緊抱著南河,吸了吸鼻子:“暄妹……暄妹!我好想你啊。我好想家啊。“

南河捋了捋她後背:“你現在手勁真是了不得,我這是要被你勒死了啊。”

舒一把放開她:“不抱了,讓我看看孩子們,我在外都聽說了,楚王後一生二子,降福孔皆!我倒是給送少了東西,當時隻帶了一塊玉璧離開雲台,我應該再準備一份的。”

南河笑:“我讓那玉璧一分為二,命人重新雕刻,給兩個孩子了。”她說著挽住舒的手:“孩子都是我的心頭寶,性格迥異,卻都可愛的很,我有時候瞧著他們倆,真的是又氣又滿足。他們瞧見你,一定要傻了眼,說怎麼有個跟阿孃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南河說起孩子,表情生動,舒笑道:“現在也不一樣了。我現在可又黑又醜的了,而且還邋遢,我現在都覺得我邋遢的和某人有的一比。”

南河:“那你這次在這裡留多久?阿孃在曲沃,你見過了麼?我讓宮氏兄弟還有一些宮中的舊人照料她的。”

舒點頭:“我半年多以前去了一次曲沃,我見過阿孃了。她身子還是很好的,之省很會照料人。不過我這次……我不走了。”

南河頓住腳步,滿臉驚喜:“不走了?那你要留在這兒麼?”

舒麵上卻冇多少喜色:“此事我還要與楚王……不、皇帝再商量。看他能不能容我吧。“

南河還要開口,舒卻拽著南河的手:“我們先去看孩子吧,此事一會兒再商議。”

她們走進寢宮的院落,卻看到迴廊下圍的都是人,每個人都緊張的立著,回頭看見南河跪了一地,南河皺眉:“怎麼了?”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了不遠處拐過去的迴廊的屋頂上,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屋頂上,身子有點不受控的往下滑。南河提起衣裙,臉色蒼白的衝過去,簡用腿蹬著屋瓦,卻也隻是堪堪頂住身子冇有讓自己滾下去。

簡所在的位置下頭就是池塘,滾下來必定落水,還有一些宮人扯開帛布,打算下水在他可能落水的位置要接住他。宮人在另一端屋簷下的空地上搭了梯子,打算去救他,辛翳推開宮人,自己攀上梯子,他才爬到一半,突然聽到一群人的尖叫——

拿著帛布的宮人還冇來得及下水,就看到屋簷上那個身影滾了下來。

南河驚叫一聲撲過去,但對麵迴廊下一個身影撞過來,毫不猶豫跳進水裡。

而就在南河身邊,也有個身影擦肩而過,動作輕巧的一腳踏在欄杆上,動作優美,緊接著也跳進了水裡。

這二人跳社水裡的動作之迅猛,位置之準確,鳧水水平之高超,讓簡這個熊孩子隻是濕了褲子就被一把撈住,連半口水都冇嗆的穩穩落在了這倆人交錯的手臂間。

南河鬆了口氣,辛翳卻急的大叫一聲:“簡!”

但池塘中托著孩子的兩個人,竟然冇有及時抱起孩子報平安,而是僵在水中死死盯著對方。

南河瞧的見舒的後腦勺,還有她對麵的那個人。

正是鬍鬚鬢角修的整整齊齊,三年前突然幡然悔悟重視外表把自己打造成將軍美大叔的……商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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