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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神醫

“去查查那馬車裡的人是誰,來沂蒙做什麼。”

殊乙聞言掀起竹簾,仰頭往回看。

隻見酒館三樓窗邊站著一個身穿鎧甲的男子,正恭敬地背對著窗台作揖,“是,大司馬。”

大司馬是炎楚獨有的官職,家主特賜的掌管兵馬的將軍。

殊乙目光複雜,放下竹簾,讓長清掀開門簾,“師父,你到馬車裡來。”

“長清,你和我換位置。”

昨夜,殊乙與攏越夜探城主府被髮現了。

城主府裡裡外外全是精英守衛,這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攏越當機立斷,靈言讓殊乙立馬撤退,要是再晚一點做決定,被上百守衛纏住,不死也得脫層皮。

兩人貓著腰換了位置,等攏越進來後,馬車顯得很擁擠。

殊乙略微思考了一下,信手將頭頂的玉冠取下,易裝的時候,為了方便,她換作了公子裝。

而攏越和李夙寅,一個是下人裝,一個是侍衛裝。

“長清,將頭髮盤起來。”殊乙一邊高束頭髮,一邊交代道:“攏越,你與長清扮演一對出遊的夫妻,從雲陽盤縣來,隻是途經沂蒙,想入城休息幾天,其他的胡謅就是。”

殊乙將外袍脫下,蓋在長清身上,“你就裝睡。”

殊乙套上攏越的外袍,因為太長,在腰線出折了幾折,用腰帶繫好。

她剛坐到李夙寅身旁,馬車就被一隊衛兵攔住。

“停下。”

“籲……”

李夙寅喝停馬車,“諸位官爺有事麼?”

“你們不是沂蒙城的人吧?”

帶頭的就是剛剛殊乙看到在窗邊的人,“讓馬車裡的人出來,你們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來沂蒙做什麼?”

殊乙將門簾掀開一個小口,“公子,外麵有官爺盤查,讓公子下馬車。”

“嗯。”

攏越大方掀起門簾,麵無表情道:“各位官爺,舟車勞頓,我的夫人在熟睡,我不忍吵醒她,你們有什麼問的,就這樣問吧。”

領頭的侍衛見攏越未著外衫,他的外衫正披在夫人的身上,念及大司馬隻是讓盤問一些資訊,便準了。

“你們叫什麼名字,從哪兒來,到哪兒去?”

“我叫龍宏宇……”

攏越將所有資訊上報,隨後馬車被放行,四人找了家客棧,住了進去。

……

城主府。

“……他們進了雲來客棧。”那侍衛將所有的情況彙報。

“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輕敲在桌麵。

“看那公子周身的氣度絕不是一般人,馬車外的侍衛和車伕見到我們時,交談自如,絲毫冇有畏懼。”

“他們的身形與昨夜夜闖城主府的人可有相似的?”

“冇有,昨天那人身形明顯矮很多。”

說話的侍衛,就是昨天守在府外最先發現殊乙的人,那時攏越還未現身。

他們一直以為闖城主府的隻有一人。

“那就彆管了。”

“子言,這藥是我辛……熬的……我……”

“滾!”一聲爆喝響起,“誰讓她進來的?來人,將她扔出去!”

外麵突然傳來爭吵聲。

“下去吧。”大司馬揮了揮手,讓侍衛退下,自己疾步走了出去。

“住手!退下!”

看著身穿銀鎧甲的侍衛要上前拖走橘色身影,大司馬飛身一躍,將她解救出來。

“芸霜,自己回去。”

那女子見有人幫自己,立即攀上大司馬的手臂,“哥哥,芸霜聽說子言舊疾複發,擔憂心切,便過來看看。”

“承璟,事不過三!”萬俟子言將身上寶藍色的大氅粗暴地扯了下來,丟棄在地,頭也不回地走了。

大司馬梁承璟將梁芸霜的手拂開,“言微。”

“屬下在。”

一名身穿勁裝的女暗衛跪在梁承璟麵前。

“將二小姐送回去,以後你寸步不離跟在她身邊,如果她再出現在城主府,你就以死謝罪!”

“是。”

“哥哥,你不能如此對我!”

梁芸霜撲到梁承璟麵前,精緻的小臉哭的梨花帶雨。

“芸霜,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你還想要體麵,那就彆再招惹子言。”

梁承璟頭也不回地走了,梁芸霜立馬止了哭,看著梁承璟的背影意味不明。

“二小姐,走吧。”

梁承璟趕到前廳的時候,萬俟子言正在處置負責熬藥的丫鬟。

“將她降為三等丫鬟,去西院做灑掃。找個靠譜的人來熬藥,若是再出現這種情況,你這管家之位不要也罷!”

萬俟子言唇瓣發黑,除了一雙怒氣沖沖的眼眸,渾身都透著死氣。

“是,少爺。”

萬俟子言單薄的身子縮在上方的椅子上,許是橙色太紮眼,他無力的抬眸,“下去吧。”

管家退出去時,見到了梁承璟,恭敬地行禮,“大司馬。”

梁承璟揮手,“下去重新熬藥吧,是芸霜連累你了。”

“以後冇有要事,你也不必來看我。”

他城主府層層守衛,連一隻飛蟲都進不來,梁芸霜能進來,一定是混在梁承璟的隊伍中。

梁承璟走進去,將手中的大氅披在萬俟子言的身上。

“你因為芸霜要與我生隙麼?”

萬俟子言嗤笑一聲,有氣無力地道:“梁承璟,你對她的縱容就是對我的殘忍,我還能和你合作,你就應該燒高香了,彆在我麵前假惺惺。”

“從你答應帶她來沂蒙的那一刻,我們就不再是朋友。如果我有機會擺脫這困境,梁芸霜的命,我會親手去取。”

梁承璟覺得自己說什麼都很蒼白,隻能輕喚:“……子言。”

“在我對你用滾字之前離開。”

梁承璟欲言又止,盯著萬俟子言的頭頂瞧了許久,最後轉身離去。

萬俟子言無情將白鶴繡紋大氅留在椅子上,往書房而去。

站在書房的暗室中,他望著木匣中巴掌大的紅玉發呆。

他體內的毒並冇有複發,調用那麼多的守衛,其實就是為了守住這枚紅玉。

蘇喬之說,這枚叫朱鶴心,對蘇喬之很重要。

三天前,蘇喬之誤闖他的書房,在得知他姓萬俟時,便承諾他,如果他能守住朱鶴心,直到蘇喬之解決完彆的事情,蘇喬之會傾雲陽和左岐之力,為他解毒。

三天過去了,蘇喬之始終冇有來,若不是這朱鶴心就存在在他的眼前,他會懷疑自己是黃粱一夢。

昨天有人來闖,據說還未開戰便跑了,會是他麼?

翌日晌午。

殊乙四人來到沂蒙最大的飯館打聽訊息。

“四位客官,裡麵請。”

小二領著人往裡走。

“有包間麼?”殊乙親切地問道。

李夙寅輕咳兩聲,“還是大廳吧。”

大廳裡魚龍混雜適合打聽訊息。

小二見李夙寅欲言又止,便以為四人囊中羞澀,態度也冇有之前恭敬。

“四位客官來的有些晚了,大廳已經冇有單獨的桌子,四位客官可能需要與彆人拚桌。”

“大舅舅,在大廳不一定聽得到我們想要的,還不如直接問,銀子多好使啊。”殊乙在李夙寅耳邊解釋道。

隨後,她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不拚,帶我們去包間,上一桌招牌菜。”

“是,”小二笑嘻嘻接過銀子,領著四人往二樓走,“客官這邊請。”

“我們是從外地來沂蒙遊玩的,不知沂蒙的治安怎麼樣?”殊乙看向小二,“小二哥,在沂蒙城有什麼要注意的麼?”

“我們沂蒙治安很好的,隻要不打砸搶劫乾那些壞事,不會有事的。”

“哦?”殊乙麵露遲疑,“我們昨日進城還被沂蒙的侍衛攔住問話呢,還以為做錯什麼了。”

小二也麵露疑惑,“這樣麼?隻是問話的話,或許是見四位客官是從外地來了,例行檢查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客官,到了,裡麵請。”

四人落座。

“嗯,隻是問了我們從哪來做什麼,看來真是例行檢查。”殊乙拍了拍胸脯,“初來乍到,真怕做錯了什麼,惹了事。”

“客官儘管放心,我們城主大人很開明的,絕不會為難百姓的。”

長清單手托腮,“你們城主大人可有城主夫人?”

小二搖頭,“還冇有呢。”

“那是不是你們城主大人太醜了啊。”長清笑言。

“纔不是,城主大人風姿清逸,年輕有為,隻是身體有些不好,好像有什麼舊疾。”

殊乙聽到舊疾突然心生一計。

“小二可知道症狀?”殊乙看了一眼長清,眨了眨眼,“我家夫人可是妙手回春的神醫,說不定能治療城主大人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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