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驢拉著的馬車,飛快的奔跑在,有些顛簸的土路上。
趕車的車伕,高舉著馬鞭,時不時的吆喝一聲,訓斥著毛驢快跑。
“到哪了?”馬車的車簾被人掀開,一位穿著長大褂的青年,抬頭看了看四周。
“王先生,快到平安縣了。”
車伕邊上還坐著一位老漢,將手裡的旱菸磕了磕,觀察著周圍回答道。
聽到平安縣這個詞,青年人微微點頭,手中把玩著兩顆翡翠石球,又道:“平安縣是誰的防區?”
“好像是一個獨立團的,團長叫李什麼來著,哎呀,話在嘴邊上,就是想不起來了...”
老漢有些記不清了,幸好趕車的車伕,在後麵補充了一句:“李雲龍。”
這一行三人,正是從天津出發,往西南而來的王旭三人。
老漢叫鐘建明,人稱老鐘叔,來自天津地下黨,是一位很有經驗的老交通員。
年輕的車伕叫王有福,原本是大悲寺的僧人,因為看不慣日本人的暴行,投身到了革命的行列中,據說一身功夫三五個人進不了身。
這兩個人,就是王旭的臨時保鏢,要一路護送他往西南而去,前往華北地區我軍總部王家峪。
目的自然不言而喻,華北地區覆蓋多個省市,如果這次不出意外,以後整個華北地區的古董生意,他都要狠狠的咬一口。
同樣,想要吃下這塊蛋糕,王家峪之行必須要圓滿成功。
“李雲龍。”
聽到這個名字,還有獨立團的稱呼,王旭目光微微眯了一下,低語道:“真想見見這個人!”
“見見?”
老鐘叔有些奇怪,回頭問道:“您認識他?”
“嗬嗬,隻聽說過,算了,不提這些了。”王旭喜歡看亮劍,對於這裡麵的李雲龍,是抱有好感的。
看到老鐘叔一臉奇怪的樣子,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現的太熱切。
李雲龍說到底,在這個時候,也隻是個團長而已,算不上威名遠揚。
而他表現出來的身份,卻是身價豐厚,手眼通天的钜商,對一個小團長感興趣,放在彆人眼中可不合常理。
馬車歡快的跑著,王旭放下車簾,再次開始了閉目養神。
再睜開眼的時候,平安縣城已經到了。
“停車檢查,快點!”
平安縣城有個城門樓,門口站著幾個拿槍的偽軍,崗亭裡則是巡邏的日本兵。
王旭坐著的馬車,跟在一個賣雞的大嬸身後,磨磨蹭蹭的往裡麵走。
很快,通行的隊伍輪到了他們,偽軍用刺刀挑起車簾,咋咋呼呼的問道:“從哪來的,進城乾什麼的?”
“天津來的,我們老爺是古董商,過來想開個分行,路過縣城歇歇腳。”說話的是老鐘叔,一邊說著的同時,順手遞過去一塊大洋,還有三本良民證。
良民證,是這個特殊時期的特殊產物,相當於日占區的身份證。
在家裡不出門還好說,出了門冇有這個,被巡邏的偽軍與憲兵們抓到,這件事就可大可小。
王旭三人的良民證,自然都是假的,是地下黨自造自用的證件。
要是有人認真去查,當然能查出破綻來,可這東西也就是那麼回事,偽軍看一眼也就撂下了。
“走吧,快進去。”把玩著手中的大洋,馬車很快被放了過去。
王旭臉上冇有表情,他不是熱血青年,看見鬼子就目眥欲裂,對周圍的巡邏兵仿若未聞。
倒是跟在他們馬車後麵,挑著蔬菜來賣的老頭,嘴裡麵嘟囔了兩句漢奸。
“嗨,你這個老不死的,讓你過去你還這麼多話,我看你是欠打!”聽到漢奸這個詞,幾個偽軍頓時不乾了,握著槍托對菜老頭一頓狠砸。
冇兩下,老頭就被打倒在地,打的頭破血流。
誰想老頭也是有骨氣,被打後抱著腦袋,反而罵的更凶了:“當漢奸,是進不了祖墳的,你們缺了八輩德了!”
“老不死的,你是找不痛快啊!”當漢奸的人,對漢奸兩字的反應很大,聽到自己進不了祖墳,下手一時間更狠了。
馬車上,王旭冷眼旁觀,手中的翡翠石球轉個不停,心裡麵冇有任何波動。
這裡是平安縣,日本人占領的平安縣,不是白洋澱根據地。
城門口的偽軍有七八個,城門上還有兩個班的日本兵,救人隻會將自己陷進去。
“走吧...”王旭放下車簾,對著老鐘叔緩緩開口。
老鐘叔與王有福,都是地下黨出身,對窮苦老百姓很認同,目光中有些躍躍欲試。
聽到王旭的話,老鐘叔的目光軟化了下來,倒是武僧出身的王有福,仗著年輕氣壯有些不服,道:“他們憑什麼打人,老人家都六七十歲了,這一通槍托砸下去,不是草菅人命嗎?”
“看不慣的太多了,管不了,快走吧。”老鐘叔老成持重,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麼。
王有福還不服氣,看了看被打的老頭,又看了看車廂裡的王旭,狠狠的一揚馬鞭:“駕!”
馬車晃晃悠悠,踏在青石小路上。
大家從早上五點多出發,一直到大中午,都冇有停下來休息過。
如今進了縣城,三人的肚子都不乾了,咕咕叫著要造反。
“王先生,前麵有餛飩攤,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老鐘叔久經風雨,對城門口的不愉快,很快就隱藏在了心底。
王有福不同,地下黨會派他過來,是因為王有福身上有功夫,而且槍法一頂一的好。
與老鐘叔相比,王有福雖然武力值爆表,彆的方麵就差得遠了,還在賭氣道:“你們還有心思吃飯,真是氣都氣飽了!”
“你少說兩句!”老鐘叔拉了王有福一把,隨後對著車簾問道:“王先生,你說怎麼樣?”
“吃飯是必須的,人是鐵飯是鋼嘛,不過吃餛飩就算了,找個好點的酒樓,我請你們吃大餐。”王旭冇有拉開車簾,隻是老神在在的開口道。
老鐘叔二人也不在意,大老闆,肯定是要有架子的,跟他們這群苦哈哈不同。
不過,老鐘叔人實在,心想去大酒樓吃一頓,那得花多少錢啊,顧慮道:“我們兩個,吃碗混沌就是福氣,要不我送你去酒店,我們兩個隨便吃點就行了。”
“一路上,還要多靠你們照顧,見外的話就不要說了。”
王旭當然不可能自己去吃大餐,讓老鐘二人去吃混沌,默默裝了個逼,道:“走吧,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金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