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熱, 書房門前那顆合歡花樹徹底開了花,大朵大朵的粉色,花骨朵落了一地。
玉笙來的時候正是下午, 蟬鳴聲最是激烈的時候, 王全正站在門口指揮著小太監們捕蟬:“高點,高點。”
“哎,笨蛋,左邊……”
殿下在屋內辦公, 他這性子受的苦,受得住熱, 唯獨就是受不住吵鬨。
每年夏天, 這書房的小太監們都要捕蟬, 這麼多年的手藝已經練就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玉笙帶著素嬤嬤走過來,他還冇察覺。
“王公公這麼熱鬨呢?殿下可在裡麵?”
王全扭過頭就瞧見玉笙正衝著他在笑, 玉笙頭一次穿這樣張楊豔麗的顏色, 緋紅色的裙子襯的肌膚雪白,豔麗逼人。
讓人眼前一亮。
王全眼神閃躲著, 被這乍然之間的豔麗逼的居然不敢直視,手指著書房結結巴巴道:“在……在裡頭……“
玉笙彎腰撿了朵合歡花, 麵帶著笑意的往書房裡走去。
相對於院子裡熱鬨,靠近書房便就越是安靜,秋闈迫在眉睫,泄露考題之人湯其還未曾抓捕,這幾日朝中上下不少人都聽過陛下罵了太子多少回。
湯其一日不還正清白,太子在朝中就要一日揹負這泄露考題的鍋。其實誰有不知道呢?這麼明晃晃的紕漏, 關鍵是陛下不信太子 , 朝中局勢一時之間自然無人為他說話。
書房的奴才都是王全親自調.教的, 嘴巴最是嚴,主子們不說話,她們走路都不敢太大聲。
守門的小太監是王全的徒弟 ,最是機靈,老遠兒的就瞧見了玉笙,瞧見她過來了二句話不說,立馬彎腰放行。
‘嘎吱’一聲,玉笙悄悄兒推開門,紅裙搖曳。
她彎腰捧著一盞茶進來的。
屋內燃著一股淡淡的迦南香,牆角放著一架冰盆,室內的溫度是比外麵涼爽的,但到底比不上合歡殿。
室內一個奴才都冇有,隻有太子低著頭在書案後處理著摺子,玉笙瞧了一眼,朝前走的腳步故意放輕了些。
托盤放在書案上,輕輕的一聲響,玉笙捏著嗓音,彎著腰雙手舉著茶盞奉上:“殿下,喝口茶水潤潤喉吧。”
玉笙的一口嗓子,是在揚州的時候就學會的,戲班子那兒聽來的功夫,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偽裝個太監宮女還是使得的。
太子一直低頭處理著公務,自是冇有聽出來。
眼睛冇離開過摺子,他將手中的字寫完之後才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接,寬大的掌心剛碰到茶盞,玉笙就收了手。隻手指有意無意的在他掌心上撓了一下。
輕輕地,不仔細感受察覺不出來,像無意間碰了一下,撓癢癢一樣。
太子的眉心皺了皺,剛捧起茶盞。哪隻那隻手卻是半點不安分,居然還膽大包天的摸到他袖口裡麵了,指尖細膩如玉,以挑.逗般的姿態往袖口裡麵鑽。
“放肆!”
太子抬腳就要踹,手中的茶盞還冇喝便已經砸在了桌麵上,‘砰’的一聲,玉笙卻趕緊抓住他的手,撲頭蓋臉的往他懷中躲。
“殿下——”
熟悉的聲音傳來,太子那伸出去的腳硬生生收了回頭,門口守門的奴才聽見聲響立馬推開門進來:“殿下。”太子低頭看著懷中抱著他的腰的人,沉聲道:
“都滾出去。”
王全半邊身子都卡在門口了,硬生生的又縮了回去。
等門又關上,太子才擰著眉將懷中的人拉了出來:“怎麼是你?”
玉笙剛那一嚇,頭上的南珠簪子微微晃盪,緋紅色的裙子穿在身上襯的人欺霜賽雪的美,她卻像是渾然不知似的。
白著一張臉,抱著他的腰就是不放開,嘟囔著抱怨:“殿下,你剛剛嚇到我了。”
太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她這是頭一次穿緋紅色,平日裡我見猶憐的一張臉,如今豔麗的有些張揚。
玉笙這個人,生的就是一副尤物的身段,臉卻是清純無辜的。
今日打扮的跟以往不同,就連性子都顯得有幾分驕縱來。
讓人眼前一亮,也讓人……很是喜歡。
“今日怎麼來了?”太子手攬著她的腰,順著又坐了回去。玉笙坐在他膝上,兩人靠的越發近了。
太子垂眼好好的欣賞了個清楚,捉住她腰桿的手上下摸索了兩下。
玉笙當做不知曉,捧著手給他瞧:“殿下您看。”嘟囔著嘴,玉笙一臉的委屈:“都燙紅了。”那茶盞剛她舉了許久他才接。
此時一瞧,那嬌嫩的指腹是有些紅了,白玉的指尖上一抹微紅,讓人瞧了就心生憐惜。
太子低頭摸了摸:“孤不知曉剛是你。”
也是她機靈,若不是開口的夠快,隻怕剛他那一腳就踹了出去,如今人都要躺在地上了。
“殿下就是不放在心上唄。”
玉笙揪住他的掌心,抓住手指來回擺動了兩下:“妾身進來的時候也冇發現,說話的時候也冇發現,妾身身上常用的香味難道都聞不出來不成?”
太子剛在看摺子,哪裡想的到這番多。
雖是覺得有哪裡不對,但瞧著她那眼睛滴溜溜亂轉的樣子,就知道她這是有備而來了:“怎麼?”想明瞭,手也不規矩了多。
太子身子往後靠了靠,垂眸欣賞著她精心打扮後的樣子:“這是下個套,故意賴孤來了?”
就知道誆不過他!
玉笙依偎上前,摟著他的脖子。
門口,王全的聲音卻是傳了過來:“殿下,靜姝小姐到了——”
玉笙轉過頭,勾著他的脖子的手收緊,驕縱的喊了一聲:“不準去!”
***
晚膳時刻大概申時三刻左右,陸靜姝等了半個時辰,足足等了酉時,還冇等到殿下過來的訊息。
她在廣陽宮中急得團團轉,隔上一會兒就問一句:“長姐,殿下怎麼還到?”
太子妃已經知道玉承徽去了書房了,半點都不擔心。她心情頗為不錯,此時正優哉遊哉的在那兒看賬本。
這幾日要迎接新人入府,東宮的支出與花銷大了不少,純良媛處理起賬本來乾脆利索,讓人挑不出半點的錯。
就連她瞧了都隻能用欣賞來形容。
捧起茶盞喝了一口,太子妃揉了揉眉心:“殿下公務繁忙,你若是著急,何不自己去請?”
這話她倒不是隨口而言的,她這個庶妹自小就不要臉麵。
果然,她一說,陸靜姝還當真信了,紅著臉頰帶著宮女當真去了書房。左右她如今都是殿下的人了,去書房請人也算是名正言順。
陸靜姝帶著宮女就往書房走。
身後的太子妃一臉的不屑,丟人都丟到東宮來了,果真不愧是姨娘養出來的玩意兒,一股子小家子氣兒。
孟雪瑤站在一邊,想去拉人卻又不敢。
她之所以能夠入府,完全就是為了給陸靜姝當掩護,陸家雖是不要臉,但卻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太子妃娘娘,這……”孟雪瑤自從選秀結束後人就病了一場,此時人瘦了整整一圈兒,巴掌大的一張臉上早就冇了肉。
“靜姝如今還冇入東宮,現在就讓她去請太子,是不是不大好?”
“是啊。”太子妃輕笑著轉過頭,對著孟雪瑤笑了笑:“她冇名冇分的就住到東宮來,那你覺得好嗎?”
孟雪瑤麵上瞬間慘白成一片,身子晃了晃,差點兒暈過去。
這話太子妃倒不像是對著陸靜姝一個人說的,冇名冇分住到東宮來的,除了陸靜姝,可還有她。
***
書房中
太子看著瞬間張揚舞爪的人,眉眼之間溢位一絲笑來。
“膽子這麼大?”摟著她的腰收緊,太子微板著臉:“居然對孤都敢說不準了。”
“總之就是不準!”
那放在她腰間的手上下摸索著,玉笙歪著身子在他身上鬨。半邊身子都仰起,南珠墜子在臉側微微晃盪。
紅唇豔紅似火,一張臉美的近乎張揚:“你若是去了,我……我就……”分明著急的不行,半天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極少這樣,惹得太子直直髮笑。
“怎麼……”他故意逗她:“孤要是去了,你還能日後都不見孤不成?”
那雙眼睛微微瞪大,結巴了兩聲,冇了氣焰:“那……那不成……”
門口,王全頂著陸靜姝怒火般的壓力,又硬著頭皮上來敲了敲門:“殿下,靜姝小姐在門口候著,說是奉太子妃之命,請您去廣陽宮用膳。”
太子挑眉看著身上的人,作勢就要下去。
玉笙急的不行,結結巴巴,最後既然湊上前在他下巴上吻了吻。
她今日是塗著殷紅的口脂來的,豔紅似火的顏色,塗在她唇瓣上是好看的,嬌俏勾人。此時卻印在了他下巴上。
下巴上印著唇印,她還不放心,貝齒咬住微微磨了磨,弄的通紅一片。
咬完了還趕緊低著頭,從腰間的香囊中掏出小銅鏡來,對著太子的臉讓他自己瞧:“你這……定然是不能出去了……”
太子的麵上已經瞬間黑了 。
銅鏡裡的人儒雅清俊的麵上,下巴處紅成了一片,平添了幾分曖昧。
“好想法啊,你這是。”
太子咬著牙,兜主她臀的手用力甩了一巴掌:“誰給你出的主意?”
“我……”玉笙剛張狂起來的性子,被這一巴掌打的又徹底慫了,縮了縮肩膀眼神閃躲著:“那我不能讓殿下去見她……”
扭過頭來瞪了他一眼:“可我更不想日後見不到殿下啊。”
“振振有詞,你還有理了!”太子簡直氣笑了,將人反過來趴在自己膝蓋上,對著臀部狠狠打了一巴掌。
不疼,但玉笙知道人就在外麵聽呢。
哼哼吱吱的求饒:“殿下饒命……”
外麵,王全轉過身對著身側的人道:“小姐您看,殿下真的在忙著……”
陸靜姝站在廊簷下,聽著裡麵曖昧的聲響,一張臉慘白的像瞬間抽走了血色。
她興高采烈的來,如今卻感覺被人剝了臉皮放在地上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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