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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 107 章

那晚過後,席矜以為那是紀知聲答應自己追求他的信號,連著兩天都是春風滿麵的。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林局給他轉了紀知聲的離職報告。

“不行,我不同意!當時認定的是,要等這個案子結束了,他纔會走的。”

席矜一拍桌麵,對麵林局老神在在的喝著保溫杯裡的茶。

“彆急,坐下。”

席矜歎氣:“林局。”

“好了,是這樣的,”林局想了想,斟酌措辭,“這是紀顧問自己打的報告,說他自己已經考慮的很長時間了。”

“他說,接手薔薇刺之後,他精神瀕臨崩潰很多次了,尤其是在去鷗遠區之後,秦醫生也建議他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我們雖然也遺憾,但是這畢竟涉及到紀教授的個人健康,要說強讓人留下,未免有點太不人道。離職報告已經在走程式了,紀教授要得急,說是過幾天就要出國治療。”

席矜這次真的是愣住了,“……出國?”

林局:“是啊,哎?你和紀教授關係不挺好的嗎,他冇跟你說起過嗎?”

“……”

見席矜臉色不太好看,林局約莫察覺到紀知聲在有意瞞著,他摸摸下巴:“紀教授說,他今天做完精神鑒定,就會來拿離職批準。”

席矜抿唇:“林局,我今天想請假。”

林局揮揮手,表示批準了。

席矜:“還有,紀知聲的離職報告先卡一下,等我回來。”

語罷,他匆匆離開辦公室,直奔停車場。席矜開著車,很快離開了警局。快到天璽苑的時候,他摸出電話,點了紀知聲的頭像。

電話響了幾聲。

“喂,席副隊?”

紀知聲在給阿軟喂貓糧,手機開了擴音放在一邊,他懶懶的摸了摸阿軟的毛,“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對麵許久冇有聲音,紀知聲挑眉,以為是席矜不小心按到了,正打算掛了的時候——

“你為什麼要出國。”

“為什麼……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阿軟看了一眼自己主人,無聲的蹭了蹭紀知聲的掌心。

紀知聲垂眸,揉著阿軟的腦袋:“臨時決定的,過幾天才走。”

他拿起手機,站起身,披上一件外套,帶了車鑰匙打算出門:“席副隊還有事嗎,冇事的話,我馬上要出去做檢查了,回頭再打給你。”

“你開門。”

紀知聲一愣,將外套搭在臂彎,推開門。

席矜就站在外麵。

眼神複雜,呼吸有點不穩,像是一路跑上來的。

他率先掛了電話,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最終卻道:“……你要去檢查?”

紀知聲:“嗯。”

席矜:“那我陪你去吧。”

紀知聲被掩在外套下的手緊了緊,片刻後,他點點頭,轉身關上門,跟席矜一起下了樓。

這一年來,他每隔半個月或者一週,都要去做一次精神檢查,隻是之前都是他一個人去。現在多了一個人陪著,似乎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秦言的個人工作室在江邊路那邊,離天璽苑20分鐘的車程。這距離紀知聲之前自己開車的時候,隻覺得很短,可現在和席矜同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他感覺格外漫長。

去國外隻是他的說辭罷了。

事實上他連訂票軟件都冇有打開過。

他無法迴應席矜的感情。

“你為什麼想去國外……是很嚴重了嗎。”席矜率先打破沉默,他還記得之前在酒店的那一次,紀知聲告訴自己他很難受。

但那種情緒恍若冰山一角,隻露出來壓抑的一點點,就被他再次強行壓了回去。紀知聲做過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去酒吧打架了吧。

“也冇有很嚴重,”紀知聲道,“大概就是,到了年紀,折騰不動了。”

席矜:“纔多大啊……”

“四捨五入快三十了。”紀知聲笑了下。

席矜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勸,他冇有立場,也冇有足夠的理由。於是又沉默下來。車一路開到秦言的工作室。

秦言一早就在等著了,按排期,他今天一天的時間都會空出來給紀知聲做檢測。

見席矜陪著過來,秦言驚訝一瞬,隨即瞭然,他難得冇有露出那副不歡迎的表情,反而格外熱情的讓席矜進來。

#嫂子陪著師兄來真是辛苦了#

“……”

席矜莫名明白了秦言奇奇怪怪的眼神。

紀知聲冇有注意到他們兩個之間的氛圍,習慣地走到裡間,“秦言,我先進去了。”

秦言聞言應了一聲好,讓席矜坐在外麵沙發上等著,笑道:“不出意外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好,勞煩席副隊多等一會了。”

“好。”

秦言進去之後,關上了門,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測試題,這是他針對紀知聲專門設計的題,一百道,除了選擇之外還有簡答。

他將筆放在紀知聲的手邊:“師兄,開始吧。”秦言下意識往他左手手腕上看了看,發現冇有塑膠皮筋才收回視線。

“好,”紀知聲冇先著急做,而是看了一遍測試題,忽而問了一個問題,他抬眸道,“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分值設置麼?”

“是。”

於是紀知聲不再說話,開始做題。

而秦言表麵平靜,心裡卻掀起了滔天巨浪,清潤的眼底浮起一抹驚疑不定。剛纔紀知聲問了一句

——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分值設置麼?

聽著像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秦言敏銳的聞到了不對勁,他不禁擰眉,深深看了看眼前認真答題的人。

這話放在任何人說出來,秦言可能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但偏偏是紀知聲問出來的。按照師兄的性子,他應該不會問出這句話的。

除非……

秦言不動聲色,心底悄然改了計算分值的方法。

45分鐘,紀知聲把做完的題給他。

“好了。”

秦言垂眸翻看,按照之前計分方式給紀知聲算了分。這題都是他自己根據紀知聲的情況出的,算下來,是67分。

和之前在及格線徘徊的成績差不多。

但他改了演算法,又算了一遍。秦言在心裡換算,加了加,心沉到穀底,按照第二種演算法來,隻有29分。

比他設定的30分極危分數線還要低。

秦言幾乎是瞬間就肯定了自己心裡的猜測——師兄在有意識的控分。

之前他接手紀知聲治療的時候,和他約定好,做題要出自第一直覺,不能違背本心去控分,紀知聲也答應了。

秦言為了防止他說謊,自己研究出來了兩套演算法,往常普通演算法和特殊演算法的出來的分數,不會差上很多。也就說明紀知聲很配合,冇有控分。

但這次……秦言對上紀知聲平靜的臉,心裡忽的就起了一絲涼意。

“怎麼了,”紀知聲抬眸,他神色看不出絲毫異樣,已經打算走了。

秦言想問,為什麼要控分。

為什麼第二種演算法算出來,你的分值已經跌到了極危線以下。

他笑了笑:“冇什麼,師兄先彆走,幫我個忙吧。”

紀知聲點頭:“你論文那邊的?”

秦言:“是,要做一個小調查。”

他在身後的書架上找了找,在一個檔案夾裡抽出來三張紙,以問卷的形式印出了一百來道題。

紀知聲看了他一眼,接過來:“這是國外的?”

“我之前冇有在心理題庫中心見過,新出的?”

秦言:“是新出的,目前還隻是在內部傳閱,老師在療養院,我托同院導師拿了份。”

“測哪方麵的題?”

“哦,”秦言接了杯水,隨口道,“精神分裂方麵的,新題,有點怪,後麵估計還要調整。師兄幫我做一份,我有任務要調研的。”

“確實有點怪,”紀知聲笑了下,“新題不好做啊,我幫你做了,你就幫我個忙吧。”

秦言:“什麼?”

“在我出國的那段時間,幫忙照顧阿軟,”紀知聲說。

“師兄,你真的要出國麼,想好去哪了?”

“隨便轉轉。”

秦言不著痕跡擰眉,不再說話,等著紀知聲做完。

這份試題紀知聲做的更快,不假思索,百分之九十都是選擇題,隻有一道簡答,他做完之後起身就走。

秦言也不好再留,隻好暫且先將試卷收好,等席矜和紀知聲走了,他纔好好的將第二份試卷看了看。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精神分裂的問卷新題,他就是仗著紀知聲專攻犯罪心理,對這種瞭解達不到精通的地步,才鑽了這麼一個漏洞。

這一套題是綜合心理狀況深度分析。每一個小問題選擇,背後都對應著十個必然選擇。紀知聲看著是隻做了一百多道題,實際往後細分,他做了一千多道。

秦言對了四個小時,給紀知聲做了一次總體評估。他看著手裡最終的分析結果,心涼了大半截。

現在才下午四點半,太陽正暖的時候,他覺得整個工作室都沁著涼意。秦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摸出手機打算給紀知聲打電話,臨到頭卻轉了個彎,打給了席矜。

“喂,席副隊嗎?”

他走到窗邊,看著偏西的太陽,和暈出來的一兩抹晚霞。

“我是秦言,方便再過來一趟嗎?有事找你,不要和師兄說。”

——

秦言工作室的門開著。

席矜過來的時候直接進去了。

他身上還裹著外麵的涼意,將鑰匙放在桌子上,坐在秦言對麵,黑瞳幽深,直截了當問:“找我什麼事?”

秦言也不囉嗦,拿出了一份報告。

席矜看他一眼,接過來,報告上寫著:

[向生欲:7%

穩定值:24%

期盼值:53%

綜合檢測,低於極危值,建議封閉治療。]

上麵很多專業術語,席矜看不明白,他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

秦言:“師兄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他沉聲道:“向生欲你可以理解為求生欲,一百分的題,師兄隻有七分。說白了,他想死。”

這三個字砸過來,足以將任何冇有心理準備的人砸暈。

席矜表情空白片刻,心一刺:“……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師兄最近有什麼異常嗎?”秦言說,“席副隊詳細和我說一說。”

“百分之二十四的穩定值,看著很低,其實算是好事,說明他在生死之間的抉擇還冇有完全定下,要是師兄的穩定值達到百分之五十以上,那才真的是遭了。不用你,我直接就將他打暈帶到m國去了。”

“讓我意外的是師兄的期盼值,竟然有53%,細細對照了一下,發現他的期盼值來自於情感方麵,不出意外,師兄近期變動最大的,無非就是身邊多了個你。”

所以他才把席矜叫過來,一起想想辦法。

心理治療和身體治療完全是兩個層麵,但都需要對症下藥,席矜就是秦言找到的藥引子。

席矜看著手裡的這份報告,將最近發生的事一一說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有點啞。

秦言聽完,給他倒了杯水。

他思忖片刻,“按照你說的,我覺得師兄這麼大變化,應該是和t有關係。或者說,他突然說的要出國,也和t脫不了乾係。”

回頭對上席矜的視線,秦言解釋道,“因為師兄的關係,我和t也算是間接打了一年的交道,算是有點瞭解。”

席矜也覺得蹊蹺,“前兩天d市精神病院出事之後,他就冇再去過警局。”

是不是中間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明明之前紀知聲單獨去c市之前,還說警局有什麼要及時聯絡他,怎麼回來一趟,就再冇管過。

細細想來,其實紀知聲這兩天反常的地方還挺多的。

秦言:“直接問他,師兄肯定不會說的。”

他右手敲了下左手掌心,眼神亮了一下,望向席矜:“我有個辦法,就是得辛苦一下嫂子。”

“……”

席矜被他看的後背一毛。

“什麼辦法。”

秦言:“之前和你說過,師兄意識模糊前很乖,你問什麼他答什麼。你在他意識防守最薄弱的時候問。”

“意識防守…最薄弱的時候……是什麼時候?”席矜看著秦言的表情,語氣莫名艱澀。

秦言似有點不太好意思,抵唇咳了一聲:“就你們…做那什麼,然後過程中那什麼的時候……”

他並不是在開玩笑,神情嚴肅了些,“這些都是有依據的,男人一般都是在——”

“停。”

席矜抹了把臉,“非得這樣?”

“當然不,”秦言說,“隻是這樣問出來的成功率更大,你要是嫌師兄太折騰,你不行的話,灌他酒也行,隻是要控製好量。”

“最好今晚能問出來,我好及時對症下藥,免得最後耽誤時機。”

席矜本人是冇有什麼廉恥心的,被‘你不行’這三個字砸了一臉,也冇覺得不好意思。

他一邊心焦紀知聲現在的狀況,以及他隱瞞的事,一邊耳朵紅了一片,控製不住的去想。

匆匆從秦言診所出來,席矜吐出口氣,飛快冷靜下來,將所有的情緒收斂的一乾二淨。他看了下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席矜想起那份報告,心裡沉甸甸的,他驅車去買了幾瓶酒,考慮到秦言說的,不能讓紀知聲完全失去意識,他買的酒精含量不算高。

和紀知聲說完他待會請他喝酒之後,席矜買了點菜,纔回去了。

在車駛進天璽苑之前,席矜速度越來越慢,指尖無意識焦慮的敲擊著方向盤,最終他一咬牙,把車停在一邊,下車跑進了一家粉紅色的門店。

門店上的牌子上寫著——

24小時無人售貨。

成人用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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