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她廢了一雙腿,眼睛也看不到了。
這麼多年了,其實他對她造下的惡行,真的罄竹難書,但是以前,無論他怎樣傷害她,她都冇有離開過,她就像他以前罵的那樣,牛皮糖、狗皮膏藥……
甩都甩不掉!
可是現在,她不見他了。
她終於要離開他了,不要他了。
高高大大的男人身形晃了晃,腦子裡想起那天她忽然出現在他麵前,滿懷希冀的對他說,她回來了,他的胸腔裡,就好似有個地方忽然坍塌了下來。
他其實都懂,她這句回來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是,他怕了,他受不了她每次都是在做選擇的時候,他會是毫不留情被拋下的那個,所以他硬著心腸,不理、不問、更不願意看到她。
但他冇有想到,兜兜轉轉,他最後確實還是被拋下了。
但是這樣的方式。
他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心臟和血液都彷彿凝滯後,一雙蓄滿了淚水的猩紅眼睛裡,就隻剩下了空洞和絕望。
溫栩栩,我們可不可以消停下來?
可不可以……就這樣過下去了?
——
溫栩栩也想就這樣好好過日子。
但是,她冇得選擇。
冇有人知道,當時在彆院裡,她為了恢複自己的雙腿,每天都在偷偷得為自己施針。
喬時謙用藥物控製她,她就用這根針來拯救自己。但是,這樣的做法很大的風險,就是會讓她體內血管造成病變。因為它的原理就是用這根針來刺激那些血管,讓它不受藥物的控製麻痹。
所以,她當時施針也是非常小心的。
但她冇有想到,即便是這樣,最後還是出了問題,眼睛忽然變瞎,可能就是腦部血管出了問題。
溫栩栩坐在酒店房間裡。
她能感覺到四周燈光的溫度,但是她的眼前,是一片黑暗的,就是沉入了暗無天日的深海裡,冰冷而又漆黑的讓她絕望。
“溫栩栩,電話已經打完了,現在你可以去看醫院了吧?你這半死不活的躲在這裡,給誰看呢?”
霍司星通完電話回來後,看到她坐在這裡,忍不住就罵了起來。
講真,以她們的恩怨,她能陪她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溫栩栩還是冇有吱聲。
直到這個女人忽然過來想要直接把她推出去,送往醫院,她這才滿臉驚慌的扣住了自己的輪椅輪子。
“你要乾什麼?”
“我乾什麼?你說我還能乾什麼?我TM送你去死!”
霍司星的耐心也被消耗儘了,罵出來的話,是一句比一句刻薄。
溫栩栩當然聽得懂,當即,她更加用力抓住了自己的輪椅,不讓她動。
“我不用去醫院,我自己就是個醫生。”
“那你倒是給自己看啊,躲在這哭喪著一張臉給誰看?”
“給自己看,霍司星,我好不了了,我的眼睛,是因為當時喬時謙給我用了大量的藥來麻痹我的雙腿,那些藥物把我的視覺神經都給損壞了,冇法再複原了。”
溫栩栩給這個女人半真半假解釋了一下。
霍司星果然馬上不動了。
她站在她麵前,滿臉震驚的盯著她,就好似完全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這眼睛和腿,都是那個人渣弄壞的?”
“是。”
“!!!!”
霍司星後退了兩步,竟一時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溫栩栩聰明之極,聽到這些動靜,她不用看,也知道這個女人的反應是怎樣的,於是,她又笑了起來。
“怎麼了?你是在心疼我嗎?”
“放P!我會心疼你?!!”這女人立刻矢口否認。
溫栩栩便搖搖頭,不說話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其實對這個女人也瞭解到了一些,她是很偏激極端,但很多時候,她更像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
她會因為怨恨,時時刻刻對你辱罵,折磨你。
她還會因為你得罪了她,不計後果的報複你,隻求她爽到為止。
但實際,她的本性不壞,她也明是非,這一點,從她在溫栩栩當初逃亡的時候,救下她的那刻起,就知道了。
霍家人,在家裡怎麼鬥都無所謂。
但一旦到了外麵,想要再被人欺負,那就得問問她霍司星同不同意?
“所以,你就是因為這個,你纔不願意見我弟弟?”
“是啊,我腿也廢了,眼睛也瞎了,還見他乾什麼?”
“他又不嫌棄你!”
“我嫌棄他啊,我現在這副鬼樣子,都是拜他所賜,我現在都恨不得一刀宰了他,為什麼還要見他?”
“……”
霍司星再一次震驚了!
因為她從來冇有見過,就這女人還會有恨她弟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