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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
這種感覺很詭異,喬寶兒覺得自己就像是脫離了軀體,像冇有任何重量的靈魂一樣,浮在半空中,輕飄飄地腳不能著地,心很亂很驚恐。
看著這四周隻有一片白,白茫茫地什麼都冇有,就像她現在大腦一樣空洞。
忽然間,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頭痛欲裂。
有許多雜亂尖銳的聲音傳來,大雨的雷聲,人群那些嘈雜惶恐的聲音,警車的聲音,救護車的聲音……
然後她聽到一些醫護人員焦慮的大聲叫喊,好像正在叫喚她。
她想要開口去應一聲,可是發現喉嚨發不出聲音,甚至整個身軀都不受控製,她的手腳四肢都動彈不了,像死了一樣。
這種瀕死的恐懼感侵襲了她的全身,她飄浮在空中,然後看見了一個封閉的空間,一具冰冷的手術檯,四周的醫生護士臉色很難看,衣服上,床單上,甚至連地上都沾著血,流了好多血……
【失血太多了。】
【她是特殊血型的,血庫不足……】
【心跳驟降……快跌成直線了,電擊,電擊快點!!】
看著這些醫護人員一張張惶恐的臉,突然間她的內心冇有了害怕,竟平靜了下去,非常安祥似的,隻是她腦海裡卻想起了一個人。
“君之牧。”
喬寶兒覺得自己的身體接近透明瞭,她忽然張了張唇,喃喃著這個名字。
“君之牧……”她的意識開始模糊,就好像腦細胞突然間冇有了能量,漸漸地都記不起了,這名字是誰呢。
她眉頭緊皺,很苦惱的在思考。
愕然間,場景一換,她眼前出現一座大靈堂,堂前站了很多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兩側擺滿了白色的花圈,肅穆莊嚴。
她聽到有人的哭泣聲,還有人在燒紙錢,鐵盆裡燒起的火苗看起來陰陰森森。
她不明白這些人在傷心悲痛什麼,她一步步上前走去,然後她看見了一具棺木,有一個男人平躺在裡麵,這男人臉色死寂,他是誰……
像是勾起了什麼可怕回憶,她思緒錯亂,神色驚恐睜大眼睛,渾身僵硬站在這棺木旁。
“君之牧……”死了。
他怎麼會……
“不可能!”她顫抖聲音尖叫,身體朝這棺木撲過去。
然而就在她滿心驚懼不安撲過去的時候,整個場景又換了。
眼前是一片綠茵茵的草地,再前麵有一座童話城堡一般的幼兒園,隱隱約約能聽到許多孩子歡笑的聲音。
喬寶兒呆站在原地,天邊斜陽緩緩落下,餘暉很溫暖,她的心情也跟著舒緩下來。
草地上有一群三四歲的孩子在那裡玩耍,他們一個個穿著海軍藍的小製服,打著小領帶,頭上還戴著小水手帽子,非常可愛。
然後她聽了幼兒園的下課鈴聲響起了,有許多家長走了過來,牽著他們的孩子漸漸離開。
最後剩下兩個小男孩,他們手牽手乖乖地站在原地冇動,一直望著校門口的方向。
天色一點點黑沉下去,喬寶兒定定看著他們,她不明白,這兩孩子為什麼不回家。
忽然,其中一個小男孩轉身看向她,他粉嫩的小臉蛋,五官很俊氣,孩子黑葡萄的大眼睛,非常澄澈,很安靜地就這麼看著她。
喬寶兒莫名心口有一絲動容,蹲下身,與他平視。
孩子見了她的動作,像是很吃驚一樣,眨了眨眼睛。
喬寶兒想要開口跟這男孩說點什麼,而這時,另一位小男孩扭頭也朝她看了過來,他眼瞳是藍色的。
這兩個小傢夥長得一模一樣,是雙胞胎。
“媽咪啊,你為什麼不要我。”
孩子奶聲奶氣問她,清澈的眼睛水汪汪地,含著一包眼淚,像是隨時都要哭出來,非常委屈。
喬寶兒的心像是被什麼重重地捶打一擊,痛得不能呼吸。
“你們是……”
她啞然地擠出幾個字,然後就在她剛說出這幾個字時,像是靈魂被什麼瞬間抽走,整個場景崩潰了,穿越了時空的界限,之前的靈堂和幼兒園都不存在了。
她的視野陷入了一片黑暗,冇有了夢境,什麼都看不清了,耳邊有聲音傳來,好像還有醫生操作金屬儀器碰撞清脆聲,護士忙亂焦慮的腳步聲……
“痛啊——”
下一秒,她的腹部傳來了劇烈的疼痛,讓她所有的神經彷彿又重回了這具殘敗的身軀,痛得她嘶吼,顫抖。
最後,當她睜開眼睛時,映入眼簾的也是一片白色,她看著頭頂白色的天花板,還有白色的牆壁,還有白色的被單……
這裡是醫院。
然後她還聽到走廊那邊有些來回走動的腳步聲,不一會兒,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一位穿著淺粉色製服的護士拿著一份記錄病曆表走了進來,護士一開始並冇有去看病床,隻是抬頭看著儀器的數據,手拿著筆做記錄。
喬寶兒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護士這類人群有些忌憚害怕,大概是因為有一次她在病房裡被一位護士襲擊。
她總感覺這一切有哪裡很不對勁,防備地身體蜷縮。
她這細微的動作引起了一旁的護士的注意,護士小姐看見她已經睜開眼睛時,先是一陣吃驚,隨後急著轉身就跑了出去,大喊,“叫安主任過來,病人醒了!”
病人?
她遲鈍地不太理解,她為什麼說我是病人,我冇生病。
很快,幾位醫生趕了過來,喬寶兒自己不知道,她此時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小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你有冇有覺得哪裡不舒服,你現在能說話嗎?”為首的一位中年醫生語氣溫和問她。
喬寶兒看著頭頂的一群醫生,她的目光很空洞,冇說話,神誌呆滯搖搖頭。
他們又問了一些問題,他們的聲音彷彿被什麼隔著,她聽不太清,注意力也不集中,總感覺眼前這一切很不真實,像夢。
我是不是在做夢?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小姐,你記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有什麼親人朋友?”
醫生重複問了好幾次,她的思緒一點點地被拉回現實,定了定神,“親人?”她念著這兩個字,她的喉嚨艱難地發出乾啞的聲音。
“對,你還記得自己有什麼親人,或者熟悉的朋友嗎?”
她有親人的,她有一位感情很好的小姨。朋友就是陸祈南,朱小唯,裴昊然……意識漸漸地迴歸,而她蒼白虛弱的臉色愈發難看。
“君,君之牧!”
“我要去國際機場,我要在半個小時內趕去機場的……”她驚叫了起來。
護士見她在病床上亂動,立即衝上前按住她,“我們剛從車禍現場將你搶救回來,你現在不能起床……”
車禍?
什麼車禍。
她一下子安靜了,表情迷茫地看著這些醫生護士,而她自己終於明白哪裡不對勁了,她的身體忽然變輕了。
手撫上平坦的腹部,那份恐懼充斥著全身的細胞,哆嗦著唇瓣,“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