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攏越橫刀在前，刀鋒閃過一抹凜寒，“你們在人界作惡多端，不懼天道懲罰麼？”
“唔……”
那人好像陷入了思考……
“天道啊，嗤~”那聲音突改嬌媚，變得低沉詭譎，“不過一個老頑固，接連受到重創，約莫是鬥不過我們尊上。”
“誇張！”聲音又變得嬌媚，嗔道：“不過等尊主奪得辭華的修為，五界都將在尊主手中，區區人界算得了什麼！”
攏越心中冷笑，奪取彆人的修為，說的倒是理直氣壯。
或許，是想通過他向他身邊的神祗炫耀？真是像極了示威……
攏越將手放在身後，用峰苼樓獨有的手勢，將指揮權交給風揚夕。
同時將情況簡要說明瞭一下，對方是焰魔，不敢傷害他們，不過虛張聲勢。
他們隻管破陣，遇到焰魔傀儡，要小心。
因為在穹廬，攏越與風揚夕等人講過手劄的事情，幾人還做了一些分析。
所以，在場的人中，除了攏越以外，風揚夕等人都很清楚焰魔和焰魔傀儡。
十年前那場天雷，就是天道對焰魔濫殺無辜的懲戒吧，所以因為力量懸殊，焰魔不敢對他們出手。
而剛剛襲擊他們的傀儡，不過普通的傀儡人，不是真正的焰魔傀儡。
焰魔如此虛張聲勢，估計是想保在暗處的焰魔傀儡。
攏越餘光看見風揚夕微微頷首，便一躍而起，往北麵而去。
“我很好奇，你們為什麼殺人留頭？”
攏越單腳懸站在一棵樹頂，等著對方再次出聲，他好辨彆對方的方位。
對方好似也猜到了他的意圖。
“在找我？”
對方婉轉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席捲而來，層層疊疊，乾擾著攏越的判斷。
攏越環顧四周，唇角上揚，興味盎然，有意思……
“怕我找到你？”
“激將法對我冇用哦~”那聲音嬌滴滴的，好似在對薄奚攏越撒嬌。
“你這麼厲害，不如猜一猜，為什麼我隻纏著你，嗯？”
攏越眸光銳利，將手中罔極擲像右邊。
“唔……好險。”
攏越五指微張，憑空一抓，罔極如同萬點繁星凝結，重新落在攏越手中。
“焰魔都是如此眼高於頂，小看對手的麼？”攏越嘲諷道。
“螻蟻而已，居然妄想本儀主高看你，就算本儀主不能親自殺你，也能教你折損全身修為，生不如死，再不然還能借刀殺人呢。”
那人的聲音一會如餘音繞梁，娓娓動聽，一會有如沉悶的洪鐘，如雷貫耳，隻有那輕狂的語氣，一成不變。
攏越不為所動，正屏氣凝神判斷對方的位置。
“嘩……”罔極破空出手。
“借傀儡的手？”攏越輕嘲，“ 難道不是因為傀儡是贗品，鬥不過我們這些腳踏實地，勤勤懇懇的修行人麼？”
“狡詐！”攏越的一番話，也讓對方惱羞成怒，聲音不在婉轉如鶯啼，“既然如此，本儀主就收了你這雙眼睛！”
話音未落，攏越身前便恍過一個紅色的身影，攏越還來不及看清對方，便感到濃烈的殺氣。
他微微收勢，如跌落雲端，往地麵撲去，驚險躲過對方的寒芒。
攏越隻覺血脈賁張，他揚手召回罔極，準備背水一戰。
……
周敦頤帶著爾朱憶豪站在陣法邊緣，穩固風揚夕的靈氣，而風揚夕接替了攏越的位置，聚集天地陽氣，引入織就的聚靈陣。
等到缽體盛滿金色光輝，風揚夕大喝，“收！”
所有穹廬弟子離開陣角，與輕雲衛聚集在一起。
“周敦頤率先開口，三師兄，現在怎麼辦？”
風揚夕看向爾朱憶豪的手，他的手無力下垂，血珠沿著指尖一滴一滴往下，落在草葉上。
“我冇事。”爾朱憶豪淡然道。
風揚夕微微頷首，看向劉瀟，“我們如今隻能分散，往八個方位去搜尋靈息波動，要快。”
“好。”
“三師叔。”憶豪叫住風揚夕。
“請你和劉瀟師叔去丘陵外尋些昆蟲。”
憶豪將之前從‘張鄭雄’那裡得知的丘陵冇有蛇蟲鼠蟻的情報說了，“或許，這裡有蟲很怕的東西，它們會躲，它們不去的地方，我們去。”
風揚夕看向劉瀟，劉瀟領命直接走了。
大約一刻鐘，劉瀟回來了。
“三師兄，果真如此，我一進丘陵範圍，這些昆蟲突然狂躁起來。”
他的手裡正拿著一隻布袋，裡麵的生物正拚命往外撲騰。
經過昆蟲試驗，他們最後將方向鎖定在南麵。
聚靈陣也隨之遷移。
“大護法，師父，這邊。”蕭睿振臂高呼，指著一出渾濁的水塘。
等風揚夕他們近了，他解釋道：“這裡，這裡有很濃的血腥氣。”
“劉瀟，你和我下去，其他人守住聚靈陣。”
兩人施展避水術，一頭紮進水塘中。
爾朱憶豪終於頂不住失血過多，昏倒在地。
……
攏越並不清楚那邊發生的情況，他現在渾身是傷，衣服變成布條搭在身上，很是狼狽。
“唔~身材不錯嘛。”對方言語輕挑，靠近攏越又是一刀。
攏越翻滾躲避，他的罔極在兩刻鐘前，被對方手中的摺扇打散，再也無法聚集。
“你的眼睛真的很美，它好似不會害怕呢，真是太適合我了。”
攏越緩緩閉上眼睛，他想他躲不過了。
對方實力遠在他之上，每一招都衝著他的眼睛，迅猛又淩厲。
有罔極在，他還能抵禦，如今罔極被破，他隻能利用靈活的身法躲避，整整兩刻鐘，他已經精疲力竭，行動緩慢。
“錚……”
神兵相接，光芒萬丈。
“喂，冇死就走遠點，這隻臭蚺蛇本姑娘要拿來燉湯。”
攏越睜開眼，隻見一個少女的背影，她穿著藕粉色的輕紗長裙，腰間繫著流蘇環佩，墨發如瀑，被剛剛的波動揚起，颯爽英姿。
他突然覺得熟悉，他緩緩起身，看清少女手中的兵器，他驀然勾唇一笑，帶著些許邪性和喜悅。
“亦……亦夢……”對方覺得不可思議。
“小蚺蛇，叫你姑奶奶的名諱是要捱打的，”長清將擎天戟提在腰側，準備攻擊，“而且，你姑奶奶我更名了，你要求饒註定是求錯人了！”
攏越發出清冽的笑聲，引得長清轉頭看他，像看白癡一樣，“傻了麼？”
攏越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長清揮手扔出老遠。
“……”攏越咬牙，“亦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