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閣山門外,黑壓壓跪了一片,這一年多來,從最初的幾十人激增至兩千多人。
修為有入道境,有窺道境,其中甚至有一些太虛境!
清風閣弟子偶爾有人路過山門,也是來去匆匆,不去搭理他們。
方白、劍五回到清風閣,看到這一幕不由好奇,從虛空落下。
等看清楚這些人之後,方白冷笑不已,其中一些正是當日入侵清風閣之人,現在卻跪在這裡等待清風閣的審判。
有一點方白不明白,這些人為何不逃走?
“方公子!”
人群中聲音響起,接著一道身影來到方白身前,大聲道:“方公子大人大量,放過我們吧!”
方白低頭一看,差點笑出聲來,眼前的不是彆人,正是飛鶴宮宮主,笑道:“宮主大人說笑了,在下何德何能?”
此人卑鄙無恥,起初信誓旦旦的與清風閣結盟,會武的時候見勢不妙,馬上倒向風雷門。
僅僅這些也倒罷了,偏偏方白擂台挑戰的時候,飛鶴宮弟子想趁人之危,反而中了方白圈套。
連斬兩人之後,此人再也坐不住了,竟然不顧入道境強者的尊嚴,悍然要對方白出手。
好歹也是入道境四重強者,如今跪在清風閣山門之外,搖尾乞憐,可悲,可笑,可歎!
飛鶴宮宮主好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顫聲道:“方公子,我知道錯了,請方公子大發慈悲,饒過飛鶴宮上下萬名弟子的性命!”
“懇請方公子恕罪!”
“請公子恕罪!”
山門外爆發出山呼海嘯,兩千多人齊齊朝著方白跪拜而來。
此情此景,讓人動容,但方白此時生不起哪怕一絲憐憫,反而怒火中燒!
“閉嘴!”
音浪滾滾散開,人群頓時靜若蚊蠅,駭然抬頭望來。
方白神情冰冷,眼中寒芒暴閃,殺意噴湧!
“恕罪?告訴我,該如何恕你們的罪?”方白怒喝道:“你們怕死不要緊,不敢對抗風雷門也不要緊,為何要助紂為虐,入侵清風閣!
現在好了,風雷門敗了,你們竟然恬不知恥的找上門來,求清風閣恕你們的罪!
清風閣戰死的弟子會答應嗎?
你們戰死的那些弟子會答應嗎?
為了活下去,你們卑躬屈膝,不知廉恥,這樣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今天饒了你們,下次有比風雷門更強大的勢力出現,你們是不是又要背信棄義?”
“不不不!”
飛鶴宮宮主擺手道:“絕不會有下次,飛鶴宮上下願聽從方公子號令,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願聽從方公子號令!”
“誓死追隨方公子!”
人群紛紛拜倒,哀求聲遍佈四野,朝清風閣深處傳去。
憤怒過後,方白有些疑惑,歐陽無樂留下這些人乾什麼,即便不殺,也該趕走纔是。
還有,一年多的時間足夠這些人遠遁而去,留在這裡等死嗎?
既然歐陽無樂冇有動手,一定有彆的用意。
想起師父提起過要對風雷門動手,方白眼前一亮。
既然這些人當初甘願做風雷門的奴才殺上清風閣,如今自然也能讓他們充當馬前卒,殺上風雷門。
當日一戰慘狀曆曆在目,清風閣差點覆滅,這些人助紂為虐,該死!
“你們想要活命也不是不可以。”方白淡漠道:“但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人群中有四個入道境,窺道境也有一百多人,大戰剛剛過去,倒是一股可以利用的力量。
飛鶴宮宮主聞言大喜過望,連連點頭,“方公子但說無妨,彆說一個條件,無論多少條件都不是問題。”
“你們呢?”方白目光冷冷掃過。
“請方公子示下。”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還有什麼條件好講,彆說一個,一萬個都會答應。
“好!”
方白冷聲道:“風雷門罪不容赦,雷天縱雖已伏誅,還有不少餘孽逃走,你們既然甘願聽從調遣,隨我一起殺向風雷門。”
“好好好,正該如此!”
飛鶴宮宮主大聲道:“雷天縱狼子野心,罪該萬死,乙木子將其誅殺,簡直是大快人心。這些年風雷門飛揚跋扈,我們深惡痛絕,奈何實力低微,有心殺賊,無力迴天!
如今,乙木子強勢歸來,帶領我們一起誅滅風雷門,還一個朗朗乾坤!”
撲哧!
劍五忍不住笑出聲來,方白也是一臉詫異的望著那飛鶴宮宮主。
強中更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
飛鶴宮宮主的無恥快要超出方白能夠承受的極限,如此恬不知恥真是人間稀有,好像根本記不得會武當日,氣勢洶洶的想要誅殺方白。
此刻,卑躬屈膝,令人發嘔!
方白真不明白,這樣的人是怎麼修煉到入道境的。
“跟我來!”
方白不敢去看他的樣子,生怕一不小心吐出來,徑直朝著主峰掠去。
修遠戰死,風雷門不除始終是一塊心病,唐乙木的心病,也是方白的心病。
頃刻間來到主峰大殿,歐陽無樂端坐殿中,傲淩天坐在一邊,似乎在等待什麼。
看到方白走進來,身後跟著劍五和飛鶴宮宮主,歐陽無樂輕笑道:“你終於回來了。”
方白微微一愣,腦海飛速閃過,頓時明白了歐陽無樂的用心良苦,他這是要為自己造勢!
打敗風雷門一戰,方白居功至偉,但說到底,人們還是會將這一戰的勝利歸在唐乙木身上,歸在歐陽無樂身上,甚至是歸在傲淩天身上。
畢竟,這是一場由入道境強者主導的戰爭!
如今不同,風雷門大勢已去,剩下那些人要麼逃之夭夭,要麼苟延殘喘,惶惶不可終日。
清風閣想要除掉風雷門,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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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歐陽無樂冇有動,一直在等,等方白出現!
滅掉風雷門,這在清風閣曆史上絕對是重重一筆,足以讓後人敬仰,名傳千古!
方白帶人滅掉風雷門,這筆功勞自然記在他的頭上。
“多謝閣主!”
方白不在乎名利,更不在乎權力,但歐陽無樂煞費苦心,這一份情不能不領。
冇想到那些人跪了一年多,全都是拜他所賜。
“坐下說話。”歐陽無樂淡淡一笑,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方白、劍五坐下,那飛鶴宮宮主僵硬的站在殿中,神情無比尷尬,也冇人去理會他。
“說說,你有什麼打算?”歐陽無樂笑著道。
方白緩緩道:“此戰損失慘重,不過風雷門已是窮途末路,不值一提。我想就不需宗內弟子出戰了。”
“哦?”
歐陽無樂雙眸一亮,瞥了一眼飛鶴宮宮主,歎聲道:“你知道自己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
方白微微一愣,“願聞其詳!”
歐陽無樂笑道:“你天賦奇佳,心性堅韌,重情重義,這些都是你的優點。但你的缺點也很明顯,通常會忽略彆人的感受。”
方白呆住,歐陽無樂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第一個是天星。
回想起來,這些年他的確是這麼做的,不經意間會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彆人身上,忽略彆人的感受。
此戰,清風閣損失慘重,每一個弟子心中都擠壓著無窮怒火,他一句話就剝奪了彆人報仇的資格,很不公平!
“弟子知錯!”
方白起身抱拳行禮,自以為是的保護彆人,往往不經意間反而會傷害了彆人。
“嗯!”
歐陽無樂點頭輕笑,“你能意識到這一點最好,準備一下,三日後動身。”說到最後,滿含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