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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寒

郭才人肚子裡的孩子都七.八個月大了, 再過一個月就要臨盆。怎麼好端端的這個時候出了事?

玉笙扶著素嬤嬤的手快步往前走著,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事看似是後宮中的, 但都身處於皇宮,又豈能獨善其身?

還未朝前兩步,身後卻是傳來一陣呼喊聲。

“玉姐姐。”

“玉姐姐等等。”玉笙腳步停下來,朝著身後看去。喊她的居然是剛入東宮的兩個承徽。

元承徽與薑承徽一起, 一前一後地朝著她走來:“玉姐姐走得好快,我兩差點兒就追不上了。”她兩新來的倒是聰明, 一同入得東宮便抱做了一團。

薑承徽與元承徽都是頗有氣質的美人。

玉笙站在原地欣賞了一會兒, 等人靠近後三人才相互行了平禮。

“還未入東宮便就聽說姐姐生的天香國色, 深受殿下的喜愛,今日一見果真不凡。”元承徽對著玉笙那張臉仔仔細細的看了好一會兒。

她還未入東宮的時候, 便央著她哥千方百計地打聽, 這才探尋到東宮的一丁點**。隻說殿下這半年來格外的寵愛一個承徽。

入東宮之後,倒是尋了個遍, 卻總是猜不透殿下寵愛的究竟是誰。今日一早瞧見玉承徽才知曉,這深受殿下寵愛的必然就是這位。

元承徽又往玉笙的臉上看了一會兒, 不得不說,心服口服。

光是一張臉,就將這整個東宮的人都給比了下去。更不用說那窈窕的身段,與那溫和又靈動的氣質。

“元承徽謬讚了。”玉笙淺笑了一聲,一張臉越發清媚動人。

聽說這位玉承徽的家世不好,是殿下隨意從揚州帶回來的, 如今瞧著倒是不卑不亢, 半點都瞧不出來家世低微。

元承徽笑了笑, 臉上一邊露出一個小虎牙來:“本是該去姐姐的屋子裡坐坐的,但今日不巧宮中有事,下次再去姐姐宮中叨擾姐姐可莫要嫌棄。”

“隨時恭候兩位妹妹過來。”

三人寒暄了一會兒,玉笙這才得以逃脫。

回了合歡殿,宮中的訊息也陸續地傳來了。說是郭才人懷著孩子,身體嬌貴,如今又是正熱的時候,郭才人去承恩殿找淑貴妃要冰,不知怎的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孩子冇了……“

灌了滿滿一大碗的綠豆湯,小元子擦了擦嘴,纔將接下來的話說完。

“太醫取出來的時候,孩子已經成了形,是個男胎。”

“淑貴妃弄的?”玉笙彎腰站在金絲楠木的洗漱架前淨手,這位淑貴妃她雖隻聽過名號未曾見過真人。

但關乎她受陛下偏寵十餘年,也是聽了不少的。

陛下對待這位淑貴妃,隻說是寵愛到了骨子裡,如今……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玉笙搖了搖頭:“如今這位淑貴妃如何了?”

“這個奴纔不知。”

小元子撩起袖子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陛下與皇後孃娘等人已經過去了,隻怕稍微一會兒就會有結果。”

玉笙便冇著急,小憩了一會兒,等睡醒後才知道,結果已經出來了。

陛下到底還是冇捨得責罰淑貴妃,晉了冇了孩子的郭才人美人之位,以示補償。訓斥了皇後,讓她重新管理後宮上下,做好國母的表率。

“還有……”小元子笑嘻嘻的道:“陛下親自吩咐內務府供冰,日後主子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素嬤嬤幾人聽了倒都是一臉的歡喜。

這新人入東宮的越來越多,合歡殿也比往常熱鬨,整個東宮就合歡殿有冰塊,這偏愛是好。但若是被人發現,可就是招人記恨了。

“如今這一切都好了。”

玉笙卻是搖搖頭:“還是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三七不懂,問。

玉笙將手中的戲摺子翻了一頁,隨口道:“淑貴妃。”

****

正陽宮

太子妃陪著皇後孃娘忙了一整日,回來之後捧著茶盞,麵上有些難看。她冇想到的是郭才人的孩子都冇了,陛下半點都冇責罰淑貴妃不說,反倒是反過來責罰起皇後來。

“姑母,這當真是半點都不公平。”

忙活了一整日,如今太子妃可謂是一肚子的氣。事情都是郭才人引起的,最後反倒是姑母背鍋。

“你與殿下說公平?”

相對於太子妃的氣憤,皇後倒是心情不錯,手捧著茶盞麵上還帶著一絲的笑意。

“這事與姑母半分關係都冇有,陛下無論如何也怪罪不了姑母的頭上來。”太子妃死死擰著眉心,郭才人在承恩殿摔倒的,她趕過去的時候淑貴妃也嚇得不輕。

陛下匆忙地趕過來,她本以為陛下是來對淑貴妃進行責罰的,卻是冇料到哄起了淑貴妃。

淑貴妃一番梨花帶雨,陛下便半句話都捨不得責罰。

“姑母。”

太子妃氣憤的同時,又感受到一股深深的無力 ,若是日後太子登基她坐上皇後的位置,今日姑母所遭遇的一切,是不是日後就是她所要遭遇的?

陛下寵妾滅妻,太子又何嘗不是一樣,往常是她不去爭,若是日後她要爭呢?又可否爭得過?她眼神閃了閃,陛下那張不怒自威的模樣,她瞧了都心生害怕,但安慰起淑貴妃來,卻是一臉的柔情。

陛下這番模樣,是她從未見過的。

“陛下這心也太偏了。” 咬了咬唇,太子妃喊道:“您纔是國母,哪怕是陛下不責罰,您也能責罰淑貴妃陷害子嗣之罪!”

一聲厲響,屋子裡安靜下來。

皇後捧著茶盞的手放下,帶笑的眼神卻是瞥向於她:“哦?” 她那雙眼睛裡帶著笑意,裡麵卻是半點都無表情。

“陷害子嗣?”

茶盞撇了撇浮沫,皇後的語氣悠悠然:“這宮中陷害子嗣的還少麼?”

陸靜好麵色煞白,隻覺得那句話是對著她的臉上扇巴掌 ,顫抖著低下頭,眼睛已經不敢往前方去看。

“出去吧。”

瞧著她這副模樣,皇後已然失望起來,抿了口茶後淡淡的道:“東宮如今已經入了一批新人,本宮相信之前的事再也不會發生了。”

眼睛盯著陸靜好,皇後眼神中充滿警告。

“本宮說的對吧?”

貝齒狠狠地咬著舌尖,陸靜好才點了點頭:“是,姑母說的是。”匆匆的往下行了個禮,太子妃著急忙慌的往外走,腳步半點都不敢停。

看著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皇後這才收回目光。

“娘娘。”秦嬤嬤指揮著奴纔將冰盆送進一些,屋內的熱氣瞬間就消退了:“娘娘不用擔心,太子妃這樣隻怕是聽進去了。”

“越發蠢了。”

皇後卻是搖搖頭:“開始兩年還算是有些手段,如今卻是一年不如一年。” 秦嬤嬤笑著走上前,又換了個話題:“好在郭才人已經救回來了。”

“吩咐太醫,仔細照看。”皇後捧著茶盞,喝了一口,笑道:“拿蔘湯給吊著,務必要將人養好。”

“畢竟,這郭美人在一日,陛下的心裡就始終懸著一根刺,日子久了也就疼了。”

“是,奴婢一定會吩咐下去。”

淑貴妃看似冇被責罰,但到底是個皇子的命,陛下有多渴望子嗣,這件事就不會那麼輕易地翻篇。

用一個冇成型的子嗣,來陷害一個受寵多年的貴妃,這筆買賣怎麼看怎麼劃算。手捧著茶盞,皇後麵上的笑意越發神清氣爽,輕笑了一會兒後,隨即問道:“太子身側的那個趙良娣出來冇?”

“殿下這段時日時常的送東西去,聽說披香殿也收了,台階給了,披香殿的架子也擺足了,出來隻怕就是這幾日。”

“讓她出來也行,給靜好製造製造危機。”皇後輕笑一聲,放下茶盞,手指摩挲著手腕上的佛珠的時候,忽然又笑了:

“這陷害人的法子,還是她們兩個教會的本宮。”

***

宮中的事鬨了好幾日,後來陛下親自下令不準再提,流言蜚語聲這才漸漸地消退了。

隻有一點好處的是,如今內務府總算開始供冰。玉笙是承徽之位,正四品,再加上她又受寵,內務府的自然不敢剋扣她的冰供。

她一向怕熱,屋子裡的冰塊恨不得擺放得越多越好,往日裡有點殿下看著,不準她用太多。

如今這內務府一下子送那麼多來,玉笙冇忍住,讓人晚上的時候將屋子的四角一邊擺著一個冰盆,不出兩晚人就著了涼。

“這大夏天的著涼,主子還是頭一份。”

三七又氣又心疼,手中捧著一碗雞絲粥過去,伴著清脆爽口的酸蘿蔔哄著玉笙吃了小半碗。

玉笙喉嚨疼,吃了一丁點便是冇胃口了,搖頭不願意再喝了。

“這奇了怪了。”正風寒呢,屋子裡是一點冰塊都不讓用了 ,冬青坐在身側給玉笙搖著扇子:“往日裡這個點沈太醫早就來了 ,今日怎麼還不過來?”

大夏日的著涼,玉笙心虛,可不敢找太醫。

剛好沈太醫每日都要過來給還在昏睡中的孟雪瑤換藥,她便想讓沈太醫順便看看,隻往日裡人午時過後一般就會過來,如今都快到卯時了。

小元子已經到前方去候著了,冇一會兒又趕緊跑過來。

“來了,來了,人來了。”

沈清雲跟在他的身後,相對於小元子的著急忙慌,沈清雲一身竹葉青的長袍,踏著刺眼奪目的光從烈日之下緩緩走來。

玉笙看著人進門 ,才發現今日他冇穿官服。

一身長袍襯得整個人潤雅如玉,透著幾分翩翩君子的儒雅來。

“沈太醫這是去了宮外?”玉笙坐在黑檀木的美人榻上,身上還蓋著個藕粉色繡著秋海棠的小被褥,剛說完話立馬就轉身打了個噴嚏。

藥箱放下,沈清雲起身直接衝著美人榻的方向走來。

“孟……孟雪瑤在偏殿。” 玉笙看著人靠近,又急忙打了個噴嚏。

“我知道。”

沈清雲走上前來,直接給玉笙把了下脈:“內火甘旺,舌苔呈白。”

“小主感染了風寒。”

“我……”玉笙感受著人靠近,渾身隱約帶著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她生病中本就敏感,沈清雲靠得又近,止不住的噴嚏一個接著一個。

“我說,沈太醫您今日是從哪裡來啊?”玉笙往後靠了靠,揉了一下鼻子,裡麵還在癢。

沈太醫放下手,天青色的袖子放下來遮住了手腕上的痕跡,玉笙眼尖瞥見了,眼神閃了閃,不說話了。

“剛從永昌侯府回來。”

沈清雲倒是無比的自然,袖擺落下轉身便就去了偏殿。

等著人走了,玉笙纔算是喘出一口氣,有些事情她幫不了忙,便是見也見不得。

沈清雲與往常一樣去了偏殿給孟雪瑤換藥,之後給玉笙開了個方子:“小主算是輕微風寒,不算太嚴重,喝上幾貼藥後捂上兩晚就好了。”

玉笙點了點頭,冇過一會兒頭頂的人又垂下眼睛,落在她的後腦勺上:“上次說的藥屬下已經備得差不多了,再過上幾日便能送來。”

“ 藥?”玉笙疑惑的抬起頭,頭頂那落在她後腦勺上的目光已經收了回去。

“調養生息的。”

屋內燥熱,隻有兩個宮女打著扇子,沈青雲咳嗽了一聲,眉眼處越發清冷了些。

“多謝沈太醫。”玉笙回過神來,趕緊道。

那股淡淡的目光收回不見,沈請雲點了點頭,出去了。

小元子趕緊跑過去送,瞧著人不見了,玉笙纔算是歎了口氣。

“這沈太醫還當真是命苦。”素嬤嬤歎息一聲,那手腕上的傷口那樣大,那樣多,是個人都瞧見了。

玉笙低著頭,無能為力。

晚上的時候,長樂宮又派人來。說是今晚又是合歡殿掌燈。

這個月新人入東宮,玉笙不想太出風頭,剛好如今又感染了風寒,正好拿這個來做文章。

“去敬事房說一聲,就說我來月事了,不能侍寢。”自打新人入東宮,太子妃也開始著手侍寢的事宜了,與以往相比變了不少。

新人那總是要去,與其殿下這左右推脫的,不如自己主動一些,省得太子妃來找她麻煩。新入東宮的那兩個昭訓還未侍寢。

林昭訓與梁昭訓來得又早,顯然開始著急了,太子妃自然會推這兩個。

果然,合歡殿一請了病假,廣陽宮那兒便知道了。隨後聽聞太子妃親自去勸,過了一會兒,殿下去了林昭訓那兒用晚膳。

“林昭訓?”

美人榻上,玉笙拿沾了冷水的帕子覆著額頭,屋內太熱,她又不敢再放冰盆了,隻能這樣稍微降降溫。

聽了小元子的話,眉心微微一跳。

想到林鶯兒那故作天真的模樣,撇了撇嘴:“東宮美人這麼多,殿下千挑萬選的怎麼偏生選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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